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看见车倩倩她们几个,那人渣甚至搂着新女朋友过来炫耀,一来二去,车倩倩就这么跟他吵起来了。
可惜她嘴笨,吵不过人,还被自以为的朋友背刺了。
说起这事,车倩倩十分忿忿,吃东西的时候胃口都更好了――也可能是因为,她难得成了被请的那一个。
她是有点憨,但是也不傻,知道不少人其实背地里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冤大头。
她以前不在意这些,但是现在想起来,又忍不住一阵窝火。
车倩倩江湖气重,是个直肠子,喜欢讨厌一点都不藏着掖着,确实跟以前想的那种暴发户家的傻千金,不太一样。
邢雨佳对她也有几分改观,态度温和了不少。
就是吃完饭离开的时候,看见邢雨佳挽住江望舒的右手,车倩倩本来想挽左边。
可惜被婉拒了。
江望舒指指她衣服袖子上的金属铆钉:“好看是好看,就是扎人。”
车倩倩咧嘴一笑:“下次找你玩的时候,我保证穿一件不扎人的衣服出来。”
江望舒晃晃手:“等下次再说。”
等车倩倩走了,邢雨佳忍不住阴阳怪气:“她这是黏上你了,谁要跟她下次一起出来,烦不烦。”
江望舒:“我看你也没那么讨厌她。”
邢雨佳白眼一番:“但也没那么喜欢。”
江望舒就对着她一阵笑,笑得邢雨佳恼羞成怒,一把拽着江望舒:“反正咱们俩就是最好的!”
然后被江望舒安抚的拍拍头。
两个人说说笑笑,带着一堆战利品回去了,但是除了一点吃的喝的,绝大多数都直接塞进了衣帽间,等着阿姨来整理。
购物最快乐的时候,大概就只有刷卡的那一瞬间。
今天逛得还算尽兴,但是说起下一次,两人都有些意兴阑珊。
天气太热,不想动,只想躺。
不愧是闺蜜,连懒散的本质都一模一样。
不想出去逛,在家里玩也是一样的。
江望舒又去邢雨佳家里住了两天。
邢家是个大家族,一大家子人住在一个大宅子里,气氛倒是不错,江望舒和邢雨佳从小认识,对这边的长辈,以及邢雨佳的几个堂哥堂姐也不陌生。
邢家的长辈也都很喜欢这个文文静静,模样漂亮的小姑娘,又有礼貌,知礼节懂进退,自然欢迎。
但是又太欢迎了。
这种热情,叫江望舒有点不适应,所以呆了两天,又跑了。
还是家里最清净。
邢雨佳本来也想跟着过来投奔自由,可惜,又被家里的长辈抓去准备出国的各项事宜去了。
玩了几天,也该做正事了。
可惜,江望舒没什么正事给她忙。
这天从邢家回去,江屿顺道来接她,顺便告诉江望舒,自己要出几天差,可能要下周才能回。
“你有空可以多回去陪陪母亲,”江屿说,“她很担心你。”
江望舒单手撑着头,靠在车窗边,盯着飞速而过的绿化带看了一会儿,又回头打量越来越像个社会精英人士的江屿:“哥,你工作这么忙,就一点不嫌累?”
江屿看她一眼,抬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有点累,不过如果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还好。”
他这时候说话的声音轻,跟开会的时候很不一样。
也跟哄小孩儿似的。
江望舒又转头看向了外面。
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事情特别喜欢的。
江屿出去了,江望舒彻底没了管束,在家里昏天黑地睡了几天,睡得昼夜都分不清了。
除了睡觉以外,就是买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网红吃食,一天三顿的正餐,全换成了这些东西。
她本身是个吃货,但是以前楚媛这方面管得很严,很多东西都不让她吃,一来二去的,也就慢慢熄了心思。
但是现在,她一直藏在心底,对各种街头小零食的渴望,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死刑犯临死前都要吃一顿好的呢。
天气热,她不爱出门,但是如今有个最方便的东西,叫做外卖。
于是这几天,公寓楼楼底下,三五不时就能看到各种快递小哥窜来窜去,甚至到了深夜,还有单子。
夏天最受欢迎的,自然是各种冷饮奶茶,甜品糖水,江望舒一个一个仔细品尝过来,有些比家里厨师做的味道好,也有些远远不如,一嘴下去,全是香精的味道。
至于其他主食零嘴就更多了,煎炸烤炖煮,酸甜苦辣咸,什么没吃过试什么,有些让人惊艳,也有些难以下咽。
江望舒觉得这几天,过得还挺丰富,至少没那么无聊了。
不过,可能是以前没怎么胡吃海塞过,所以身体比较娇气,试着试着,她就觉得嘴巴发麻,越来越品尝不出美食的真味了。
舌头需要休息,肚子也是。
虽然心里很清楚,但是一旦放开了,就没那么容易刹住车。
