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面一红,有些后悔之前对林婉清的关注太少了,连人家名字都记不得了。
一想到她现在被人欺负,一股勇气从他心底油然而生:“林婉清之前那是生病了,现在她好了,我们应该恭喜她啊!”
周围人跟在旁边附和着。
刘大娟看着这些人都不支持她,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
她当媒婆这么多年,十里八乡的几乎都靠她给说亲,她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本来她瞧着林婉清这模样好,本想不计前嫌地再给她介绍个好人家。现在看来,长得好心眼坏也没用!
这种人,就配当一辈子泥腿子!
“你这小妮子长得挺好看,心咋这坏呢!”
林婉清抿抿嘴,神情不解:“刘婶子,我怎么了啊?”
刘秀英挡在林婉清身前,不客气地说:“刘大娟,你个黑心的!我闺女刚明白过来,和小孩没两样,你再瞎掰话,我撕烂你嘴。”
她性格一直温温柔柔的,就算是和人吵架,一般也没有太大打的攻击性。但现在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居然主动露出来獠牙。
她的个子不高,还不到一米六,挡在林婉清面前,林婉清垂眸就能看见她头顶。
“刘婶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为我着想。”
林婉清说话明明很柔和,但刘大娟身后却莫名发冷。
她继续说着:“但是那人说话实在是难听,什么我们农村人都是泥腿子,农村人想要嫁到城里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是不在意这些虚名的,但他们一家子竟然这么说我们农村人。”
她义愤填膺地说:“农村人怎么了?劳动人民最骄傲!如果没有我们农民,他们城里人能吃得上饭吗?”
昨天的事情,就算是围观过的村民也不是很明白。如今听到林婉清这么一说,瞬间回想起昨天那家人确实说过什么泥腿子之类的话。
这怎么能行呢?这不是只贬低林家人,这是完全看不上他们农村人啊!
“那人是这么说过!当时我心里就不舒服了,农村人怎么就是泥腿子了,怎么就不配过好日子了?要不是老林把那家子打走了,我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有人还添油加醋地说,激起了村里人的民愤。
刘大娟看着对着她指指点点的人,心里头那个气啊。但她又没有办法辩解,因为那王屠夫确实这么说过这样的话。
她看着林婉清,不明白这傻子怎么突然不傻了,还这么能说会道。
林婉清担忧地看着刘大娟:“大家不要怪刘婶子,她也是一片好心!”
啥玩意儿?咋就别怪上她了,大家也没说怪她啊!那是王家人干的事,怎么能怪到她的头上?
林婉清继续说:“不过,刘婶子,你下次给人介绍对象的时候一定要查查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顿了一下,似乎是难以启齿一般,继续说,“我爸找人打听一下那个王家人,那附近的人都说他不是什么好人,经常打架,他之前那个媳妇就是受不了才离婚的。”
这话一说出来,人群中忽然“嗡”的一声。
“啥?刘大娟给婉清介绍的还是个二婚的?”
“这刘大娟真是不干人事啊!婉清这么好的姑娘,给人介绍个二婚的不说,还介绍个有问题的!”
几个年轻小伙子更富有正义感,愤愤地看向刘大娟,好像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刘大娟本来就藏着事,现在被林婉清说出来,她心虚之余还有些震惊。
林家人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林德那老小子有什么人脉,还能打听城里的事情?
她的表情有些慌乱,此时更无心再听林婉清说什么了。
“刘婶子,这次我的事情就算了,毕竟那王家人也没得逞。要是之后别的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还嫁给坏人了,那可就遭了!”
这话让村里人听得有些毛骨悚然,是了,刘婶子能做出一次这样的事,那就能做出二次这样的事。谁也不能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前没发生过。
这下有些人就坐不住了,他们村好些姑娘都是由刘大娟做媒,嫁到附近村子的。
这要是嫁个好人也没啥,这万一也嫁个有毛病的,那闺女嫁到人家家去不就是受罪了吗?
家里有出嫁的闺女的坐不住了,瞪了刘大娟一眼后就回家了,打算去闺女婆家一趟。
林德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复杂地看了一眼林婉清后,对着刘大娟说:“刘大娟,我闺女的事情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这次王家的事情我就不找你算账了,但我要是听到一点我闺女的风言风语,我不找你算账,我直接找你男人和你儿子!”
