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云淡风轻地做着陈述。施逸看着她这副不在意的样子,后槽牙都咬紧起来。
何欢最后吸一口烟,把烟蒂按灭在灭烟盒里。
“再见。”她对施逸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却在转身时,被施逸一把拉住。
他把自己的半支烟也按灭,攥着她手腕不放开。夜晚的风微凉,他掌心里的温度却炽热,熨帖在她手腕肌肤上,令她有一瞬莫名战栗。
不过很快理智回笼,挑眉问他:“什么意思?”
她晃晃被他紧握不放的手腕。
他声音哑下去,带着祈求和诱惑,对她邀约:“好不容易遇到,今晚和我一起回家吧。”
何欢嗤地一下笑出来。
但没有说出太过分的话,还念着给彼此留□□面。
“不了吧。”
她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她不会跟有女朋友的男人有任何的纠缠不清。
用力挣开施逸的手掌,何欢向前走。
施逸在她身后急急地大声说:“我跟她没成!我没有女朋友,真的!”
何欢没回头,只淡淡说一声:“我部门同事看到你们在环球影城玩了。”
施逸语速很快地解释:“我就是在那里跟她说清楚的,我说该带她玩的地方都带她去过了,长辈让我尽地主之谊我已经做到了,人情我已经还得差不多,之后我们回归各自生活。”
越说越急,声音也在不自觉扬高:“我在那里跟她说得清清楚楚。何欢我没有女朋友,真的。来我家吧!”
他没说求字,但每句话里字字都透着求你来的意味。
这意味打动了何欢,她顿住了脚步。
*
何欢跟着施逸一起回了他家。
这次没有那么多铺垫。没有做饭,没有聊天,没有看电影。他们进了门就吻在一起。施逸把她压在门板上,不管不顾地亲了好久。像饿久了的一只狼。
这一次两个人一起洗了澡,在蓬蓬头下就开始克制不住。
回到卧室,施逸的劲头不减反增。
他们进行得很凶。
施逸整晚都表现得很迫切,吻她吻得很急很渴似的。
彻底结束后还不肯放开她,从后面抱着她。像在等待她询问他一些事情。
可何欢什么也不问。
施逸实在拿何欢这样的女人没有一丁点办法,除了反复地妥协和投降。
他只好自己主动说起:“我以为你会问我和那个女孩的事。我们是不是在一起过,又怎么分开的,有没有上过床。”
他故意说得露骨,刺激她问自己,他好告诉她说:没有,都没有。
她却一点不受他刺激,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疲倦和不在乎。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他想刺激她的那份斗志一下偃旗息鼓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真是幼稚。
于是他转换话题,问她:“那在我找到女朋友之前,你能继续常来我家吗?”
他在提出恢复身体伴侣的关系。
何欢想了想,回他:“如果我也没找到男朋友,可以。”
施逸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你怎么始终没再找男朋友?”
“嫌麻烦,懒得找。”何欢很真诚地回答这个问题。
施逸沉吟了一下,终究还是问出自己很想问的一个问题:“年会那晚,我邀请你到我的房间,你怎么没拒绝我,直接就跟我上去了?”
“懒得拒绝。”这回答叫施逸不意外却忍不住有点失落。
他笑起来,从后抱住她,边动边打趣着说:“要不我们交往试试?”
何欢凹起腰。
畅愉中仍然保持着惊人的理智:“别了吧。”她淡淡地喘。“办公室恋情很麻烦的。而且你不会愿意有个比你大六岁的女朋友公开的。你不在乎你身边的同事说闲话取笑你吗?”
