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因此意识到了一件事,虽说主动和同学交朋友以失败告终,但之所以没有人主动和她交朋友,的确是因为她表现得太内向,让别人以为不好接触。
既然脱离了以前的环境,她也应该好好改变一下,不能被从前的事情影响。
“嗨!同学,回家了吗?”
路过一座公园门口,几个穿着同样校服的男生或坐或站地围在一起,其中一位同学忽然喊住了春阳。
以往面对这种情况,春阳一定会当做没听见。
只不过,现在会不会和从前不一样了呢?
春阳停住脚步,依然没有放松警惕,转头看向说话的男生,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似乎没想到她会回应,男生和他身边的同伴都愣住了。
“没、没事。”男生挠了挠头,“我就喊一喊,你以前都不搭理我。”
春阳笑了一下,“抱歉,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好……你、你注意安全啊。”
“谢谢。”
春阳脚步轻盈,嘴角不自觉衔着笑,果然不一样了!
如果发生在以前,她一定会被捉弄。
“卧槽……”
“不是吧?人家就说两句话,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别胡说八道!”
“狗脸红了。”
“你骂谁是狗!”
周末,赵希兰和季叔叔都在加班,春阳自己在家做饭,有时陪季星月去吃炸鸡和小面。
“咚咚——”
深夜十点,春阳在房间写作业,房门忽然被敲响。
季星月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试探性问道:“姐姐,你饿不饿?”
春阳放下笔,揉了揉酸胀的眼睛,“饿了?我给你煮碗面吧。”
“我不想吃面。”季星月扭扭捏捏地说。
春阳耐心道:“那你想吃什么?”
“我们出去吃夜宵吧!”季星月兴奋道。
春阳面露诧异,看了看时间,“十点了。”
“没关系!爸妈不是说今晚有应酬,不回来了吗?我们出去吧!”
春阳皱眉道:“太晚了,不安全。”
“哎呀!”季星月跑进房间,拉住她的胳膊,晃了晃,“你别担心嘛!现在到处都是监控,而且就在小区附近,三分钟就到了!”
“明天中午我再陪你去行不行?”
“不行!夜宵就是要晚上吃嘛,我和哥哥以前也去吃过,没什么事情啦。”
春阳被她缠得没有办法,只好换上衣服出了门。
好在尽管时间不早了,小区附近的街道上依旧有不少行人,让春阳松了口气。
“你想吃什么?”春阳问道。
“烤串!”季星月把自己身上的小挎包打开,得意洋洋地说,“今晚我请客,条件是不能告诉爸妈。”
春阳失笑,“好。”
来到露天的烤串摊子前,季星月挑了不少自己喜欢吃的,旋即找了张桌子坐下。
烤串摊子生意火爆,座无虚席。
“这家店很好吃吗?”春阳问道。
季星月夸张地说:“超级好吃!我和哥哥经常一起过来。”
“你哥哥也经常来?”
“对啊。”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春阳顿时变得警惕,不知道季行知是否离开了临江市,也没有从赵希兰口中听说过他的消息,不会这么巧也到这里吃夜宵吧?
“唉。”
说起哥哥,季星月叹了口气。
“哥哥太无情了,这么久都没给我打过电话。”
春阳昧着良心安慰道:“他上学嘛?肯定比较忙,过段时间就好了。”
春阳一边说着,一边东张西望,生怕在这里看到季行知的身影。
看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面孔,春阳松了口气。
开学半个月了,季行知应该已经去学校报道了。
就在这时,季星月忽然看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坐直身体。
春阳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身后,季行知身形修长,和几位朋友站在路灯下。
春阳:“……”
除了命运的安排,春阳想不到其他原因。
“哥哥!!”
第11章 穷鬼和蠢猪
春阳三缄其口地坐在位置上,时不时看向桌子对面的几人。
“哥哥,你放假回家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季星月不满地说。
季行知面无表情地说:“刚下飞机。”
幸亏在周末撞见,可以用放假来搪塞。
“噢,爸爸妈妈知道吗?”季星月问道。
“不用告诉他们,我明天早上就回学一下。”
季行知十分冷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今晚回来,明早又走,那你回来做什么?”季星月疑惑道。
“不告诉你。”季行知道。
季星月哪里猜得到他压根儿没去学校,捂住嘴巴偷笑,说道:“哥,你是为了小面姐姐回来的吧?”
