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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豫州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妹儿你快展开说说！】
系统无视秦悦的急迫，继续缓缓说道：【你祖母本是从京城去豫州探亲，你外曾祖父荣老国公不放心你祖母独自前往，便想让你祖母跟着秦家的商队一起。】
【于是提前向你曾祖父打探了去往豫州的商队时间，两家商议好便一同出发。】
秦悦忍不住八卦：【莫非祖父祖母一见面便一见钟情，然后互定终身，再然后两人这样那样……】
众人：……
系统忍不住无语：【没有一见钟情！也没有这样那样！】
秦悦惋惜道：【哎，那可真可惜，错过了这么浪漫的剧情……】
众人：难道不是狗血剧情吗？
系统：【你祖母当时才十四岁，还未及笄！自然是尽可能少的露面，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马车上。】
秦悦追问道：【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系统：【一开始车队行进得很顺利，直到车队途经崀山一带，突遭大雨。】
【本来车队打算在县城暂住，等雨停后再动身，可是这雨连着下了好几天，丝毫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迫不得已，为了不耽误行程，车队在第十日冒着大雨继续出发。】
晋康23年的那场暴雨，在场很多人都是经历过的，整整下了半个月！
就连地处北方的京城都没有幸免，农田损毁不少，更何况本就多雨的豫州，情况只会比京城更加糟糕。
庆幸的是，当时豫州的地方官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发现情况不对就立马上书朝廷，秉明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并请求朝廷支援，后又立马调派官兵去受灾严重的村子，挨家挨户搜救。
而朝廷的支援也来得很快，带来了充足的粮食，加上那位官员的救援组织得当，受灾的百姓得到了及时妥善的安置，这才避免了一次动荡。
听说，暴雨停后，那名官员还亲自去辖区各处堤坝巡视，一旦发现堤坝出现隐患，就立马组织人手修缮。
他升迁离任之时，送行的场面很是壮观，全城的老百姓举着万民伞，浩浩荡荡地跟着他走了整整十里地。
如果不是他一路上苦口婆心的劝慰，最后又对着百姓作揖不起，百姓们都还不愿意离去。
系统接着说道：【尽管一路上车队都走得小心翼翼，可是终究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车队行进的第六日午后，经过一处山坳时，遭遇了泥石流。】
众人：惊！竟是泥石流？！
秦悦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会遇上泥石流？当时就没人提前发现吗？】
系统：【当时的情况，雨实在是太大了，周遭只有哗哗啦啦的雨声，就算两人紧挨着，说话都得靠吼，还不一定能听到。】
【再加上山坳本就地势低，人也根本没办法透过厚厚的雨幕，看清上面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
【所以当泥石流下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提前预警，甚至连一声救命都没有来得及喊出，几乎所有人都被瞬间掩埋。】
【两支队伍加起来足有百人，可活下来的仅有十人。】
闻言，秦悦喉间似有什么东西鲠住，无法言语。
她来自现代社会，更加明白天灾的不可控，尽管现代科技发达，但人命在天灾面前依然渺小，更何况是现在这个落后的古代社会。
参加宴会的夫人小姐们，被自家夫君、父亲、哥哥派人告知情况，纷纷从旁边宴客花厅赶来，听到老妹儿的话，都默默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秦悦哑然开口：【后来呢？】
系统：【柳父是当时唯一一个没有被泥石流掩埋的人。】
【柳父上过战场，听力也较旁人更好，在泥石流滑下的时候，早了一瞬作出反应向后撤去。】
【也因为他武力值最高，被安排在队伍的最后面，能被泥石流波及的范围也更小，更容易逃脱。】
【等到泥石流完全停下后，柳父就开始用他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刨土救人。】
【刚开始用残破的车厢木板，到后面用木棍，再然后工具都用废了，就直接用仅有的一只手去挖，到最后那只手都血肉模糊了，甚至有些地方被石头割破，深可见骨。】
花厅侧门处，一位中年妇人正立在此处，只见她一身简单的素色罗裙，容貌端正，脸上隐有沧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此刻，妇人隐在宽袖中的手正用力握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眼睛泛着血红，隐隐有泪光闪动。
而旁边站着的，正是秦昭的贴身小厮小六子。
