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样,温景宜咬了咬唇,忽然有些无可奈何。
难不成,真让她给他擦身吗?
她长那么大,除了给人递过东西,再帮点小忙,还没这么伺候过人。
就连她哥哥醉酒的时候,她无非就是在旁边守着,他渴了就给他递水,想吐了给他递垃圾桶。
擦身子这些,她也不会。
不说她愿不愿意,就怕她没经验,反而弄巧成拙了。
温景宜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去浴室弄了条湿毛巾出来,还散发着热气。谢津南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眉头轻皱,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津南?”温景宜轻轻唤了声。
他眼皮动了动,没回应。
温景宜小心翼翼地抬手,在他肩膀处轻轻碰了下,试探出声:“津南,你睡着了吗?”
“嗯?”
是带着重重鼻音的声音。
温景宜望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因为难受,面容并不安稳,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
温景宜轻轻叹气,坐到了沙发另一侧,用毛巾给他擦额头。
湿热的毛巾上脸,拭去了他额头上的汗水,他根根分明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随即睁开了眼。这时候温景宜才发现,男人眼白部分有淡淡的红血丝缠绕,眼角眉梢都是醉意。
温景宜动作微顿:“我……给你擦下脸。”
他也没说话,眼皮像是有千金重般,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因为眼睛太酸,时而会合上。
温景宜深吸了口气,还以为他要说什么。
然而下一秒,他忽地抬手,拽起自己身上的衬衫。
动作生硬,很快就扯开了两颗扣子。
衬衫倏然向两边散开,男性精壮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水晶吊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是还算比较完美的身材。温景宜懊恼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连忙将他衣服拉上。
谢津南皱眉看她:“你做什么?”
温景宜看他眼神似乎逐渐清明起来,立马把毛巾塞进他手里,脸颊微红:“你还是自己擦好了。”
话落,她起身走进浴室。
顾忌着外面醉酒的男人,温景宜这次洗澡很快,几乎没到半小时就出来了,甚至都没做护肤。
刚出浴室门,察觉到身侧的异样,她偏头,果然毫无意外地再次见到了靠在浴室门口的男人。
衣裳凌乱,几颗扣子敞开着,露出他精壮的胸膛,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完美。平常看着很瘦的人,脱了衣服还是很有看头的身材。
整个人慵懒又蛊惑。
温景宜:“……”
他是猫吗?
她进个浴室就要守在门口。
听身边的朋友说,自家的宠物猫就喜欢在主人去卫生间的时候守在门口,说是怕主人落水。
温景宜哭笑不得,拍了拍他肩膀:“谢津南,进去洗漱了。”
谢津南撩起眼皮,目光里是女孩白净的小脸,眸中染着淡淡的笑意,让他许久难以移开。
她又唤了他一声,嗓音轻柔,有些许无奈,落在他耳中宛若女巫蛊惑人心的歌声。谢津南重重闭了闭酸涩的双眼,再度睁开的时候,眼神逐渐清明起来,低低应了声嗯。
许是因为清醒了些,男人这次异常的配合,自己进去浴室就开始洗漱起来,没再作乱。温景宜拿了睡衣给他,他换好后就出来了。
好不容易把这尊大佛伺候完,温景宜躺回到床上的时候,不由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觉得自己解放了。
温景宜关了灯,怕身旁的男人晚上有什么事,特意留了盏床头小灯照明。
光线不亮,不至于晃眼。
温景宜正要闭上眼睡觉,忽然发觉身侧的男人视线一直定在她身上,她愣了下,微微偏头看去。
男人那双漆黑眼眸像是浸了墨般深邃,不见了往日的淡漠,目光灼热晦暗,就这样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睛都不带眨,令人捉摸不透。
温景宜心尖微动,轻声问:“怎么了?”
他没说话,目光很固执地落在她脸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温景宜不明所以:“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半点儿没明白他的意思,还要再询问,男人眉头一皱,像是没了耐心,手臂朝她脑袋伸了过去。
“睡觉。”他目光幽幽,丢了两个字过来。
温景宜愣了几秒,望着男人压在她枕头上的手臂,大脑极速运转,忽然就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不会是……
在提醒她过去,枕着他的胳膊睡觉吧?
