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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公羊小姐，您的法杖——”
玛丽埃变魔术般从身后拽出两根足有半人长的木制法杖，法杖上镶着两颗闪光熠熠的魔法石。
按王国法，未参与魔法考级的学生没有资格拥有法杖，所以她们使用的都是学院为她们专门准备的，用来上课的制式法杖。
这种法杖，由于工艺的特殊，无法释放任何大型魔法，但同时，也会加强学生对空气中魔法元素的感知力，让她们能够更容易的学会使用诸如火球术、降雨术这一类的魔法。
这节魔法实践课，教的是火球术的下级魔法——小火球术。
理论上，公羊昭可以很快学会。
事实上，公羊昭学不会。
准确的来说，她对这个魔法如何该运行一清二楚，但她努力半天，努力到玛丽埃那头传来惊喜的呼喊。
“昭昭，昭昭！你看！”
她兴奋地朝她挥手，法杖上凝聚着一颗小小的火球，“我成功啦！你怎么样！”
“大失败。”公羊昭摊手，“连一丝黑烟都没有。”
“啊.......”玛丽埃握紧了法杖，“对不起......昭昭，快看，那边有学姐在示范！”
她遥遥指了一个方向，那个方向人头攒动，玛丽埃说，“你仔细看！学姐用这个魔法肯定比我们熟练！说不准比老师用得还明白呢！”
“你一定可以学会的的，昭昭！”
“谢谢.......”公羊昭叹气，“我去近距离看看，你不用跟着我。”
“好，注意安全。”
她如一尾游鱼，穿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等黑发少女成功抵达了那个学姐做示范的靶场边，才有人注意到，刚刚有一抹黑色的幽灵轻飘飘地从他们中间挤过。
“喂！有没有公德心啊！别踩我脚！喂！”
忽视掉耳后的吵吵嚷嚷，公羊昭眯起眼。
原来是她。
做示范的学姐，正是玛丽埃口中的“公爵家的小姐”——爱丽丝·诺顿。
爱丽丝·诺顿，为王国统治者卡哈伊坎·海罗尔最为宠幸的臣下诺顿公爵的幺女。
她的金发耀眼，色泽之明亮差不多可以和金币相比较，蓝汪汪的眼则比王国历代传承的王冠上那颗“海洋之泪”差上一些。
系统：“哇，洋娃娃。”
确实是个精致得不真实的美人。
公羊昭点点头，不忘再警告系统不要打扰她上课。
“是——”
她集中注意力，看到爱丽丝·诺顿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法杖，向前用力一挥！
数十枚大火球猛地凝聚、射出！
靶子碎裂、烟尘萦绕。在其他围观的学生纷纷咳嗽背身的时候，公羊昭却不舍得眨眼。
“......好漂亮......”
不用吟唱就能够调动火元素，这就是瞬发魔法吗？
好想......学会啊。
第7章 世上竟有这般好事（1）
魔法考级，按这片大陆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规矩，共有八级可考。
不用吟诵咒语，直接释放魔法，是三级魔法师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公羊昭......