这天,江望舒白天睡了一整天,到了凌晨1点多,睡不着觉,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的,全是大街两旁,冒着热气的烧烤摊。
油汪汪香喷喷,叫人嘴馋。
她一个翻身坐起来,点开外卖软件,庆幸的发现还能接单,就马上点了一大堆烧烤。
不一会儿东西就送过来了,装在纸袋和透明塑料盒里,透着一股很霸道的香气。
江望舒拎着袋子,去了屋子外的天台上。
头顶是月夜,远处是半城灯火,近处是葱茏的花木,带着点植物的清香。
最香的,还是袋子里的烧烤气。
是人间烟火的味道。
江望舒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打开了包装袋。
浓郁的肉香和烧烤料的香气瞬间涌了出来,存在感十足的侵占着江望舒的鼻腔和味觉。
微黄的竹签子上串着大块的牛羊肉,每一块都被烤透了,撒着厚厚的料粉和葱花。
咬一口,外焦里嫩,还爆汁。
她刚开始还只是小口试探,随着那股香气在口腔里的猛烈爆发,吃得越来越快。
再配上一口商家送的冰饮,气泡一路从口腔炸到胃里,灵魂都要出窍。
不一会儿,一大份的烧烤全被她一个人吃光了,只留下凌乱扔在纸盒子里的一把竹签,以及空气里飘散的,若有若无的油脂气。
吃饱以后,这味道闻起来,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吸引人了。
江望舒蜷缩着双腿,坐在椅子上。
空旷的天台上,晚风一吹,气味散得很快,塑料袋也被吹得O@作响。
远处的灯光若隐若现,夜空宁静无声。
她半仰着头,看了半天,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
然后,她捂着肚子,低低呻吟了一声。
不小心吃得太撑,有点难受。
本来还以为睡一觉会好些,结果第二天早上,痛得更加厉害了。
江望舒疼得没办法,叫了司机,去了一趟医院,结果,肠胃炎。
因为是请家里的司机开车送过去的,这一下,江屿还有楚媛,全都知道她最近作息不规律,胡吃海喝了。
江屿当即在电话里把她严厉的批评了一通,楚媛更直接,押着女儿回了自己身边。
尝遍本市街头零食的野心计划,也彻底告吹。
江望舒揉揉还有点疼的肚子,其实也没那么遗憾。
就是有点紧张。
回到家,她本来还以为,楚媛肯定会狠狠的骂她一通。
毕竟她很清楚,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实在叫人看不过眼。
懒馋废,她一口气占了仨,个个都是楚媛看不惯的。
最重要的是,江屿现在远在外地,救她的人都没有一个。
从下了车,一直到在大厅门口见到楚媛,她脑袋一直低垂着,比上回还要老实。
没想到,楚媛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她坐到桌边,端了一盅养胃粥过来,看着她喝。
粥浓稠香浓,温度恰恰好,微微烫嘴,但正好能入口。
江望舒乖乖坐在楚媛身边,拿起瓷勺,小口小口的喝完,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熨帖。
她突然就想抱抱楚媛。
楚媛的动作比她更快,直接把女儿搂在了怀里。
闻到那股熟悉的茶叶清香,江望舒突然又难受起来。
“妈妈,对不起……”她用很低的声音说。
然后又哽住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说不出来。
楚媛温柔的摸着女儿的头发:“没关系,咱们不急,妈妈等你缓过来。”
她和江屿都看出望舒有心事,但是问不出来,也查不出究竟,所以只能等。
等她自己走出来,或者跟他们求助。
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总不会让孩子受太大的委屈。
不过孩子有孩子自己的想法,不愿意说,总归有她的理由。
就是看着心疼。
楚媛又摸了摸江望舒的头发,这孩子头发细软,性子也软,跟家里人都不太一样,却更叫人心疼。
江望舒的眼眶有点红,一转头,又把润湿的水汽藏在楚媛的衣服里。
她真是舍不得。
晚上,江望舒和邢雨佳打电话。
“最近忙得要死,”邢雨佳在电话里抱怨,“出国镀个金而已,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
有钱人家的孩子,没指望读书改变命运,也就是拿个好听的学历,方便以后继承家业。
就算出国,有时候一起玩的人还是这一拨,顶多再加几个金发碧眼褐发赤眼的新朋友而已。
江望舒不出去,她顿时觉得更无聊了。
