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比现在成熟许多,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似乎只是气质的变化,当时的池欲举手投足之间有种矜贵的傲慢,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郁瑟能够招架的了的,她还记得当时池欲手上有道红色的勒痕,所以她下意识地牵住了池欲的手。
池欲顿了一下,抽了几口烟,也没甩开,对着郁瑟说:“给你十分钟让我爽到。”
郁瑟在床上一窍不通,这事又不学习做题有个固定的答题范围,她握紧了池欲的手。
似乎比起亲吻,耳鬓厮磨一类的亲密举动,郁瑟偏爱牵手和拥抱,之前就有好几次郁瑟和他在路上走,她本能地想要牵住池欲的手,但刚碰到他的手背又往后缩。
池欲以前也被别人这样试探过许多次,哪里会不懂郁瑟这个动作的含义,他总是顺势地就牵住郁瑟的手。
但这次没有,她握住池欲的手池欲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任凭她主动握着自己。
很快郁瑟又去尝试触碰他的腺体,腺体是oemga身上最脆弱的部位,郁瑟触碰他腺体时说没感觉那不可能,但没到失控的地步。
池欲感受到郁瑟正在攥着他的手指,握得非常紧,就算池欲在快感之中的,大脑本该屏蔽掉其他感觉,池欲也能感受到这种细微的疼痛。
应该是没得到他的回应,郁瑟很快又松开手,手垂放在身侧。
十指纤细,但握上去却会让人觉得十分柔软,这些池欲清楚,他重重地抽了一口电子烟。
电子烟是谢玉送的,说让他尝尝鲜。事实上是这家伙一到春季就犯鼻炎,每次闻到池欲身上的烟味都咳半天。
池欲说让他不要出来玩,谢玉不愿意,后来真咳得喉咙疼就特不要脸地让池欲换个烟抽,还给他买了电子烟,特意加了自己最喜欢的玫瑰花味。
池欲一个抽惯了烧酒爆珠的人哪能看得上这种味道浅淡的烟,他抽烟是为了放松不是为了闻玫瑰花。
池欲当时没收,对着谢玉说:“拿远点,抽不了这烟。”
但谢玉是死皮白赖地把烟塞在了池欲口袋,还说这就是烧酒味,池欲回家脱外套的时候才看到,顺手就放在了床边,这次要不是实在找不到烟了池欲也不会将就。
池欲抽了两口着实觉得没味,郁瑟也没动作了,她低头看着池欲,也不讲话。
池欲把烟扔回床头,腺体疼得厉害的同时还夹杂某种酸胀的异样感,同时这种异样感还来自他身体的其他部位。
漫长频繁的易感期拖长了池欲对快感的感知,他后来很少纾解,睡一觉就囫囵吞枣地过去了,偶尔动手也需要持续很久地刺激,池欲没这个耐心照顾自己,他常常做到一半就懒得再搞了,不上不下,冲洗完回归睡觉。
但郁瑟的存在让事情变得很不一样,她如同一剂高效的催化剂加速了快感反应的时间和激烈程度。
这种痛快他从未体会过,池欲需要咬紧牙关才能忍住Omega骨子里的天性。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低头,让郁瑟觉得自己非她不可,非她不行。一次次的用这种办法在他这找回头路。
郁瑟不再进行她那蹩脚的尝试对于池欲来说也许也是一种解脱,池欲面上无笑,冷脸肃然:“尝试过了?你可以走了。”
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池欲起身捞起衣服打算穿衣服洗澡睡觉。
在没去找郁瑟之前,他就打算看完电影睡觉,易感期的困乏也让他现在昏沉提不起力气,池欲说:“去外面待着。”
别再房间里散发着栀子花味。
郁瑟没走,她沉默一会忽然歪头问:“你真的没有感觉吗?”
是假的吧,如果真的毫无感觉为什么会出汗,为什么会手抖
语言和神情可以骗人,但这些骗不了人。
池欲回过头:“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错觉?”
