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草看了眼黄富贵,“黄先生没什么事业运,你这辈子就没靠自己挣过钱吧,都是你爸跟你哥给钱。”
黄富贵脸上表情一黑:“胡说八道,我开了一个广告公司,这不是事业吗?”
顾溪草撑着下巴,“但你的公司一直都在亏钱,不开还好,一开赔钱,这叫事业?”
“咳咳咳。”
黄石人咳嗽几声,虽然知道大师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但实话也太实话了,“大师,您说说别的吧,我弟弟的婚姻怎么样?”
顾溪草沉默了一瞬,看着黄石人,“你们要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听见这句话,黄家人顿感不妙。
黄富贵气得不轻,梗着脖子,指着顾溪草道:“你有什么说什么,老子还不信邪了,老子就什么都不好?”
“那我说了,你们可别怪我。”
顾溪草看向黄石人夫妻。
蓝连心笑着点头:“您直说便是,我们家小叔虽然莽撞,但不至于胡来。”
黄富贵气的冷笑,“你不用说,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说我婚姻运很差吗?”
“你自己知道就好。”
顾溪草不但没收敛,还火上浇油地点头,“你的婚姻运不是一般的差,你这辈子至少离婚三次,你现在这个太太是小三上位,第二任吧。”
这回轮到唐楚脸黑了。
蓝连心虽然不喜欢她,但毕竟是自家人还是维护了几句,“大师,您是不是算错了,我这妯娌跟小叔是原配夫妻。”
“不可能。”顾溪草摇摇头,“这事你不知道,他们自家人肯定知道。”
蓝连心这才看向黄石人等人。
黄石人表情尴尬,摸摸鼻子,低声道:“老二年轻的时候是结过一次婚,两个月就离了,然后娶了前妻的表妹。”
什么?!
蓝连心嘴巴微张,羞恼地拍了下黄石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怎么跟你说,我知道的时候他都娶了现在这第二个了。”黄石人也觉得丢人,要说离婚再娶,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娶前妻的表妹,那可太丢人了,何况还是婚内出轨。
黄富贵、唐楚夫妻这会子脸色跟酱料铺似的,尴尬、羞恼、紧张、害怕诸种心情都有。
唐楚尤其激动,但她激动的不是被爆出自己小三上位,而是自己会被离婚。
她忍不住问到:“大师,你说我老公会离婚三次,那那个小三是谁?谁敢跟我抢老公?”
黄富贵陡然从脖子红到了耳根,羞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子怎么就一定会再出轨?”
“那你自己知道自己了,我知道了,肯定是公司那个秘书是不是,早先我就看到她每天打扮得妖里妖气,肯定是想勾引你,好啊你个黄富贵,怪不得你天天去公司,果然是有古怪!”
唐楚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自己猜的是对的,气得伸手打了黄富贵几下。
黄富贵倒是不好打女人,可当着大庭广众,被自己的媳妇打,还骂的无缘无故,他心里也恼火,怒从心头起,一把推开唐楚,“够了,老子是你男人,你敢打老子,就算老子出轨了又怎样,当初你自己也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唐楚被他的话气得羞恼交加。
他们的女儿黄妙云则在一旁,咬着嘴唇,身体微微发抖。
“你们误会了,”顾溪草道:“我只是说黄先生会离三次婚,可没有说都是因为出轨。”
“呐呐呐,你都听见了,她都这么说!”
黄富贵恼火地扯了扯衣服,说道。
唐楚抹眼泪,跺脚道:“她是你们黄家请来的,当然向着你们了,不是出轨,咱们怎么会离婚?”
“那是因为,你们俩干的好事败露了。”
顾溪草说道,眼神从蓝连心旁边那不断要这要那,跋扈不已的大胖小子扫到瑟瑟发抖,鹌鹑似的黄妙云身上。
黄富贵跟唐楚身体都僵住,夫妻俩对视一眼,心里一颤。
黄富贵梗着脖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少瞎扯,大哥,我看今天就到这里,赶紧让她走了算了,她要是多待一会儿,搞不好真把我跟阿楚闹到离婚!”
“就是啊,这算命没什么意思,我还当有多厉害呢,咱们走吧。”唐楚也夫唱妻随,跟着拉着黄妙云站起身来,提着包就要走。
黄石人夫妻都没反应过来呢,他们夫妻就要走了。
顾溪草道:“慢着,你们急着走,是因为怕我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比如说你们怎么对不起你们哥嫂的。”
黄富贵握紧拳头,压着惊怒,见黄妙云拖拖拉拉的,还要拿娃娃,急得直接上手拉了黄妙云一把,疼得黄妙云当下就哭了起来。
“小叔,你干什么呢!”
蓝连心看不过去,过去抢过孩子,看了看黄妙云的胳膊,都掐出一圈红印了,她不满地说道:“小云就算是个闺女,也是你们亲生的,你这下手没轻没重的,还不如后爹呢!”
