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超点头。
江黎接着说:“关于这一点我不认同的,我不认为做全职太太就是件好事。咱俩在这个问题上有很大的分歧。还有就是咱家家庭情况相差这么大,门不当户不对。”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长久以来的疑惑在这刻终于解开,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
男人有能力养着自己的女人,为什么不呢。而且江黎的一年的工资还不如他半个月挣得多,在这问题上他还是没能想明白,出去工作又是受苦受气的是为何。养着自己女人,对男人而言也是一种荣誉。
普通家庭是没这个实力,徐超完全是有这个实力的。作为自己的太太,出去工作岂不是啪啪打徐超的脸。
还是面子太重要。也是男人的好胜心强行作祟。
江黎见他没有说话,低着头在沉思什么。
关于这段关系,江黎已经有了答应,即便是刚刚还忍不住动心沦陷,即便是爱情。
她失笑:“我也不为难你,也不耽搁你。你的沉默和犹豫已经说明了咱俩确实不是处于一个阶级的,谁也别为难谁好吗?”
徐超还是不可置信,难道就这样了吗?明明两个人相处得这么好,明明两个人的感情没出现什么问题,就仅仅是现实问题。
没错,关于感情的走向,很多时候都是现实问题有关。
他不能强迫江黎,江黎也强迫不了自己。
都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不过,他还是不死心。
他抬起头,眼神里居然闪过泪花,他激动地问:“难道真的要分手吗?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明明我们的感情没有问题。”
“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分手,而是进入下一步婚姻。如果谈恋爱,当然可以不分手。”江黎说得头头是道,也是不争的现实。
两人从认识到恋爱快一年时间,不到两年徐超就快四十岁了。而他还没结婚,也没生子,目前事业也是打拼的时候,他当然慌啊。他当然想尽快结婚,尽快生子,然后才能好好打拼事业去。
所以呢,江黎说的话这些没错。
对徐超来讲,一开始应该听江黎的话,不该来招惹她。应该一开始就找和自己相同目标的女人。
在江黎身上花的时间里,他也不后悔,因为爱吧。
只是舍不得放手。
现实赤裸裸摆在两人的面前,谁也打破不了自己的规则。将其下去,两人最终面临的结果注定还是分道扬镳,说不定还会撕破脸皮。于是那时候难堪,还不如现在放手。彼此都体面的、优雅的分离。
徐超还是心有不甘,“所以,真的没办法了吗?”
他眼里噙着泪水,满脸温柔的看着她。他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碎一地,这是江黎从未见过的样子。
他的泪水惹得江黎一阵又一阵心软,她还是忍不住靠近他,将他抱紧自己的怀里。
“你别这样,人来人往分别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徐超也紧紧抱住她,眼里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一个小小总裁,面对这种问题居然会在女人怀里哭泣。这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
他嘴里喃喃道:“可我舍不得你啊,我舍不得你啊!江黎我爱你!”
江黎又何尝不是,她也舍不得,她也爱他。
“我们可以不分手吗?”他从怀里挣脱出来,双手捧着江黎的脸,眼泪滑过脸颊。
是啊,我们可以不分手吗?江黎在心底呐喊。
她也哭了,“我做不到。”
那天晚上她是记不清徐超什么时候离开她家的。她只记得两人拥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徐超不停吻着她,最后累到一点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起床,两只眼睛肿得像杏仁大小。
有一点她能确定的是,昨夜两人已经和平分手了。
回想起,没有眼泪,没有哭泣。
看着回荡在脑海里昔日的恩爱,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好几天她都是心如死寂,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说起来众人都是纷纷不理解的状态,只有她自己清楚。
几天后她把这一消息发在姐妹群里。
她说:“我失恋了。”
短短四个字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应当是悲伤的。
三人都很惊讶,她们还以为过不了多久,江黎便会传来结婚的好消息。特别是善文,她接触过徐超这个人,要是结婚的话相当可以。只是没想到两人居然会在这节骨眼上分手。
易之说:“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象,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善文也说:“是啊,感觉徐超这人也挺好的,还以为不久不过会传来你俩的喜讯。”
“感情是没什么问题,现实问题可就大多了。”江黎回。
刘琳说:“什么现实大问题非得要分手?什么问题还不能解决的。”
江黎表示:“这个问题无解。”
大家都觉得江黎没能抓住徐超可惜了,三人忍不住在群里唏嘘道。
分手这件事,江黎父母还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了,指不定又会是什么情况。
来自父母再大的压力她都顶得住,她和徐超两人确实走不到婚姻那一步。
晚上她呆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群山和若隐若现的身影发呆。还没能从失恋的状态走出去,她还在想徐超。
下一秒手机铃响,她拿起一看熟悉的名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第六十章
头一次看徐超的名字,江黎居然会产生刺眼的感受。
明明两人都已分手,为什么他还要打电话给自己?