秦悦：【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祖父会那么喜欢柳父，如果是我，我也会被这样的柳父所折服！】
众人默默在心里点头：这样不顾性命去救人的人，世间的确少有！
秦老爷和秦老夫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流露着外人看不懂的哀伤。
他们，都是被柳父救出来的。
也正因为柳父的救命之恩，这些年，秦老夫人对柳姨娘始终恨不起来，只能选择无视。
也好在柳姨娘谨守本分，进门后没有任何越矩的地方，甚至连凤兰院也没有走出过一步。
系统有些惋惜地道：【柳父的确是个难得的好人，只是可惜……】
第6章 柳父救人
系统：【可惜世事总是无常。】
【当时你祖父是第一个被救出来的，他本就缠着柳父学武，自然跟着柳父一起在队伍最后。】
【在柳父反应过来的下一瞬，他也立马觉察到不对劲，顺着柳父的动作往后撤去，只是慢了一步，还是被泥石流冲到了，当场就晕了过去。】
【不过也由于你祖父反应及时，只是被泥石流的冲劲给击晕了，并没有被泥沙掩埋多深。】
【所以很快便被柳父救了出来。】
【因着身体底子好，你祖父被救出后，没多久便清醒过来。柳父便安排你祖父去附近村子找人来帮忙，他则留下来继续救人。】
【也许是上天的垂怜吧，当天晚上雨就停了。在柳父的努力下，陆陆续续救出了几人，都是在队伍后方的，泥石流的流量也是最小的。】
【而且被救出来的人都是乘坐马车的，因为马车车厢顶住了部分泥沙，让里面的人有了出喘息的空间，这其中就包括你的祖母。】
【你祖母能够撑到柳父救援，还多亏了她的乳母徐氏。】
【徐氏在生死最后关头，猛然扑向你祖母，用身体死命顶着车厢顶部的木板，木板刚好挡住了部分泥沙，隔出了一个可以呼吸的空间。】
【柳父挖开泥沙取走木板后，才发现了徐氏。那时候徐氏早已死去，身体都已经完全僵硬，却仍然死死顶着木板，护着身下的人。】
【柳父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徐氏身体移开，救出你祖母。】
此刻，秦老夫人深深闭了闭眼，用尽全身力气握紧双拳，才忍住不让眼泪流下，硬生生将眼眶憋得通红。
她想起乳母在最后的时刻，用颤巍巍的手，抚着她的脸颊，气息微弱，用最后一丝力气对她说道。
“小姐，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将来会有疼爱您的夫君，也会有尊敬您的孩子，一辈子都会幸福美满，只是可惜，老奴再也看不到了……”
她当时只能紧紧贴着乳母的手，泪流满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空间里，无声告诉自己“要活下去”，一遍又一遍……
那段时光对她来说，漫长得像是一辈子。
秦老爷伸手握住秦老夫人紧握的双拳，微微用力，掌中的温度透过紧贴的肌肤，传递到秦老夫人心里。
她明白，他是想用掌心的热度告诉她：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秦悦不由感叹：【祖母的乳母一定是很疼爱祖母吧！】
系统：【你祖母刚出生，徐氏便陪伴在侧，从小照顾到大，当亲女儿一样来对待，感情自是深厚。】
秦悦：【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系统：【后来你祖父在去最近村子找人帮忙的时候，正好遇上官兵来村子救援。】
【可是来回的路泥泞难行，等他们赶到事发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柳父也挖了整整两天两夜，整个人都已经很虚弱了，可还是在坚持救人，如同机械般重复着挖土的动作，仿佛不知疲倦。】
【带头的官兵根据当时的情况兵分两路，一路人带着已经救出的伤员赶往最近的县城救治，一路人则留下救人。】
【柳父三人连同其他伤员被官兵带走救治，只是在去县城的半路上，柳父由于手上的伤口感染，加上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发起了高热，没撑到县城人就去了。】
秦悦：【柳父，他真的，我哭死，为什么好人就不能长命呢？！呜呜……】
众人听完皆是唏嘘不已。
好不容易躲过了泥石流，却因为救人丢了性命。
他们一时竟不知道，柳父这样做到底值得不值得。
而花厅侧门，中年妇人袖中紧握的手，因握得太用力，指甲刺破皮肤，缓缓有鲜血滴落，在地上砸出点点血花，紧抿的双唇也因太用力而血色全无。
秦老爷回想当时的场景，心中还是微微刺痛。
当他带着官兵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浑身血污的柳父，不停挖着泥沙，眼神空洞，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他立刻上前阻止，柳父回望他的瞬间，他看见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眼神。
该怎么形容，那是一种时刻紧绷的人，乍然看见希望，眼中神色刹时迸发光彩。
