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春阳关掉扩音,将手机放在耳边,说道:“妈,您放心,一会儿到家了我告诉您。”
赵希兰笑道:“明天什么时候回来?季叔叔休假,想给你们做顿饭吃。”
春阳道:“吃完早饭就回去。”
“好,那你们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信息,知道吗?”
“知道了。”
春阳放下手机,挂断电话,露出一点雀跃,“妈妈同意了。”
林舒闲撞了撞她,“这么开心?”
春阳点头道:“嗯!我第一次在朋友家借宿。”
“哦……对,你以前没交过朋友,身边还围绕着一群臭苍蝇。”
江川站在路灯下看着两人,叹道:“好想和你们一起回家啊。”
林舒闲道:“你想得美。”
“可惜啊,我要是个女孩儿就好了。”
春阳道:“时间太晚了,江川,你也早点回家吧。”
江川目光含笑,“我先送你们回去,不能让妈妈担心,不是吗?”
春阳窘迫地低下头,赵希兰对待她和季星月一样,觉得她还是一个离不开家长的小孩儿。
林舒闲虽然总说他不怀好意,但是并不讨厌他,两人都比较健谈,什么都聊得起来,气氛十分活跃。
三人步行来到了小区门口,江川停下脚步。
“我就不进去了。”江川道。
春阳问道:“你怎么回去啊?”
“打车。”
“那等你上车了我们再进去。”
江川倒是没拒绝,“好啊。”
等待出租车的时间里,三人聊了会儿天,不知怎么话题就扯到了薛让身上。
“他和你们关系很好吗?”江川问道。
林舒闲一脸嫌弃,“谁和他关系好了?”
春阳道:“他和舒闲是发小,小时候就认识。”
“和你呢?”江川目光直率,很难猜测他是不是有其他意思。
“我和他是朋友。”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江川没有再问下去,朝两人挥了挥手,“我先走了,你们进去吧。”
“好。”
江川上了车,出租车很快载着他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春阳道。
“走走走。”林舒闲勾着她的肩膀,进了小区
春阳心里期待又紧张,好奇地看着周围,不止白天的时间,晚上也和朋友待在一起,她一直很好奇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小区占地面的很大,林舒闲带着她七拐八拐才走进了单元楼。
“薛让也住在这里吗?”春阳问道。
林舒闲嗤笑一声,“这里房价那么高,薛让能住在这儿,就不会整天累死累活地兼职赚钱了。”
春阳疑惑地问:“可是你和他不是住得很近吗?”
林舒闲道:“那是以前,我和奶奶一起住的时候。”
“那现在呢?”
“现在?”林舒闲哂笑一声,“和我爸,以及后妈,还有一个小崽子住在这里。”
春阳神色怔愣,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林舒闲问过自己的问题。
“你和他们关系不好吗?”
电梯门打开,林舒闲推着她走了进去。
“何止不好啊?要不是我和老东西有血缘关系,十八岁之前他必须养着我,我那后妈早给我撵出去了。”
“你之前脸上的伤……”春阳踌躇地说。
林舒闲垂着眼帘,自嘲地笑了笑,“小崽子趁我睡着,用他妈的高跟鞋打的。”
春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怎么会……”
“我忘记关门了。不过,我也打了他一顿,差点从九楼给他扔下去了。”
春阳抓住她的手,“那天之后呢?你回去之后呢?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林舒闲道:“吵了一架,我爸给我锁屋里,没收了我的手机和电脑。我也是脑子抽了,差点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春阳怔愣地看着她,慢慢红了眼圈。
林舒闲揉了把头发,“哎呀!我本来不想说这些,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一点儿都不适合我。而且我想通了,就算他们仨死了,我也不能死。”
随着电梯上行,失重感觉越来越明显。
“我爸到底还算有点良心,这段时间对我挺好的,一到周末就带我后妈和那小崽子出去了,省得在家里碍眼。”
春阳好像能够理解她的感受,心脏莫名地很疼。
林舒闲一直表现得很强大,不需要别人保护,在春阳和薛让的事情上,总是想要挡在前面替他们解决,可是她自己也过得并不好。
不是每一个孩子,都会像现在的春阳那么幸运。
有一个疼爱她的继父,和爱护她的妹妹。
春阳知道她这样说出来并不是不在乎,而是在发泄、在求救。
可能在此之前,她没有机会说出来,没有人和她共享这份痛苦。
“抱歉啊,我是不是破坏你的心情了?”
