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哦了一声,于是两人慢慢靠近,两人的手拿着酒杯环绕到一起,梁浅避开眼神,不去看萧明渊,此时此刻却还是不由得有些紧张。
喝完酒,梁浅正好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将酒杯放下,正想找个理由去补妆,结果萧明渊就靠了过来,梁浅忙扶着他的肩膀,“夫君要不然先去沐浴,我也卸下钗环。”
萧明渊如梦初醒般坐直身子,“哦,好,我身上一声酒味,莫熏到娘子才好。”于是萧明渊便乖乖的去沐浴,梁浅也走到梳妆台卸下头上的钗环。
因为要吃东西喝东西,所以乘着萧明渊撕鹅的功夫,梁浅偷偷的将唇上的唇脂擦掉了,此时只有重新再找机会。
*
梁浅刚把头饰都拿了下来,芸香便端着水进来给梁浅漱口洗脸,梁浅便笑着走过来乖乖漱口擦脸,都弄好之后朝芸香说道:“今晚不用在这里伺候了,芸香,你早些回去睡罢。”
梁浅说罢,将一个钱袋递给了芸香,芸香看到里面的银票数目,吓了一跳,“小姐,这,这太多了,芸香受不起。”
梁浅忙拉她起来,直视她的眼睛,对着她说:“芸香,这些钱是该给你的,你一路陪我到京城,悉心周到的照顾我。
在破庙那晚,众人都说在外不许我下花轿,还是你在花轿旁陪了我一夜。
路上遇到各种花草鸟兽你也一直在同花轿里面的我描述,让沉闷的花轿变得没有那么痛苦,这一切都是我该谢谢你的。
这钱你拿着,若是明日发生了什么事,你便尽快离开萧府,这回从柳家带来的人只有你一个女孩子,其他几个你日后打听,能救则救,若是他们愿意留在萧府,便随他们。”
芸香听完梁浅这话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不会是要发生什么事罢,小姐别吓我,我以后也要陪着小姐。”
“放心罢,先去睡罢,你起的早,别担心。”梁浅笑着拉着芸香安慰着,将她送出了门,见她终于离开院子才松一口气继续回到房中。
“嘶,可是我现在再涂口红会不会挺刻意的,要不吹灭几盏灯罢,这样就看得不太清楚了,应该不会被怀疑罢。”梁浅将最后还抹有药的胭脂花片抿了抿,看到镜中红烛闪动,自己红唇粉面的样子,深吸一口气。
“呼,加油,速战速决。”梁浅刚刚给自己加油打气完,萧明渊便推门进来了。
“娘子可要去沐浴?”萧明渊用极其平和的语气同梁浅说道,自己此时也只换了衣服,只在里衣外披了一件披风。
梁浅摇了摇头,“我在上花轿之前就沐浴更衣过了。”说起来这还不过一个时辰,且自己此时满脑子只想速战速决。
萧明渊坐到床边,看着还坐在梳妆台前的梁浅,心里还是有些暗喜。
这梳妆台自己还真是买对了,当初月银那个闷葫芦跟着自己回京的时候提醒自己的,自己这个房间太空,新夫人来了自然是要梳妆台衣柜的,衣柜倒是选得快,可这梳妆台自己却是选了又选,如今看来,这台娘子应该很是喜欢。
萧明渊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咳,娘子可否坐得离我近些,我有些话想同娘子说。”
梁浅嗯了一声,然后才假装含蓄害羞的走到床边,在萧明渊的另一边坐下。
“你我的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些年也未曾好好见过一面,更是未相处过,娘子也是为了萧家和柳家当年的誓言,故此我理解娘子你的难处,如今娘子同我拜了天地,就是夫妻,我会尽我毕生之力,爱护娘子,珍视娘子,今夜虽说是新婚之夜,可若娘子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萧明渊说得很认真,梁浅也没有想到剧情居然是这样的发展,如此让自己还不好开口了。
萧明渊还在说着,梁浅原是正襟危坐着,听着他说着,竟然听得有些入迷,一方面是觉得他的声音确实好听,从一见面梁浅就发现他的声音很温柔,很容易就让梁浅陷入进去,另一方面是心中暗自感叹,这人还挺纯爱的,可自己今日只有对不住咯。
于是梁浅便转过身来看着萧明渊,萧明渊抬头,只见身前的人已经将刚刚的外衣脱去,此时正盯盯看着自己。
萧明渊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不自觉的看向她的脸,和她的唇,屋里的灯光闪动,已然没有自己之前进来时明亮,隐约看到梁浅的唇还是红红的。
萧明渊歪着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梁浅,自己不是见到刚刚侍女不是进来服侍过?怎地她又上了红妆?
于是便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向梁浅问她的唇色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天生的?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疑惑的说道:“你?”
