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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二梅只有拍手叫好的，她还以为叶小羽会吃亏，结果没想到小妹战斗力爆表，不比她差多少。
她以己推人，果然！小妹过去是对男人有情吧，现在对男人已经彻底无情死心了，这人也变得聪明狡猾起来。
“你敢！”
杨立刚冲冠眦裂，气到头晕。
“为什么不敢？”回他话的是叶二梅，“敢做就要敢当，你还是不是男人？你都敢做这些恶心事情，我们正义揭露这些，”她嫌弃地捡起一张照片，“这狐狸精长相刻薄，没二两肉，你也下得去嘴？！我妹甩她八条街好吗？！”
叶小羽可不想和垃圾对比，而且她主要针对的是杨立刚而不是其他人，呕了两下，把话题转回来:“一对衣冠禽兽，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可不是吗？这话有水平。”
杨立刚简直要爆炸，偏偏阿莱三人立在那里，让他不敢乱动。
尤其是脸上有刀疤的那个，看上去更像是道上混的，90年代还挺混乱的，乱混的哪个城市都不少，甚至有那什么大老板请的保镖不一样也是有来历的，个个都渣，燕京作为首都已经好很多了，南方沿海那叫一个乱。
杨立刚回忆和人酒桌上吹牛的一些混黑人士的事迹，越想越可怕，刚提起来的怒气，又一下子焉了下去。
“离就离！”
关于离婚条件，他一点都不稀罕杨乐乐，虽然是他儿子，长得跟他没半分相似，跟他妈一样胆小如鼠，一看就顶不起事。
这个儿子本来也不想要！
胡弯弯肚子里自己怀了，他妈找人看过，说这个是儿子的可能性很大，胡弯弯也说她外婆她妈生的儿子都多余女儿，说点不好的，他还不到三十，男人四十一枝花，他现在才几岁啊，多的是女人肯给他生，只是下一次，绝对不能再犯这次的错误！
比起儿子，对他来说还是钱更重要:“十五万不行，顶多五万。”
“五万？你打发叫花子呢！”叶小羽看傻子一样看他，“该不会你从你爸妈那里讹了五万，准备拿这五万打发我吧？！不对，肯定不止，少说也有七、八万，这离婚财你也赚？！”
其他人都觉得叶小羽这猜测离谱，偏偏杨立刚一时没掩饰住的心虚反应说了他还是真这么干的。
前天晚上他回家了一趟，除了和父母一起各种脏话骂叶小羽外，还哭穷从他爸那里讹了七万五千块，他妈私下还补了他两万，把这些年拼凑的退休金都给他了，这件事连他爸都不知道。
叶小羽也猜不出这渣男更无底线，只言:“15万不可能退步，要不，你拿房子来顶？”
杨立刚的心又提起来，甚至在心里偷骂一句女人就是头发短见识浅，他们的房子那么大那么宽敞，价格何止15万，哪怕现在，十七、八万卖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更可怕的是肉眼可见的升值潜力。
当然，有这种见识的不止他一人，叶二梅听得眼睛亮了，“房子不错啊。”叶小羽也假装心动回复他。
“15万就15万。”
杨立刚一口敲定。
承担全家开销的叶小羽这些年都能存几千块钱，工资比她高了好还拿了好多次奖金的杨立刚只可能更多，不然，他也不会给自己的小情人买几千块的电视机了。
再说，这不还有他爸妈补贴吗？
杨立刚还想拖延，但叶小羽完全不给这个机会，有些事情就得一鼓作气，为避免夜长梦多，最好马上转账，再去一趟民政局把这件事定下来。
几人出了机电厂，二姐夫已经抱着着孩子过了，一群人往附近银行走去。
第9章
一入银行，杨立刚又双叒叕犹豫了。
十五万块毕竟不是什么小数目，即便从父母那里哭了十万，剩下五万也要他自己支付，支付完了，他存款也耗了大半。
这一路上，他反悔过多次，手段有且不限于辱骂、求饶、诅咒、装相、激将法，偏偏叶小羽格外坚定，而叶小羽的二姐二姐夫还有带来的人都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可无论杨立刚再怎么不甘，叶小羽都不可能让他反悔。
“小羽……”
“照片！”
今天是个幸运日，银行工作人员问清杨立刚不是被胁迫后，银行转账也还算顺利，叶小羽存折入手，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而转账过后，杨立刚却像是缴械投降的罪犯，失去了精气神，整个人都灰掉了，基本上都是指哪儿打哪儿。
现在的民政局，应该说很多部门，都还没有一个详细周全的规章制度，也让离婚这件事流程变得更简单。
对于民政局工作人员来说，离婚也不像过去一样罕见，离婚缘由基本上都是一个又一个的“感情破解”。