刘大娟神情恍惚地走了,也没再提那个桃酥的事情。
林家三口回到房间后,林德看着林婉清,叹了口气:“豆儿啊,你是个聪明的,是我们耽误了你。”
他不禁有些后悔,当初知道豆儿痴傻的时候,他们只去了市里的医院。医生说治不好后,他们也没有再去大城市。
现在想想,要是当初他们没有放弃,去了大城市医治,孩子可能不会被耽误这么久。
如果豆儿跟着她的亲生父母,肯定能得到更好的治疗,也不至于和他们两口子挤在农村。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复杂又纠结。
林婉清笑着看向林德:“这有什么,现在也不晚,以后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她从来不缺重头再来的勇气。
林德欣慰地点点头。
“你们爷俩先别聊了,看看这个怎么处理吧。”刘秀英拿出昨天刘大娟拿给她的桃酥,一时间有些难办,“要不老林你给她送回去吧。”
“送什么送?”林婉清直接说,“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桃酥就算她的补偿吧。”
林德和刘秀英向来本分,从不多拿别人家一分一毫的东西。但现在听见林婉清这么说,他们觉得也有些道理。
想到这,刘秀英不禁又骂道:“这个刘大娟可真坏!”又疑惑地看向林婉清,“豆儿,你是怎么知道那王家人的事的?你爸也没找人打听啊。”
林婉清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那双本来圆润水亮的桃花眼弧度微弯,更显潋滟。
那王屠夫浑身上下充斥着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气质,不合心意就出口伤人,看起来还有暴力倾向。
刘大娟嘴里没一句实话,说是他前妻因为嫌弃他磕碜跑的,没准就是王屠夫有什么暴力倾向,人家受不了才离婚的。
大部分男人总是会美化自己的各种行为。
她将自己的分析和刘秀英林德讲了后,两口子明显更加气愤了。
“幸好咱们豆儿清醒了。”他们完全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把林婉清嫁给那王屠夫,她会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里。
林婉清的眸间闪过几分凌厉的光芒,刘大娟这么算计她,她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要是再让刘大娟继续当媒婆,还会有更多的女孩被坑。
这个媒婆,她还是别做了。
村头陈家。
“老陈,咱去看看艳红吧。”方大丫紧皱眉头,“我这心里一直跳啊跳啊的,不会是咱艳红出啥事了吧?”
陈大业嫌弃地说:“那林家小丫头就是胡说的,也就你把这事听进去了。刘大娟做了这么多年媒婆,也没出什么事,咱艳红能有什么事啊?”
方大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说:“艳红是我第一个孩子,我这不是心疼她吗?”
“是是是,就你心疼艳红,我不心疼艳红啊?上个月艳红还回来过呢,也没说啥啊!你有空就多关心关心建明的成绩,都已经初三了,就给我考了个零蛋,咱这是生了个傻子吧?他姐当初成绩那么好,他就这么差,咋就不和他姐换换呢?”陈大业苦大仇深地说。
方大丫听了后,抿着唇坐了下来,但没过几分钟又站了起来。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不去看看我心里不踏实。”
“行行行,就你事多,等会我,我和你一起去!”陈大业追在方大丫身后,一边提着鞋,一边跳着走,追赶着方大丫。
第7章
方口村离九道村只有三公里,也是附近比较富裕的村子。两村的姑娘小伙也经常通婚,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现在正是播种的时节,陈艳红向来是干活的好手,天都快黑了还在地里干活。
地里除了她以外,只剩下一个人。
“二狗子,回家吃饭了!”
好了,现在只剩她一个人来。
陈艳红看着二狗子的背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眸中闪过几分羡慕。
从前她在家里的时候,从没有这么辛苦过。她爸妈对她和弟弟一视同仁,家里的活计都不让他们两个碰。她还读完了初中,因为成绩太差,没考上高中才不念书了。
可本来幸福的生活,随着她嫁人就一去不复返了。
陈艳红的眼中闪过几分难过,播种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当初刘大娟说亲的时候,把刘饼说的老实又顾家,是个十足的好男人。可等她嫁过来才知道,刘饼就是一个场面货。
在外人面前老实巴交的,在家里面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她态度暴躁,一个不顺心就打她。
所以,她宁愿多做些活,也不想回那个家!
“艳红!艳红,你怎么还没回来啊!”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陈艳红下意识地身体颤抖着。
她的嘴角抿紧,站直身体看向刘饼,轻声说:“地里面的活有点多,我就想着先干完这些再回去。”
“是吗?”刘饼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一张脸平平无奇,中等身材,放在人群里毫不起眼,也就能让人夸一句老实。
陈艳红咽了口唾液,点点头。
刘饼忽然变了一副面孔,冷哼一声,看向四周。
忽然发现不远处的草垛似乎传来些声响,他定睛看了一会,什么动静也没有后,他转头看向陈艳红。
“砰——”
他一拳头打在了陈艳红的肚子上,陈艳红向后退了两步,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他狰狞极了:“你奶奶的,我看你就是不想回家伺候我吧!你在这讨清闲,留我爸妈小妹在家里饿着,你可真会享受啊!啊?我娶回来是让你当祖宗的啊!”