“小面姐姐”就是那家面店老板的女儿,据说和季行知是同学。
春阳竖起耳朵,季行知偷偷改了志愿,不会是为了那位小面姐姐吧?
季行知面不改色,淡淡道:“嗯。”
“我就知道!”季星月兴奋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爸爸妈妈!”
季行知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抬眸看向春阳,问道:“什么时候回家?”
春阳道:“吃完东西。”
季行知颔首,“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去。”
春阳知道他不放心季星月,没有推辞。
吃完东西,季星月嚷嚷不想回家,被季行知提着脖领子往小区走。
“以后别太顺着她,容易蹬鼻子上脸。”季行知道。
季星月立刻反驳:“我哪有蹬鼻子上脸?”
春阳默默应道:“我知道了。”
“爸和赵阿姨不在家的话,把门锁好。”
春阳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在家?”
季行知看了眼心虚的自家妹妹,冷笑道:“否则她不敢作妖。”
“哦。”春阳乖乖应道。
季行知修改志愿说不定和小面姐姐有关系,更不可能和春阳产生什么纠葛,能够和他好好相处就最好了。
一路上,季星月像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季行知不怎么搭理她。
回到家中,季星月捂着肚子跑进了厕所,客厅一下子只剩下春阳和季行知两人。
“你住一晚再走吗?”春阳问道。
季行知自顾自接了杯水,说道:“不了。”
“那你路上小心一点。”
“嗯。”
他并未立刻离开,似乎想等季星月出来再走,客厅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春阳想尝试和他成为普通重组家庭的兄妹关系,于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是因为那位姐姐,才改了志愿吗?”春阳并非随口一问,确实觉得好奇。
季行知动作一顿,抬眸瞟她一眼。
“对不起,我不该多问。”春阳垂下脑袋,客厅再次陷入沉默。
季星月可能吃坏了肚子,迟迟没有从卫生间出来。
季行知喝完了纸杯里的水,将杯子捏扁,扔进垃圾桶,开口道:“不全是。”
春阳惊讶地看向他,没想到会得到回答。
大概人就是得寸进尺的生物,春阳又问:“那你怎么还不去上学?马上十月份了。”
季行知撩起眼皮看她,春阳觉得窘迫,别开了头。
“我报了本市的大学。”季行知道。
春阳呆若木鸡,更加感到疑惑,“季叔叔为什么会不同意你留在本市念书?离家近一点,不好吗?”
“他想让我去我妈那边。”
季行知或许觉得反正已经露馅了,破罐子破摔,没怎么犹豫就回答了春阳。
“那你没有过去,阿姨不会发现吗?”春阳小心翼翼道。
季行知扯起嘴角,似笑非笑道:“她答应帮我瞒着。”
春阳顿住,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起初她主动询问季行知,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小面姐姐偷改志愿。
听完他的话,春阳觉得有些愧疚,季行知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自己无端揣测了。
“你打算一直瞒着吗?”春阳道。
季行知靠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看了两秒,似乎在说“问题怎么这么多”。
“不知道,被发现了再说。”
“哦。”春阳见好就收,没再继续问下去。
不知道季叔叔为什么想让季行知去他母亲那边上大学,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不是更好吗?
季行知低下头,帽檐遮住上半张脸,问道:“你不问我,他为什么想让我去我妈那边吗?”
春阳怔了怔,“我可以问吗?”
“你的问题还少吗。”
春阳试探性道:“那季叔叔为什么要送你去外边念大学?”
季行知抿起薄唇,许久没有言语,听到卫生间水龙头的声音,缓缓开口:“我没说一定会告诉你。”
春阳:“……”
季星月终于出了卫生间,叹息道:“怎么感觉又饿了。”
季行知冷笑道:“不奇怪,你和猪一样。”
“你才是猪!”季星月忿忿不平道。
“我妹是猪。”季行知风轻云淡驳了回去。
季星月怒道:“你妹才是猪!!”
季行知伸个懒腰,“你说得对。”
季星月脑子宕机,反应过来后,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才是猪!”
说完,季星月转头看向春阳,“姐姐,他骂你!”