黄富贵瞳孔收缩,鼻尖沁出汗水。
“什么后爹,大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云长得实打实像咱妈,不是我的闺女又是谁亲生的闺女。”
黄父也不满,“是啊,这种话不能乱说!”
“不能乱说?可如果这就是事实呢。”
顾溪草站起身来,她看看黄妙云,再看看大胖小子黄家业。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黄富贵紧张到都有些结巴,他上前从蓝连心手里抢过啜泣的黄妙云,拉到身后去。
顾溪草没搭理他,反而看向黄石人,毕竟这才是今天掏钱的人,“黄老板,您就没发现过您儿子长得一点儿不像您跟您夫人吗?”
黄石人抽烟的手指僵在半空,烟灰掉在地上,在地毯上烧出一个洞,他下意识地看向黄家业。
黄父站起来,指着顾溪草:“你说这干嘛,我孙子长得不像他爸妈,像我不行吗?”
“是像你,还是像你的小儿子?”
顾溪草抱着胳膊,“有说外甥像舅的,可没听说过儿子像叔叔的,比起相似,黄妙云才更像黄老板父子的孩子吧。”
蓝连心跟黄石人都感觉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蓝连心下意识地看两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溪草这么一说,她竟觉得确实如同顾溪草说的一样,黄家业越看越像黄富贵,反而是黄妙云,那一双眼睛特别像她老公。
“你疯了吧,你肯定是疯了,才跑来我们家嚼蛆!”
唐楚手都在发抖,却指着顾溪草谩骂。
顾溪草避让开她的手,道:“谁疯了谁知道,想得出掉换孩子,让你儿子抢占黄老板夫妻的家业,你们也算狼心狗肺当中的经典了。”
黄石人看向黄富贵,眼睛里带着红血丝,他把烟丢在地上,质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爸爸,爸爸,她在胡说什么啊,我是你儿子啊爸爸。”
黄家业年纪还小,但并不是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在听见顾溪草的话后,他就慌了,急忙抓住黄石人的手。
黄妙云则是眼神茫然地看向黄石人夫妻。
从她懂事起,她就很羡慕堂哥爸妈对他很好,无论堂哥做什么错事,大伯大伯母都会耐心地教导他,堂哥要什么,大伯大伯母都不会不给。
可她在家里,却得小心翼翼,甚至多吃一口饭都得看爸妈的脸色。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爸妈讨厌她是女孩子的原因,原来不是这个原因吗?
对上黄妙云可怜茫然的表情,听着儿子哭泣的声音,黄石人夫妻俩心如刀割,脑子里一片混乱。
“大哥,你怎么能因为外人几句话就怀疑家业不是你儿子?”
黄富贵心慌了,连忙道:“您想想,从小到大,家业跟您多亲近,不是亲父子怎会如此。”
“是啊,大嫂您是高材生,不会因为这个女人几句风言风语就以为阿云才是你女儿吧?”
唐楚也赶紧一起解释。
“不,不对。”
蓝连心身体晃了晃,她脸上神色里带着思索,“一直以来,我不知怎的,就是对家业喜欢不起来,因为这个,我还有些愧疚。”
“你不跟家业亲近的原因,是因为你不喜欢家业?”黄石人吃惊地看向媳妇。
蓝连心沉重地点了下头,“这件事我不知道该告诉谁好,一般母亲都该喜欢自己的孩子,可我从家业小时候开始,就不喜欢他。”
“这就是亲人之间才有的缘分。”
顾溪草说道:“即便没有什么科学根据,但分割多年不见的亲人都会自然而然地对有血缘关系的人产生一种亲近,蓝女士您不知道内情,但亲人之间的缘分会告诉您谁才是您的孩子。”
“你、你们这都是无稽之谈,什么缘分不缘分,小云就是我们的孩子,大哥大嫂,不是我们跟你们过不去,是这件事实在荒唐!”
唐楚压着心慌,强作镇定地说道。
不必担心,不必担心。
当初这件事,她让她妈妈来帮忙做得,谁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他们夫妻当初调换了孩子。
五年前。
唐楚跟蓝连心同时怀孕。
蓝连心怀孕的时候,唐楚瞧见黄石人对妻子各种疼爱,甚至表示无论这胎是男孩女孩,家业都会留给孩子,唐楚心里就破防了,她本来看上黄富贵家里小康,以为自己嫁给他以后就是人上人,哪里想到黄石人夫妻的日子更加富贵,而且蓝连心家里是法官,别说自己,就是自己的孩子,一辈子也赶不上人家后代的平台。
因此,唐楚跟黄富贵就动了一个歪主意,趁着黄石人出国处理公司事务,设计让蓝连心在家里早产,自己则提前在医院动手术,剖腹产,如此一来才将孩子跟黄石人夫妻的孩子掉包。
因为早产,蓝家人收到消息过来的时候,蓝连心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而蓝连心也因为昏迷,压根没看到孩子是男是女。
这件事一瞒就瞒了五年,黄富贵夫妻本以为天衣无缝,除了他们夫妻跟丈母娘以外,再也没人知道,哪里想到黄石人会突然心血来潮,请了顾溪草过来算命。
第56章 第五十六个瓜
“唐小姐,你们夫妻是不是以为自己的事做的天衣无缝,没人知道?”