说着,他又对着陈艳红的肚子打了两拳。
他一直都很留意,不往那些裸露在外面的地方打,就怕别人发现。肚子这个地方私密,谅这贱人也不会掀起衣服给别人看。
陈艳红红着眼睛,抿着唇,支离破碎的痛苦呻吟微露。
刘饼一把薅住陈艳红的头发,向后一拉,陈艳红那张清秀的脸蛋映入他的眼帘。
“臭婊.子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也别想着逃离我!要是你敢跑,我就把你一家都杀了!”
他在陈艳红的耳边轻声说,表情愉悦,完全看不出他说的是这么恐怖的话。
陈艳红的眼中闪过恐惧,她知道刘饼说的都是真的。
她第一次被打的时候还反抗过,但等她睡着的时候,就被刘饼拿着刀抵住脖子威胁。
自从那次以后,她挨打也不敢反抗。
眼眸中沁出几滴泪水,她嘴角下意识地向下撇,却不敢哭出声,颤抖着点头。
刘饼松开陈艳红的头发,温和地替她整理头发,扶着她往家里走。
路过同村人的时候,还被人打趣:“刘饼你就是个妻管严吧,每天护着你老婆跟个宝似的!”
刘饼傻笑一声,看起来敦厚极了:“我老婆这么好,我不对她好对谁好?”
陈艳红忽然感受到胳膊传来刺痛,她看着刘饼的笑脸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们没发现的是在他们经过的那个草垛里,有一个人将全过程看了个遍。
等人走没影后,草垛里传来一道磁性中带着不屑的声音:“见着活着的伪君子了。”
就在他感叹的时候,他手下传来动静。
本来被他背过手压在身下堵住嘴巴的男人半挣脱开,嘴里的布也被吐了出来:“警官这都是误会啊!我真的不是你要抓的人啊!”
他的声音惊吓中带着无奈,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但这位警官一使劲,一只手稳稳地反剪着那男人的两只手,另一只手直接握住男人的脖子,狠狠地将他摁在草垛里。
那男人根本挣扎不了一点,只能把头埋进草里,隐藏着眼中深深的恶意。
“啧,话真多。”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铐拷住这男人的手。
然后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将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揣进兜里。
地下那男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警官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重重地踏上去。
“噗”的一声,显示着男人被踩的不轻。
“能让你跑,我就不叫周正白了。”他的语气淡淡,却能明显地感受到话语中桀骜与自信。
此时天气微黑,朦胧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脸型流畅,下颌线分明,是那种很野性的帅气。只是那双如狼一般凶狠锐利的眼睛,眸光转动间让他多了许多凶气与狠意,好像只能远观,不易接近。
周正白轻笑,下巴微扬,眼睛却向下俯视着那男人。就像是蔑视一般,高高在上地完全不把这人放在眼里。
他又重重地踏了一脚这个男人,给这男人踢的七荤八素的,嘴里都是求饶的话。
“张刚,你这种窝囊废也就只能挑妇女儿童下手,怎么现在连反抗都不能了?”
周正白的话重重地砸在张刚的心上,他痛苦地喊:“我这都是被逼无奈啊!我有两个孩子要养,我能怎么办?”
“你要养你自己的孩子,就去拐别人的孩子?”
周正白的眼中露出厌恶的情绪,一把拉起张刚,朝着他的嘴巴上“哐哐”揍了两拳。
到最后,张刚的脸明显肿胀起来,眼睛嘴巴一块青一块紫,说话都不成句了,他才放开他。
没几分钟,有脚步声走近。
“我去,周哥,这人怎么成这样了?”一个长相清秀,穿着蓝色警察服的男人睁大了眼睛。这人整个人都肿起来了,都不成人样了。
“这家伙拘捕,追他的过程中有些摩擦。”周正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这家伙战斗力这么强吗?”
李飞看着张刚有些惊奇,就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能和周哥起摩擦的?
按照周哥那武力值,那健壮的体型,一只手都能制住他。
他下意识地看向周正白,发现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一点汗都没出,衣服甚至还十分整洁,完全不像是经历一场恶战。
他有些疑惑地指着周正白,刚想要问什么,就被周正白堵住了。
“你先带着他回去,我还有点事。”
他挑挑眉上下看着李飞的身形,又看看肿胀的张刚。
嗯,按照现在的情况,李飞一个人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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