怕自作多情,温景宜挪动的幅度很小,身子才刚动,男人伸出手,揽过她腰身,轻松将她捞进了怀里。
温景宜:“……”
还真是这个意思。
终于把女孩抱进怀里,谢津南俊脸埋进她柔软的长发,闻着来自她身上的气息,闭上了双眼。
这段时间,两人都是这样相拥而眠,温景宜也没什么不习惯了,只不过没料到谢津南喝醉了,也还固执地记得要抱着自己睡觉。
温景宜有些好笑,自己默默调整了下姿势,也打算入睡,男人忽地又睁开眼,微微往后退开,垂眸望向怀里的女孩,目光灼热。
“又怎么……”对上他深沉炙热的目光,仿佛能将她融化在他眼底,她声音莫名越说越小,一句话还没成功说完就泄了气。
他盯着她眼睛,目光深邃不见底,语气幽幽:“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啊?
温景宜茫然地重复他后面的两个字:“问题?”
回答什么问题?
他问了吗。
什么时候问的?
男人的视线从她的眼睛逐渐往下移,掠过她翘挺的鼻尖,最后停留在她饱满红润的唇瓣,目光逐渐暗了下来,像是夜色里的狩猎者,充满了侵占欲。
温景宜喉头莫名一紧,忽然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他刚才问了她——
可不可以亲。
夜晚的空气是凉的,而喝了酒的人,身体是热的。女孩散落的长发也是冰冰凉凉的,软软地触碰着他的皮肤,很舒服,像是撩拨着他的心,令人莫名贪恋。
他凝着她的脸,目光深沉而克制。
“我……”女孩白皙的小脸渐渐蔓上红晕,轻颤着睫毛,垂下了眼眸,落在男人眼中,恍若羞涩。
女孩此时的反应,似乎说什么都比较苍白。
谢津南眸色微暗。
温景宜垂着眼眸,指尖因为紧张而不自觉蜷缩,目光落在了他隐约起伏的喉结,感受到了他强烈的心跳声,以及男人的隐忍克制。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心跳莫名加速起来。
揽着她腰身的手逐渐收紧,谢津南望着怀里女孩轻颤的睫毛,因为紧张,她似乎连鼻尖也隐约泛了红,他喉结不由上下滚动。
随着男人温热的呼吸喷薄而下,黑影笼罩了下来,温景宜呼吸倏然一窒,心跳像是要挤到嗓子眼,双手不由收紧,连忙闭上了双眼。
男人温热的唇印在了她额头上。
温景宜怔住。
“晚安。”他克制的嗓音沙哑而模糊。
第27章
额头上隐约还有他唇瓣微热的触感, 柔软而干涩,这是她从没体会的感觉。温景宜仰起脑袋,只能看到他坚毅流畅的下颌线条。
他微微抱紧
了她, 又说了句“睡觉”后,就真的闭上眼睡了过去。
喝了酒, 还是很好入睡的。
温景宜收回目光, 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也轻轻回道:“晚安。”
只是在进入梦乡之时, 她脑海中忽地闪过了某个念头。
他果然不是急色的男人。
…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 温景宜比往日里醒得早了一个小时。
原以为谢津南这时候还没去公司,起来却不见他的人,听姜嫂唠叨了几句才知道谢津南五点多就起了, 六点左右就去了公司。
她打算明天开业,本来是想要问问他的意见来着。
温景宜只以为他是公司有事,顺手给他发了条消息, 提醒他注意身体。
吃过早饭后, 想着任思思的航班快起飞了,便给她打电话道别。
那端的任思思还没起,昨晚白衡接她回酒店后,高淇又特意使了点小心机手段, 带人去豪华餐厅吃夜宵, 又顺便去了拍卖场, 很晚才回来。
“喂?”任思思声音听起来就是一副没睡醒的状态。
“还在睡着?”
“嗯……太困了。”
“你不是九点的航班?”现在都快九点了, 她还睡着。
任思思安静了几秒, 叹气:“我让乔恙改签了。”
“你昨晚熬夜了?”