顾溪草嫌恶地看了唐楚跟黄富贵一眼。
黄富贵羞恼交加,脸皮红得跟猪肝一样,“你别血口喷人,有本事你拿出证据!”
“没错,警察抓人都还要证据呢,你拿出证据来再说!”唐楚站在老公身后,也仿佛得了底气。
蓝连心则是带着忐忑、迟疑地看向顾溪草:“顾大师,这……”
“我是没有证据。”
顾溪草一顿,瞧见黄富贵夫妻松了口气,又慢吞吞地说道:“不过,有一件事足以证明黄家业不是蓝连心跟黄老板的儿子。”
“什么事?大师您就别卖关子了。”黄石人急的不行,满头大汗。
顾溪草耸了耸肩膀,“好吧,我就直说了,是血型,你们夫妻都是o型血,对不对?”
蓝连心点头:“是,我们在国外的时候体检过,是O型血。”
“可黄家业却是A型血,”顾溪草道:“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给你们科普一下,黄先生、唐小姐,两个O型血只能生出O型血,生不出A型血,到底哪个才是黄老板夫妻的孩子,只要去医院一测,顿时就什么都清楚了。”
居然是血型?!
王老实都惊呆了!
蓝连心愣了下,下意识地看向黄家业,“不用去医院,家业小的时候经常生病,我们都知道他是A型血,只、只是想不到居然是这么回事。”
蓝连心跟黄石人虽然学历高,但这方面的知识哪里知道,医院的人也未必都知道这个冷知识。
黄富贵嘴唇都白了,哆嗦着嘴唇,“你放屁,什么血型不血型,根本是无稽之谈,哥,嫂子,你们千万别被她骗了!”
黄石人脖子脸颊青筋凸起,喘气如牛,“你别叫我哥,你老实说,你们是不是真的换了孩子?小云才是我们的女儿!”
“哥,我、我……”
黄富贵心虚胆怯地往后退。
黄家业似乎意识到发生的事对他不利,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躺在地上拍着腿,“爹地,妈咪,我就是你们的儿子啊,我不认小叔他们!”
黄父、黄母见到大胖孙子在地上哭成这个德行,立刻心疼的不行,连忙上来哄孩子。
一个抱起孩子,一个给孩子擦眼泪,“家业不哭,不哭,爷爷奶奶在这里呢。”
“爷爷,奶奶,我只认爹地妈咪,不要让赔钱货抢走我的爹地妈咪!”黄家业抹着眼泪,还从手指缝隙偷看黄石人跟蓝连心的反应。
黄石人的脸色沉了沉。
蓝连心则不禁紧皱眉头,“什么赔钱货,家业,妈…我教过你,不准再这样叫人。”
“家嫂,你跟小孩子认真做什么,家业还是小孩子啊。”黄母拉着嘴,不满地呵斥道:“再说了,女孩子就是赔钱货,我看,孩子是谁的不重要,只要是我们黄家的根就行,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蓝连心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不然怎会听到这么离谱的话。
她看着黄母:“婆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什么根不根的,现在是我们要认回我们的孩子!”
“够了,家嫂,今天闹了这么大一堆事,你心满意足了?”
黄父黑着脸,声音洪亮如雷声,“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家业就是我的孙子,我不管你们怎么搞,反正不准亏待我的孙子!”
蓝连心这会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看了看躲在公婆怀里装哭的黄家业,在看看瘦瘦小小跟一根野草似的黄妙云,心里头一瞬间如万箭穿心。
“蓝女士,黄老板,你们就不好奇当初家里也不是没旁人,怎么你们弟弟弟媳就能这么顺利地把孩子掉包吗?”
顾溪草好心地开口提醒。
她实在是听什么金孙听得恶心极了,既然事情都捅出来了,索性一鼓作气全都撕开。
黄石人回过神,“对,没错,当初我爸我妈都在家,等等,难道你们……”
黄石人不是蠢人,蠢人也打拼不了这么大的事业。
他只需要看到黄父黄母两人心虚的神色,便能将当初的事猜得七七八八,黄石人只觉浑身血液都充到脑子上来,血管里的血液流动的飞快,“你们早就知道!”
“那不是废话吗?”顾溪草道:“小儿媳妇的肚子突然憋下去,大儿媳妇突然早产,小儿子跟小儿媳妇又一幅鬼鬼祟祟的样子,只要不是聋子瞎子,谁能看不出有问题。他们早就知道你们的孩子被掉包,可为了让他们的金孙继承你们夫妻的家产,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帮小儿子夫妻收尾。”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蓝连心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摔倒。
黄石人忙抱住媳妇,“媳妇,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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