电梯门打开,林舒闲讪讪地说。
“不是。”春阳立刻摇头,“舒闲,我挺开心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我们是好朋友,可以分享你的心情,不用觉得抱歉。”
林舒闲率先走出电梯,回头朝她露出笑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这些事情我也只会跟你说。”
春阳不擅长安慰别人,思考片刻,说道:“我永远都会听,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林舒闲看着她,得意地笑,“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所以,你不要再有那些不好的想法,以后我们一起去大学,去很多很多地方。”
看着春阳无比认真的表情,林舒闲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转身去开门,“我不是说了嘛?我就是脑子抽了,我才不会那么做。”
春阳松了口气,“嗯,我相信你。”
“不过,上大学的话,我这个成绩,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林舒闲感叹道。
“你不是在好好学习了嘛?薛让他会帮你的。”
“他帮我什么啊?整天都在打击我。”
春阳失笑,“是吗?你最近学习很用功,我还以为他故意激励你呢。”
“故意激励我?拉倒吧,他就是真心实意地嫌弃我。同样的问题你问他,他就能好好回答。”
“那是因为你俩总是吵架啊。”
林舒闲冷哼一声,“你饿不饿?”
“有一点……”
“点外卖?烤串和汽水!待会儿一起看恐怖片吧!”
“好啊。”
“不知道会不会那么巧,外卖小哥刚好是薛让,这一次我绝对不会给他好评!”
“不给好评他会不会被扣工资啊?”
“管他呢!噔噔噔!怎么样?我家很大吧?”
“真的好大……”
“那天我一只手把小崽子从这边扔到那边,他妈吓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力气这么大吗?”
“不然你试试?”
“那还是算了。”
第22章 你在和江川交往?
十一月中旬, 第三中学举行了期中考试。
学校将通过上一次月考的全级排名分配考场,春阳排名在中游,十二考场。
期中考试关系到学生评优, 听林舒闲说,薛让应该考得还不错, 考试期间没怎么睡觉,一直奋笔疾书。
期中考试结束后正好是周末,赵希兰抽空带春阳和季星月去商场买过冬的棉衣, 顺便给季行知买了两身, 让他有空回来取一下。
“好冷呀,我脖子都要冻僵啦。”季星月抱着春阳的手臂,往她怀里钻。
“妈妈去停车场取车了,到车上就暖和了。”春阳将她搂进怀里,侧身替她挡着风。
“春阳, 星月。”赵希兰行驶车辆来到路边,按响喇叭。
春阳拉开车门把季星月塞进去,自己绕到车后, 打开后备箱,将东西放进去。
“姐姐快进来!”季星月催促道。
“来了。”
天气越来越冷, 在路边站了两分钟, 浑身都是冷气。
关上车门, 赵希兰启动了车辆。
季星月取过一条毛毯,把自己和春阳包裹起来, “呼……好冷。”
赵希兰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她们一眼, 说道:“春阳, 你明天上学带一条毯子,中午午睡别着凉了。”
“我知道了。”春阳道。
“暖手宝、保暖贴都带上, 我公司有几张加热桌垫,你到时候铺在桌子上。”
春阳无奈道:“妈,不用了。”
季星月直起身子,拍了下春阳的肩膀,“怎么不用?这里冬天比外婆家冷多了,生病了怎么办?”
春阳捏了捏她的鼻尖,“教室里有空调,而且我座位旁边没有插座,用不上桌垫。”
赵希兰道:“我看你们校长不舍得一直开着空调,夏天都只能下午开俩小时,我再给你买两个热水袋……”
“妈,我拿条小毯子和暖手宝就够了。”
“够了?”赵希兰蹙眉道。
“不够的话再重新买就好了。”
赵希兰不太放心,“春阳,这边冬天和老家不一样,你里面多穿点儿,听说现在的孩子就不爱穿秋裤。”
“我知道了,妈。”
赵希兰事无巨细地叮嘱她,春阳也不觉得烦,老老实实听着,别提多省心了。
周一,春阳全副武装走进了学校。
手上袋子装着毛毯,书包里背着暖手宝和保暖贴。
临江市冬天来得比较早,学生们已经换上了冬季校服。
春阳走进教室时,门开着一条小缝,窗户紧闭,她推门而入,穿堂风吹得前排几位同学瑟瑟发抖。
“关、关上。”
“冷死我了!”
