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该痛,但不该那么痛。
黑发少女的眉皱得很紧,她收手,漆黑的眸中有着淡淡的疑惑。
“我没用什么力气啊?”她对系统说,“这比你上次要我给爱丽丝拍背时的力道还要小。”
“其实, 宿主,”系统弱弱地提议, “我觉得有求于人的话,要不还是稍微......温柔一些吧?”
“昨天......其实状况真挺惨烈的。克里斯·诺顿毕竟是个病歪歪的金枝玉叶......不可能好得那么快......”
“说起来,就算没有什么皮肉大伤,留下的心理阴影也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吧?要知道,人类可是超级敏.感的生物,情绪稍微的不对劲,都有可能“三、二、一,跳! ”的欸!”
“艾特就不会这样。”公羊昭百无聊赖地蹲下,抄起一块碎瓷片,割着地毯上面的绒毛。
蜜棕色皮肤的青年,有着她当时为此惊为天人的忍耐力。欲拒还休,泪眼盈盈。丰润的肉.体绷起松下,无一处不符合她的审美。
“是啊,”系统说,“宿主,你是不是没好好听人家说话——我说过的了啦,艾特是魅魔啊,不是所有人都有魅魔的耐受力的。”
“ ......”
“可是,克里斯·诺顿是五级的魔法师。”
价值连城的魔兽皮毛十分坚韧,以碎瓷片的锋利度,几个来回都伤不到它一根毛。要是她再磨下去,伤的只会是泥做的瓷片。
黑发少女将碎瓷片随手丢回原地。
她神情平静地道,“艾特的大治愈术能治好肠穿肚烂,他一个五级魔法师,没道理会拿自己身上的普通外伤没办法。”
在她的注视下,金发男人的紧张明明白白地表露,他大口大口地保持了相当高频率的呼吸,唯恐不这样做,阴晦的死亡就会从莫名的角落找上他一样。
因此,他脸上的潮红非但没有退去,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再加上赶不及吞下的大量分泌的口水,搞得好像她真的对他克里斯·诺顿做了什么一样。
下一任的诺顿公爵用力按住胸前那张报名表,极力地控制自己抬起头来,红艳艳血色的唇上覆一层水光。
他说:“笔......没有笔......”
......如此努力。
然而她的笔落在男友艾特的寝室里,没带在身上。公羊昭爱莫能助地表示自己身上没有这种东西——
“越努力,越不幸。”系统话说到一半,突然惊道,“哎哟挖去!他干什么?宿主,我没瞎吧,他在干什么?!”
“嗯......爬?”黑发少女回复它道。
“我当然知道他在爬!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要在地上爬!”系统抓狂道,“我是不是一不小心快进了?我错过了什么?他就那么一跪跪在地上,爬起来了?!”
公羊昭站直身,伸了一个懒腰。
“嗯,爬起来了。”她不复之前对克里斯·诺顿的表现感到的那般索然无味,而是颇有些兴味地挑眉道,“事情,好像变得,有点有趣?”
......
金发的公爵之子,知道眼前的少女只带了纸,没带笔后,竟然从软椅上一下跪倒。他的膝盖“咚”一下砸在地板上,响亮又清晰。
壁炉里的火焰也受了他的影响,短暂地停止了在木材上的跳动。
他的腰板挺直,扣得牢固的、不知用何种兽类的细茸鞣制而成的黑色外袄,在其腹下分叉岔开,在他的大腿根部一打一打。
他向前爬进。
原始的、野蛮的,兽一样。
重复着大腿贴近腹部,与小腿成锐角折叠的动作。由裁缝专门为他贴身剪裁的合宜裤筒,随着姿势的转变,一道道褶皱勾勒出他没什么肌肉的腿。
公羊昭站在壁炉前,瞧他以膝带动身体,挪得渐远。她闲适地跟在金发男人的身后,看见地毯的魔兽毛从他张开的指缝中戳出。
时间的流逝,在这种情况下已毫无意义。黑发的少女大步迈前,一步抵上克里斯·诺顿爬上四步。
她目视他爬到小厅另一侧的小桌前,公爵之子的金色短发于额上粘着。他仅有双腿在地,外袄从最下一颗扣子处岔开的部分合上。
他拿到笔,没准备站起来,而是重新弯下腰,抖着腕子将学院大比报名表摊开在地。
那只被系统评价为,低调中透露着奢华的笔,被克里斯·诺顿握在右手中,含墨的笔尖将要落在彩纸上——
公羊昭恰在此时伸腿。
学校下发的制式皮鞋,鞋底软硬适中。她走在地上,没有声音。
但踩在人毫无防备的手上,足够疼痛。
公羊昭冷漠地下蹲,及时阻止了金发男人手中的笔下落的趋势,保证了报名表的干净。
克里斯·诺顿“嘶嘶”叫着,疼痛逼出了他的眼泪,这次却并没有像上次那般,蓄成一小滩。昂贵的魔兽皮毛迅速地吸干了它们。
谁也没有想到,公爵之子在黑发少女踩住他用以写字的右手后,居然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住了那笔的笔杆。
公羊昭试图抢回,但克里斯·诺顿咬得极紧,冒然发劲,可能会损伤他的牙齿。
于是黑发少女松手,这会她脸上的愉悦之色明显增加。
公羊昭足下使力,鞋底与金发男人的掌心亲密接触,“写啊,”她道,“光咬着有什么用。”
克里斯·诺顿颤颤巍巍地单手撑地,口含笔杆。透明的水液覆过笔的表面,缓缓下行。
歪歪扭扭的、不成字样的“克里斯·诺顿”出现,公羊昭一把夺过上签了五人名字的报名表,折好收好。
金发的公爵之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苍白的脸上步满红晕。
公羊昭挑起他穿在最里的长衫袖口,翻上。
“ ......”