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还未开口,对方说:“我好想你啊江黎!我们能不能不分手。”徐超的语气带有哭腔,是喝醉了酒脑袋不清醒的状态,她也是第一次看见徐超给自己电话是这般语气。
没错,徐超的确喝醉了酒。
他思念如潮,用再多的工作麻痹自己,只要一抽出,心还是血淋淋生疼。辉煌过去,夜深人静,特别是瘫坐在地上,望着坐地窗前大桥在闪光时,视线一挪动,便可以看见江黎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毫无兴趣的电视剧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时不时发出大笑的声音。
没有比此刻更落寞,没有比此刻更能刺痛他的心。
爱是毫无疑问的,只是她不愿走进婚姻,徐超也拿别人没办法。
好几个深夜,甚至凌晨时刻。他一边喝酒,一边压住自己的思念。痛苦至极的时候,还会给自己一耳光清醒清醒。还是没能压住这份情感,终于在今晚拨通了这通电话,他想哪怕只是述说思念,哪怕江黎生气都好。
一只手握着酒瓶,一只手握着电话。眼泪像开闸的洪水,忍不住一泻而出。
屋内的光仅靠窗外的霓虹灯照应。
江黎听了,也是想说的话如鲠在喉。一时呆住,她在思考又是在听他的声音。
电话里竟是沉默。
短暂的沉默后,徐超抹了抹脸上的泪,他说:“江黎你可以陪陪我吗?我真的很想你。”
她听着也是于心不忍的,明明相爱的两人,为什么要分开。她低头,依旧沉默不语,还是在思考。
正要开口,电话却戛然而止。
江黎的情绪还在沉醉其中,她没注意到的是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已过午夜,一个小时后江黎出现在徐超的家门口。
尽管人已到,她还是内心忐忑,站在门口反复练习呼吸,试图让它更平和一些。怎么能平和呢,已经追到了这里,她也心有澎湃,还是想要假装不在乎的样子。
她不清楚门的密码是否被改正,举起输入密码的手都是颤抖着的。
密码没变,正如爱也没变。
系统提示“请开门”的声音,在这凌晨空荡的楼层里显得格外刺耳。江黎听了也心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像是非法闯入别人家的小偷一样。
一切都没有变,熟悉的空间还是那个样子。
只是一片漆黑,她也不知徐超身在何处。她也不想开灯,她就像一个贼。
仅靠微弱的光,和散发出来的酒的气息,她才看见落地窗前的徐超。
他坐在地上已经醉到歪头靠在玻璃窗上,怀里的酒瓶被他抱得紧紧的。身子不断地在扭曲着,面目憔悴还有眼泪。
她看了自然是心疼!
她以为自己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结果徐超才是难受的那个。
徐超的样子似乎并没感觉到有人进了他家,就连江黎站在他面前,他还是没有看见。嘴里也在呢喃喊着她的名字。
瞬间人凝固了。
她还是拧开了身旁的落地灯,徐超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到尖叫。
江黎上前去拿开酒瓶,又去把他扶起来。
徐超就在迷迷糊糊的状态间眨眼一看,脸上难受的表情化为乌有,继而变成笑容,“江黎!江黎你怎么来了?”他转身一下抱住她,又开始抽泣,“我好想你!你怎么才来。”
江黎只淡淡道:“你喝醉了。”
徐超直起身子,一个劲摇头说:“没有!我没有喝醉。我现在特别清醒,特别是看见你之后。”
她才不理这些胡言乱语。
他擦擦脸上的泪痕,忽然之间抱着江黎的腰。两人眼神交替,徐超的思念和热烈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一个猛烈的吻落在江黎的嘴唇上。
江黎没想到仅是一个吻,却让她又是泪流满面。
一切好像水到渠成,只有欲望的倾斜。两人心内很明了的滚到了床上去。
有时候仅仅是一个开头,也不需要理由和原因。
等清醒的时候,江黎问自己现在和徐超这样又算什么。她只是无奈的笑笑,她也说不清。
那从以后,徐超隔三岔五的会来“骚扰”一下江黎。有时候也并不是徐超一个人说了算,在空闲之余江黎也会去“骚扰”他一下。毫无例外的两人最后都会滚到床上去,最后心照不宣。
谢同一边找工作,一边也不屑于现实。
他和善文的状态还是各过各的,他除了想生孩子,对于其他的事情都是不屑的。
对于生孩子这件事,善文才不管呢。反正我不生,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前一段时间,善文上下班谢同还会接送她。不知道是要去找工作,还是懒的原因,慢慢的他也不来接她了,变成善文上下班自己开车。后来家里的两辆车,另外一辆被谢同父亲要去了,善文上下班的交通方式又变了。