郁瑟把手背在身后,提醒道:“你衣服穿反了。”
池欲顿住,这衣服就是一件基础款的白T ,没有标签,线头也做的隐秘,不注意确实容易穿反,但池欲显然不属于这一列,除非他刚才愣神了。
郁瑟走过去。
梅花落在了郁瑟的手上,郁瑟把它藏在了书包里。当天晚上外公来接她回家,他一眼就看出了郁瑟的欲言又止,没有问她怎么了,郁瑟自己说了,说不注意拿了别人的东西。
外公没有批评,牵着郁瑟的手讲了一个朴素的道理:“不是咱们的东西咱不要,还回去。”
郁瑟就把那朵仍然保持着鲜润色泽的花放到了后桌的桌子上,那不是她的东西也不属于她,所以她不能要。
郁瑟抱住他,她很诚恳地讲道:“当时表哥说要诱导试剂给他朋友,让我拿给他,我没多想就拿给他了。后来他过生日的时候让我把一个黑色的包裹送过去,之前他也让我送东西,我没有多想就送给他了,对不起。”
池欲在这一瞬间也不清楚自己今晚在气什么,说她不坦白吧她今晚确实也来找他了,也确实说了实情,但是就是窝火,郁瑟永远到最后一刻才把实情讲给他听,好像他就是一个备用选项,迫不得已才会告诉他。
而且自己腺体出问题的痛苦郁瑟明明也看到过,她还能瞒下去,就是不相信自己呗,觉得自己说出来池欲肯定不会放过她,这换成谁谁不觉得委屈。
池欲半推半就地坐在床上,他衣服都穿上了,人也气得头昏,没那么想做了,待会忍忍就过去了。
但郁瑟把头埋在颈间,呼吸很弱,却也让池欲有种奇异的感觉,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拒绝的话,郁瑟忽然在他腺体上亲了一下。
很快很轻的一下,池欲瞬间绷起身体。
亲吻是具有特殊含义的接触,什么时候郁瑟主动亲过他更何况是亲在腺体这个地方,这种心理上的刺激感远大于身体上的。
郁瑟伸手过来牵他,池欲停了一会,才握住她。
脖颈上传来细碎密集的亲吻,这种沉默的亲吻裹挟了复杂的情感,池欲靠近耳侧的皮肤格外敏感,郁瑟亲了一会他就有点受不住了,特别是郁瑟还轻轻地叫他的名字:“池欲,池欲.......”
一开始池欲不搭腔,等她叫的久了池欲终于“嗯”了一声。
郁瑟声音很闷地讲:“想和你在一起绝对不是因为这件事,也没有想过要因此让你放过我。我问你的承诺只是想知道你会”她说到这卡壳了一下就接着讲:“会不会认为我是特殊的。如果你要起诉我的话也完全没有关系,本来就是我做错了。池欲.......腺体发作的时候很疼吧?”
池欲侧过脸,意味不明地讲:“你也知道我会觉得疼,郁瑟,”他抚摸着郁瑟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她一般:“什么时候知道诱导试剂用在了我身上?”
“第一次在仁心医院,知道你腺体上出现复发症的时候。”
这么早?
也是,以郁瑟的聪明程度她肯定了解自己表哥的作风,知道他会做出那些事情。
池欲又问:“之前不想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些事吗?”
这次她过了好一会才回答,睫毛扫过池欲的耳垂,带起一阵酥麻,她说道:“嗯,如果喜欢上你就会有很多情感纠葛,如果最后要分别决裂,大家都会觉得很痛苦吧?”
是这样吧,如果喜欢你,就会很痛苦。是注定的,也是无法避免的。
所以会让系统给我原主的日记,套着别人的壳子就像是一层防护罩一样把自己隔绝在内,也许就不会有情感波动,也许就能避免分别时的难过。
我很害怕会喜欢你,该怎么告诉你呢?