说起这个, 任思思深深呼出一口气,揉了揉头发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睡意都没了:“你是不知道昨晚我都干了什么。我已经可以想象,等我回去,我爸妈要说我有多败家。”
“你做什么了?”
“我昨晚在拍卖场看上了架据说是被历代名人所收藏过的伏羲古琴,起拍价两千万,我出价三千万,想着没人跟我抢了。哪里想到有个人也看上了,竟然出价四千万,最后那个人以五千万的价格把古琴拍下了。”
温景宜失笑:“名家收藏的伏羲古琴本就难得,有人出高价也是在情理之中。”
任思思想起来还是觉得遗憾。
那把琴历史悠久,原收藏者是谁并不知道,只听说是希望古琴能遇到有缘人,因此才拿出来拍卖,不然就直接送去博物馆了。
她本是想着这把琴可以当作景宜的开业贺礼,不成想被人夺走了。
任思思无奈一笑:“我也没想到我会大晚上去拍卖场。不过能见见京江的风土人情,也不错。”
不亏是国际大都市,卧虎藏龙。
但话又说回来,看昨晚那位先生的架势,就算她带着一亿去,他也能出价两亿,显然是对这架古琴势在必得。
她就不夺人所好了。
主要是看对方对这把古琴十分执着,不然她就让身边的高淇上了。
只不过等这边拍卖场的消息传到南城,她爸妈知道她在拍卖场的挥金如土,必然得数落她一番。
温景宜推开书房的门,又转身轻轻关上:“那你改了几点的航班?”
任思思看了下时间,说:“也快了,十一点。”
关好门,温景宜在书桌前坐下,拿过放在一边的书籍,又听任思思笑盈盈着道:“我觉得谢大公子对你挺有好感的,时刻关注你的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你情根深种。”
温景宜翻书的动作微顿。
任思思继续说:“我看着他对你还不错,我也就能安心的回南城了。”
她一个和自己一样没谈过恋爱的小白,能知道什么?但温景宜也没打击她,唇角微微扬起:“那位高少爷呢?他和你一起回去?”
任思思嘴角的笑容立马就没了:“随他。也不知道是谁提前告诉了他我的行踪,竟然让他那么早就跟着我到了京江。”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高淇竟然是和谢津南他们一个好友圈里的人,也难怪浑身上下一股子的商人奸诈。
防不胜防。
温景宜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两人又聊了会儿,任思思要和乔恙去吃早饭,这通电话便结束了。
手机里有条消息进来,是谢津南给她的回复。
【谢津南】:嗯。
好冷淡。
想起刚才任思思口中的“情根深种”,她看着这个冷漠的字眼,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这才对。
谢津南一看就是个不会动感情的机器,怎么会对她情根深种。
【温景宜】:今晚准点下班吗?
最近谢津南工作似乎挺忙的,只不过他懂得合理安排时间,会给自己腾出休息和娱乐时间,不会一味的忙于工作。
想到上次他那么忙还要专门回家吃个晚饭,然后再返回公司工作,温景宜这才专门问了下。
以免他突然回来,姜嫂又没做他的份儿。
谢津南回温景宜消息的时候,刚开完一场会议。
公司最近在不同领域收购了几家企业和品牌,又在忙着和京江市政府合作筹办的招商引资推介会,所有事挤到一起,需要频繁地举行会议。
从会议室出来,已经有人在准备着下一场会议,谢津南回办公室的路上,看到温景宜的消息,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自己昨晚朝她索吻的画面。
幼稚又难堪。
不知道如何面对温景宜,他五点左右起床便去了公司,早餐是在公司吃的,就连每日必带的手表都忘了戴。
事后,他也觉得小题大做。
毕竟是夫妻,他躲什么?
又不是不能亲。
输入框里的文字删删改改,从客气的“好的”到还算熟稔的“你也注意休息”,似乎都难以点击发送,最后只好发了个“嗯”过去,简洁明了。
然后那边又发了消息过来,他抿着唇,在输入框里输入文字:【会很晚,不用等我回来,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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