就在学院学习两年，大多数平民学生都不够格去参加魔法考级，她也不例外。
爱丽丝·诺顿使用魔法很得心应手，她甚至看到这位金发的“洋娃娃”小姐似有若无地往她这边瞟了一眼。
“？”公羊昭眨眨眼。
看我做什么？
她一直盯着爱丽丝投来视线的那个方向，一直盯着，直到金发学姐又向她这边看来。
“.......下午好？”公羊昭向她打招呼。
爱丽丝·诺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吗？公羊昭被她瞪得一愣一愣的，我干什么了你要瞪我？
她不明所以的茫然样子似乎取悦了爱丽丝。
公爵家的小姐骄矜地抬头，“哼”了一声，把自己华丽的法杖随手丢给了一位随从，“哒哒哒”踩着小皮鞋站在了那教授身侧。
“斯科皮教授。”
“哈哈，爱丽丝，做得好！魔法用得虽然不及你的哥哥，但也有诺顿公爵的三分样子了！”
白胡子的老古板这回倒是谦逊了，低眉顺眼的。爱丽丝也不复瞪她时的凶狠，乖巧地笑着。
好一幅爷慈孙孝的画面。
玛丽埃形容的“他都快把舌头舔到人家小姐脸上了”居然不是夸张形容。真不知道爱丽丝是怎么忍下来那老古板四处喷溅的口水沫子的。
公羊昭握紧了手中朴素的制式法杖，正欲转身离开，却突然被那刚刚还在和爱丽丝交谈的老古板教授点名了。
“公羊昭——”老古板怒发冲冠，“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让你们去练习，你是没听见吗！”
“来人家三年级的教学场地做什么？”
三年级？
公羊昭暗叫一声不好，敢情这压根不是为他们二年级准备的演示，她来这算是不赶巧了，老古板看不起平民学生更看不起没天资的平民学生——她可算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货看起来像是要被你气厥过去了。”
系统暗戳戳笑道，又迅速匿声。
公羊昭没管它，她总觉得斯科皮教授注意到她，有爱丽丝出的一份力。
她哪里惹到了这位公爵家的小姐？
黑发少女思衬着，动作很干净利落地行礼，“抱歉，教授，我这就回去练习。”
说罢，她转身就走。
斯科皮教授还朝她咆哮了什么，她没听。左右不痛不痒，留在原地挨骂，还不如早点回去多练习施法，万一她今天就学会了呢！
......
“昭昭——”
玛丽埃担忧地向她跑来。
“没事吧？我听见教授喊你的名字！”棕发少女咬牙切齿，“他老是这样为难你！”
“没办法，”公羊昭耸肩，“我总学不会，你练习的如何？”
“念十次能有一次成功，”玛丽埃叹气道，“这还是小火球术呢，不知道等学其他魔法的时候我又是什么样子。”
“没事，”公羊昭拍拍她的肩膀，“继续吧，我也去找个地方练习了。”
“.......好。”玛丽埃道，“昭昭，就在这和我一起练不好么？”
公羊昭迈出的步子顿了顿，短靴落在地上悄然无声。
“我——”公羊昭朝她笑笑，“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呆着。抱歉，玛丽埃，你就当我害怕学不会魔法，被看见丢脸吧。”
黑发少女潇洒离开。
玛丽埃握着法杖，呆呆地站在原地。
......
“热烈严酷的神圣之阳啊，请赐我力量，把这世间所有的污秽，都燃烧干净吧！”
黑烟滚滚。
公羊昭眼疾手快，一把把法杖镶了魔法石的那头杵进了地里，泥土湿润松软，不多时，黑烟就消失了。
她把法杖拔出来，企图甩干净上面的泥土，未果，听到两声笑。
我都躲到这边来了怎么还会有人？
公羊昭仔细打量迎面走来的两个人。
女孩、女孩。两个身量差不多的女孩，都是黑发。
“啊，这不是爱丽丝·诺顿的两个小跟班嘛。”系统嘀咕道，“宿主，她们不会是来找你麻烦的吧？这就是耽美爆改言情、凰.文爆改纯爱的力量吗？如此俗套的N女争一男剧情都出现了，宿主，我感觉我们未来可期啊！”
“哎，”公羊昭说，“下课了吗？”
“对啊，我很遵纪守法的好吗？”系统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宿主，她们呢，左边那个是娜塔莉娅·桑多斯，右边那个是艾玛·克林顿，都是小贵族。”
“谢谢。”公羊昭把法杖提上，大步向她们走去。
她走得很快、很急，不多时就站在了那两个女孩的前面。
“找我什么事？”公羊昭问，“爱丽丝·诺顿呢？”
娜塔莉娅和艾玛惊恐地看着她。
“？”公羊昭以为她们没听清，“找我——什么事？”
“谁找你有事了啊？”较瘦的女孩壮起胆子骂道，“你谁啊！竟敢直呼爱丽丝小姐的名字！”
公羊昭知道她，系统说，右边那个叫——“艾玛·克林顿？”
“是、是！”
“我认为，你们不知道一件事。”公羊昭指指自己的耳朵，“我听见你们在骂我了。”
“哈？”
左边那个娜塔莉娅攥着裙角，“你太自作多情了吧！贱民！”
系统：“哇靠，骂回去，骂回去！新时代咱不兴种姓制度这套啊！”
“.......”