郁瑟忽然很想流泪,她似乎在这一秒体会到了任务的困难之处,但是没有哭,她眨了几下眼睛听到池欲说:“郁瑟,别想那么多,谁还会比你特殊,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你总是这样到最后一秒才说出实情我也会觉得委屈。”
他扭头去看郁瑟的脸,却看到她眼圈红润,不由得一愣,片刻抱着她低声询问许诺:“怎么了,不会起诉你,刚才是我气昏头了,吓到你了”
郁瑟摇头说不会,池欲手抵着她的脸摩挲着她的眼尾:“怎么不会?”
不会有将来,也不会有以后,就是我最后把梅花还回去了,那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尽管它曾经有一刻在我的手里。
可是没法说,郁瑟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她低头在池欲的手里轻轻吻了一下,埋首在他颈边,一句音轻到没人能听到的莫名其妙的询问:“你会记得这种感觉吗?”
池欲茫然地握住手掌,不明所以:“什么?”
你会记得这种感觉吗?
就是梅花落在手掌的感觉。
第69章
那天过后池欲似乎原谅了郁瑟的行为, 郁瑟的生活暂时恢复平静。
周五周六郁瑟基本全天都在上竞赛,竞赛课的老师管得特别严格,郁瑟又是他的得意门生,在课上常常讲着讲着对她投来一个“讲清楚了吗?”的眼神,再加上下周就是竞赛预选赛了,因此郁瑟上竞赛课的时候也不敢分心。
周一上学,宋鹤和王悦玲在一旁聊起王梁,宋鹤问:“王梁最近怎么不发朋友圈了,他朋友圈特别好玩,还总爱刷屏,怎么最近不发了,我少了许多乐趣。”
提到八卦,王悦玲来了兴致说:“他啊, 最近焦头烂额呢发不了一点。”
“怎么了?”宋鹤很好奇:“出什么事了,我怎么没听我妈提起过。”
王悦铃左右环视一圈, 冲她们俩招手示意她们围过来。
郁瑟暂时放下手边的作业凑过去,王悦铃怕别人听去, 声音很小:“这我自己猜的,但十有八九。王梁在外面欠钱了。”
“他?他家这么大一个公司还能欠钱?”
“那是他的吗?那是他爸的公司,这个他和他爸还是要分得清的,我哥他手里就没钱,不然怎么会他爸一让他和你约会他就过来了,他自己要是有钱早拒绝了。他工作一个月就是死工资加提成,一个月五六万就不错了。”
“五六万也不少了,怎么会欠钱?”
“王梁赌博啊, 我不是之前和你们说过吗?”
郁瑟想起来她去包间找池欲的时候,王梁叫她过去, 那次他散场之后就去打牌了。
“赌博五六万哪里够,王梁之前一晚上十几二十几万的输,他爸现在又不给他钱了,信用卡都冻结了,他没钱还,现在哪还有心思发朋友圈。”
“卧槽,那他在哪赌,警察不抓他们啊?”
“想赌哪里都能赌,警察也抓不过来。池欲当时你们不知道吧,城中的那个超级高的会所,顶楼有一家私人飞机,之前就是专供他赌博的,我们在地上苦逼的学习,人家在天上一掷千金。王梁说他赌瘾最大的时候跟着池欲去过一次,卧槽一晚上流水比他爹公司几年的流水加一块还多。池欲让他上场玩了几局,直接给他赌瘾整没了。王梁说他当时根本不敢下注,手抖。”
宋鹤目瞪口呆:“我们苏城还有这种有钱人吗?”
“不是苏城的,”王悦铃讲:“池欲以前在京城啊,那时候陪着的也都是京城的人或者是赌场那边的人。”
“牛,好牛。什么时候也让我过这种生活?”
