“我偶尔也会来看你哒,”何以宁笑眯眯,“那明天去花城玩吧,我爸一个朋友的女儿结婚,他临时有事去不了,让我代替他去,你要不要一起去凑凑热闹。”
邵韩当然要,喜气洋洋说好。
次日,一行人前往花城。
上次来花城,她是为了存钱,心惊胆战又亢奋,这一次心平气和还有点雀跃。两大豪门联姻,百闻不如一见的世纪婚礼。
以往只能看看新闻,这一次,她终于可以现场围观开开眼。
花城白天最高温有十五六度,总算可以脱掉厚重的羽绒服,轻松出门。
这座一线城市,大概是因为当地宗族势力保存的相对完好,年味比较重,玩起来别有趣味。
吃吃逛逛三天,能干的林管家联系何以宁,房子的事情谈得差不多了,请她现场看一看做决定。
房子位于珠江最佳视野区域,791㎡大平层顶跃,挂牌价2.5亿,林管家砍到了2.1亿,折合每平26.5万。这个小区平均成交价是27.7万,因为全款支付才能有这个‘优惠价’。
何以宁表示受到了一点小小的震撼,比她沪市那套别墅还贵,比她买的所有豪宅都贵!
整套房是欧式风格,一进门就是复式豪宅必备的挑空客厅,足有120平大,阳光热情地洒进来,大理石光泛出明亮光泽,用流行话来说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中介站在客厅里介绍卖点:“270°超宽无遮挡江景,从客厅就能看到小蛮腰电视台全景,几个主要房间都能看见江景。”
站在窗前的何以宁望着小蛮腰,回想起大半年前来时,住的酒店也以它为视野卖点。
十个月的时间,发生的事情比前面那二十四年都精彩,漫长的恍如隔世。
她不知不觉笑起来,静心欣赏,宽阔江景一览无余,有种半座城在脚下的震撼,怪不得能炒到天价。有钱人也不傻,核心地段,一线江景,卖一套少一套。
不动声色地把楼上楼下转了一圈,一楼整个客餐厅部分都做了挑高设计,双厨房,三个房间外加一间工人房。二楼顺着楼梯上去就是一间开放式会客厅,再是三间套房。
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不,没毛病,买得起就不贵。
何以宁神采飞扬问中介:“什么时候可以过户,我还有事,不会在花城久留。”
“随时可以过户,业主配合您的时间来。”中介喜得见牙不见眼,开年第一单就成交,注定她今年要发大财。
何以宁:“那下午吧。”早买早省心。
中介满口应下,立刻去联系业主。
邵韩摇头:“国内这房价有点离谱的了,欧洲绝大部分城市在它面前都得甘拜下风。”
“你要是去掉公摊面积,会发现更离谱。”何以宁吐槽,这是她最大的怨念,公摊面积太坑了,买房族苦公摊面积久矣。
邵韩算了算,咋舌:“都要奔着四十去了,这房子还有升值的空间吗?”
“不指望它升了,不降就行,我买房求个稳。”
邵韩点头:“你爸负责高风险高回报的投资,你负责稳一点的买房置业,分散投资分散风险。”
何以宁笑,骆应钧倒是希望她的投资理念再激进一点,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知道。他吧,对自己这种地主老财式理财方式颇有点鄙视。
闲暇时她也翻过几本投资方面的书,对他们这些搞投资的而言,大量现金躺在银行里吃利息等于吃亏。
何以宁原本有点郁闷,躺平无脑赚五个点的利息,多少人求之不得,很多企业的净利润都未必有五个点。
知道他历年投资回报率后,她识相闭嘴,那是有资格鄙视。
然后收获一份书单,让她有空看看。
变着法儿的让她卷起来。
*
下午去过户转账,人生第六套房到手,哦,忘了伦敦那套,是第七套房。
四个一线城市,除了鹏城外,另外三个城市都有了房产。
新一线城市里,只有杭州、南京、苏州有房产。
离国内主要城市都有房产的朴素梦想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仍需努力。
次日就是正月十二,婚礼要举行三天,这只是女方家的婚礼。男方家已经举办过,过后还要在夏威夷办一场面向新郎新娘自己朋友的婚礼。
正月十二是最隆重的一天,正餐于晚上六点开始。
何以宁找了造型师上门,日常妆她能搞定,宴会妆不行,尤其发型这一块。
水粉色的新中式连衣裙,头发简单的挽起来,插玉簪固定,一枚珍珠发夹点缀,戴珍珠项链和耳坠,手腕上是帝王绿翡翠手镯,走典雅清新路线。
等在客厅里的邵韩笑容立刻加深,珍珠项链是拍卖会上那条,古典风手袋是新年礼物。没见她用,还以为她不喜欢,此时才明白,大概是因为和日常穿的衣服风格不搭。
学会了,下次要送点日常风格的礼物。
“还是第一次看你穿这个风格的衣服。”
何以宁故意问他:“好看吗?”
