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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浅跟着衙役一路来到的竟然不是官府什么的,而是今日开考的科考场门口,见到门口许多人在围观,考场规则也写在一旁,梁浅不禁瞪大了眼睛。
科考是怎么和这些官差扯上关系的,又是怎么和我好运来扯上关系的,莫不是吃错了我们酒楼的东西,梁浅想到这里,一瞬间就居然联想到了丞相,可他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吧。
梁浅被门口的官差检查过后,又跟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人走了进来,却没有走向考生的考场,而是向一旁一个荒凉的院子中走去。
“大人,这可是科考场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梁浅试探的朝前面的人问道,可前面的人只是低头带路,并未出声。
而当梁浅到了院子里面,可谓是惊住了,里面站着各样官服的人齐聚在院子中,而在院子的中间,则用草席盖着什么。
梁浅见状在原地停住,带路的人走了到了人群的中间,朝那位表情严肃的官员低头禀报着。
说罢,那位大人招手让梁浅过来,梁浅刚有些紧张地挪动脚步,便见到前面忽然有人挡住了自己的路,看着背影有些熟悉。
“大人,这件小事交给下官来问罢,大理寺的仵作也查验好了,这里还需要大人主事才是。”周玉行礼说道。
而那位大人摸了摸胡子,见仵作走到面前才点了点头,周玉便转身一把将梁浅拽出院外。
“周大人?你怎会在此。”听到梁浅惊讶的语气,周玉没有丝毫停留,直至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
“我是礼部的人,今日科举的大事,我自然在场。”
“那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仵作都来了,是出了人命?”梁浅小心翼翼地出声,生怕惊动了其他人。
周玉轻轻点了点头,表情凝重,梁浅想这人定是第一回 见这种场面被吓到了,“周大人可还好?这件事可会牵连到你。”
周玉听到梁浅的关心,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表情舒缓了几分,这才开口,“无妨,我不过只是个巡视考场的,也是才换班就见到这人了。”
周玉看向停放尸体的院子,唉声叹气着,“对了,今日把你叫来是在那考生的身上发现了你们好运来的物件。”
“物件,什么物件?我们好运来只管吃住,别的可一概不卖的,若不成是吃的出了什么毛病?”
“物件是你酒楼账台上的一只毛笔,吃的应该没有问题,为了防止考生吃坏东西,早日里来都是我们一齐备的吃食,怎的别人无事,偏偏他出了问题。”
梁浅仔细回忆,自己开业那天好像是吩咐了,要将这酒楼里的每样物件都写上好运来三个字,只是没有想到芸香这么细。
竟然连毛笔上面都写上了。
“那毛笔应该无事罢。”梁浅有些着急的朝周玉说道,周玉摇了摇头又回应道。
“放心,仵作一来便查验了,毒不是毛笔上的,原是出了事,李大人便急吼吼叫人去找你来,在你来的时候,仵作就到了。”
梁浅长舒一口气,“那这样你便去回了罢,我没有嫌疑,我可否走了?”
“毒没有查到,却在笔芯拆开时找到一张小抄。”
“啊?不是说我只是来做个证的?不会是没有怀疑我杀人,反而是怀疑我帮忙作弊?”
见到周玉点了点头,梁浅才意识到这下是莫名奇妙被卷到这件事里面,也暗自佩服能把小抄藏到笔里这件事的脑洞程度。
“可在我酒楼的毛笔里面找到纸条不代表这东西就是我们放的罢,周大人,先不说这酒楼的人来来往往,谁都可以接触到这支笔,怎么就一定是我们酒楼的人呢?”
周玉浅浅一笑,“是,夫人,所以这不能成为关键证据,字迹还未详细比对,倒是有几分像考生自己的,那考生自己现在也死无对证,几位大人现在更着急的是考生之死若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周玉又看向梁浅,梁浅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敏感的小声问道:“此人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莫非是……丞相的人?”
