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庆幸,在你的生命里以哥哥的名义出现过。
……
李家一家八口全都死亡的消息在云城惊起了一个小小的浪花。
不过,令大家谈论的并不是唏嘘生命的无常,而是幸亏李家别墅离别人家距离远,没有殃及池鱼。
不然,这李家可真是做了大孽了。
李家的团灭在南初那儿不痛不痒的就过去了。
她没有落井下石的觉得这些人居然不是死在自己的手里,也没有圣母的有一丝一毫的伤心难过。
只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微微的皱了皱眉,说了听一声“知道了”就没有下文了。
所有人,当然,除了君墨白之外,都或多或少的以为南初在逞强,毕竟那是亲人。
可是南初是真的不在乎了。
君墨白也很清楚,这就是他的小猪的性格。
而让南初没时间去琢磨李家人的事情,原因之一是她和君墨白刚刚做了真真实实的夫妻,正处于更加蜜里调油的时候,她哪有多余的心思分给别的人别的事。
原因之二是,君墨白的病情恶化了。
虽然他在极力的掩饰,但是又怎么能逃得过与他日夜相伴,寸步不离,全部身心都时时刻刻放在他身上的南初的眼睛。
南初心急如焚,表面却仍嘻嘻哈哈的,说着越来越冷的笑话,有时连自己都逗不笑。
君墨白要死了。
当亲眼目睹他吐出一口血后,南初吓得僵直的站在原地。
浑身冰冷比君墨白还要冰冷。
可是,那个男人抹了一下唇角的嫣红,还是在温柔的对她笑,“小猪,过来。”
南初怔怔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恐惧。
她不怕疼,不怕死,可是她怕君墨白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
她可以随着他一起死,可是下辈子,她还能有这个好命再和他相识相爱吗?
君墨白看她真的吓坏了,无奈又宠溺的一笑。
他走到南初面前,伸手抱住了在他刚一触碰,就开始全身颤抖的她。
“怎么办啊小猪,”君墨白慢慢的收紧自己的胳膊,语气呢喃叹息,里面充满了对她的不舍,“以后的路,好像只能你自己走了。”
南初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抬起手,一点一点的死死抓住君墨白后背的衣服。
“不行……”
她的嗓子沙哑的不像话。
“君墨白,不行。”
你不能死,不能离开。
剩下的话像是堵在喉咙里,破成了碎片。
她靠在君墨白的怀里无声的落着泪,眼泪越来越凶。
哭到后来,已经完全哭不出来了。
而君墨白胸前衣服染上的泪,也慢慢的变干了。
南初从一开始的害怕恐惧,到慢慢的安静下来。
她想。
不管小白哥哥去哪儿,她跟着就是了。
没事的。
这时,已经深知君墨白病情的朱晓w和墨余一改之前的颓败,突然激动万分的跑了进来。
“南小姐!你师傅!你师傅来了!”
南初蹭的一下子转过身。
只见在朱晓w和墨余的身后,走进来一个悠哉悠哉的老头儿。
南十八。
赐予她姓名,给了她重生机会的师傅。
他和记忆里的师傅相比,容貌上没什么变化。
只不过好像比以前更邋遢了一些。
还有就是,他的肩膀处站着一只……
南初眯缝着哭肿了得双眼认真瞧去。
站着一只仓鼠??!
南十八一点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的一坐,也不管裤子上的泥土是不是毁了一个价格不菲的沙发。
那只小仓鼠貌似是兴高采烈的看着南初和君墨白蹦哒。
一不小心从南十八的肩膀上掉下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然后再锲而不舍的爬到南十八的肩膀,继续活蹦乱跳的望着南初和君墨白。
就很奇怪的,不管是南初,还是君墨白,他们都无法控制的被那只平平无奇的小仓鼠给吸引。
甚至在看到那双滴溜溜圆的小眼睛时,莫名的心头一软。
还是南十八大嗓门一亮,打断了他们俩和那只小仓鼠的对视。
“孽徒,好久不见啊!想师傅没?”南十八笑呵呵的,龇着牙花子说。
南初吸了一下鼻子,指着君墨白对南十八直言不讳道,“你能不能治好我老公?”
话落,朱晓w和墨余也一脸希冀的看向了南十八。
南十八啧了一声,“才多大啊你,就大言不惭的管人家叫老公!”
南初不耐烦他这德行,伸出两根手指,面无表情的说道,“第二遍,你能不能治好我老公?”
南十八一顿,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大逆不道。
面上却乐呵呵的把皮球踢给了仓鼠,“你说呢福宝,我能不能治好她老公?”