“......”公羊昭默默地看着她。
“娜塔，小姐确实让我们来找她……”艾玛用胳膊肘戳了戳娜塔莉娅的腰间。
娜塔莉娅看起来要哭了，“好、好吧，”她局促地大喊，“贱民！爱丽丝小姐让你去去找她——”
“再掀裙子你就要走光了。”公羊昭点点头，好心提醒她，“走哪个方向？我还急着去上下节课。”
“噫！”娜塔莉娅一个哆嗦，手中的裙子落下“那、那边！”
“好，谢谢。”公羊昭点点头，向她所指的方向的反方向走去。
“你走错了！”艾玛挽着娜塔莉娅的手，喊道，“你走错了！贱民，你不认识路的吗？”
公羊昭挥挥手里的制式法杖，“下课了，我得把它还回去啊。”
艾玛和娜塔莉娅面面相觑。
“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娜塔莉娅腿软得只能依靠着艾玛站着，“怎么会有她这种人啊！”
怎么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公羊昭挑眉。
......
借还法杖登记处，玛丽埃看起来等了她许久。
“你终于来了！”棕发女孩笑道，“我们去上下节课吧？”
公羊昭摇摇头，“不，爱丽丝·诺顿好像要找我麻烦，我得去应付一下。”
“啊，你真打算去啊，宿主？”系统疑惑道，“我还以为你是想借机跑路呢——”
“她为什么要找你麻烦！”玛丽埃反应很大，“你从不惹事生非——”
“爱丽丝·诺顿真不愧她嚣张跋扈之名，气焰有够嚣张的！不就是有个好出身，有什么了不起的。”玛丽埃握住公羊昭的手，道，“真的要去吗？我们就算直接走掉也没有关系的吧？”
“嗯。”
即回复系统，也回复玛丽埃。
公羊昭抱歉地看向她，“对不起，你得一个人先去课室了。”
“啊.......”玛丽埃沮丧极了，不过片刻之后她就打起了精神，“昭昭，昭昭，我去占座！”
“好，辛苦你了。”公羊昭笑道，“我男朋友有可能在课室里面，你要是看见他了，在旁边帮我留一个位置就行。”
“嗯，一切小心！”玛丽埃说，“我先走了？”
“嗯。”
公羊昭送别棕发女孩，马不停蹄地就向爱丽丝那俩小跟班所指的方向赶去。
爱丽丝·诺顿不愧是公爵家的小姐，真的很会享受。
入目，一个小亭。公羊昭再细看，金发碧眼的爱丽丝在里头轻轻摇晃着玻璃酒杯，里面装着红酒。
她的两个小跟班，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身边，倒没有面对公羊昭时的局促了。一个手里抱着爱丽丝·诺顿那根特别定制的魔法杖，另一个在和公爵家的小姐聊天。
高脚桌上摆的满满的都是点心。
这么一想，也是，魔法实践课上完，就是贵族们的下午茶时间了，就是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在这开茶歇，回宿舍开不是更好吗。
又为什么特地把她喊过来？
公羊昭不解。
“你不懂的，昭昭，”系统深深吸气，“贵族心，海底针啊。我们平民是没法懂她们神奇的脑回路的。”
“你连人都不是，”公羊昭无语。
系统“哎”了一声，“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是高科技产物，数据库很广阔的——指不定爱丽丝·诺顿是请你过来一起吃下午茶呢？”
它一语成谶。
爱丽丝·诺顿看到公羊昭踏上小亭，“哗啦”展开了她的羽毛扇，黑发少女不自觉地被上面的宝石吸引的注意力，眼珠跟着爱丽丝扇动扇子的动作走。
“.......”
爱丽丝·诺顿的瞳孔缓缓睁大，“啪”一下又把扇子给收了。看样子是生怕公羊昭把她的扇子给抢了去。
公羊昭遗憾地收回目光。
“哼，”爱丽丝如天鹅一般地高高扬起头，用折起的扇子挡在嘴边，“贱民就是贱民，穷酸气都快溢出来了。”
她娇笑地看着公羊昭，“这样吧，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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