梁浅见到萧明渊这个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果然,男人,哼。
萧明渊见她摇头,便伸手触了触自己的唇,才放下手,刚想张口问,便见到梁浅亲了上来。
梁浅直接亲了上来,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药效发作……
萧明渊十分吃惊,瞳孔微微震动,迟迟没有闭上眼睛,认真的感受着唇上传来的触感,然后便轻轻张开自己的嘴……
梁浅见药效迟迟不发作,就已经心生疑惑了,再感受到唇上传来的别样感觉,于是忙离开了他的唇,然后十分狐疑地看着对方,可萧明渊眨巴眨巴的眼睛好像在问梁浅我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难不成是药效不够,梁浅一狠心便又亲了上去,梁浅心想,“我就不信了,迷不倒你。”
可是梁浅却没有觉得对方有要晕倒的意思,反而感觉他的身体越来越烫,唇上感受到的也越来越多。
怎么回事今天,对面怎么越亲还越有劲,然后梁浅紧闭住的双唇便被撬开了,糟了,迷药!
萧明渊环抱住她,将她抱在自己身上吻着,或许是自身的意乱情迷,自己怎么对才见第一面的人就动了心,既然是她主动吻的,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也是。
梁浅只感觉唇上一阵酥麻,自己也被萧明渊的深入,沾染了药,自己是不是马上要晕了,就在梁浅这样想着的时候,却感觉自己身上也越来越热。
好想沉醉在这番感受中,不愿再轻易离开,于是梁浅脑子一热便攀上了萧明渊,看来药应该是拿错了,可这药向来最有效果的解法只有一个,反正这人长得也不亏,摸着身材也不错,说是个将军,应该不会差的。
先把这药效散了,自己再去找东西罢,就这样放肆一回,反正都困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就放肆一回……
窗外好像下起了雨,雨滴错落有致的打落在屋檐,打落在青石板,打落在花草丛中,梁浅意乱情迷之时,只下意识觉得是自己唇上的药坏得事,所以在他迟迟不放开时,喘着气对他说道:
“别吻这里。”然后朝他的眉间,脸颊,下巴吻去,他也听话的学着她的样子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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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空城计!?
梁浅终于回忆起了萧明渊一直说的新婚夜的事情,怪不得自己自从失忆之后就觉得萧明渊对自己忽远忽近,又好像有些熟悉,却又好像再生自己的气,原来是以为两人发生了什么。
可当时当梁浅感到自己的肩膀有些凉了之后,便清醒了些许,乘机用尽全力把萧明渊一掌劈晕,然后挣脱萧明渊的怀抱,掉下床来,自己打碎了一个碗,划破自己的手臂,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萧明渊因为还吃了不少酒,加上被劈一掌,直接晕了过去,而梁浅又洗了把脸,喝了一大盏茶,眼前的药效终于过了,走到床边去看了一眼萧明渊,还活着。
这才包扎了一下手臂,跑到书房偷了“密诏”,成功的跑了出来……
*
梁浅的视线回到了此刻,萧明渊看着头痛欲裂的梁浅,关切的问着,“娘子你怎么了?”
“无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梁浅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是转过身来说道,“对了,你还会继续待在城中吗?”
萧明渊一直看着梁浅,可是梁浅却仿佛一直在回避他的视线,她的脸上也面无表情。
“嗯,我一会儿就走,我私下在陛下处得了令,萧家军已经出发了,去城外与你们接应,到时候带人从另一边攻敌。”萧明渊扶着梁浅起来,“你还在生气吗?”
梁浅眼神有些飘忽,自从回忆起刚刚的画面就一直不敢看他,因为一看到他就会想起自己当时和他缠绵亲吻的场景,自己还说了那么羞耻的话,而且他如今这个表现,不会是什么要对我负责之类的话吧,我要不此时告诉他真相。
可怎么开口,这事……梁浅疑惑的看着萧明渊,直接问道:“什么生气?”
萧明渊这才倒起茶水朝梁浅递过来,“就是你那日离京,我朝你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而且也没有陪你同去,你可是为此生气了?”
“啊?哦,这件事啊,我没有生气,我当时声音也挺大的,而且一路有明汐相伴,我并不生你的气。”梁浅接过茶水,淡定回答。
“嗯,那你这些时日可想我?”
萧明渊抬头偷偷注视着梁浅的反应,见梁浅皱了皱眉,忙解释着。
“是这样,我与同僚说了此事,他们说你定是生气了,让我见面要多说些好话哄哄你才是,所以,我不知道你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生气,还是生气过,只是现在气消了……言而总之,这些日子我有些想你。”
梁浅皱着眉,心想这人怎么嘴变得这么甜,莫非真是小别胜新婚,之前他生气,莫不是觉得是我跑了不负责,可是这件事我本来也不用负责呀,本来也没有发生什么,虽然确实是我坑了他,但是他是不是误会了,算了,过了眼前的危机再找个机会和他说罢,毕竟现在还没有拿到钱。
还有看萧明渊这个样子,貌似是以为自己生气了,干脆……
梁浅嘴角一歪,突然想整蛊一下他,然后先是故作严肃的说道:“嗯,我是不生气了,至于我想不想你嘛……你过来。”
萧明渊乖乖的走到梁浅身边,低下头偏着耳朵准备听梁浅的悄悄话,结果梁浅半晌不说话,朝他的耳边一吹。
萧明渊敏感的捂住耳朵,嘶了一声站直了身子,梁浅见他这样子,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逗你玩的,走啦……”
回到正堂,萧明渊又恢复了他的严肃样子,同大家商量起接下的应对措施。
“萧家军昨日便得了消息赶过来了,我今夜会出城同他们汇合,不过路途遥远,可能还有半日的脚程才能到。”萧明渊看着城防图说道。
梁浅接着说道:“也就是说,若是明日敌军来犯,我们得至少撑住半日?”