“早上怎么这么冷?王秃子还不让我们开空调,说什么没到十二月份。”
春阳走进教室,回身重新将门阖上,里面空气不流通,确实比外面暖和一些。
回到位置上,春阳收拾了一下东西,暂时应该用不上毛毯,就将袋子挂在课桌旁边。
不多时,林舒闲风风火火闯进了教室。
“好冷!好冷!”
因为她的突然闯入,教室猛地灌进冷风,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舒闲!!!”
“你给我把门关上!”
林舒闲冷得缩着脖子,“关了关了,吼什么吼。”
起初班里同学都有点避讳林舒闲,随着接触时间越来越长,发现她和几个朋友只是性格咋咋呼呼,不会仗势欺人,就没那么怕她了,有时也能跟她开几句玩笑。
春阳在座位上喝牛奶,抬头正想跟她打招呼,林舒闲大步走到她身后,将冰凉的手贴在她的脖子上,春阳冷得打颤,手上一个用力,牛奶从吸管里喷了出来。
好巧不巧,吸管朝向的位置是隔着过道的薛让,彼时他正睡得香,忽然脖子洒了几滴冷意,身体哆嗦了一下。
薛让慢慢撑起身体,摸了把脖子上的液体,凑到鼻尖嗅了嗅,随后转头看向两人,目光锁定春阳手里正滴着牛奶的盒子,神色阴沉。
春阳:“……”
“噗……”林舒闲突地笑了出来。
“噗哈哈……”
“哈哈哈……”
和林舒闲沆瀣一气的几位朋友毫不客气地发出爆笑。
薛让绷着脸,意识到了始作俑者是谁,踢开椅子朝林舒闲走去,拽起她的校服往身上抹。
“卧槽!男女有别!男女有别!你干什么呢?”
薛让用她的校服把肩上的液体擦干净,面无表情地说:“不好意思,在我这里,你甚至连人都不算。”
林舒闲脸色铁青,“你才不是人!你全家……”
“呸!就你不是人!”
林舒闲大概怕波及到薛阿姨,临时改了口。
薛让没有搭理她,回了自己的位置。
春阳从抽屉里拿出两袋湿巾纸,递给薛让,“可能有点黏,你再擦一下吧。”
薛让接了过去,“谢谢。”
“好家伙,到底谁才是你最好的朋友?我衣服还脏了呢。”林舒闲拉开椅子坐下,不满地说。
春阳撕开湿巾纸,把手和桌子擦干净,然后重新撕了一张,给她擦衣服,说道:“谁让你冰我,活该。”
林舒闲戳了戳她的脸颊,“呦?有脾气了?”
春阳帮她把衣服擦了擦,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随后回到座位,在书包里翻了一下,拿出什么东西,对林舒闲说:“你把手伸出来。”
林舒闲震惊看着她,“你不会要打我手心吧?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春阳:“……”
话虽如此,她还是将手伸了过来。
春阳气得拍了下她的手,然后将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放进她的掌心。
“嗯?什么东西,好暖和啊。”林舒闲惊叹道。
春阳笑说:“我妈买的暖手宝,提前充好电了,你手真冷,暖会儿吧。”
林舒闲看着手里精致的小玩意儿,突然一把将春阳抱住,“哎呦!我宝儿太贴心了!我要是个男的就好了,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臭小子!”
春阳知道她喜欢开玩笑,将她推开,说道:“不是男孩也可以啊。”
“春阳你……啊!我太感动了!请务必跟我结婚!”
春阳失笑,“好了,还没问你考得怎么样呢。”
林舒闲大笑一声,“我觉得很不错!”
薛让冷不防地说:“希望不是你的错觉。”
“喂!我又没有跟你说话,干嘛煞风景。”
“好了好了,如果你感觉不错,那应该就是挺好的,一会儿杨老师来了就知道了。”春阳安抚道。
林舒闲道:“不会有错的,不像某些人,还以为高中和初中一样呢?”
春阳想提醒林舒闲好像都是薛让在帮她补习,而且还是她用早餐贿赂的。
不过还是算了,感觉会火上浇油。
隔了会儿,春阳将头转向薛让,小声问:“薛让,你考得怎么样?”
薛让昨夜大概又兼职到很晚,眼底青青一圈,手指无意识地翻动书页,说道:“一般。”
“那你完了,说不定拿不到今年的奖学金了。”林舒闲幸灾乐祸道。
这俩都是嘴硬心软,虽然这么说,林舒闲心里应该挺相信薛让,否则也不会找他学习了。
薛让皱起眉头,居然没有反驳。
见状,林舒闲愣了一下。
上课铃声响起,杨老师抱着卷子和考试排名走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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