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谢娇娇看不见,只觉哭声闹人。
哭什么哭,她又没打她!
“没有?”谢娇娇语调寒凉:“你的床铺分明就在窗口,还骗我在最潮湿的地方。”
“这不是把我当傻子糊弄,是什么?”
刘念念哭泣的动作一顿,不由有些纳闷,谢娇娇怎么知道?
“娇娇,你听表姐解释。”
“我不听。”谢娇娇呛道:“表姐,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刘念念深吸两口气,稳住爆发的情绪。
“娇娇,表姐知道你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去表姐的话,表姐不跟你一般计较,以后等你冷静下来,表姐再跟你解释。”
她卖惨道:“可……娇娇,你说过的,咱们不会像妈妈小姨那样互相仇视,会是相亲相爱的亲姊妹。”
“娇娇,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听到这话,谢娇娇想起小时候,两个小包子抱在一起说着贴心话的场景,眼泪控制不住流出。
她低声喃喃道:“我没忘,是表姐你忘了。”
屋里沉默了,刘念念知道谢娇娇心软动摇了,脸上浮现一抹得意。
“娇娇,哪怕咱们之间有小矛盾,但咱们还是亲姐妹。
你先借表姐三百块,过两天,表姐会给你一个解释。”
正伤心的谢娇娇,脑子猛的清醒。
上当一次,情有可原。
上当两次,姑且原谅。
上当三次,那就是傻缺。
三百块,三百块……
这数字,有点熟悉。
看清刘念念谎话连篇本质的谢娇娇,脑子高速运转着。
她当初住那张床铺,一月才5块钱,刘念念怎么可能需要这么多钱?
脑子中隐约有条线串连起来,却缺少一个突破口。
倏地,谢娇娇视线落在放东西的柜子上,肉罐头映入眼帘。
罐子!
奶粉罐!
想通关键处的谢娇娇,恍然大悟。
刘念念哪想要的是三百块钱?
分明是:三百二十七块四毛。
“表姐,三百块是不是有点少了?我借给表姐三百二十块四毛,怎么样?”
这数字,刘念念莫名耳熟。
但下午烧过一回的脑子,明显不太灵光。
刘念念模糊记得公安说了句三百二十块,具体数字记不清楚了。
她虽然想分文不掏,可也怕谢娇娇琢磨出点不对,只能往少了的要。
容不得刘念念细细思考,屋里头又传来谢娇娇娇蛮的声音。
“怎么?表姐不想借了?正好,我还不乐意借。”
“娇娇,别,没有的事。”刘念念哪里还顾得其他,慌忙开口:“借,表姐借。”
“娇娇,表姐就知道,你对表姐最好!
哪怕闹脾气,也不舍得表姐受罪。
娇娇,表姐能有你这么个表妹,真是三生有幸。
娇娇,你放心,等表姐多干活,攒攒,过些日子就把钱还给你。”
第104章 不来?他也敢?!
“呵呵!”谢娇娇气的浑身发颤。
“拿我的钱,救苏钰?”
谢娇娇语气危险,一字一顿,每个字狠狠敲打在刘念念心口。
刘念念忍不住眉心一蹙。
她想起来,这数字为何熟悉了。
正是苏钰欠账的金额。
“娇娇……”
刘念念下意识想要辩解,却被谢娇娇厉声打断。
她怒喝:“滚,你滚。”
刘念念面色分外难看,一双手绞的通红。
借钱这事,不成了。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念念苦口婆心,试图挽救在谢娇娇心底的形象:“娇娇,表姐也是怕你后悔……”
任由刘念念乱说一通,谢娇娇选择忽视。
表姐不嫌累,就说吧。
怕我后悔?
谢娇娇觉得她说的,划清界限的决心,再没那么清楚了。
半晌,刘念念舌头都说冒烟了,却始终听不见屋里头丁点动静,不由气的牙痒痒。
最后,深呼两口气,刘念念放出自己的万能油。
“娇娇,等你不气了,表姐再来跟你解释。”
说这话的时候,刘念念耳朵趴到门上,想听听谢娇娇反应,却不防门突然被打开。
刘念念身形踉跄,朝前倾去,幸好反应及时,腰腹发力,把身子拉回。
不料,刚站稳身子,眼前便出现一道水帘。
眼睫颤动功夫,刘念念变成了落汤鸡。
她发丝贴在脸上,额头还有豆大水珠顺着脸蛋滑落,配上呆愣无辜的面容,倒是楚楚可怜的很。
“脑子清醒了?”
