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儿微微转头,看到顾宴礼正在自已病床边盯着自已。
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衬衫领口处好几粒扣子被扯开,头发也有些凌乱,眼神中满是疲惫。
林玖儿回想起此前与他那剑拔弩张的一幕幕场景,心中不禁感慨万千。“真是冤家啊!怎么又是他。”
但她依旧头脑清晰,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扯。
林玖儿有气无力地说道:“顾宴礼,谢谢你把我转到这里,你回去休息吧。”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感情。
顾宴礼见她醒了,眼神中满是关切,他轻声说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林玖儿微微点头:“比之前好多了。”
顾宴礼皱起眉头,心疼地说:“你再忍忍,医生说等消肿了就可以做手术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了。”
第75章 丈母娘
林玖儿轻点头,依旧坚持的说道:“顾宴礼,你走吧!帮我请一个看护就行。”她的语气很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倔,顾宴礼无奈又心烦,他知道自已不能和病人斗气斗嘴。
叹了口气,顾宴礼温声说:“好吧,依你!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顾宴礼在医院里仔细地安排好林玖儿住院看护的一切事宜后,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停车场。
他的脸色阴沉,眉头紧锁,心中的烦躁如同乌云般笼罩着他挥之不去。
坐进车里,他用力地关上车门,车门随之也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顾宴礼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刚刚那股心疼一个人恨不得替她去疼的感觉依旧还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顾宴礼长这么大,确实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女人。
回忆起之前与林玖儿的那段过往,那时也仅仅是喜欢罢了,觉得她性子开朗又有趣,又漂亮还身材好,顾宴礼完全是抱着玩玩的心态。
就算后来因为自已未婚妻出面闹翻了,顾宴礼也只是心存愧疚,并没有特别心疼她的感觉。
然而这几个月,在和她斗智斗勇加斗嘴的过程中,他发现林玖儿明显性情大变,她泼辣刁蛮大大咧咧,特别是对自已简直是不屑一顾,敢说又敢做,根本不留一丝情面。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林玖儿,在不知不觉中让顾宴礼上了心,让他每天总是惦记着去逗逗她。
今天林玖儿的意外受伤,真的是让顾宴礼体验了一次难得的心疼难耐。
顾宴礼心烦意乱地开着车,此刻的他根本不想回家待着。
猛地一脚油门,车子飞驰而出,朝着郁斯言的「海岸线」娱乐会所驶去。
到达海岸线的包房,顾宴礼面无表情地叫来服务员,点了一大堆酒。
他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已,让自已暂时忘却心中的那些烦闷。
可一个人喝酒实在无趣,顾宴礼拿出手机,在群里艾特大家:“出来喝酒。”
江逸舟最快回复:“马上到!”
林澈问道:“医院那边安排好了?”
郁斯言说:“你咋了?”
远在伦敦的季柯疑惑地问:“谁住医院?”
顾宴礼回复道:“林玖儿,小腿断了。”
……
伦敦某餐厅,外面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舞动的精灵。
雪花轻轻敲打着玻璃窗户,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外边寒冷,餐厅内却温暖如春。
此刻的餐厅里灯光柔和,营造出一种温馨而舒适的氛围。
季柯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侧着头,他看着眼前与阮鸢有五六分相似的中年女人。
苏絮进门后便脱掉了大衣,身着一袭华丽的旗袍,身姿婀娜,尽显风韵。
她的妆容精致,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
然而,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精明和势利,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季柯静静地打量着苏絮,心中暗自感慨。难怪阮鸢和她母亲不亲近,阮鸢单纯善良,而苏絮给人的感觉充满了世故。
苏絮见这位男子贵公子气质十足,一身价值不菲的衣着,特别是那块手腕上的表,想必在港城都难以买到。
他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这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矜贵和优雅,又带着些青春气息的雅痞,年纪轻轻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苏絮被季柯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她率先开口道:“你是阿鸢男朋友?”
季柯微微扬起下巴,故意亮出自已的身份说:“是的,我是季川集团的独子季柯。”
他知道阮鸢的母亲势力自私,一定会去查他的身份,季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苏絮心中一震,她当然听说过季川集团。
季川集团的产业遍布全球,码头航运在南方更是龙头老大。
可这个男子真的是季川集团的太子爷吗?
