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卿有些许饿了之时,穆云澜面色微变,自远处走来一行人,秦卿抬头看去,其中一位老头她见过,上次被绑之时这老头就在。
“来了,走吧。”
秦卿放下挑选的东西,说道。
穆云澜无法,快步走在秦卿前,“你先等在这里。”
秦卿停下脚步,看着穆云澜面对上带人而来的老者。
“师叔。”
穆云澜朝着那老者行礼问好,老者面色不愉,看着应该是斥责了他。
接着那老者看了看秦卿,又说了些什么,秦卿听不懂他们的秘语,干脆也懒得听,等着穆云澜过来。
穆云澜也说了什么神色似乎有些急切,随即老者不再言语,穆云澜则转身朝着秦卿而来。
“哟,吵架了?”
穆云澜走回来看着脸色不太好,秦卿呛声道。
“走吧。”
穆云澜对着秦卿说道,秦卿明白,十分自觉的走在中间,老者领人走在前面,穆云澜与秦卿并排而行。
他们这阵仗引得叫卖的摊贩们纷纷侧目而视,不过老者威严过大,他们都不敢言语议论。
秦卿猜测应当是要带她去见所谓的魔族首领了,如若她猜测无误,这菩提净女应当还活着,或许便是如今魔族真正的领头人。
一行人就这么走着,没人言语,直到眼前出现一座独塔。
“云澜,你自去请罚吧,我带她去魔后那里。”
穆云澜点头,进了那个塔。
秦卿抬头看,那塔约有数十丈之高,也不知里面是何种模样。
“走吧。”
老者在穆云澜走了以后,说完便转身就走,秦卿没动,老者半天不见有人跟上,回头看秦卿未动,皱眉问道:“做什么?”
“走累了,我怀着孩子,等会儿再走一下动了胎气你吃罪得起吗?”
秦卿笑道,丝毫不惧,老者愤怒看她一眼,最终摆手让人去取云撵。
秦卿得逞一笑,从方才老者同穆云澜说的那句话中所谓的魔后她便觉得自己所猜正确了。
云撵来了后,老者满脸不耐烦的催促着,“云撵来了,坐吧。”
秦卿袅娜娉婷的坐好后,老者才摆手带着人绕塔往后走去。
秦卿看着周围昏暗一片,穆云澜又被支走,唯一一个熟悉些的坏人都不在,心中也有些忐忑了,但她面上却不敢轻易显露。
“到了,下来吧。”
云撵弯弯绕绕又是过桥又是钻洞的,搞得秦卿一会歪着身子一会低着头有些想吐。
好不容易停下来了,秦卿忙从云撵下来,找了个树木扶着缓神。
那老者似乎是看不过意她便扭头朝至一边,秦卿趁着机会一边假装吐着一边悄悄观察周围地形,若是真有什么打不过还能有个机会跑一下。
四周林木层次栉比和前面塔处完全不同风格,这林木之间还分散着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水池,池中有东西游荡,可她离得远也看不太真切是何物。
从她这个方向看去,树木茂盛根本没有通入的路来,她拿丝帕擦了擦嘴角,装作还有些虚弱模样,有些不稳的走着。
老者看她一眼没有过多言语,而是画指为笔写了个符纸又拱手做揖,口中念着:“参见尊后。”模样倒是十足的恭敬。
随着老者起身,那林木骤然向两端散开,如同秦卿在空慎后院竹林不小心误碰的机关后牵动了某个阵法所见那般,想来也是有某个阵法支撑的。
“走吧。”
老者回头看向秦卿,秦卿这时便乖巧的跟上,老者也无所谓她做什么,毕竟在这里她若是想要逃跑可是比登天还难。
跟着老者的步伐,秦卿越发的往林深而去,而在她身后,无数细小树枝悄然无声的围绕着编织成一张牢固结实的网,那散在两边的树木又再度合上。
走近了秦卿才发觉那池中游荡的东西似鱼非鱼,头如勺柄,尾如赤羽,身上鱼鳞五彩斑斓,看着有些可爱。
她正走着突然一支粗壮的木条倏然出现环住她的月匈部与腹部,她反应迅速想要反击却被往后猛然一拉,她只看得见空中残影,犹如在云撵上一般甚至比那时还要快上一倍的速度。
如此疾速下秦卿思虑到腹中孩子便收回了已经变化为匕的骨鞭尾针。
待她被狠狠掷地落下时,她双手护住腹部弓着身子滚动了两圈这才扶着某个硬物站了起来。
她抬头,不看则已,一看也吓得皱起了眉头,眼前的女人一边身体在上一半身体化为巨大树根融扎于她身下那潭青浊的水。
巨大的石墙上满是她身下树根的细小分支,秦卿越看越觉触目惊心。
“我好看吗?”