春阳:“……”
没有,他说他只有一个妹妹。
“行了。”季行知站起身来,神色变得严肃,“季星月,下一次不能缠着别人陪你出去吃夜宵,被你妈知道你就死定了。”
季星月嘟囔道:“那有什么关系嘛。”
“不准就是不准,你想去有本事自己去,不要拉着别人。”季行知警告道。
季星月道:“哼。”
“我先走了,记得把门锁好。”季行知道。
季星月顿时紧张起来,“哥,你不住在家里吗?”
“嗯,直接去机场。”
“可是、可是太晚了啊!”
“你也知道太晚了?怎么敢缠着姐姐陪你出门?”季行知反问道。
季星月像打了霜的茄子,垂头丧气,“我知道错了嘛。”
“我走了。”
“噢。”
两人将季行知送到门口,季星月喊道:“哥,路上小心啊!”
“嗯。”
“哥……”春阳鼓足勇气,跟着喊了一声。
季行知脚步微顿,侧头看向她。
春阳声音弱了几分:“路、路上小心,到地方了麻烦给我发个消息。”
季行知颇具深意地看她一眼,“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春阳登时松了口气,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嘛。
将近一个小时后,春阳收到了季行知报平安的消息,这才安心睡去。
季行知出现在小区附近的秘密,季星月保守得很好,完全相信了他的说辞。
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和林舒闲成为同桌后,春阳潜移默化地变得健谈了些,有时能够主动插两句话,林舒闲和她的朋友没有想象中的难以相处,反而插科打诨十分轻松。
“好无聊啊!春阳,你陪我打游戏吧。”林舒闲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戳了戳春阳胳膊。
“不行,我作业没写完。”春阳拒绝得斩钉截铁。
“没关系啦,反正老师又不会检查。”
春阳道:“我不是因为老师检查才写作业,巩固一下知识,下周就是了。”
林舒闲努嘴,突然靠在春阳身上,“考完试就要换座位了。”
“嗯。”春阳点头道。
“你想坐哪儿?”林舒闲问道。
春阳道:“到时候看看剩什么位置。”
以前她都是最后一个挑座位。
林舒闲挑眉,“你不想和我坐了?”
“嗯?我都可以啊。”春阳随口道。
林舒闲撇下嘴角,拉开距离,盯着春阳看了几秒,“我也不稀罕。”
赌气般的说完,林舒闲立刻将脸转到一边,和隔着一个过道的朋友聊天。
春阳有些怔愣,不明白怎么回事。
中午吃完饭,春阳买了点小零食回到教室,林舒闲正在和朋友玩游戏。
春阳把她喜欢口味的棒棒糖放到课桌上,说道:“舒闲。”
然后将另外几颗糖给了经常和她一起玩的朋友。
“我不要。”林舒闲头也不抬地说。
春阳抿唇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什么,我也不要,最近不想吃糖了。”
“抱歉啊,我也是。”
和林舒闲的几位朋友冲春阳笑了笑,将东西全部还给了她。
“没事。”春阳勉强笑了一下。
看来是她说错话,让林舒闲不开心了。
和林舒闲成为同桌这段时间,她们相处得很好。春阳甚至以为她们已经成为了朋友,不知是她做错了什么,还是林舒闲并不这样认为,春阳没有交过朋友,不知道和朋友应该怎么相处。
除了示好,她没有其他办法。
可是,林舒闲拒绝了她的示好。
“不要了?”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左侧响起。
春阳诧异地看过去,薛让右手撑着脑袋,眼神落在了几颗孤零零的糖身上。
薛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春阳至今都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如今仔细一看,眉眼浓得像墨,懒散眯起眼睛,驱散了原有的攻击性。
春阳点了点头,一条肌肉匀称的手臂伸了过来,顺走桌上的一颗柠檬味的糖,三下五除二撕开包装袋,塞进嘴里。
“谢了。”
“穷鬼。”林舒闲不大不小地说了声。
薛让充耳不闻,随手拿起一张草稿纸,低下头,写写画画。
十来分钟后,一张画着膘肥体壮的猪的草稿纸递到了春阳面前。
“给你同桌。”薛让道。
春阳不明所以,接过草稿纸,交给了林舒闲。
“干嘛呀?不是不想和我做同桌吗?别来烦我。”林舒闲一边说着,一边接了过去。
“翻过来。”薛让提醒道。
林舒闲下意识将草稿纸翻了一面,两个斗大的字映入眼帘——蠢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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