关于财产分配，叶小 羽和杨立已经商量好了；至于抚养权，杨乐乐也明确发声要跟着妈妈，抚养费什么的，叶小羽也不贪图杨立刚什么，只希望他真能再生个儿子，不要再有什么后续剧情。
至于后续举报，叶小羽是暂时不会再理会这对渣男贱·女，真把他们工作搞没了，倒霉的是她自己。
离开燕京她是没想过的，燕京市可是首都，能在首都生活肯定是最好的，在燕京市读书学习对乐乐也大有帮助，为了渣男而离开这里，完全不值。
而且，他们厂对环境的影响可不小，即便不倒闭，时间到了也需要强制搬离燕京，到时候离开的就不是她了，等他们搬离燕京，叶小羽有兴致再提报仇之事。
签完字，离婚证入手。
杨立刚忽然警告:“叶小羽，离了婚你以后就不要后悔！”
“后悔？我巴不得点鞭炮庆祝呢！”叶小羽美滋滋回答。
出了民政局，目睹叶小羽他们有说有笑离开的场景，杨立刚不甘地疯叫一声，把牵着孩子的两个路人吓了一跳。
赶紧牵着孩子走开，边有还边跟孩子解释，隐隐约约听见“羊癫疯”之类解释。
杨立刚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两眼，回到厂里，仍然气不顺，并且只要看见厂里其他人讲话，觉得他们都是在讨论或嘲讽自己。
但错是他犯的，也不敢惹众怒，下班后便把这口气出在胡弯弯身上，胡弯弯虽然目的得到了，但看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男人，对于未来迷茫且后悔。
真的值吗？
杨家未来鸡飞狗跳的日子，与叶小羽已经无关，她不想费心在这些垃圾事情上。
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
——
去警局！
趁着身上户口本、身份证、离婚证等资料全都齐全，叶小羽征求乐乐意见后，顺路去把杨乐乐的名字改了，改跟自己姓，以后就叫叶乐轩了。
警局门口，叶小羽就给包括叶二梅夫妇在内的五人，一人一个提前备好的红包，每个红包里面都有五张大团结。
50元的酬劳不算少，比当前参加婚礼包的平均礼金都多。
叶二梅赵青不要，把红包推回去:“你以后还有的是地方用钱。”
“姐，姐夫，我心里有底的。”叶小羽晃了晃手上的离婚证，“只是今儿个重获新生，心里高兴，发红包是为了庆祝庆祝，走走走，咱们一块儿去再吃顿大餐，若不是嫌麻烦，今天可不止这一桌酒席，我非得点鞭炮放烟花才行。”
其他人:
“……”
这年头离婚的比七、八十年代可多了不少，但更多人都是偷偷摸摸地离，或者哭哭啼啼地离，从没有见过像叶小羽这样满脸喜色，还说要办离婚酒席庆祝的，点鞭炮放烟花，你咋不上天呢？
“噗呲。”
连路人都笑了。
这笑声有几分熟悉，叶小羽转身看去，得，果然是上次医院那个笑点超低的虎牙平头，他脚上的绑带还没拆呢。
除了他，上次那个好看男的也在，今天换了身普普通通的烟灰色羽绒服，但肩宽腰窄腿长，怎么穿都好看。
不由又多瞄两眼。
那个虎牙男也特别活跃地挥挥手，离婚看什么都顺眼的叶小羽也挥了回去。
的确巧。
才穿来几天啊，叶小羽都见过他们两回了，还都是这种有点尴尬的场景，这算不算重大人生事情的见证人？
他们俩身边还有三、四个穿着蓝色制服的生面孔，平头青年正在和这几位警察聊天说笑，似乎是熟人。
原来是警察？果然，好看的人都上交给国家了。
“认识？”叶二梅好奇问。
“见过两次面，熟悉的陌生人。”叶小羽转过身，继续之前的话题，“天越来越冷，要不咱们去吃羊肉锅暖一暖？不吃羊肉的话或者我们去私房菜馆也行？或者烤鸭？”
叶小羽念了三个菜让大家选择，本来没想过聚餐的其他人不知不觉点了菜，和晕晕乎乎收下红包一样，果然，选择疑问句比一般疑问句更容易得到答案。
一行人去了一家小有名气的羊肉锅。
羊肉锅毕竟是肉，价格不便宜，一碰就两位数往上跑，但量很足，十斤就十斤，一只就一只，不会打折扣。
当然，羊肉锅是提前炖好的。
羊肉腥味重，需要较复杂的程序和调料去腥，肯定需要提前处理，因而店每天的羊肉数量也有限，因味道好，基本上日日清空，生意很是红火。
炖出汤呈现淡淡的乳白色，撒上点点碧绿色的葱花。
等锅子冒泡后，叶小羽先盛了一碗滚烫的羊肉汤，天气冷，不一会儿便能入口，羊汤真的又鲜又香。
主食羊肉是精心挑选的最适合锅子的后腿肉、羊脊骨、羊肋条，炖煮后软软嫩嫩，无一点膻味。
即便没有重油重辣的优点，光是原滋原味，就鲜的让人恨不得吞掉舌头。
乐乐吃过羊杂汤，但还是人生头一回吃汤锅，小孩子的味觉也和大人不一样，比起羊肉，他更爱喝汤，还有吃里面萝卜和黄瓜，萝卜是他最爱吃的蔬菜之一。