“我的妈啊......”系统感慨道,“他搁哪受的伤?这伤比丹尼尔·史密斯家里的大部分兽奴都重吧!他不是五级的魔法师吗?又不是没有魔法杖,为什么不给自己治治伤啊——”
“自己不会治,找人治不好吗?”系统百思不得其解,“诺顿公爵的儿子够有面子的吧?有钱能使鬼推磨,请一个来治又有多难?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的吗?”
黑发少女倒很放松,“果然......”
“果然什么?”系统问道。
“我可不记得,我昨天有让他的身上破任何一道口子。”公羊昭保持着碾着克里斯的手的姿势,道,“你也很清楚吧?”
系统说:“那不错......”
它大吃一惊,“等等,宿主你的意思是,他手腕上的伤,是克里斯·诺顿自己弄的??”
公羊昭点头,站起身,撤回脚,轻轻一勾,将下一任的诺顿公爵之子勾得翻躺在地。
她踩住他的肩膀,拉下他高高竖起的领子,一道皮肉翻卷的可怖伤口现出,有几条黑色的丝线缠在其上。
“什么啊,”黑发少女叹气。
“还以为是痛的,”她又将金发男人的头向后掰去,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结果是爽的吗?”
“......”
“???”
系统尖叫道:“瓦特特特特特特特——”
“什么?爽的?什么?爽的!”它在公羊昭脑内,深海珍珠一般的身体又开始蒸腾出白雾。
“爽的爽的爽的爽的......”系统碎碎念,“爽的爽的爽的......”
片刻之后,它拖着哭腔,“完蛋啦宿主,真的大完蛋啊!我们昨天果然就是太过分了吧!这都是什么事啊!本系统工作那么多年闻所未闻啊!”
“克里斯·诺顿这个下一任的诺顿公爵,原著艾特的后攻之一,身份那么高贵,在O棠里当攻玩得那么花,怎么就那么不耐玩啊!”
系统悲泣道:“克里斯啊!你在小说里不是一夜七次郎吗?不是一米八大猛攻有钱金爹地吗!不是天赋卓绝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五级魔法师吗——”
“你倒是,让我的宿主尽兴啊啊啊啊!”
第35章
公羊昭没想到系统会说这种话, 一时感到有些好笑。
“也不是那么说的,”黑发少女道,“还记得我们路上碰见的那个指路的男校友吗?”
“肯定的。”系统懵懵懂懂点头, “怎么了嘛?”
“小皮鞭子、蜡油烛子......他还真有人脉,知道公爵之子是个......变态。”
公羊昭均匀细长的指分别摁在金发男人的下颌两侧,克里斯·诺顿白红的脸颊肉凹出一个个小坑。
“这个家伙啊——”黑发少女高高在上的凝视着仰躺在地,待宰羔羊一般的克里斯·诺顿,“嗤”地笑了。
“在你的原著里是怎样的?”
“哦哦哦, ”系统忙道, “我找找,哦哦哦!在这在这!宿主,具体情节我就不念出来了,就是克里斯的XX塞进了艾特的OO里,没什么意义。”
它清清嗓,“标题里有,强制、脐O 、道具、射O控制、 O道play......”