刘念念看着谢娇娇又悄摸抬高些上水盆,对上大有她点头说否,谢娇娇就再给她泼一身的架势。
顿时,被唬住,呆呆点头。
“听好了,我在最后说一遍:我不喜欢苏钰,我更不要跟你这个撒谎精做姐妹!”
砰。
话音落下那瞬,屋门再次被关上,刘念念又吃了一鼻子灰。
她盯着紧闭的屋门,眼神阴鹜。
许久,刘念念转身离开。
小屋内,泼了刘念念一盆水的谢娇娇,气鼓鼓的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屋门的方向出神。
儿童时的记忆浮现脑海中,那个事事袒护在自己的面前表姐,可能都是装出来的,骗她的……
谢娇娇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正当谢娇娇情绪有些失控时,倏地,她想起今天江野说的玩笑话,脸嗖的红了,脑子也不受控制的想歪。
谢娇娇倒在床上,翻身打滚。
她双手捂着通红的小脸,自言自语道:“谢娇娇,矜持!”
“谢娇娇,你是女孩子,怎么能那么不知羞呢?!”
……
半晌,谢娇娇脸上热意稍退。
想到今日小喜鹊帮了大忙,她开门,冲枝头上的小夫妻,摆摆手,小喊了声。
“过来。”
小夫妻互相对视一眼,呼扇翅膀飞了进来。
等它们飞进屋,谢娇娇顺手把门关上。
小夫妻误会了,以为谢娇娇要对它们下毒手,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谢娇娇打开柜子,拿出一罐肉罐头拆开。
“你们今天帮了我大忙,这个是奖励。”谢娇娇把拆封的肉罐头,往前推了推。
随着肉罐头启开,一股肉香传出,没一会儿弥漫整个屋子,床上隼子翅膀动了两下,像是要醒来。
抱团的小喜鹊,动作同步,偏头看了谢娇娇一眼,她神情温柔,笑的温和,并无恶意。
下一瞬,两鸟尴尬分离。
唧唧。
【你确定给我们吃?】
公喜鹊不放心再次询问。
谢娇娇唇角弧度又深了些,她眉眼弯弯道:“当然,快吃吧。”
不注意被谢娇娇趁机顺了一把毛的公喜鹊,受惊,腾腾退后两步。
母喜鹊则是试着吃了一口,肉入喉咙,它眯起眼,发出愉悦的叫声。
这叫声吸引了公喜鹊注意,迈着大步上前,也吃了起来。
很快,只剩两鸟愉悦进食的声音。
这时候,东西都分量足。
肉罐头才下了五分之一,小夫妻就吃饱了。
回想着美味,母喜鹊不由想到幼子。
这女人好像跟那个凶煞男人不一样。
她会帮自己吗?
唧唧。
【美人,你……】
母喜鹊话没说完,就被公喜鹊扯了翅膀。
“怎么了,小喜鹊?”谢娇娇追问。
迎上公喜鹊不赞同的眼神,母喜鹊冲动的脑子,猛的冷静下来。
两口子,肯定一个德行!
刚刚这女人还把那黑鸦子朝墙上扔呢。
唧唧。
【我媳妇说,谢谢你招待我们。】
谢娇娇眼睛亮了亮:“你们是夫妻啊?”
【嗯。】
“你们有名字吗?”
【没有。】
“那我给你们取一个好不好?”
没等小夫妻吱声,谢娇娇便取好名字,定了下来。
“你叫平平,你叫果果。”
这时,一道反对声音响起。
呱呱。
【鸦爷,不同意!】
不过是它的小跟班,怎么能跟它待遇一样?
哼哼!
趁它晕过去,就吃肉,再取个名字,那不得到鸦爷头顶拉屎撒尿?
谢娇娇轻飘飘扫过去:“你反对,无效!”
呱呱。
【美人,你不爱鸦爷了。】
【趁着鸦爷晕着,喂它们俩小坏蛋吃好吃的。】
【美人,你忘了嘛,是他们把鸦爷绑走的。】
【呜呜呜,鸦爷,不活了。】
大抵是今晚哭声听多了,谢娇娇听见哭腔,火气就上来。
她提溜着鸦爷一只脚,将它倒挂起来。
“闭嘴,再哭,拔秃你。”
话落,三鸟都捂紧自己,鸟躯发抖。
见隼子老实了,谢娇娇开始分别审问两方,之前隼子被抓是怎么一回事?
