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宜注意到了,忍不住笑着迎过去,注意到没精打采的顾安安,嘴角的笑又顿住了,接过糕点的同时,面露担忧:“安安?”
顾安安迟钝地抬头,脸上的笑容分外勉强:“姐,我下午要走了,先回房收东西。午饭你们不用等我,我在外面吃过了。”
温景宜怔怔地应了声“好”,没有着急去追问,而是给她时
间调整。
等顾安安人走了,她才转头看向谢津南。
谢津南摸着她头发,低声解释:“可能和莫晨有关,不碍事。”
温景宜错愕:“被拒绝了?”
谢津南:“……”
温景宜往他身后搜寻了下,没发现莫晨,微微皱起秀丽的眉头:“那莫晨他人呢?”
“他还有事需要办,晚点回来。”
温景宜点点头,但到底是担心顾安安,就连谢津南特意买回来的糕点都没尝一口,带着就去了顾安安的房间。
到顾安安卧室门口,发现尤烟也在。
尤烟有些意外:“景宜?你也过来看看安安吗?”
温景宜发现尤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并没有像过去那样事事和她争个高低。但想想也对,人总是会成长的,也会慢慢变得成熟,不会永远保持在过去。
更何况以前,除了对她莫名的胜负欲,尤烟对她其实也没有哪里不好,温景宜也向来是以礼相待,并不怎么在乎她明里暗里的攀比。
温景宜点头:“我看安安心情不好。”
尤烟:“那一起进去吧。”
顾安安心里虽然不喜欢尤烟,倒也被家里人教养得很好,明面上从不会故意和她作对,顶多私底下吐槽几句。
因此刚才发现顾安安魂不守舍、情绪低落的模样,尤烟犹豫了片刻,想着还是过来看看。
温景宜率先进去,尤烟跟在后面。
温景宜先敲了两下门,顾安安没回应,她便推开门进去了。
“安安。”温景宜边喊边进去。
里面静悄悄的,温景宜眉头微皱,正要寻找顾安安的身影,一道靠在门边的身影忽地扑进她怀里,哭的惊天动地:“呜呜呜,姐……我太难过了。”
温景宜被她的力道撞得往后退了半步,还是尤烟及时撑了她后背一下。
“安安?”
“姐呜呜呜,我呜……”
温景宜错愕,连忙顺着她的背,温声道:“你缓缓,慢慢说。”
顾安安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全部沾湿在温景宜的胸口,哽咽出声:“你都不知道莫晨有多过分!我又没说我喜欢他呜呜呜,他……他就说呜,说他自己是同性恋!”
温景宜:“……”
尤烟:“……”
“呜呜呜,太欺负人了!”
温景宜张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偏头和尤烟对视一眼,彼此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
两人也不好说话,只能等顾安安哭够了。
大约过去了三分钟,顾安安的哽咽声才小了下来,抽噎着从温景宜怀中出来,红肿着双眼:“姐,你不觉得……”
抬头看见尤烟也在,她眼泪挂在脸上,整个人呆住,别说难过了,都快僵了。
要哭不哭的模样,十分滑稽。
尤烟看出她的震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她打招呼,所以声音变得尤为奇怪:“安安。”
顾安安眼泪哗地掉下来,更想死了。
尤烟怎么也在啊。
第73章 【正文完结】
本来好不容易缓下来的情绪, 待看见尤烟的身影,顾安安哭得更大声了。
不是。
他们有病啊。
看都已经被看见了,顾安安无所顾忌, 干脆破罐子破摔。
尤烟见顾安安那么难受,有瞬间进退两难, 走不是, 不走也不是,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抱着温景宜痛哭, 无能为力。
大概半小时, 两人才从卧室出来。
彼时顾安安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管家秦应带了一份吃食过来,她化悲愤为食欲, 还把温景宜手上那份糕点都顺下了,温景宜一口没来得及吃。
尤烟和温景宜一同去餐厅,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其实也是因为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以前两人偶尔还会打打电话, 虽然基本上也不是因为姐妹情深,却没现在这么生疏。许是有几年没见了,或是两人都变得成熟起来,心中也逐渐有了顾虑, 导致这两天都没话可说。
