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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丝：“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下魔镜卡得时间更久了，久到格蕾丝都以为他选择摆烂，不会再说话时，它终于又开口了，不变的声音里却像是带着一丝愧疚，“亲爱的王后，很抱歉，我并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这倒也不能怪魔镜。
只是格蕾丝的语气里透出惋惜：“我明白了，你不能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未被证实的东西。那么，虽说是知晓万物，其实也只是个百度百科低配而已。”
魔镜：“……”
系统：“……”
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它！！
它好歹是有魔法的生物！！本世界内的最强道具！
不过，格蕾丝想，就算只是百度百科，在这生产力和科技都不算发达的时代背景下也算是非常好用的道具了。
王后居然拿它只是问谁长得更漂亮这种主观问题，简直是暴殄天物！！
先不说这问题换一千个人来答或许都有一千个不同的认知，交给“百度百科”来问就更荒唐了。
她更好奇的是，它究竟是根据什么判定的呢？
格蕾丝心中忽而起了玩味心思。
“魔镜啊魔镜。”
她按照任务线，说出了王后本应该说的话，“那请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终于切入主线了！
系统为之一震！
“亲爱的王后，您的确很美。”
魔镜也说出了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您的女儿白雪公主比您漂亮一千倍。”
格蕾丝牌全自动杠精启动：“真的吗？我不信。”
魔镜：“……”
格蕾丝说：“起码你们得拿出证据吧，说一千倍就一千倍，来，谁主张谁举证，做一题证明题看看。”
魔镜：“……”
魔镜虽然通晓万物，但是少了一些人类的智商。
所以它没听出来格蕾丝的揶揄，只以为是命令，立刻就在镜子里显出了白雪公主的影像。
和任何一个动画片，或是影视剧的形象都不一样，白雪就如童话里描述的那样，头发像乌木一样漆黑，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
这是她那位早逝母亲对她温柔慈爱的祝福祈祷，每一条都实现了。
她的母亲确实很爱她。
当然，如果是格蕾丝的话，也许会忍不住加一条，她的钱要像世界首富一样多。
但格蕾丝很快发现了问题。
因为镜子里的少女或许不能用少女来称呼，那就是一个儿童。
白雪公主，时年七岁。
魔镜收回影像，镜子里又倒映出格蕾丝的脸。
它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做证明题。
诚然，格蕾丝的这张脸经过世界设定改装也是很漂亮的，但是在白雪公主的对比下就显得黯然失色魔镜本来是这么想的。
系统也很高兴。
这种落差会催生嫉妒，嫉妒会让她贴近原角色的心情。
果然，格蕾丝拧了下眉。
魔镜听到她问：“你有恋/童/癖？”
魔镜：“……”
格蕾丝震惊道：“要不然怎么会认为一个儿童是可以和一个成年女性比美的？”
系统无语道：“这是世界观设定！”
格蕾丝哦了一声，下结论：“那么这个世界观就是一个巨大的恋.童.癖。”
系统：“……”
格蕾丝又对魔镜说：“算了，多放点图，我爱看。”
魔镜：“？”
“愣着干嘛？”
格蕾丝甚至催促起它，“让我好好欣赏一下我这位女儿，要不然我怎么能清楚白雪和我到底差多少？”
魔镜只能给她当放映机。
格蕾丝看了好几张图，确定白雪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后，转念又问：“那么谁是这个世界上第二漂亮的人？”
魔镜诚实道：“亲爱的王后，是您。”
“嗯嗯。”
格蕾丝摸了摸自己的脸，非常满意地又问了一遍，“再说一遍，谁是这个世界上第二漂亮的人？”
“？”
魔镜道，“亲爱的王后，是您。”
啊，真爽。
格蕾丝再次道：“谁是这个世界上第二”
系统忍无可忍：“你差不多行了啊！”
格蕾丝还委屈上了：“我就想听两句夸夸嘛。”
拜托，那可是世！界！第！二！
“不过，虽然我觉得世界第二已经是特别高的成就了，但如果按照王后的思维来，我还是觉得这里有漏洞。”