“窒息有.......”系统傻傻念完,对它的宿主说, “哇, 宿主, 这个词我看得好熟悉欸。”
公羊昭:“。”
黑发少女无语地闭眼, 再睁眼, 入目是公爵之子艳红的唇, 和他眼下漫开的一片红云。
公羊昭的现身, 让他紧张地忘记了如何吞咽。也不能说无用,金发男人时不时的咳嗽, 倒是被他分泌旺盛的口水抑制住了。
“紧张啊,”她眯起眼, “痛吗?”
克里斯·诺顿说不出话。
他现在的姿势和前一日的有异曲同工之妙。昨日公羊昭迫使他向前低头,下巴戳至锁骨;今天她将他的脑袋向后掰去——都呼吸艰难、压迫喉咙,不利于说话。
金发男人向上挺胸,腰下与地面有一道小小的形如弯月的小小空隙。他剧烈喘息,胸脯起伏。
她无端地想起艾特。
这个动作由蜜棕色皮肤的男人来做,一定会更好看吧?就算由于更厚的肩背导致弯起的弧度较克里斯·诺顿更小——
也一定更好看吧?
“ ......”
她的提问没能得到公爵之子的回应,公羊昭却不在意。她松手,起身,抬脚踩住其挺起的胸口,只一下,便将他腰下的弯月抹平。
地毯的存在,在此时显得尤为重要。
它吸饱了克里斯·诺顿的泪水、汗水,金发男人身下的地毯,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的更深。
公羊昭的皮鞋底,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浅浅的灰印。灰印长长的拽过他的右胸,一直划到他的脐下。
下一任的诺顿公爵的手,紧揪着地毯的魔兽毛皮,青筋暴突。本就无甚血色的指甲盖彻底褪成了白色。
眼珠上翻,泪流得更欢。他的嘴大张,未出世的尖叫在他的喉中孕育,然后胎死腹中。
“啧,”黑发少女捏住鼻子,嫌恶地在地毯上蹭着她其实很干净的鞋底,那股挥而不散的麝香味自出现开始,就附股之疽般地存在。
她毫不客气地踢出一脚,当然不重,但也不轻。克里斯·诺顿竟不知痛,并无反应,继续僵在原地。
“没想到,你接受的很快啊。”公羊昭冷静道,“感觉怎么样?”
她平淡地叙述,“在自己身上下手也很狠嘛......我可不记得昨天我有教你这些,是自己学的吗?还是......你在做曾经你让别人做的事情啊?”
“不会吧,你之前对别人动手的时候,不会是靠着幻想你施用的手段落在自己身上,才能获得满足的吧?”
金发男人迷蒙地眨眼。
他未从所遭受的灭顶刺激中回神,沉疴之躯让他在面对这种刺激时全无抵抗能力。
物极必反,大喜则悲。极端的乐往往会转为苦痛,而苦痛至极,又总是会回甘。
克里斯·诺顿因此困难地理解着她的话。
“呵呵......”他笑道,红潮吞噬了夜月照下波光粼粼的海上,有小溪潺潺汇入其中,没入他高领遮掩的颈,“呵呵..... .”
“额滴个亲娘咧!我滴眼睛!我滴眼睛!!”系统不忍直视,“啊!变态啊——真是变态!大变态!”
公羊昭眯眼。
她冷漠地站着,捂住鼻子,等金发男人神智回笼,能和她正常沟通时,才开口道,“带我去你的刑讯室。”
“不是很爱玩、很会玩吗,”黑发少女说,“那么主动地迎上来,太廉价了,克里斯·诺顿。”
“你行走在名为痛的悬丝上,借此满足自己。诺顿公爵知道你是个......这样的变态吗?”
意料之外的,金发男人更兴奋了。
他摇摇晃晃地扶桌站起。自公羊昭今天见到他起,就没在他身上感受到的贵族仪态复现。
克里斯·诺顿用手抹去唇边的水液,一双碧眼直直望向黑发少女,“来啊,跟我来。”
他道:“呵呵......再多一些吧......”
用再好布料制成的裤子,也无法避开被汗液吸附在皮肤上的结局,他跌跌撞撞地推开一扇藏在书柜后的门,邀请公羊昭进来一观。
“快一点.......再多一些吧?”
他难耐地开始解黑色外袄的扣子,低调地闪着光的扣面从绳中脱出。
系统叹为观止,“我咧个魔法满屋啊!我咧个满墙刑具啊!我咧个斑斑血迹啊!我咧个十字架耶稣受难记啊!宿主,什么是真正的变态?克里斯·诺顿!变态中的战斗机!变态中的变态!”
余光撇见一排排归纳整齐的蜡烛,公羊昭淡定地出手,制止了金发男人的动作。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克里斯·诺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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