最后还是温景宜打破沉默, 温声笑问:“听说你前段时间又获奖了, 好厉害。恭喜你呀。”
尤烟怔了下, 自然没料到温景宜用那么轻松的语气祝福她拿了钢琴大奖, 毕竟她以前总是用钢琴向温景宜炫耀, 而温景宜会的所有乐器中,也就钢琴最差。
“谢谢……”她眼眸复杂, 双手交握在一起,“我也没来得及祝福你,新婚快乐。”
温景宜的婚礼,她没去。
因为那时候不可否认地她是有些情绪,倒也不是嫉妒,只是觉得像谢氏这样的夫家,她不知道自己要多努力才能赶上。
小时候她跟着母亲来到盛家,并不受重视,看着众星捧月的温景宜,莫名生出了较量的心,直至变成习惯。
然而所有的情绪,在这次见面后,全都释然了。
温景宜从来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她享受着生活,享受像个正常人一样慢慢生长。
温景宜笑得温柔:“谢谢。”
尤烟深深呼出一口气,也扬起微笑:“景宜,如果有机会,希望以后你可以来参加我的演出。”
温景宜怔住,没想到尤烟会向她发出这样的邀请,很快又回神,点头道:“我会的。”
…
下午两点左右,顾安安收拾好行李。
一行人都去送她,路过尤烟的时候,顾安安虽然心里做好了准备,不免还是觉得尴尬。有种被自己的仇人发现出丑的难堪。
她故作镇定,心里轻哼了下,把行李交给管家秦应,迅速上车。
上车后,她还是忍不住悄悄观察了下四周,发现莫晨不在,心里说不出的憋屈感。
明明她只是对他有点好感,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喜欢,就被他当头一棒,说什么自己是同性恋,她只觉得面子都没有了。
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主动了。
男人太恐怖了。
喜欢你的时候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不喜欢你的时候,他就是个gay……
终于出发前往学校,顾安安还莫名有种“历经千帆”的错觉。
莫晨是在晚饭后才回来,特意错开了顾安安回学校的时间,本是可以回来早点,为了以防万一,他才拖到这个点。
刚回来,他就向谢津南交待事情处理的进度。
花了几分钟汇报完,他正等着谢津南示下,却见谢津南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难得的关心:“吃饭了?”
莫晨愣了会儿,才回应:“吃过了。”想了想,他又道:“吃的火锅。”
如果老板要给他报账,他也是乐意的。
谢津南淡笑:“你对顾安安说什么了,让人家那么伤心。”
到底莫晨是他这边的人,他怎么着也得询问两句,不然不好交待。
莫晨无奈:“也没什么。”
“嗯?”
“安安小姐很好,是我配不上她。”
谢津南眉头微皱:“倒也不用妄自菲薄。”
莫晨:“好的。”
如果老板给他涨工资,他就更自信了。
莫晨不愿意多说,谢津南也不多问,毕竟是莫晨自己的私事,差不多有个表态就行。否则过后温景宜问起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把事情交待清楚,莫晨便打算离开庭院,转过身发现温景宜迎面走来。
莫名其妙的,莫晨竟有几分心虚,恭敬颔首:“老板娘。”
温景宜察觉到了莫晨的异样,只是没说什么。他和顾安安的事到此为止,她也只当什么都不清楚,礼貌性地点头回应。
“怎么过来了?”谢津南顺势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到身前。
晚饭后,温景宜和尤烟都被盛端纥老先生叫去了书房,应该是要说些话。
现在才过去十几分钟,她就找过来了。
莫晨眼观鼻鼻观心,迅速离开了。
谢津南仍旧坐在椅子上,比站着的温景宜低
了一头。他抬眸看她,发现女孩低垂着眼眸,任由他握住自己双手,莫名温顺。
“想我了?”他笑着打趣,捏捏她手心,“不是就几分钟没见。我们景宜怎么那么黏人。”
温景宜白净的面庞升起热度,立马把自己的手挣了出来:“我对你不好吗?”
谢津南浓黑的眉毛高高扬起:“我老婆对我自然是最好。谁说的你对我不好,我去找他理论。”
温景宜被他逗得想笑,只是仍旧板着张小脸:“那外公怎么嘱咐我,让我对你好点儿。”
“外公?”
“嗯,你要找他理论吗?”
谢津南:“……”
沉默了片刻,他道:“要不老婆再对我好点儿?”