从新家到上班的地方,要是坐公交来回换乘都快接近两个小时。后来她决定每天下班都打个顺风车回家。一来二去,善文也跟顺风车的司机熟悉起来,两人的下班时间一致,交换了联系方式。去掉平台的差价,顺风车司机没到这个时间点都来她公司接她。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从不喝酒的善文也开始沾酒,到现在时不时也想让自己醉一下,就是没能找到醉的机会。
有时候姐妹们出来约会,十次有八次她回到家嘴里都是有酒味的。
虽然谢同不喝酒,但他也不阻止自己的妻子喝酒。
时间长了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每次一出去聚会,回到家一身的酒味。
再加上他知道善文每天下班都跟那个顺风车司机约好,形成固定,渐渐的他感觉善文不太对劲。
某个周天,两人也没什么事情,也没有兄弟或者姐妹之间的约会。两人都窝在床上。
谢同忽然问她:“你是不是出轨了?”
善文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她都没想明白怎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
“你怎么会认为我出轨了?”
谢同很认真地说:“你几乎天天跟顺风车司机约好,而且每次你出去玩回来都是一身酒气,你说你跟你姐妹们出去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那个男的出去了。”
善文听了真是无语,跟顺风车司机联系,完全是两人的行程和时间都差不多,她也需要,人家也赚钱,所以才加上联系方式的。怎么能跟出轨联系到一起,她都没想明白。
她漫不经心地说:“要是出轨就好了,离婚都能轻松点。”
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看来善文是狠了心的要离婚,可他偏偏不让她得逞。
最后话题还是无疾而终。
她想离婚,谢同根本不可能的,除非她生了孩子还差不多。
有时候善文也搞不明白谢同怎么想的,既然两人在一起都不一致了,为什么不能离婚。她都不给他生孩子了,为什么两人还要死活捆绑在一起,难道是因为爱吗?说到爱简直是太扯淡了。
两人之间有没有爱,显然易见,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为何还要死活捆绑在一起,善文也是没能想通的。
而谢同一直抱有期待,他想的是总有一天善文会生孩子的,半年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两年,他还不信三五年善文还是会这样想,还是会一成不变。
其实他就是在赌,赌善文一定会生孩子。
只是他也没猜到孩子这回事对于她来讲根本也不是很重要。
离了婚谁也不耽误谁,谢同才三十出头,再结婚也是好结的,找一个和他目标一致的女人也是好找的。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要一直拖着不离婚。
到最后两人也不会有孩子,越拖年龄还越大。
善文倒是无所谓,他就怕最后谢家什么都来怪罪她,还有他母亲也是。
思来想去,关于这些她好像也是不在乎的。
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离婚。
而他的工作依旧没有着落。
第六十一章
关于姐妹们的生活中的鸡飞狗跳,已被抚平,唯独只剩下善文离不掉的婚姻。经过斗智斗勇,以往苦闷的面容也变得柔和起来。
还有江黎,也没能走进婚姻的殿堂里。
关于她和徐超分手,江妈江爸一还是还是生气,短暂的生气后是无奈的叹息,他们认为这段感情分了手确实可惜了。催婚还是要催的,父母还是希望江黎结婚是为了幸福,也不是完成任务。即使父母有这样的心态,江黎也是以自我幸福为首要的。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和徐超分手后,两人居然维持了快三个月的不清不楚的关系。
又是一年夏日到来。
好不容易有个时间姐妹们聚会,平时不是孩子的事儿就是要工作的。一起约会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连她们都不清楚,再过三五年,这样的聚会还有没有。不过这件事她们也不担心,倒是孩子也大了也上学了,时间上也相比自由了些。只是近两年的时间里,才会被生活琐事困扰。
趁着盛夏之前,一场久违的姐妹聚会。
还是熟悉的咖啡馆,老板还是那个样子,她们坐在一起打量彼此,谈心说生活,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善文还是在苦恼怎么摆脱这段婚姻,什么才能让谢同跟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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