没经过查证,苏絮心中还是有所保留的。
她女儿阮鸢怎么可能会攀上这么大一座庙,简直不可置信。
虽说心里疑惑,可又不能不忌惮。苏絮回道:“阿鸢可从没说过有男朋友的事,你找我出来想说什么。”
季柯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没什么特别的,您是阮鸢母亲,本来我应该敬您,可想起阮鸢那孤独的十几年,却让我无法做到对待丈母娘该有的尊敬。”
他停顿片刻,微微蹙眉:“我只是想提醒您,你不爱她,我来爱。如果……但凡让我再知道她在您那受到委屈,那叶政文在港城那几家药材铺子就准备关门吧!您可以试试看,看看我有没有那个能力。”𝚇Ꮣ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威胁,苏絮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强势。
苏絮深知季川集团的实力,如果他真的是季川集团的太子爷,要对付叶政文的药材铺子,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苏絮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心中虽对这个年轻人充满忌惮,却又不能失了做长辈的威严。
苏絮强作镇定道:“就算你是阿鸢的男朋友,就算你是季川集团的太子爷,如此和我说话也未免太失分寸了。”
苏絮本想说他有失家教,可顾虑到对方的身份,说话终究是有所保留。
季柯听了她的话,不禁轻笑出声:“分寸?我的分寸向来只对值得我挂心的人展现。阮鸢并不知道我约了您,您若是怀疑我的身份,可以尽管去查。”
说完,他便站起身准备离开,可在迈步之前,他侧头留下一句:“对了,半年前我被鸢宝气吐血那事,网上应该有很多报道,您搜搜我的名字便能看到图片了。”
对于阮鸢的母亲,季柯本应该怀着尊敬之情。
然而,一想到阮鸢昨晚哭得那委屈的模样,季柯实在无法对她产生敬爱之意。
在一起的这两年里,季柯或多或少了解阮鸢家里的情况。
无论是作为旁观者,还是作为阮鸢的男人,他都只能说,苏絮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第76章 我要请假
这么多年来,苏絮让阮鸢受了多少委屈啊!倘若阮鸢有着她闺蜜林玖儿的性子,估计早就就和她闹掰了。
对付这种人,根本无需客气,就算是丈母娘,季柯也无惧。
季柯走出餐厅后,便急切地按下电梯按钮。
林玖儿受伤这件事,他必须得告诉阮鸢。
毕竟在这世上,林玖儿是她为数不多真正在乎的人了。🞫ᒐ
……
这时候正值下午上班时间,阳光透过初心公司的玻璃窗洒在办公桌上,却照不进阮鸢略显疲惫的心。
办公室里的暖气环绕,阮鸢身着一套简约的白色职业套装,黑色的披肩碎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边,更添几分柔美。
她此刻坐在自已的工位上,眼神有些空洞,脸上还带着未消的倦意,显然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思绪有些游离,她还沉浸在昨晚的低落情绪中,连今天上班都是浑浑噩噩的感觉。
正在这时,季柯助理的通知她去办公室,阮鸢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心中疑惑,不知道季柯找她有什么事。
但此刻是在公司,想必也是公事。阮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打起精神,然后朝着季柯的办公室走去。
昨晚的拥抱还历历在目,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季柯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听到季柯的回应后,阮鸢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季柯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他穿着一身深色大衣,坐姿端正,眼神深邃。
阮鸢进门后走了几步,便规规矩矩地站在离办公桌起码三四米的位置就不动了,她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问道:“季总,您找我有何吩咐?”
季柯见她防备自已的模样,顿时气笑了。他勾了勾唇又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过来。”
阮鸢心中一紧,暗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可阮鸢的双腿依旧不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您有什么就直说,我听得见。”
季柯没办法,只好拿起平板电脑,在搜索网站上找出林玖儿受伤的新闻,然后单手举平板给她看。
阮鸢离得远,有些看不清。
她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犹豫了一下,阮鸢走近几步。
当她看到新闻的标题时,脸色瞬间变了,眼神中充满了吃惊和焦急。
阮鸢心中慌乱不已,她着急的出声:“玖儿怎么会受伤呢?严重吗?”
待她又仔仔细细看完新闻后,没做任何考虑,直言道:“我要请假!”
季柯早就猜到她会如此,本想弯唇,又觉得此刻不合适。他沉声道:“去行政那边办理请假手续吧!”