“好看。”邵韩目光有点深,“你穿什么都好看。”
何以宁理了理裙边:“这条裙子买来一直没穿过,日常穿太隆重,宴会穿太简单,婚礼上穿刚刚好。”
“你想穿就穿,没必要在意那么多。我看街上穿什么衣服的人都有,汉服、还有那种很华丽的蓬蓬裙。”
何以宁提醒:“洛丽塔公主裙。”
邵韩点了点头:“你这裙子和她们一比,特别日常风,”顿了顿,摸了下鼻子,“也特别好看。”
何以宁看了看他,笑:“倒也是,日常确实穿得出去。这类型的衣服,我当时一个冲动买了七八件,一直放在那当摆设,回头穿起来。”
“这么好看的衣服,不能浪费了。”
说着闲话到了酒店,已经下午四点多,沿街豪车云集,穿着统一制服的安保人员在维持秩序引导停车。
新郎已经把新娘从家里迎接到酒店,新娘在房间里换妆容换婚纱,新郎笑容满面地和岳家人在外面迎接宾客。
新郎自然不认得何以宁和邵韩,他们一个刚回家,另一个活动区域在欧洲。不过新郎认得请帖,反正是自家的客人,他不认识的客人多着去了,笑着招呼就对了。笑着笑着觉得何以宁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也没往心里去。
直到看见送同学进去返回的江叙白,电光石火之间想起来,她好像是江叙白初恋,早年在他电脑上见过照片,对美人印象难免深刻,以至于隔了这么多年还影影绰绰记得。
江叙白和新郎曾在同一个导师手下读研,伴郎之一,主要帮忙招待昔日同学。看见何以宁,脚步微微一顿。
何以宁笑容不变,道过喜,继续往酒店里走。
邵韩低头看她,啼笑皆非:“这都能遇上。”
何以宁耸耸肩:“圈子说大也不大。”
圈子确实不大,江叙白目送邵韩揽着何以宁进入酒店,回头对上挤眉弄眼的新郎,要笑不笑:“你不忙嘛。”
新郎想起那些八卦,心里长了草似的发痒,不过今天是自己大喜日子,暂且放到一边,继续迎宾,回头再八卦。
江叙白转过身,却见章怀瑜从车里下来,眉眼间忽尔浮现微妙的愉悦。自己出局固然难受,可章怀瑜也出局,那份难受莫名淡了几分,至少不用再忍受章怀瑜秀恩爱,莫名想起一句话——秀恩爱,分得开,原来是至理名言。
他主动迎上去,含笑开口:“章少怎么一个人前来,没带女朋友?”
两人之间,一直都是章怀瑜率先挑衅,这是江叙白第一次主动。
章怀瑜神色平静,没理会他,眼望着酒店深处。
江叙白心里一动,一瞬不瞬望着他,语调轻嘲:“没等来章少的请帖,倒是等来她和别人参加婚礼,世事还真是无常。”
第086章
章怀瑜收回视线, 冷冷盯着江叙白:“至少,她不厌恶我。”
江叙白倒有些意外,还以为他劈腿导致的分手, 不过:“有区别吗?都是过去时。”
“少把我跟你相提并论,我由始至终都没伤害过她。”章怀瑜嗤笑, “我们不一样。”
江叙白笑意微收。
“章少来了, 哈哈, ”新郎官见势不妙,压下八卦之心,上来握住章怀瑜的手, “章总没一块来?”
章怀瑜恢复常色:“恭喜,”旋即解释,“我哥纽约那边有事脱不开身,特意叮嘱我道一声抱歉。”
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 但没密切到需要章怀琛亲自参加的地步, 正好章怀瑜比较有空,章怀琛就让他过来露个面。
“章总tຊ客气了,生意上的事情没办法的。”新郎官笑着松开手,“难得见章少一次, 回头我可要多敬你两杯。”
寒暄两句,章怀瑜抬脚迈进酒店。
新郎官一言难尽看着江叙白:“你俩这是撕破脸了?”