问清楚了,谢娇娇以隼子食言被打,平平果果打人出气,各有不对,且用隼子主人教管不严,重新送给苹苹果果新水壶,把事情敲定下来。
并借此机会,给三小只立立规矩,叫他们好好相处。
问过两小只不想住屋里,谢娇娇便打发两鸟出去睡了。
它们一走,隼子就开始卖惨哭嚎,要吃肉,但谢娇娇想到隼子那声“二傻子”,果断充耳不闻。
“吵吵吵,再吵不给你看翅膀了。”
隼子老实了。
谢娇娇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屋外,枝头上,小夫妻絮絮叨叨聊了好久,最后归于平静。
县城小院。
“彪哥,这都啥时候了。那刀疤脸不会不来了吧?”
刘彪眼睛微眯,凶相毕露,轻哼。
“不来?他也敢?!”
第105章 忘了,这货是这路子
若是没猜出江野身份,刘彪或许升起被人愚弄的怒火,可现在嘛……
拿他取乐?
他可不是好惹的。
“敢不敢又怎样?”小弟不愤道:“几百块钱被刀疤脸揣兜里了,现在他人影见不着,你能拿他咋办?”
眼瞅林顺说话越来越没边,王军眉心皱起,早知道他还是这德行,今晚就不带他一起来了。
“顺子!”王军低喝。
林顺想起昨个回去,王军跟他说的话,很委屈。
他处处为彪哥着想,咋反倒错了?
他不明白。
“我说的又没错。”
在王军冷厉的眸光中,林顺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但脸上还是不服。
刘彪盘着手里的核桃,神色晦暗不明。
“怎么?老子把屁股下凳子给你坐?”
一个刚出来混的小子,毛长齐了吗?叫老子做事?
林顺虽为人单纯,脑子弯弯绕绕少,心直口快了些,但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他一没本事,二没胆子坐刘彪的位置。
“那不敢。”林顺把脑袋摇成波浪鼓,十分耿直道:“俺哪配坐彪哥的凳子,俺给彪哥当凳子还差不多。”
刘彪眼底凝结的冰寒消融,荡漾起浅浅的笑意。
注意到刘彪周身气息由冷变暖,王军抬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不由狠狠松了一口气。
然下一瞬,听到林顺的话,心又高高吊起。
“嘴巴倒会说。”
林顺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彪哥,你嫌弃俺把马屁拍到驴身上……”
“咳咳咳!”
“姐夫,给喝水,润润喉,俺正跟彪哥讲话里,咳着碍事。”
王军顺手接过林顺递来的杯子。
忽的,一怔,哪来的水杯?
不会是……
王军低头一扫,看到刘彪手边空空如也的桌面,眼前猛的一黑。
却听林顺继续道:“……不高兴喽,你就直说。打啊,骂啊,都行,但是千万别这样。”
“别哪样?”
“俺家里谁不说俺嘴笨,彪哥你夸俺会说,那不是拐着弯嫌弃俺?这样不好。”
你就是个小,还叫彪哥不能嫌弃你,哪那么大脸?
王军眼睛一闭,完了完了,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王军不愧是刘彪手下一把手,对他的心思,虽不能摸的门清,也有八九成。
这不,林顺没大没小的话一出,刘彪脸笼罩上一层阴云。
“俺脑子笨,听不懂那些虚头巴脑的,这次赶巧了,听明白了,下次就说不准了。
可彪哥,俺心诚啊,俺就是想跟着彪哥学本事的。”
扑通一声响。
林顺直直跪下来,抱着刘彪的大腿,就开始扯着嗓子干嚎。
“彪哥,你骂明白点,俺是笨,但俺肯学啊!”
“彪哥,你要是骂不明白,俺学都没地方,那不太惨了……呜呜呜!”
王军:“……”
忘了,这货是这路子。
刘彪:“……”
刚走到门口的江野,听着院内,哭爹喊娘的嚎叫声,脚步一顿。
他猛的后退,一个助跑,双手攀在院墙,双脚一蹬墙身,坐在墙头,打量着院内的情形。
啪。
一巴掌甩到脑门。
林顺脑子嗡嗡的,嘴巴保持张开的模样,眼睛瞪的像铜铃,倒是没声发出。
安静了,整个院子安静了。
这个憨货!
“叫那么大声作甚?”刘彪踹了林顺一脚,没好气道:“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做啥的?”
林顺跪着蹭过来,又抱上刘彪大腿,呲牙着冲他一笑。
“彪哥,俺就知道你待俺好。”
“彪哥。”林顺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嘴巴前:“俺知道了,要小声。”
刘彪:“……”
真是……听不懂好赖话的夯货!
啪嗒。
“谁?”王军警觉出声。
“有人?哪呢?”林顺从地上爬起来,四处张望着。
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啦哗啦的响。
“姐夫,你是不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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