阮鸢当天就请好了假,归期未定。
她完全不知道,能如此痛快地请好长假,背后有季柯的暗中招呼。
请完假的第一时间,她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订好了隔天飞往粤州的机票。𝙓ᒝ
在这期间,她一直不停地拨打林玖儿的电话,可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阮鸢心急如焚,她不知道钟妈妈是否知道玖儿出事的消息,也不敢随意去问,生怕引起长辈不必要的担忧。
她只能怀着焦急的心情收拾着行李,每放一件物品进箱子,心中的担忧就多一分。
一边收拾行李,阮鸢一边打电话给自已的姑姑阮文舒。
电话接通后,阮鸢语气急切地说:“姑姑,我明天飞回粤州。玖儿在剧组受了点伤,万一钟妈妈知道了玖儿出事的消息,她一个人在家着急总是不好,您帮忙照应一下她吧。”
阮文舒听完阮鸢的一番话后,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
听到阮鸢的嘱托,她连忙应道:“你放心,我肯定会注意的。”
阮文舒和钟雪做了二十年的邻居,关系那是相当熟稔。
玖儿这孩子,她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听到玖儿出事的消息,她心疼不已,心中满是怜惜。
“这俩母女也真是不容易啊!”她感叹出声。
阮鸢听罢,心中更疼了:“玖儿好不容易接了一部她喜欢的戏,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俩姑侄又简单交谈几句,阮文舒最后又不放心地嘱咐道:“阿鸢,回国的路上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弟在学校还没回来,你下飞机后联系他。”
阮鸢应好,随即挂断电话,继续收拾着行李。
待收拾完毕,阮鸢看着一旁正欢快玩耍的辛巴,心中涌起一股不舍。
她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辛巴的脑袋,柔声说:“辛巴,又不能带你了。”
辛巴似乎听懂了阮鸢的话,原本欢快摇动着的尾巴缓缓地慢了下来,那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与不舍,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随后,阮鸢领着辛巴来到隔壁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季柯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身穿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着,扣子基本上就没扣上,露出性感的锁骨与喉结,还有大片的胸前风光,那模样带着一种不经意的慵懒与魅惑。
这突如其来的画面让阮鸢微微有些不太自然,惹得她瞬间耳尖都红了。
她在心里懊恼自已怎么在这个时候还把关注点放在这些地方。
季柯眼神深邃看着她,他当然察觉到了阮鸢的微微异样,他就是故意没系扣子来开门的。
可他却不动声色地说:“找我?”
阮鸢心中涌起一阵局促,她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有些事,这些天不能带辛巴了,你想办法把它哄进屋吧。”
辛巴粘阮鸢粘得紧,不停地在她脚边蹭来蹭去,脑袋一个劲地往她身上拱,仿佛知道阮鸢故意将它送回来似的。
季柯没多说什么,他心里自然清楚阮鸢要去哪里。
他转身进屋拿了辛巴最爱的肉干和火腿,然后蹲下身来,轻声呼唤着辛巴。
辛巴一开始还不为所动,依旧眼巴巴地看着阮鸢,但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它最爱的美食诱惑,小鼻子不停地嗅着,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被季柯哄进了门内。
待它进去后,季柯迅速关了房门,而自已却站在了门外。
然后,他看向阮鸢明知故问问:“你要回国吗?”
阮鸢不想与他细聊,“嗯”了一声,便快速转身回了自已那边。
第77章 许墨
阮鸢刚送走辛巴,正准备洗漱,这时苏絮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苏絮便气势汹汹地数落起来:“阮鸢,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那天在子阳家,你没大没小地乱说一通,还撺掇你男朋友上门数落威胁。”
阮鸢听到“数落威胁”和“男朋友”几个字,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季柯的身影。
她并未立刻动怒,而是平静地回应道:“我哪一句话说错了吗?事到如今,你还能气焰嚣张地指教我,看来你从未觉得自已有做错的时候。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絮下午已经打听了季柯的身份,并且在网上核实过。
她本是打着求和的心思打来这个电话,可由于昨晚上阮鸢那番话让她气不顺,一开口便又把气氛弄僵了。
听到阮鸢的话语毫无缓和余地,苏絮真怕她那个男朋友对叶政文的药材铺子不利,于是语气软了下来:“那季柯真是你男朋友吗?”
阮鸢不知季柯跟她说了些什么,估计也没什么好话。她也无暇顾及太多,出声回道:“我不知道他跟您说了什么,若是心里不舒坦,大可以找他去!”
去找那太子爷,怎么可能!苏絮赶忙说道:“我哪敢找他呀!你在哪认识的这位太子爷?阮鸢,我可告诉你,我们俩毕竟是母子,你让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千万可别动你叔叔的铺子。”
想必季柯是拿身份压她了,既然她如此惧怕,却还一副威胁的口气,阮鸢便顺势而为:“看您表现,看我心情吧!”
阮鸢不想再与她多说,那颗被伤透的心早已无法复原,不等苏絮回应,阮鸢接着道:“以后别打电话给我了,没您的那么多年我也习惯了!”说完,她便果断挂了电话。
“季柯啊!季柯,你管得真宽。”阮鸢暗自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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