小仓鼠挥舞着两个小爪子,配合的“吱”了一声。
南十八一摊手,不负责任的翻译道,“它说治不好喽,你老公要死咯!”
第86章 再见了,南小初
此话一出,南十八顿时捅了马蜂窝了。
还不等他的孽徒有所动作,小仓鼠先炸毛了!
是真的毛都炸了!
它抡起一爪子,照着南十八的鼻子就是狠狠一拳。
想了想又不解气,回手又是捏起爪子又来了一拳。
南十八被它揍的直打喷嚏,骂骂咧咧道,“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南初一个臭德行!”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小仓鼠闻言瞬间不好意思了。
两只爪爪捂住了脸,又从爪缝里偷偷的瞄了南初一眼,然后嘤的一声背过身去。
即便现在的气氛很沉重,可朱晓w和墨余还是忍不住惊叹这小家伙的灵性。
只有南初和君墨白波澜不惊。
南初是见识过她师傅的本事的。
哪怕南十八现在对她说这仓鼠是他十月怀胎生的,她都觉得正常。
而君墨白,就是这个世上除了南初,没有人能够波动他的情绪了。
哪怕南十八此时此刻给他表演一个原地生孩子,他可能连眼神都不分给他半个。
南初攥紧了拳头。
骨节发出嘎嘣嘎嘣}人的声音。
南十八到底还是不愿意惹这个徒弟的,倒不是怕她哈,他只是……
行吧,他就是怕她。
于是,连忙说道,“哎呀行行行,能治能治,我保证能把他治的活蹦乱跳,长命百岁,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朱晓w和墨余激动了。
“真的?老先生你真是个活菩萨啊!”这是嘴甜会说的朱晓w。
“对。”这是墨余。
“怪不得南小姐一直跟我说夸她师傅多么的神通广大,多么的才高八斗,多么的……”
“是。”
“如果老先生您能治好我们老大,我甘愿跟您当牛做马……”
“嗯!”
南十八看着朱晓w和墨余,纳闷道,“你们俩人是共用一张嘴吗?多出的那个怕费电?还是怕费钱?”
朱晓w:“……”
墨余:“……”
这感觉,老先生应该不是南小姐的师傅,而是她的亲爹吧?
确认过损人,他们是一家人。
南初早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她知道君墨白的情况有多糟糕,所以也知道南十八会有下文。
“继续。”她握紧了君墨白的手,看着南十八,说道。
南十八哈哈一笑,“还是我孽徒聪明,治愈一个病入膏肓,一条腿踩进棺材的人当然要付出一些代价了,孽徒,你能接受吗?”
这南初没什么可犹豫的,她捂住了想要开口的君墨白的嘴,一点儿都不犹豫的说道,“能。”
君墨白皱眉看着她。
南十八还是笑,“徒儿啊,话别说的太满,如果我说代价是君墨白从此忘了你,并且再也不会爱上你呢?这,你也能接受吗?”
南初顿时愣住。
……
是夜。
南初坐在庄园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
南初没有回头,只是语气轻快的问道,“好了?”
“嗯,他已经睡了。”南十八难得的一改那老不正经的德行,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
白天,他那番话刚说完,他的小徒弟就傻了。
而君墨白则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看起来因为他是南小初的师傅,所以对他很尊重,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仍是有着上位者的强大气势。
让他都差一点而没控制住老老实实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弯着腰听君墨白训话。
幸亏他端住当师傅的范儿了,没有把他的老脸丢尽。
“谢谢老先生,不过我不治了。”虽然话是对着他说的,但是君墨白那温柔的都快溢出眼眸目光却始终凝视着南初。
“别在这儿胡思乱想,我们活着一天就及时行乐,我不会忘记你,更不会不爱你好不好?”
正当他们这些旁观者感动的快要掉眼泪的时候,他那胆大包天的徒弟拽着君墨白的衣服就往出楼上走。
边走还边面无表情的说道,“走吧,及时行乐!”