可下一瞬，脑中的弦蓦地一松，又瞬间被痛苦淹没，眼神失去最后光亮的大起大落。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也曾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柳父是不是也可能不会死。
可惜没有如果，一切都太迟了。
就在这时，主桌席上一位身着深青色锦袍的中年男子，看着秦老爷缓缓开口道：“我曾听闻一则传言，也不知真假，想向妹夫求证一番。”
“我听闻昭儿的生母，曾是你的义妹？此事可当真？”
问话之人正是秦老夫人俞氏的嫡亲兄长，现任荣国公府国公爷俞晏。
俞国公这些年一直看着自家妹妹把自己关在佛堂，日益憔悴，娘家人都心疼得不行。
当年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等他们接到消息的时候，都已经木已成舟。
他当时就想去揍秦家那老小子，要不是妹妹竭力阻止，早就把那老小子按在地上摩擦了。
他也曾劝妹妹既然想躲着那老小子，要不就干脆和离算了，省得躲来躲去，有堂堂国公府做后盾，还怕他秦家阻拦不成。
却是不想，无论他们怎么好说歹说，妹妹就是不同意和离，说什么怕对钦儿仕途不利。
有个屁的不利啊！
肯定是心里还放不下那老小子！
想到这里，俞国公又狠狠瞪了眼秦老爷。
秦老爷被瞪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顶着大舅兄凶狠的目光，老老实实回道：“传言非虚，昭儿的生母柳姨娘，的确曾经是我的义妹。”
“大舅兄应该记得我和夫人年轻时候，在豫州曾经遭遇泥石流，当时正是被柳姨娘的父亲所救。可惜他的父亲却因救我们发了高热，没能救回来。”
“后来我通过镖局打听到柳姨娘的住处，把柳父的棺椁送回去帮着安葬。当时柳姨娘只有九岁，我怜她孤身一人，便认下她当做义妹。”
“原想带她到京城来生活，可她不愿意，我便每年托人给她送去些银两，让她生活上不至于落魄。每年也偶有书信来往。”
“在钦儿三岁的时候，她突然到京城投奔我。”
“再后来、后来，她就进了秦家。”
秦老爷说完，有些愧疚地看着秦老夫人。
秦家自立族以来，就立下了不纳妾的祖训。
秦老爷夫妻二人作为豫州事件的共同经历者，彼此之间便也多了些惺惺相惜，又因为同处京城，来往便更加密切。
于是，两人渐渐生出情愫，水到渠成地喜结连理。
成亲前几年，二人都十分恩爱。
直到有一日，柳姨娘跪到了秦老夫人面前。
第7章 瓜主亲自下场爆瓜！
当时柳姨娘跪在秦老夫人面前，说她已经怀了秦老爷的骨肉，求秦老夫人收留她。
秦老夫人当时只觉晴天霹雳，但她仍然相信秦老爷，并没有立马做出决断，只等着秦老爷回来问个清楚。
秦老爷回来听闻这事儿，立马矢口否认。
他只把柳姨娘当作妹妹看待，也根本不可能和柳姨娘发生什么，怎么可能怀了他的骨肉？
但当柳姨娘拿出他随身佩戴的玉佩，秦老爷顿时傻眼了，他以为玉佩弄丢了，没想到竟然在柳姨娘那里。
柳姨娘说一个月前她刚到京城，秦老爷安排她到城南的一个院子住下。
当天晚上秦老爷喝醉了酒，强行要了她，还把随身玉佩给了她，还说会对她负责。
但她不想因为她影响秦老爷夫妻的感情，也不想做妾，完事后趁着秦老爷睡着，把床榻重新整理好，也给秦老爷收拾妥当，打算当做无事发生。
而秦老爷醉酒太厉害，直接断片了，第二日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也就成功瞒了过去。
可是前几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实在不得已才来找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记得一个月前的那一日，秦老爷说义妹来京城投奔他，也就是柳父的女儿。
秦老夫人当时一听是柳父的女儿，还想亲自去张罗，但怕唐突了柳家妹子，便打算等过几日她安顿好了，再去寻她。
临出门时，她还再三叮嘱秦老爷一定要妥善安排。
当天晚上秦老爷没有回来，秦老夫人只当是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也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还仔细询问秦老爷是如何安排的，生怕有什么遗漏，亏待了柳家妹子。
只是不想当晚居然出了那档子事儿。
秦家夫妻二人听了柳姨娘的说辞，看着她拿出的玉佩，也不得不认下这件事，当月就把柳姨娘纳进了门。
从那时起，秦老夫人与秦老爷之间就生了嫌隙。
虽然秦老爷事后自罚一百鞭，把自己打成重伤，在床上休养了好几个月，也还是没能得到秦老夫人的原谅。
秦老夫人开始刻意避开秦老爷。
除了掌家理事之外，其余时候基本都在佛堂度过，后来长媳陆氏进门后，就把掌家权交给了陆氏，自此便常伴佛堂。
秦悦：【原来柳姨娘还是祖父的义妹呀！】
系统：【是呀，是因为柳父的缘故啦。】
【本来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情，柳姨娘作为你祖父的义妹，日子也能过得不错的。】
【只是可惜，最后她还是因为识错了人而走错了路，直接导致你祖父祖母感情出现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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