身后动势渐快,何欢缓了一下,喘匀了气稳住声音,才能继续说。
“女朋友大六岁很值得八卦,但身体伴侣大六岁谁会在意呢?你说是不是?所以我们就保持做身体伴侣关系,不是挺好的么,可以随时在一起,也可以随时分开,不是吗。”
施逸不说话,闷着声发起狠来。
何欢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黑暗里施逸在发狠中愤愤地想,她真的太现实了。现实得有时叫他无所适从。
*
第二天早上,何欢早早起来了。她洗了澡,给自己做了杯咖啡。
这里没有她的睡衣,她穿了一件施逸的白衬衫,坐在窗边喝着咖啡,等着日出。
施逸一睁眼就看到窗口的一副美景。
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很大,领口敞着,露出白皙的脖颈与锁骨。衬衫下摆只来得及遮到腿根,她两条腿又长又直,纤细匀称。她端着咖啡小口安静地喝,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个只有十八岁的清纯少女。
太阳一点一点升起来,从晨光熹微到光芒万丈,金黄的光从窗口喷洒进来,透过薄纱帘,把她映透在金光里。
长卷发松松地披在肩背上,光芒下衬衫半透明,她丰隆又窈窕的身体曲线显露无遗。
他忙抓起相机,叫她一声。
她应声回头,眼神慵懒,有点晨起后的迷离,也有点她一贯的清冷不羁。
这一瞬的她,魅得摄魂夺魄。这才是极致的纯与欲。
他把这一瞬的她定格下来时,不知怎么,按快门时指尖都有些微抖。
那是被不经意爆发出绝佳美感的事物所激起的震撼。
他走去窗前给她看他刚刚拍的照。忍不住吻她,贪婪汲取她口中香草味的咖啡余韵。
放下相机,拿走她手里的咖啡杯。他把她打开,忽然地跪下去。
她呼吸和声音一下都哽住,手指不自禁地穿入他头发里。
牙齿咬在嘴唇上,她哆嗦起来。
他终于肯起身,把她转过去,让她伏在飘窗上。他从后面要回自己的衬衫,然后要她。
虽然窗前挂着一道白纱帘,但她依然有压抑不住的紧张感,毕竟这是青天白日。
紧张传递到身体,又传递给他。
他受不了地从后面安抚她。
“放松些,我不想这么快结束。”
声音沙沙哑哑地化在她耳畔。
她深深喘口气,不想一切都被他主导,突然向前一动从他那里开脱掉。
然后转身,反手把他推倒在飘窗上。
在他的错愕中,她到了他上面。
接下来她主导一切,他几度要崩溃疯掉,觉得自己被她几番要了命。
等这场晨间加餐结束,两个人上班都迟到了。
进公司前,应他要求,她把他的微信好友添加回去。
进了公司坐在办公桌前,他把她那张美得又纯又欲的照片设置成和她聊天的背景图。他会忍不住时不时打开和她的聊天对话框看。
别人眼里,她是大龄剩女,三十几岁被男朋友分手,工作多年也不能晋升。天天寡着脸,清冷无味。
其实她的妙处,别人根本不懂。
第12章 、十二眼魅惑
那一晚后,何欢和施逸心照不宣地回到之前的关系里。
何欢不再躲避去吸烟区。她每次去,还是十有八九会遇到施逸,施逸也照旧会对她发出“晚上到我家来”的邀约,她也继续应约前往。
他们的联络还是依靠着一起抽支烟的功夫,通常不会在微信里说话。
一切仿佛还是以前的样子,没什么变化。
但细细品,又能发现一些悄然侵入生活的不同。
施逸家里渐渐有了点何欢的东西。
她的牙刷,面霜,换洗内衣,还有睡衣。
其实睡衣在施逸眼里是不必存在的,何欢多半时间都用不上,他根本不给她什么机会去穿。
但他依然会把它收好,叠放整齐,纳进自己的衣柜中。
甚至收纳它时,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嘴角是弯的。
有时周末他们不只待在他家里,也会一起出去走一走。来了兴致,还会去爬山郊游拍照。
简直像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情侣一样。
这周末他们约定好一起去邻市郊外爬山。
车开到一半路程时突然下起大雨,雨线浓密得雨刷摆到最快都拨不开。
安全起见,施逸把车停去路边,想等雨小些再重新上路。
停靠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瓢泼大雨的天地间,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一辆车和两个人。
霎时就有了一种相依为命的天命感。这氛围实在亲密暧昧得要命。
要命到两个人不过是拧开一瓶水喝,喝着喝着就出了事情。
起初还是你一口我一口喝瓶里的水,喝着喝着,他就起了别意,探身去她那里,去夺她嘴里的水喝。
然后就从喝水变成深吻。
再然后,就那么水到渠成地挪到了一个座位去。
他调低了坐椅,半靠半躺在座位上,拉她过来,到自己上面。
车子在雨中世界里尽情颠簸。
外面大雨滂沱。雾气弥漫的车窗上,忽然印上手掌痕迹。
这对于她是前所未有的狂野又浪漫的经历,在幕天席地中,在哗哗雨声中,在一辆车子里。
每一根毛孔都因为刺激舒张开。她变得格外敏感。
而他被今天的她弄得快疯了。她的长卷发跳在白皙肩背上,又野又魅。她的敏感对他是一种诱杀,他甚至想要用尽最后一口气,哪怕等下直接死去。
他们都很奇怪自己的某些反应。
他奇怪自己对她像有无限性致。