那家伙把她装的。
过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后,他正啃着大肘子,一脸油花子,只见他的徒弟下了楼,身边不见君墨白的身影。
“师傅,你去治吧!什么代价我都受的起,只要他好好活着。”
南初怔怔的坐在沙发上,说完这些话后,垂下了眸。
他只得叹口气,说了一句“傻孩子”后,上了楼。
在看到卧室大床上,被他的徒弟弄沉睡的君墨白脖子上全是小草莓小牙印的时候,他又忍不住黑着脸骂了一句“禽兽”。
禽兽指他的孽徒。
“你说你,明明舍不得,还大公无私呢!”南十八没忍住呲哒她。
南初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戴着的小猪钻戒,很满足的笑了,“我就想让他活着,原来我以为爱可以战胜生死,但是等这一刻真的要来临的时候,我发现很害怕,我真的想让他好好的活着,哪怕他会忘记我,会不再爱我。”
南十八叹了口气,长叹一声,“女生外向啊,行了,别强颜欢笑了,笑比哭都难看,别说师傅没给你机会啊!”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复古的银戒指扔给她。
漫不经心的交代着,“戴上它,你们一起再重活一世吧,新的人生里,君墨白身体健康,虽然一开始你们相互不认识,但是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开始!比起现在君墨白会和你彻底的不再有任何关系,重新再来的话,你们会不会有交集都是事在人为。”
南初死死地握着那个戒指,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像是一个突然得到一块儿从来都没有吃过的糖的孩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还有和他相爱的机会吗?”
南十八难得慈爱的用他脏兮兮的手拍了拍徒弟的脑袋,“有,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没有的话师傅就送你去了。”
南初看着银戒指,闭了闭眼,诚心诚意的许愿,“希望我在意的人,都在新的一世里,得偿所愿,平安顺遂,欢乐无忧。”
南十八无语,“倒还挺贪心,行了,去吧!”
他一挥手,南初手里那枚朴素的戒指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
南初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透明。
很快要消失。
南十八冷不丁想起个事,着急忙慌的从兜里掏出那只仓鼠砸在南初的身上,“带着它!”
再见了,南小初!
第87章 重活一世的那些人
清晨,阳光甚暖。
南初睡得正香,突然一个毛绒绒的奶茶仓鼠糊在了她的脸上。
她呼吸不畅,不耐烦的扯着它随手往墙角一扔。
啪叽一声。
然后翻个身,继续呼呼睡。
那坨仓鼠像个饼一样趴在墙上好几秒,又慢慢的滑到地板上。
它坐了起来,两只小短手揉了揉脑袋,回头,恶狠狠的瞪着那个长得特别漂亮,但是行为极其恶劣的女人。
蹭蹭蹭窜起来,迈着小短腿又呼哧呼哧的爬上床,骑在她的下巴上对着她的鼻子就一顿捶。
“起床起床起床!”
南初又困又累,“福宝,你再让我睡……”
睡个鸡儿!
福宝恶狠狠的推着她的脑袋往另一侧瞅,还薅着她的眼睫毛。
南初被迫睁开眼睛看过去,愣住。
天灵盖里登时像是灌进了一桶风油精。
我勒个去什么情况?!
她身边怎么睡着一个宽背窄腰,身后蜿蜒了一道疤的裸男?!
南初后知后觉的低眸看了一眼自己。
同样的,白皙的皮肤上青青紫紫,不堪入目。
掀开被子,床单上盛开着一朵红艳艳的小花。
南初傻眼,意识也一点点回笼。
她昨晚做完酒店兼职正要下班,跟她一起打工的同学马双儿叫住她,哭着说自己三舅姥姥去世,求她帮忙给套房送红酒,还硬往她嘴里塞一块巧克力,表示感谢。
后面她就没了记忆。
麻痹那块儿巧克力绝对有问题。
南初清澈美艳的眸子里冒了火。
她气的抄起床头柜上的花瓶就要往旁边的人砸去。
花瓶还未落下,就被福宝拦住。
它双手举着男人的腰带。
上面世界奢侈品牌的logo熠熠夺目。
据她所知,能用这个品牌的人当今世界不超过三人。
南初动作一顿。
怂怂地放下了花瓶。
福宝把她内衣袜子一股脑扔给她,“快穿,我们跑路,再晚五分钟你一定会被这男人的手下大卸八块,剁了喂鱼。”
南初心里咯噔一下。
她自小倒霉不断,福宝却能偶尔预感她的灾祸。
不疑有他,南初迅速穿好衣服,揪着福宝脖子后面的毛就溜了。
而她项链上系着的一个复古银戒被静静地遗忘在地毯上。
……
五年后……
北爱小区。
屋内凌乱狼藉,衣服鞋子玩具散了一地。
福宝艰难的从一辆玩具车底下爬出来,刚要抖落抖落毛,又被一个球揍倒在地。
它咆哮,“南初,管管你闺女!”
南初从卧室里跌跌撞撞的蹦出来,一边穿着帆布鞋,一边在三杯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又揪了揪福宝的毛,叠声嘱咐着,“我面试来不及了,你俩乖乖玩不要打架,福宝,记得给三杯宝宝做辅食,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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