“我可并未说什么,夫人,丞相大人怕是又派人来催了,我还得去回禀,就先告辞了。”
周玉恭敬地朝梁浅行礼,然后给梁浅指了指另外一条路,自己则朝反方向走了过去。
“周大人,酒楼的事。”梁浅叫住周玉,还是想确认一下酒楼会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正如夫人所说,此案疑点颇多,好运来并非就是徇私舞弊的帮手。”
看着周玉气定神闲地说出这句话,梁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自己现在只不过是某人的开胃菜,想吓吓自己,若是自己因此漏出马脚,自己和师父的事……
“多谢周大人,还请周大人一切小心为上。”
梁浅也朝周玉回礼,周玉朝外探了探头,犹豫片刻又走了回来,将一个钱袋递给梁浅,梁浅忙推了回去。
“大人这是何意,还未见过审问之人贿赂被审之人的呢。”
周玉失笑,还将钱袋朝梁浅这边递来,“并非贿赂,而是那日东家送的酒菜我母亲说白拿人家的不好,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周玉看向钱袋,示意梁浅收下。
梁浅此刻已然放轻松了许多,“无妨,一点小钱,不必在意,若是伯母喜欢,尽管到我哪里拿就是,咱俩是朋友嘛,你若是给钱,那便是见外咯。”
周玉顿了顿,这才将钱袋收了回去,两人同看了一眼对方,点了点头便朝反方向走去了。
而梁浅走过院门才发现是死胡同,只有几个废弃的木箱放在这里,看样子像是以前收试卷的箱子,不过锁坏了,周大人可真会选退路。
要不是一堆人在外面,怕自己又被吸引注意力给抓连报信的机会都没有,自己早从前院跑了。
梁浅还是爬上了木箱,然后顺势爬上了墙,然后很好,成功降落。
下一秒,几柄大刀就抵在了梁浅的脖子上。
“几位大哥,冷静冷静,我是礼部的周大人找过来问话的,这不是前厅人太多,我出不去这才出此下策的,各位大人可以去问问周大人。”梁浅丝毫不敢动弹,看着面前的大刀屏着呼吸。
几人听到这话,联想到今日确实有命案发生,这才慢慢放下了刀,但是仍然将梁浅围在中间。
双方本就这样僵持着,为首的人正下令将梁浅带回去审问,一辆马车正好路过,停在了不远处,马车上的人掀开帘子问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
梁浅面前为首的那位转身去行礼,而梁浅也觉得这声音熟悉,就在那人弯腰行礼的间隙,梁浅瞥见了马车里的人。
“长公主?长公主长公主!救我救我!”梁浅决定抓住一切时机,不然这些人怕是要给自己定个扰乱考场的罪名的。
长公主听到衙役后面的女声,便出声叫几人让开,几位大汉却纹丝不动,长公主便直接走下了马车。
“让是不让?”长公主站在马车前,顿时间霸气外露,梁浅却被身后的人蒙住了嘴发不得声。
“长公主别为难小的们,这人扰乱考场,一会儿我们还要带去给大人问话呢。”
“大人?哪位大人?我去同他说说。”长公主还是没有退让,更是向前走去,而她身后的婢女竟然也拔出了刀。
长公主问到是哪位大人时,为首的大汉身体一震,却是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见对方的人拔出了刀才支支吾吾吐出几个字,“是,是……”
“既然说不出来是哪位大人,我也未见这人是从考生院那边出来,考场上也是重兵看守,又何谈扰乱之说?”
看着长公主的威势和她身后武艺高强的婢女,几人终于还是放开了梁浅,梁浅忙跳到长公主面前去。
长公主将梁浅护在身后,“夫人别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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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拉拉扯扯
“若是今日长公主殿下未出现的话,我怕是已然被抓了去,还得多谢长公主殿下搭救。”
梁浅在马车上同长公主青月行礼,马车一动,一个不小心,梁浅就侧着倒了下去,公主忙将她扶起来。
“在这马车里行礼,你真是头一个。”见青月也在捂着嘴偷笑,梁浅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让长公主殿下见笑了。”
“无妨,我倒是喜欢夫人这幅真实模样,不知可否问夫人今日为何会从考场翻墙出来。”
长公主递了一把木梳给梁浅整理她刚刚弄乱的头发,梁浅也正一深一浅地梳着。
“既然长公主都看到了,我也不再相瞒,更何况长公主今日还救了我……原是今日考场内出了命案,说是考生拿着我好运来的笔,故叫我来问问话。”
“唉,他们竟然丝毫不顾及,打上了科举的主意。”青月坐在梁浅对面握紧了拳头,眼里都是愤怒。
梁浅没有想到这位身处深宫的长公主倒是这样直接的性子,顿时心里对她多了几分好奇。
“长公主这话是说此事并非意外?”梁浅故作惊讶地朝长公主问道。
“夫人虽然入京时间不长,但想必也听说了舅舅的事,这些年从光是从丞相府里,或是从他庄子里抬出来的,怕是说出来都吓人,更别说还有他人不知道的,或是朝中上上下下的腌臜事了。
我早知舅舅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我也曾劝过他,未曾想……”
长公主眉眼生得柔和,皮肤白皙,坐在马车上,白日里的阳光照得她像一个落入凡尘的仙女。
“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妾身愿为殿下分忧。”梁浅又打算朝青月行礼,被青月一把拉了回来。
“我今日来此,便是想来看看这科举场上的人都是什么样的,若是……我可不想要。”
梁浅一脸吃瓜的表情,想要?意思是?
“莫非?”
