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不幼稚啊。
每次都这样开玩笑。
他们根本就没离开南城,京江毕竟离南城那么远,一路上她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人就到了京江酒店。
谢津南失笑:“这不是为了博谢太太一笑。”
看她今天因为担心温邵玉心力交瘁,他总得想得办法。
温邵玉的病听起来是很严重,好在发现及时,出血量极少,对于市院的权威医生而言很快就能控制住。
明天要做的手术,只是刚好检查出来的其他小毛病,需要微创手术解决。
虽说是小毛病,不注意也会成为隐患,医生这才建议及时手术干预。
男人目光太过温柔,宛若藏着星光,温景宜不由别开目光,故作镇定地道:“现在几点了?”
谢津南看了眼腕表:“十点。”
温景宜:“那我去洗漱了。”
说着,她已经从床上下来。
脚心踩到柔软的地毯,微微扎着脚心,有些痒,才反应过来地上没她的鞋子。
温景宜双眼往四周扫了圈,没发现自己的拖鞋,不由看向谢津南。
男人已经从她的目光中读懂了她的意思,大手摸了摸她头发:“我去找。”
刚才抱她过来的时候,感觉有东西掉了,也没注意是什么。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鞋子。
如果跟在后面的白衡没注意到,应该就还掉在走廊。
出去卧室前,谢津南先给温景宜找了双酒店干净的鞋子,让她先去洗漱。
走廊的灯一直亮着,照着两边墙壁,反光下竟有些刺眼。
谢津南边走边注意着路面,终于在接近电梯的拐口见到了一只裸色高跟鞋,被上方明亮的水晶吊灯反射出璀璨的光。
另一只不知道掉在哪里,谢津南环视四周,确定没掉在附近,打算往酒店大堂去看看,才刚要摁电梯,电梯门缓缓打开,手里拿着高跟鞋的酒店经理就在里面。
那只高跟鞋和他手里的是一对,颜色同样的漂亮,简单裸色,配着漂亮细碎的水晶钻石,宛若一对精致的艺术品。
见到谢津南,酒店经理恭敬道:“谢先生,这是您太太的鞋子,落在下面了。”
谢津南接过鞋子:“多谢。”
酒店经理:“您客气了。”
拎起鞋子,谢津南折返房间,空荡荡的走廊里他踩在地面上的脚步声异常清晰,在两边墙壁回旋着钻进他耳膜,透出清脆沉稳的声响。
走到一半,谢津南顿了下,目光移向自己手里的鞋子,忽然有些想笑。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那么任劳任怨的照顾一个小姑娘。
还去外面帮她找遗失的鞋子,而不是豪气地说再给她买双新鞋。
他也更没想到,有天自己会追着一个小姑娘到处跑。
返回卧室,温景宜还在洗澡。
谢津南让人订的是套房,有两个浴室,谢津南把鞋子放去玄关,整齐摆放好,这才进浴室洗漱。
等他洗好澡,又麻利地吹干头发出来,温景宜那边才刚停了水。
趁现在没什么事,他走到落地窗边,给廖开应打电话。
“明天的会议我会用线上的方式出席,有什么问题及时解决。”
“OK。”
廖开应爽快地应了声,又问:“你真去南城了?”
谢津南沉默。
廖开应自顾自地问:“怎么突然去南城了?”也不记得有什么工作在南城那边,需要他亲自跑过去。
“有点私事。”
谢津南下意识往裤兜捞香烟,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自己出门急忘了带烟。
他并没有烟瘾,想起来的时候偶尔会抽一两根,一个月都未必能抽完一包烟。
私事?
廖开应这才想起谢津南的太太就是南城人。有点私事也正常。
他接着问:“你老婆的事?”