餐桌上一开始还有人说话，到后面更多是埋头苦吃，饭局结束，所有人都对今天的羊肉锅很满意。
像叶小羽这样的吃货，已经盘算着什么时候下次再来。
出了汤锅店，迎面而来的寒风非但没有让人觉得冰冷，反而让身体里过载的热量散发，冷得有亿点点爽。
不知道谁，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在冷空气里化成白雾。
叶二梅:“走，小羽，我们去帮你搬家，有我们在，杨立刚不敢不给。”
“没有什么好搬的。”叶小羽摇了摇头，原主的东西她都已经整理过了，除了存款，最贵的是家里的三转一响中，也是她曾经的彩礼和嫁妆。
手表和收音机已经带上。
手表是最有用的，在还没有手机只有大哥大的年代，想要准备知道时间的办法只有借助钟与表。
也因此，除了手表，家里客厅墙上挂的钟也被叶小羽拆下来带上了。
电视机短时间内没计划买，收音机可以听歌、听新闻、听戏，有好多个台，也挺有用的，带上。
缝纫机这东西很重，她也不会使用，这个就不拿了，但这没便宜渣男，卖给了隔壁家属楼一熟人。
因住在厂附近的家属楼，自行车当年就没买，自行车这会儿还挺有用的，又用卖缝纫机的钱买了辆二手自行车。
手表、挂钟、收音机、二手自行车，便是叶小羽目前95%家当。
再然后，她捡了两身自己和乐乐短时间内能穿得，还有刚买的日用品，加起来也就一个包裹，以及乐乐的书包，他的小东西都装在书包里。
剩下其它的都不要了，即便带走也迟早会丢。
叶二梅见叶小羽好多东西都没要，一点都不会过日子，不理解、不赞同，被叶小羽以见了伤心打发了过去。
叶小羽东西不多，准备去找个酒店旅馆住两天。
却被叶二梅制止:“住什么旅馆，住我家，和甜妞挤一个房间住就行了，莫非你还嫌弃你侄女？”
“怎么可能？”叶小羽摇了摇头，“我们母子有俩人，我这不是怕挤着甜妞吗？”
“这是冬天又不是夏天，挤挤更暖和。”叶二梅摸了摸乐乐的小脑袋，“正是有乐乐，你才不能住外面，旅馆多乱啊，住的人什么都有，你一个人带一个孩子，稍微走眼半分钟，人家把你孩子抢了哭不死你。”
九零年代拐子是真凶，涉及到乐乐的安全，叶小羽同意:“行，那这两天就打扰你们家甜妞了，等我寻到房子就搬出去。”
“你住多久都行，你那被子暖水瓶什么真不要了？我说你怎么这么肘呢，你还带着乐乐呢，花钱省着点……”
一群人分道扬镳。
王一莱他们三个回自个儿家，叶二梅赵青则又陪叶小羽回了一趟家属楼，把为数不多的行李和自行车捎上。
第10章
叶二梅夫妇俩的独生女小名甜妞，圆脸爱笑，有一双乌黑清亮的大眼睛，是一个元气满满的开朗少女。
甜妞一直很喜欢和乐乐一块儿玩，因为乐乐长得像精致可爱的洋娃娃。
也因此，虽然不太乐意把小房间分出去，但也没激烈反对。
叶小羽花一个晚上的时间，借甜妞最喜欢的英文歌入手，打破僵局，第二天早上，姨侄俩关系从生疏一下子进化为亲密，连叶二梅见了，也不由惊讶，她家女儿正处于有点小叛逆青春期，挺难哄的。
昨晚上打包回来的羊肉汤还在，现在是冬天，放一晚上也不会坏，叶二梅拿出来煮上，加水煮热，又添了些粉条在里面。
再煎五个溏心鸡蛋。
平时早上叶二梅通常是给闺女煎一个蛋，有时也两个，由自己跟男人平分，今天五个算是打破记录，惦记着小妹刚离婚，一滴眼泪都没掉，肯定是把悲伤藏在心里，乐乐年纪那么小，合该都补一补。
筒子楼的厨房每层楼 都挤在一堆，台上几乎只能放下一个锅和一个菜板，用的燃料是蜂窝煤，羊肉汤香味霸道，传遍整个筒子楼，街坊邻居不免来问两句。
叶小羽也算见识到筒子楼的隔音隔味儿，搬离这件事刻不容缓。
早饭后便去寻租房。
叶小羽婉拒叶二梅好心建议地在附近租房，和乐乐一块儿出了门。
先去一趟附近的自行车修理店。
请修车师傅给俩轮胎打满气，检查一下刹车和铰链，在自行车前面加个菜篮，后面圈一个儿童座椅，添了把链子很粗的锁，全套下来一共花费三块八毛。
全部东西都备齐后，叶小羽骑着车前往目标——二环三环。
燕京对她而言并不陌生，毕竟在这座城市也住过好多年，哪怕平时时空，不少地方也是相似的，她干底层销售的时候，电动车、地铁、公交、汽车等交通工具都用过，脑海中的路线图并未忘却。
但细节差距也不小。
高楼大厦不多，商店东一簇西一排，摊贩还未禁止，每个路口都很热闹，道路交通法还没颁布，街上来来往往的更多是自行车、公交车，以及近一年开始流行的面的，偶尔才能见到三五辆私人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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