她也奇怪自己在男女情事方面竟被一个弟弟挖掘出无穷可能性,底朝天的换了个人一样。从前的她有些性冷淡,对这件事像例行公事,只盼能免则免。现在的她却被他一点就着,常常一个触碰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就会勾在一起不知疲倦地动起来。
不得不说,他们在这件事上契合得要命。弟弟确实很香,总有使不完的力气和花样。
心跳呼吸都重归平静时,外面的雨也终于小了。她趴在他身上,他们拥在一起歇了歇。然后起身各自收拾好自己继续向目的地进发,终于赶在傍晚前到达山脚。
他们爬了夜山,在山顶迎来了日出。沐浴晨辉,心灵像得到某种洗礼。世界变得干净而虔诚。此刻陪伴在身边的人,也被渲染得有种令人无法抵挡的悸动。
在朝阳红金色的万丈光芒里,他给她拍下照片。
风鼓动着她的长发,她身后是明媚的晨间朝阳。她映在日出金光里,那么安静,又那么热烈。这一幕,美好得足够贯穿整个人生。
他想不论未来他们都和谁在一起共度余生,这一天的山间日出,都会是跟随他们一生而不磨灭的记忆。
*
这个周末对何欢来说,有种身心愉悦的舒畅。
周一她带着这份舒畅心情到公司上班。
很快舒畅心情迎来一位没事找事的终结者。
曲落雨又来找何欢的茬。
何欢自认上次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听不听得进去是曲落雨的事,她犯不上每一次都要迎合曲落雨的找别扭给反应。
那样也未免太给找茬人脸面了。
可这次有些不一样,何欢没办法漠然以对。因为曲落雨竟然开始栽赃诬陷她。
一份她经手过的合同出现了很低级的纰漏,曲落雨把它扣在了她头上。
而这份合同在她提交的版本中,是毫无问题的。
何欢觉得这种整人手段,低级又弱智,她为此觉得可笑。
她很容易就证明合同离她手时并无问题,纰漏出现也是出现在后面流程。而这流程就掌握在曲落雨手里。
于是这场栽赃连点波澜都没掀起来,就被草草终结掉了。
但这一次,何欢没有让它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
以往不论曲落雨明里暗里怎么想折腾她,她都懒得搭理。但这一回不一样,栽赃这种事,触碰了她的原则底线。
做人可以有贪心贪欲,这没什么。人人都有贪心贪欲,说没有那是在自欺欺人。
可贪心贪欲后面,跟着的不是正当的竞争手段而是欺骗和害人,那就是错了。
所以这一次,何欢没有给曲落雨留任何脸面,她在办公区,当众拆穿她的手段和伎俩,把她龌龊的栽赃摊在大庭广众,让她受到充满谴责的目光凌迟。
曲落雨恼羞成怒。
为了反击何欢,她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口不择言。
她也在大庭广众的办公区,声音嘹亮地把何欢的私事摊出来,企图惹来众人的非议与审判。
“何欢,你不要给我摆出这么一张义正辞严的正义脸,你演正义正直正经给谁看?其实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以为真的没人知道吗?你以为你能唬住所有人吗?”
何欢被她说得莫名其妙。听着曲落雨信誓旦旦地痛陈自己为人,她差点都要觉得自己的确万恶不赦。
唐霜在一旁听得气不过,挺身而起,反驳曲落雨:“我们伟大的曲领导,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带着满满的私人情绪闹的是哪一出?再说了,何欢她唬谁了,要你这么攻击下属。”
曲落雨闻声对着唐霜冷笑,将看到什么好戏一样,提前展现出幸灾乐祸:“你当她是你朋友,觉得她什么都告诉你,事实可未必,而你还要替她强出头。可笑不可笑?她老牛吃嫩草,倒贴楼上某位年轻男同事的事跟你说了吗?没有吧?”
曲落雨转头看回何欢,满脸鄙夷地攻击正主:“人年轻男同事本来有女朋友的吧?你倒贴做老三,搅黄了人家是不是?你这么拼,有什么用呢,人家又不会公开承认你,人家不可能真的娶一个老姑婆,你不过是个人家解闷的炮.友!”
曲落雨把这番话说得要多狠有多狠,仿佛从前到现在的一切不甘都通过这些话里的恶毒发泄出来了。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又莫名兴奋。
他们注意看着何欢的反应,以此判断曲落雨的话究竟有几分靠谱度。
何欢如果着急,那可能就真有其事。
何欢如果自若,那八成就是个屎盆子。
何欢听完曲落雨的那些话,一时只觉得神奇。
她和施逸的相处已经很小心分寸,曲落雨平时是有多在意她,多提防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才能洞察到她和施逸之间的别样关系。
只是她把他们的关系描述得太脏了。想以此羞辱和激怒她?
何欢笑了。她不急不徐,从容而掷地有声:“我始终觉得,女孩子更应该共情女孩子,而不是共情男人。所以我共情到了你想升职的决心,共情到了你对我的态度究其根本是想要超过我。女孩子好胜没什么不好,我因此懒得跟你争。但你好胜得走偏了路,处处针对我,连我曾经带过你的这点情谊也不念了,这些是我不能共情的。当我对你再也不能共情,我对你就丧失了宽容心。所以,”她顿了顿,声音再起时,从容中带起了肃杀之气,“不要再用这种很脏的描述企图激怒我。你再惹我,我会出手反击,你会难看得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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