毕竟因为温景宜,谢津南已经多次私事了,差点到了公私不分的地步,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谢津南大相径庭,让他忍不住八卦几句。
听到浴室传来动静,谢津南回头看了眼,温景宜已经吹干头发出来。他低声道:“有事联系,先挂了。”
那端廖开应也没问到什么有用信息,就被挂断了电话。
谢津南迈步朝温景宜过去,看她刚吹好的头发乱成一团,伸手把人拉了过来,低笑了声:“怎么不梳头发。”
温景宜被他拽过去,还有些发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偏头看向正在找梳子的男人:“我觉得还好……”
也没那么乱。
她索性就不梳了,只要不打结就好。
“我给你梳。”他说着,人已经拿着梳子过来。
经过上次谢津南主动给她吹头发,以及婚后他对自己的多般照顾,温景宜已经对他类似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甚至很平静地看着他过来。
然而等他真拿着梳子给她梳头发时,感受着木质梳子温柔穿梭在她发间,轻轻擦过她头皮,她还是有瞬间乱了心跳,心情复杂。
温景宜的头发经常做护理,也没漂染过,因此很黑亮柔顺。即使偶尔烫头发弄发型,过后她也有特意做修复保养,不会轻易打结,谢津南几乎没两分钟就给她梳顺了。
比起上次给她吹头发的时候,谢津南发现她头发长了不少,已经及腰了。
温景宜也发现了,把头发全部抓到一边,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我头发是不是太长了?”
谢津南:“还好。”
温景宜微微笑了笑,又道:“等找个时间,可以修修头发了。”
“好。”
他的语气,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温景宜不由抬眸看他。
他却笑了下:“快睡吧,明早你哥哥手术。”
虽然只能算是个小手术,但按照温景宜的性子也会当作大病来看待,第二天肯定是要早早过去,就怕温邵玉反悔又跑去国外。
但温景宜刚才睡了会儿,又洗了个澡,现在已经不困了。
两人躺到床上,温景宜像往常一样被他抱进怀里,靠着他胸膛,听他稳健的心跳,忽然想起什么,从他怀里抬起头。
谢津南已经很累,工作上的外出应酬,
还没追着温景宜一星期内跑的版图累。工作至多是身体上的劳累,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追着温景宜跑,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心情上的劳累要大过于身体,偏偏他又甘之如饴。
本来差不多就要睡过去,隐约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他半眯起眼睛:“怎么了?”
温景宜指尖蜷了蜷,昏暗寂静的环境下响起她很小的声音,待着小心翼翼:“你不和我闹矛盾了?”
谢津南微怔,原本犯困的精神都清醒了几分,反问:“我们什么时候闹矛盾了?”
温景宜思考了好久:“……没有吗?”
“没有。”他很笃定。
“那你都……”
“我什么?”
他都好几天没碰她了。
温景宜下意识就把自己心中所想吐露了出来,还好反应及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不然她得当场羞臊死,这话问出来就好比向他求欢,表达自己的欲求不满。
不能问。
还好没说出来,温景宜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谢津南并不打算放过她,把缩进他怀里的脑袋提溜了出来,低沉的嗓音意味深长:“谢太太,话说一半很不礼貌。”
温景宜脸热了热,好在灯光比较暗看不出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镇定自若:“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前几天你不太开心。”
他淡定地拆穿她:“谢太太想问的似乎不是这个。”
“就是这个。”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开始举例:“平常我们之间不会那么没有话说,即使我不知道说什么,你也有话题,还会时不时给我做饭。而且,有什么事都会提前报备,不会……”
说着说着,温景宜眼神闪烁,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直接没法再往下说了。
以前不知道,现在这么仔细想了想,她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待自己的态度,根本就没有一开始所约定好的那样“相敬如宾”。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这个范畴。
就像那天在缙市,他差点说出口的话,都不符合他们新婚夜的约定。
谢津南低低地笑了:“几天没给你做饭,让我们谢太太馋了。”
温景宜小脸一烫:“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里有厨房,我去做?”