温景宜不满地看他:“我还要怎么对你好点儿?给你洗衣服么。”
人家都是让老公对自己老婆好点儿,到她这里,反过来了,竟然是嘱咐她,让她对谢津南好点儿。
她难道对他很坏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两人的这段关系中处于主导地位。
谢津南失笑:“这怎么敢。”
温景宜都要变成质问了,眼眸认真,只是声音还是温柔的:“那你还让我对你怎么好?”
他笑了下,起身,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男人低低的嗓音充斥着她耳蜗,温景宜耳朵发烫,小脸也热了。
说完,他盯着她小脸:“怎么样?”
温景宜羞恼地推开他,往后退了半步,半晌才憋出那么两个字:“流氓。”
他说,在床上。
在床上还能怎么对他好呢,不就是满足他对某些姿势的追求。
或者,某些地点。
温景宜觉得自己主动过来找他就是自投罗网,莫名其妙给自己加了任务。
本来外公说的话只有她知道,现在好了,被谢津南借题发挥了。
点点光斑穿过她额前飘飞的碎发,在她脸上打出暗影,女孩含羞带怯,美丽而灵动,周身似乎都洋溢着甜蜜的气息。
谢津南喉头略微动了下,俯身,像是不受控制地朝她靠近。
没有人能解释,究竟是什么时候起的感觉,温景宜心跳漏了半拍,直到男人的呼吸扫过她鼻尖,她亦难以自持地闭上眼。
微凉的唇瓣压了下来,温景宜呼吸微滞,就被谢津南揽住腰身,加深了这个吻。
很温柔的吻,温景宜闭着眼,能感受到他的珍视,好像所有珍馐美玉都藏于这个吻中,令她不由失神起来,不由自主地攀上他手臂,遵从内心去回应。
得到的回应的感觉令人蚀骨,谢津南差点没把持住,好在记着这里不是个适合亲密的地方,在彻底方寸大乱前停住了这个吻。
他低头看向她,呼吸更热了:“真想现在就是后天。”
那他们此刻就应该在香山弯,在床上,在沙发,在浴室……在他所能想到的任何一处地方。
她对他的吸引,胜过他的自由意志。
温景宜面颊绯红,自然清楚他话里的潜在含义,心跳不由更快了。她唇瓣泛着莹润的光,很小声地说:“我的糕点没有了。”
谢津南修长手指替她拭去唇角的湿润,嗓音很哑:“就吃完了?”
“我都还没吃一口。”
“嗯?”
“被安安顺走了。”
最后这句话,温景宜说出口的时候莫名带了几分委屈的感觉。
谢津南哑然失笑,揉了揉她头发:“走,我现在带你去买。”
说这话的时候,温景宜其实能预料到谢津南会立刻带她出去买,可心底还是不由泛起波澜。
他对她的感情毫不掩饰。
她因为知道,所以相信他会偏爱。
…
今天天气好,阳光明媚,这个点日落西山,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际,与远处的山脉接壤,底下,烟火气息浓郁的小镇越发宁静。
因着今天有太阳,还算比较暖和,出门的人也比前几天稍微多了起来。
温景宜嘴馋的那个糕点是老字号,在镇上的老街,周边建筑物古朴,满是历史的风韵。其实也不过是个常见的板栗酥,胜在入口即化,很香甜软糯,又不会让人吃着腻。
刚刚新鲜出炉,拿在手上的时候有些烫,然而入口,却莫名清甜爽口。
这家店做出来的板栗酥,温景宜觉得是最有特色的,她也再没尝过比他家更美味的板栗酥。
早晚温差大,这时候已经开始冷了。谢津南拿了条围巾给温景宜围上,见温景宜低头小尝了口板栗酥,眼底露出满足的笑,自己也跟着扬起唇角。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两边是朴素的摊位,漂亮的红灯笼挂了一路。温景宜因为在吃糕点,所以走得很慢,谢津南迁就着她,走得也慢。
吃完一块糕点,温景宜眼前就递过来一片干净的湿巾,已经撕掉包装,拿着湿巾的那只手修长干净,指骨分明,养眼得过分。
温景宜接过湿巾,偏头看去,清澈双眸倏地就撞进了他温柔如夜色的深眸。那眼底好似藏着一个崭新的世界,只容许她一人存在,轻易就让她沦陷进去,再也出不来。
她拿了一块新糕点出来,递给他:“你要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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