“王后既然只是嫉妒白雪公主的美貌，为什么要杀了她？”
“杀了她，她的美貌依旧能被人称道怀念。相比起来，直接让她毁容不是更好吗？”
格蕾丝语气故作天真地问道。
系统：“……”
什么魔鬼啊！
撒旦背上得纹你！！
所以，王后在这个故事里，实则是一个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工具人。
要不然，拥有这世界上排名第二的美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知晓万物答案的百度百科魔镜，以及她自己还是个能随时随地调配出杀人毒药的女巫，干嘛非得和一个七岁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过不去？
换言之，作者让她恨，她不得不恨。
但格蕾丝是一点都恨不起来。
她甚至真心实意地觉得，穿成王后比穿成白雪好多了。
如果穿成白雪，还需要提心吊胆思考母后到底什么时候会对自己下手。
但是作为王后，她却拥有随时让白雪提心吊胆的权利。
格蕾丝从暗屋内出来，对贴身女佣苏珊道：“帮我请白雪来一趟，就说我想和她谈谈。顺便，帮我再泡一壶茶送到我的房间内。”
苏珊应了，又小心地问道：“王后，您想用什么茶？”
什么茶？
她哪里知道皇室一般喝什么茶？
格蕾丝顿了下，反问，“你们公主平时喜欢喝什么茶？”
公主？
她是说白雪公主？
她们平时怎么会关注白雪公主喜欢喝什么茶？
她跟在王后身边这么多年，知道她每天唯一的爱好就是花大量的时间用来打扮自己，她和其余佣人每天也变着花样说着甜言蜜语哄她开心，哪儿有空在意白雪公主的喜好？
见苏珊微妙沉默，格蕾丝很财大气粗地说出了上辈子自己很想说，却一直没说出过口的话：“那就泡最好的。”
“还有甜点。”
她想了想说，“既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就每种都送一点来吧。”
苏珊连忙答应下来，前去准备。
系统也不解：“你想做什么？在甜点还是在茶里投毒？现在可不是个好时机。”
格蕾丝匪夷所思：“谁说我要下毒了？”
“那你见她做什么？”
系统说，“你想反其道而行之，先套取白雪的信任，然后再对她下手，让她品尝到这个世界的黑暗？”
格蕾丝鄙视它：“你们童话系统的心真脏。”
系统：“……”
格蕾丝表情纯善道：“我就不能单纯想仰慕一下世界第一的美貌吗？”
系统：“……”
我信你就有鬼了！！
“好吧，我是想，既然我打算在这里舒舒服服地生活下去，面对这个继女，我肯定要好好相处啊。”
格蕾丝说。
简单来说，她要刷白雪公主的好感度。
作为本童话世界亲女儿，白雪集气运于一身，做什么都能化险为夷。
对女主好一点，未来总能蹭个好待遇吧？
格蕾丝心头跃跃欲试。
系统说：“如果你真的想对白雪公主好，就应该按照原剧情，将她赶出家门，让她前往森林，邂逅小矮人，最后才能和王子相遇。”
“你把白雪公主留在你身边，反而会让她错失了她的真爱！”
“这个王子真的是她的真爱吗？”
格蕾丝翻了个白眼，“我怎么觉得不一定呢。”
她说，“一个会对尸体一见钟情的人，怎么想都是变态吧？我怎么能放心把女儿嫁给这种人啊。”
系统：“？”
系统急了：“可、可是故事里，说他们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啊，那就是她的真爱！”
“她有选择吗？”
格蕾丝说，“她先前以为自己死了，醒过来的时候王子已经在她身边求娶她，对于她来说，王子有救命之恩，又能庇护她不再受到继母的迫害，所以她做出了这个选择。”
“可是她有见过其他人吗？她对王子产生的，是真正的爱吗？”
“能错过的真爱就不叫真爱了，我们白雪说不定有更好的良配呢。”
系统惊了。
原本以为她只是不打算执行任务。
没想到她甚至打算修改这条故事线。
它有点担忧地提醒说：“我要告诉您一声，如果您阻碍公主与王子相遇，很有可能最终被判定破坏了她的幸福，任务失败，您也会遭到惩罚。”
“是吗？”
格蕾丝轻笑一声，反问系统，“你觉得是嫁给王子幸福，还是继承王位，成为女王，坐拥整个国度，以后选他十个八个男宠更幸福？”
系统：“？？？”
第3章 白雪公主的继母（3）
白雪公主此时正在城堡后院给鸽子们喂食。
她将面包屑撒在了地上，微笑蹲在地上看着鸽子们啄食的样子，轻轻摸了摸它们的脑袋，“慢一点，小家伙们，不要着急。”
她看了会鸽子，托着脑袋，小声嘟囔，“你们说，母后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的声音稚嫩，带着不解和迷惑。