长公主点了点头,看着窗外叹了叹气,“我不过是和舅舅说了几句,劝诫他不要越陷越深才是,结果他转头便去告了母后,不知怎么合计的,说什么我如今也大了,也到了成家的时候,等今年的新科状元出来便将我许配与他。”
长公主说罢,像是又想起这场景的样子,有些生气的扯着自己衣襟。
“所以长公主是提前来看驸马的?”“你也打趣我。”
“哈哈,我开了个客栈,我让手下的人去拉客,原是想有客就行,结果他们两人跑来同我说他们拉回来的可是状元,若是真的到时候我们酒楼客栈可就红火了。”
梁浅捂着嘴偷笑,她没有想到看似了解这宫中斗争的长公主说起自己的婚事来竟然也害羞了起来。
“嗯,那人文采可好?生得如何?”
“读书人嘛,虽说走了许久的路途才到京城,精气神还算好,容貌嘛,就是读书人的样子咯。”
“啊?那岂不是很文弱?”
“殿下怕驸马文弱?”梁浅直接大笑了起来,怕马车外的人听到,公主有些害羞地捂住了梁浅的嘴。
让梁浅见到自己的这番模样,青月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突然灵机一动。
“是啊,我就是怕驸马文弱,不像夫人,已然有了萧将军这般神武的人,萧将军可文弱呀?”
这下梁浅的脸红了起来了,要真说起来,自己哪里知道他文不文弱,只是上次他醉酒,也是被自己打晕了,后来……
“夫人还当真回忆起来啦?哈哈哈哈。”
“我看夫人和萧大人倒是恩爱得很,夫人绣的荷包我每回遇见萧大人都见他戴在身上”。
“说起来,夫人绣的荷包样式倒真是京城鲜有呢。”梁浅想起那个荷包就想笑,两人也就这样打闹了起来,像是普通的两姐妹一般。
“说起来,殿下真的想成亲吗?”
“嗯,我也不知道,可能还是想的罢。
我从小长在宫中,不想皇兄曾经跟着父皇在民间过过些日子,我日日都是规矩。
今日也是说要见见以后的驸马才让我出门的,我总是想若是我成家能是何样的情景……
可我见到皇兄时而痛苦的模样,我又确实是害怕的。”
梁浅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是新科状元出来,你看不中,想必太后娘娘也不会强求的不是,且放宽心。”
见长公主点了点头,梁浅却又暗自叹了叹气,本来想劝她直接跑的,可是看看马车前后围绕的人,她的身份地位,她逃不掉这些桎梏……希望太后的疼惜能让她还有选择的余地罢。
“公主,到萧府了。”马车外传来侍从的声音,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今日多谢长公主殿下,若是来日公主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叫我就是,随叫随到。”
青月捂着嘴笑了笑,才说道:“好,夫人慢走才是,一切小心。”
梁浅看着马车远去才飞速的冲回了萧府,关上门才深吸一口气,“呼,还好今日没有在那里困住,这萧府暂时也是呆不得了。”
梁浅决定出城避一段时间,于是便又飞快回房间收拾了起来,想着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萧明渊应该也会去罢,自己就留封信算了。
刚写好信放在桌上,梁浅又折回去柜子里找自己藏的暗器,结果,一转身,萧明渊手里已经拿着那封信了。
“你要走?”萧明渊有些疑惑地抬眼看她。
“啊?”梁浅全然没有想到萧明渊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更没有想到他会提前看到信。
关键信里都是她胡编的,说自己是要回柳家修养一番,不必来找自己。
“你在收拾东西?”萧明渊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梁浅偷看了一眼就赶紧避开,手上却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
“没,我不是。”梁浅有些心虚,不仅因为自己手里拿着一大把暗器,更是被萧明渊看得心里有些发慌。
“不是什么?你这是打算悄无声息的就走了,若不是我刚好回来,你是不是就打算留下这一封奇奇怪怪的信,就悄无声息的走了。”
萧明渊逐渐朝梁浅逼近,梁浅只得慌忙地将手中的暗器塞回柜子,但是自己也因此被迫靠在了柜子上。
而萧明渊也朝梁浅靠近,萧明渊的胸膛也近在眼前,梁浅别过头去,不知听到的是他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
萧明渊一只手倚在衣柜,另一只手轻轻捏住梁浅的下巴,将梁浅的脸慢慢抬起,可她却始终不看向自己。
“今日,我在科举考场看见你了。”
梁浅有些意外,自己当时来的时候并未看到他,难道是后来自己跟周玉私聊的时候才被他看到的。
“你和周大人有说有笑啊,我怎么不知你何时同这位周大人关系这么好了?”
原本梁浅意识到萧明渊有些误会还打算解释,可是听到这番话,自己心里莫名堵得慌。
“是啊,我和他关系是好,和你相干?”梁浅终于抬眼看他,只见此时萧明渊的脸上真正显出了几分怒气。
突然下一瞬,萧明渊便低头吻了下来,这次与以往他的温和的吻不同,霸道又不给梁浅留一分喘气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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