“不过池欲人家赌了也能收住,这几年也就谈谈恋爱吧,和以前想必那真就从良了。”
郁瑟听着也觉得惊诧,池欲之前还有这样的一面吗?怪不得池雅从来不管他在苏城恋爱打架的事情,比起一掷千金的豪赌,池欲现在确实算得上收敛了。
小姨上午就发消息给郁瑟,问她把这件事告诉郁明了吗,郁瑟直到竞赛结束还没回复。
小姨的态度昭然若揭,她希望郁瑟能够帮着分担顾连云的罪名。
顾连云肯定不想去坐牢,但其实郁瑟觉得他可能更怕小姨夫知道这件事,坐牢不会死人,但小姨夫揍顾连云的时候是真下死手。
还有苏云菲。
郁瑟能理解她拿钱堵嘴的行为,苏云菲在西吴塑造的形象是知性温柔的学姐,她的人际交往也是基于此,如果她爸妈把这件事闹出去势必会对她的生活产生影响。
她的命运已经崩盘过一次了,苏云菲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干预她的光明前程。
这些年她在顾连云的资助下从一个渔村小女孩变成随意出入上层社会私人派对的高中生,每次露面的举止仪态都堪称完美,不出意外的话等待她的将是大好的人生。
但是现在顾连云注定要蹲监狱,苏云菲会怎么决断又会怎样向小姨要这笔钱呢
她为什么会笃定小姨一定会给她这笔钱
郁瑟在夜深无人的时候会揣测原主当时的想法,想她她当时面对起诉,面对自己可能无意间伤害了自己心上人时是什么心情
面对苏云菲和顾连云之间复杂的关系时又是如何处理的,她当时也出钱资助苏云菲了吗,有没有因为顾连云的事情向池欲求过情?
她向池欲坦白了吗?还是像自己一样说了一些半真半假的话敷衍过去了?那天她去找池欲,又是出于什么心情躲开了池欲的亲吻
是愧疚吗还是心虚
这一切都没有答案,也许这对池欲来说就是人生很小的一个片段吧。
对于原主来说,池欲的存在又算什么呢?
是年少时一页绚烂的青春乐章,过了这个时间就会淡忘的对象还是终其一生都在想念却不得圆满的爱慕者呢
从原主的日记里看不出来,她把池欲描写得太完美了,以至于有时候郁瑟觉得她写得根本就不是事实,而是一场虚幻的梦。
就像标题那样,是一场十成的美梦。
那些有关于“之后”“将来”“永远”的词汇让人不敢相信会是从池欲口中说出来的话。
他们之间的故事到最后是如何收场的呢?
为什么池欲明知道原主是他的继妹却仍然同意和郁瑟上床,明明在当时那个梦里他看起来也很不喜欢郁瑟。
原主那时好像也并不高兴。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团杂乱的线,越思考越乱,郁瑟干脆放弃。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掩饰她从实验室拿了药剂这件事,这件事需要三个人共同的默不作声,苏云菲,顾连云和小姨。
苏云菲和她没什么利益关系,她也不会出庭作证,关键在小姨和顾连云身上。
甚至,只在顾连云一人身上。
郁瑟太久没有回复消息,小姨干脆就让她来姥爷家一趟,郁瑟本来不想去,但是小姨很快又在后面补充来一句:“苏云菲也来。”
郁瑟心里顿生疑问,苏云菲和小姨的关系一向不好,又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按理来说小姨应该不想让苏云菲来家里见顾连云吧?
说因为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商量吗?
郁瑟思索来一会,还是决定去一趟。
郁瑟到的时候苏云菲还没有来,小姨在厨房和阿姨一起做饭,她见到郁瑟打了声招呼,说道:“来了,坐一会,他们一会就到。”
苏云菲来得很晚,小姨让顾连云先下来吃饭。
这顿饭吃得很压抑,基本没有人讲话,等到饭局快结束才听见门铃响了,小姨的手一顿,唤阿姨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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