江叙白理了理领带夹:“早撕破了,之前他得意得很。”
所以你逮着机会就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五十步就别笑一百步了。
都是前任而已,人家有现任男友, 还带着出席正式场合。
新郎官心里哔哔不停,嘴上安慰老同学:“天涯何处无芳草。好了好了,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别想那些烦心事了,有人来了。”
*
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姐带着何以宁进入酒店,先去上礼。
她从包里拿出精致的红包递过去,工作人员双手接过,红包越薄越值钱,都是支票。
刚随了礼要走的中年男人瞥到红包上的名字,确认无疑,就说父女俩长得像:“老周闺女吧,你爸没来?”
何以宁听他语气随意,像是颇为熟稔的样子,便笑着道:“我爸临时有个会议,实在走不开,就让我替他过来一趟。”
“我姓陈,和你爸十几年的交情了,比你爸大几岁,你要不介意,叫我一声伯伯好勒。” 陈总介绍自己身旁的妻子,“这是我太太。”
“原来是陈伯伯和伯母,听我爸提起过好多次,他之前还说有空要带我去拜访你们。”何以宁想起对方是谁了,期货界传奇人物。
“那等你爸空点,来京市玩。” 陈总朗笑,目光落在邵韩身上,笑眯眯询问,“男朋友?”
何以宁笑着点了点头。
邵韩礼貌问好。
陈总笑呵呵:“天造地设的一对嘛,”余光扫到走来的人,大乐,“你二哥也来了。”
何以宁:“……”
不是,江叙白就算了,为什么章怀瑜也会来参加婚宴?
说实话,她有点慌。
江叙白会权衡利弊,他不会乱来。
章怀瑜则肆无忌惮惯了,她真有点怕他人来疯。再就是,她对章怀瑜有……亏欠感。
察觉到她有一瞬间的不自在,邵韩收紧手臂,安抚地拍了拍。
章怀瑜视线掠过放在她腰上的手,停顿几秒,转移到陈总身上,他懒散地笑了下:“陈总,好久不见。”
若无其事上前,垂眼看几步外的何以宁,“谦叔没来?”
何以宁言简意赅:“临时有事。”
章怀瑜点了点头,“等我一下。”
何以宁微微皱眉,大庭广众之下,偏不能不等他,免得传出继兄妹不和,进而影响骆应钧。
她看着章怀瑜,相较上次见面瘦削几分,更显五官棱角分明,有种陌生的锋利。
章怀瑜朝她笑了笑:“我上个礼。”
不到一分钟,章怀瑜折返,连同陈总一起进入婚宴大厅。
陈总是个健谈的人,一路话不停,倒不尴尬。
可他们座位不同,很快就分道扬镳。
陈总夫妻一走,章怀瑜语气随意:“以后遇见的场合少不了,总不能当陌生人。虽然不是恋人,但是兄妹,对吧?”
事实确实如此,可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她有种毛毛的感觉,何以宁稳了稳心神:“我知道。”
迎宾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大为震撼,只想说贵圈真乱。
座位有考究,倒不用自己找,受到亿点点震撼的迎宾小姐把人迎到位置上后离开。
和章怀瑜同一桌,情理之中,主家当然会把他们安排在一起,意外的是同桌的傅时遇。
正与人闲聊的傅时遇起身,微笑招呼:“何小姐来了。”
“……”何以宁再次无语,贵圈真小。
饶是邵韩都想骂一句脏话,这哪是婚宴,分明是鸿门宴。
安排座位的人是和他有多大仇多大怨。
安排座位的主人家吴宪国正在招待陆淮海,他们是多年老朋友了。
陆淮海知道骆应钧和吴宪国有交情,特意打听过知道对方要来,然后以有生意要谈为由,让吴宪国把他们安排到一桌,想走一走家长外交。
去年发现骆应钧插手明家的事,他当然想知道为什么,正准备查一查。
傅时遇告诉他缘由,让他别管。
陆淮海的表情一言难尽,一边同情儿子,一边琢磨着能不能帮忙。
老父亲的心,谁懂?
大儿子三十五,沉迷研究航天,把实验室当家,忙起来一年都未必能见到人。每次打电话,三句话不离项目缺钱你再捐点,仿佛自己不是爹而是ATM机。
催他结婚就是关键时刻没时间,老弟先来。
催小儿子就是长幼有序,大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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