白雪公主在刚出生不久后就失去了母亲，甚至没能记住她的样貌。
城堡里悬挂了她的画像，白雪看过很多次，那是一位很温柔，很美丽的女性。
但她对“母亲”这个词依旧没有概念。
因为从她有记忆起，就没有得到过母亲的拥抱，母亲的亲吻，以及母亲的爱。
而她的父亲，尊贵的国王，虽然说着他很爱自己，但是他也并不常来看望自己呀。
几年后，父王迎娶了一位新的王后。
父亲牵着她的手，把她介绍给那位新王后，语气是难得的温和，口吻却像是通知：“白雪，从此以后，她就是你新的母后了。”
白雪还小，对于这些事都没有什么概念，仰着头看向新母后的时候，只觉得新母后很漂亮，是和她画像里那位母亲不同的漂亮，艳丽明媚，美得锋芒毕露，极具攻击性。
但新母后只看了她一眼，冷漠地离开了。
之后的那段时间，她虽然有了母亲，却和往常过着没有分别的生活。
白雪很茫然，也很不理解。
为什么她有母亲了，还是没有人爱她呢？
白雪叹了口气。
鸽子蹭了蹭她的手心。
“公主。”
是母后身边女佣的声音。
白雪立刻站起身来，听到她说，“王后请您过去一趟。”
桌上，茶杯中的红茶冒着热气。
白雪公主小心翼翼地站在茶桌旁，打量着自己的母后。
年少丧母，父亲又对自己关爱甚少，让她很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在这一年的观察中，她已经完全了解，这位继母是不喜欢自己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要特地请自己来？
白雪的手攥紧了裙摆，有点紧张。
“母后。”
她礼貌地用着敬语，“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格蕾丝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白雪公主真人。
眼前七岁的小女孩如同一个漂亮洋娃娃，每一笔都像是上帝精心雕琢而出的美，但这种漂亮完全是小女孩的漂亮。
格蕾丝在心中啧声，怎么会有世界观让七岁的女孩和成年女性比美。
格蕾丝朝着白雪露出温柔一笑：“白雪，先坐吧。”
母后和平常仿佛不太一样。
白雪怀着更紧张的心情，战战兢兢地坐上了椅子，手规矩地放好。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让白雪尝尝我新沏的茶。”
格蕾丝将她面前精致的茶具推过去，“看看喜不喜欢。”
考虑到白雪还是小女孩，她最终在红茶里又另外加了牛乳，做成了一杯甜味奶茶。
白雪小心地捧着杯子，虽然稍有疑虑，但是到底年纪还小，又心怀天真，被香气捕获，还是很快喝了下去。
“喜欢！”
白雪的脸因为欣喜而微微变红，眼睛闪亮。
然而她只高兴了一秒，又很快极有规矩地放下杯子，礼貌道，“谢谢母后。”
“喜欢就好。”
格蕾丝拿起手帕，给白雪擦了擦唇角，露出一个笑来，“喜欢的话，母后以后常常给你泡。”
白雪眨了眨眼睛：“母后？”
母后今天，很奇怪。
但是那一点点的疑惑很快被巨大的欣喜代替。
母后好温柔，母后的手帕也香香的。
她只觉得心脏暖洋洋的，有什么期待许久的暖意终于降临，甚至来不及思考太多，就下意识展露一个笑来：“谢谢母后！”
这算是成功了吧？
格蕾丝在心中嘀咕。
她看起来沉稳，实际上不比白雪轻松。
无他，她是真的不擅长和小孩子相处。
从前她听见小孩子的哭声就会觉得烦扰，没想到一朝穿越，膝下凭空多了个七岁的女儿。
无痛当妈，也是一种压力。
幸好白雪从小没得到过母亲关爱，所以不觉得她表现刻意。
“哦对了，还有点心。”
格蕾丝又推过去两碟子甜点，说，“母后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每种都准备了一点，喜欢的话都尝尝。”
她努力捏出最温柔的语气道，“母后今天反思了一下，自从嫁给你的父王以来，一直都太忙了，所以忽略了我们白雪的感受，母后是个不称职的母后，要在这里和你说对不起。”
白雪连忙摇一摇头，俨然又紧张起来：“没、没有，母后对我很好。”
“不，我之前确实是有责任。”
“不过白雪不用担心啦，从今往后，母后都会好好照顾白雪的。”
格蕾丝说着，试探着摸了摸白雪的头。
“母后！”
白雪的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像是激动，又像是感怀，这倒让格蕾丝真有点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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