看他一副真打算起身去厨房的模样,温景宜急忙把人拽住:“我现在不饿。”
虽然这个提议很诱人,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再想吃也不合适。
她哪有那么无理取闹,让谢津南大晚上给她做饭。
“其实……”
“我真睡觉了。”
温景宜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脑袋顺势埋进他胸膛,作出睡觉的姿态。
谢津南唇角扬起很浅的弧度,重新把人抱进怀里,没再出声。毕竟还是很累,即使这么聊了会儿,睡意很快袭来。
漫漫夜色,微凉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温柔。
不知道过去了几分钟,谢津南几乎沉沉睡去,女孩又犹豫地从他怀里探出头,因为被抱得紧,她没办法完全看清他的脸,不确定他睡着了没有:“津南,我哥和郝奚秘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哥哥的性格她很清楚。
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正常的女孩子敢接近,性子硬就算了,从不怜香惜玉。
也没什么女秘书。
现在有个漂亮的女秘书不说,还敢作出用他哥哥的手机给她发消息这样私密的事,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刚才她介绍郝奚秘书的时候,谢津南明显有诧异,只是顾忌着什么没说。
她不信,郝奚只是单纯的女秘书。
说不定是女朋友什么的,只是被他哥哥给藏起来了,那她哥哥也太过分了。
谢津南眯了眯眼,微微松开手,温景宜顺势就往后退开了些,这才看清男人清俊的脸,怕他没听懂,又补充:“就是,郝奚秘书会不会是我哥的女朋友?”
“我不清楚。”
“那你刚才还那样的表情。”
他不禁哑然失笑:“哪样?”
温景宜清楚再这么问下去,男人也只会和自己打马虎眼,她抿了抿唇,干脆直直盯着他。
谢津南无奈笑了,原本侧着睡的身子往旁边翻过去,躺平,另一只手覆盖住了眉眼:“也就是谈婚事的时候见过一面,以为是嫂子,现在想来应该是我误会了。”
温景宜眉头皱了皱:“真的吗?”
“真的。”
温景宜回想了下,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细节,就连细枝末节都回忆了番,最后确实什么有用信息也没提取到,只好作罢。
谢津南指尖揉了揉眉心,偏头看向枕着他手臂的女孩,薄唇微启:“还是打算吃点东西?”
温景宜侧身躺着,男人一转头就能对上她的目光。
他突然又来这么一句,话题跳跃度太大,温景宜差点没反应过来:“我不饿啊。”
“我饿了。”
“那你……”
一句话没说完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光,浓稠如晕染的墨,温景宜忽然就反应过来了什么,小脸蹭得一下变红。
谢津南也不说话,看着她的瞳眸颜色越来越深,温景宜脑海里不禁浮过两人某些亲密的举动,如同走马观花般,一一在脑海中呈现,令她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
她喉咙有些发干,嗓音很迟钝:“我觉得你今天已经很累了,要不还是……”
这句话还是没能说出口,面前的男人薄唇微扬,忽地伸手将她整个人捞进了怀里,同时扣住她后脑,薄唇覆压而来。
温景宜瞳眸放大,“唔”了声,后面所有声音都被他吞进口中。
扣着她腰身的那只大手很用力,让她紧紧贴着他胸膛,像是要将她揉进他骨血,彼此的呼吸心跳都错乱混合。
有瞬间,温景宜甚至觉得两人的血液似乎都流淌到了一处。
不知道吻了多久,察觉他已经把微凉的指尖伸到了她衣领内,贴着她柔软肌肤,温景宜身子微微颤了下,连忙抬手挽住了他脖颈寻找支点,双眼紧紧闭上了。
男人的吻到了她耳后,湿热的吻密密麻麻,听着她急促紊乱的呼吸声,忽地哑声笑:“温景宜,你真没用。”
温景宜睁开眼,咬着唇不出声。
这时候无论她说什么,也不过就是助兴而已。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我都还没开始。”
也就在这种时候,她时刻处于下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农奴翻身。
温景宜直接一口咬上了他肩膀,几乎没留情,谢津南眉头都皱了下。
但他嗓音还是带了笑意,哑声道:“还真舍得咬?”
温景宜眼眸泛了水光,声音也哑哑的控诉:“是你先这样的。”
谢津南眼眸含笑,俊脸上的疲惫越发明显,像是无可奈何地刮了下她鼻尖,轻“嗯”。
温景宜觉得有些痒,忍不住用手压住了鼻子,却被他顺势把她的手握住,抵到了自己唇边,轻轻落下吻:“小祖宗,现在睡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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