所以这时候,听到江望舒说自己准备找点事做,她瞬间提起了精神。
“你改变主意了?现在还来得及,正好跟我一起办入学手续。”她高兴的说。
“我还是不准备出国,可能……会做点其他的事。”她说。
“你为什么就是不想出去啊,玩几年再回来给家里做事,多好。”邢雨佳不解。
江望舒半躺在床上,透过落地窗,盯着小花园里一片树叶看。
叶子半枯黄了,垂在枝头,晃晃悠悠半天,还是被一阵风揪了下来,然后,飘飘荡荡的,又落回了树荫底下,很快就会腐化成土。
跟她一样。
她不想孤零零死在外头,仅此而已。
而且,她的想法也变了。
她之前想逃,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浑浑噩噩把时间混完。
现在却不一样了。
她突然想去见见那个人。
第7章
江望舒和高薇打了个电话。
两人之前一直断断续续都有联系,不过是高薇打过来的居多。
嘴上是想邀请江望舒这个专业人士来帮自己的忙,其实真实意图在谁身上,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次也是,听说江望舒愿意过去,高薇高兴坏了,具体因为什么原因高兴,江望舒自然心里有数。
不过她也不在意。
江望舒其实还挺佩服高薇这种人的,有才华,有自信,目标坚定,并且会努力付诸实践,关键是情商还高。
要是有个这样的嫂子,也挺好的――所以江望舒一点都不介意帮高薇搭桥。
反正最后做决定的还是江屿,她本来也干涉不了什么。
挂了电话,江望舒摩挲着手机,本来想给江屿再去个电话,犹豫了一阵,还是放弃了。
反正他过几天回来,就能知道了。
听说女儿想去音乐公司上班,楚媛很高兴,不过依然要求她住在家里,每天司机接送。
“在家里有人照看着,省得吃不好又生病。”楚媛说。
江望舒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江望舒按时到了魅音的楼下。
高薇笑着走过来,挽住她的手,脸上全是亲切热情的笑。
“我盼你来好久了,”她说,“上次公司那个国风策划,我一直想请你来帮我参谋参谋。”
把江望舒引荐给公司同事的时候,她倒没说细说,只说自己从外面请了个很有才华的音乐家过来,帮活动把把关。
江望舒一直抿着嘴笑,跟新同事们打招呼,还带了小礼物,明明是艳丽明媚的长相,看起来又很乖。
而且出乎意料的年轻。
她的身份也不是秘密。
上一回,江屿来魅音的时候,不少人就注意到了他身后那个年轻女孩,知道这位来头很大,惹不起。
江望舒也终于有机会和她一直喜欢的音乐人共事了。
音乐人姓张,40来岁年纪,是个作曲家,气质很儒雅。
他和江望舒以前在其他场合碰见过,早就认识这位音乐圈的小公主,只是有点诧异,小公主这么早就出来接触商业上的事了。
不过这种大家族,自然有一套锻炼后代的法子,他也没多想,顺便还和江望舒聊起了他的母校――原本也是江望舒准备去读的那所学校。
江望舒就笑笑,附和了两句。
寒暄了一阵,就开始做正事。
就是那个国风音乐专题的新策划。
如今国潮风正盛,在音乐圈子里也不例外,魅音就想整合几个之前大火的国风ip,再加入一些创新的元素,整一把大活,赚一波流量。
尤其现在,又有江氏的资金支持,高薇底气就更足了。
所以,高薇想方设法把江望舒请来,不能说没有私心,但也不是完全和公事无关。
有这么一位小公主在,经费申请的时候,都好说话些。
高薇原本是想把江望舒当吉祥物摆的,但是不过半天,她就发现,自己好像小瞧了这位千金大小姐。
因为家境的关系,江望舒从小就浸润在大师的圈子里,耳朵犀利,品味也极好,不过她天性低调,又是刚来,一开始,她只是专心聆听,也不多嘴,顶多在纸上写写画画几笔。
几个人正在争活动宣传里的一段配乐问题,有人觉得大气磅礴那段更好,也有人觉得这段有些粗粝,不大迎合现在年轻人的审美,还是另一段偏柔和的改良版更好。
吵了半天,谁都说服不了谁,高薇都听得有点腻歪,一时也下不了决定,正晃着笔发呆,突然注意到江望舒纸上写的一段曲谱。
毕竟是做这个行当的,以前也学过几年琴,高薇对音乐虽远说不上精通,但还是能看出来,这段曲谱跟刚才那两段都有些像,又不太一样。
她只是本能想跟小公主拉近关系,随口问了句:“这是你刚才改的?看起来挺有意思。”
张制作闻言也伸过头,仔细看了一阵,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又点点头:“这段有点意思,我试着把它录出来,你们再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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