萧明汐也补充着,“这还是得萧家军在路上不遇到其他阻拦的情况下。”
萧明渊点了点头,见到众人神色凝重的样子,又说道:“干脆我还是留在城中同你们迎敌,让月银带人去同军队接应。”
沈从摇了摇头,站出来说道:“萧将军的大名小人从前就听过一二,这萧家军想必也是需要将军带领才能更加所向披靡。”
萧明汐也点了点头,“确实,兄长还是得去带领萧家军才是,本来此举想必就会引起朝中众人非议,若是我们萧家的人都不在,军中更是没有主心骨,又如何迎敌。”
萧明渊听到此次没有再说话,看向梁浅,梁浅注意到他的眼神,笑着说道:“你不必担心,我们不会被击垮的。”
萧明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和萧明汐确定了计划这才准备离开,萧明汐也跟了出来,有些着急的问道:“兄长,萧家军昨日便出发了,今日可在路上遇到一个前来求援的男子,叫做阿无的。”
萧明渊认真的思考的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我得的消息还没有听过这个人,若是前来求援,想必路上也是遇得到的。”
萧明渊说完,见到萧明汐有些紧张的神情,还有一旁满脸笑意仿佛看破一切的梁浅,于是眯着眼睛朝萧明汐问道:“明汐,这人是什么人?你这么紧张。”
萧明汐这才回过神,尴尬的冲萧明渊笑着,“哈,就是我的一个好友,带着我的信物去求援的,所以我这是担心朋友。”
萧明渊哦了一声,“能只身去求援,也算有些胆量……明汐,你这次……真的成长了,当年让你去跟着医师,是想吓退你的,没有想到你并无畏惧退缩之状,如今也变得更厉害了,别的不说了,保重自己。”
明汐点了点头,朝萧明渊行礼道:“是,兄长也保重。”
梁浅跟着送他出来,“这匹马你骑过去罢,夜里山路不好骑马,到时候到了城门□□给守卫就是。”
“嗯,我们的马队在山下,打着火把下去就是。”萧明渊回道。
梁浅露出甜甜的笑对萧明渊说道:“好,一路小心。”
梁浅说完,见萧明渊一直看着自己,却没有说话,歪着头看着对方,“怎么了?”
“妻子送夫君上战场就不说些什么?”
……
“算了,不过下次,我要带着荷包。”
说罢萧明渊轻轻在梁浅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然后转身骑上马,“月银留给你,一切小心。”
梁浅看着萧明渊离开的背影,心中暗自感叹,这人怎么还记着荷包的事。
*
翌日,天刚刚蒙蒙亮,城墙上便传来了消息,果然,和昨天抓到的敌军供述得一致,他们果然到了。
城门前拒马等防御工事,连日连夜都设置好了,全城都做好了准备,梁浅此时也在城门上方,坐在一把古琴的前面。
梁浅听明汐说审问出来的口供说这回敌人的军师长得像中原人,所以决定和萧明汐赌一把,看他信不信这空城计。
云雾散开,梁浅看到远处的敌人虎视眈眈,深呼一口气,将古琴弹了起来。
这还是有一回跟师父出任务的时候学的,没有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对方的部队前进到一定的距离就停了下来,只听得城楼上传来的阵阵琴音。
部队正中穿着最华丽的铠甲的那个人在马上朝前探了探,然后朝身后中原长相的那个人问道:“吕大师,你说这对面这是哪一出?”
吕智朝那人行了个方曦国的礼,然后说道:“吾和少将军,他们这计想必是空城计,可,昨夜我们派出的探子全军覆没,城中实力或许真的不容小觑,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罢。”
吾和不屑的一笑,“嗐,能拿下一队人,只是说明他们反应有些迅速罢了,倒是不能说明他们实力强劲,且大师之前讲的空城计不是虚张声势罢了,我们速战速决。”
梁浅表面上淡定的弹着琴,但是心里还是很慌张的,并不能确定对方能被迷惑,只是想能多拖延片刻就拖延片刻。
看对方有些犹豫的样子,莫非是被骗到了?结果下一秒,梁浅一个音正好弹错,对方的首领也带着人冲了上来。
梁浅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吓了一跳,忙拿起放在一旁盾牌顶在头上,从高处跳下来,语无伦次地朝明汐喊着,“他们不信,他们不信,干他们!干他们!”
于是刚刚隐蔽在一旁的所有弓箭手立刻到位,朝下面射出燃烧的弓箭,瞬间点燃了拒马前的草垛,因为前面的其他草都被除完了,所以火也并未朝别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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