那张脸由于低着头秦卿未曾看真切,如今她猛然抬头秦卿便看了个分明。
那张脸布满青黑色的纹路,皱如陈皮,早已失去了原有肌肤的颜色与润度,双眼早已木浓白一片。
“丑。”
秦卿毫不留情的戳穿,惹得女人挥斥着木条朝她一旁的石柱打去,一下便将石柱粉碎成块。
秦卿心里虽是害怕,可却也没有移动步伐,她惯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特别是在某些较真的事情上。
“你不问问为什么我要说丑吗?”?
第89章 大战来临
◎ “说!人到底去哪儿了?”
军营大帐◎
“说!人到底去哪儿了?”
军营大帐内安倾坐于上座,厉声呵斥着底下士兵。
“神医……神医自今日晨起小的送净面的水去时便不见了踪影,小的也不知神医去了何处。”
士兵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冒着冷汗,如今最后的大战在即,神医却消失不见,莫非是神医对此战没有胜算把握而逃。
安倾却并非担忧此事,她更怕的是空慎知晓了秦卿那边的事,若真是如此……她陡然挺直的腰便塌了下去。
“下去吧,继续加大力度寻找。一定要在后日反攻之日前找回神医。若是找不回,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安倾摆手,跪在地上的士兵连忙起身去执行命令。
“她真就那么好?”
安倾手握成拳猛然砸在扶案上,案上的茶杯因此颤抖着洒出了茶水泅成暗渍。
一旁站着的暗卫想伸手拍拍她,可终究还是缩了回来。
“殿下,乌将军有事禀报,他在大帐等您。”
这时守候在帐外的士兵进来禀告着,安倾收拾一番心情,带上软甲去往大帐。
刚进大帐便发现其他几位将军也在,“殿下来了。”
他们正要行礼被安倾伸手拦下,“诸位不用行礼,乌将军有何急事?”
安倾走上上座,放下软甲于一旁,看着乌氿问道。
乌氿闻言拱手,“殿下,神医与我留信,今日率领尖锐之兵攻打冀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安倾惊讶抬头,“他在何处?”
乌氿摇头,“神医只来了口信,说明攻打路线,大军依旧是三日全面进攻,今日只是先佯装一番。”
安倾点头,“既然如此,此事便交于乌将军全权安排,有需要本殿之处但说无妨,全程配合。”
乌氿拱手,“末将领命。”说罢,他便将所有的尖兵苗子分为两方骑队待命。
他领一队,他麾下两名副将领一队,在天微暗时出发,由安倾稳定大军后方,随时增援。
安倾站在营帐外看着乌氿他们离开,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正当这时,身旁的暗卫递给她一张小巧卷纸,纸张用的是粗糙的草纸,上面的字迹粗犷,看着便是乌氿的字迹,许是他匆忙之中写下的。
“殿下,神医言冀王今日必来,可瓮中捉鬼。”
安倾收好纸条,欣喜之余立马转身回到大帐,命暗卫唤来身边几名亲卫,由他们分次接管军中士兵,暗中布局静待冀王反扑。
赤色金乌被遥远地平线逐渐吞噬,残留的余晖映照在白洁无暇的云层与广袤地面上,如诗人笔下那上古画卷。
安倾特意嘱咐军中营帐一切如常,该吃就吃,该睡则睡,以免被发现异常。
看着红日完全被掩盖于地平线下,军营内除了巡营的士兵外都开始用晚膳了,照常轮番巡逻。
安倾怕有内鬼也不敢表现异常,照例同士兵们一起用着大锅饭。
晚膳过后,为了消磨闲暇,她便独自爬上了关隘口坡上唯一的那一棵树上赏月,一旁的暗卫则倚靠于树底。
“十九,你可知自己的真实姓名?”
安倾望着那月亮逐渐从东边地平线上露出狭长一尾,犹如害羞的女子悄然露出的月弯眉头,问道底下的暗卫。
“十九便是。”
暗卫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回答着。
安倾摇头,“从今日起你自己给自己取上一个名儿,等战事结束,便莫要再用这个代号了。”
良久未等到下面传来回应,安倾往下望去,少年一身黑衣若非前方营帐灯光印染怕是月亮再如何皎洁明亮也无法看清。
再者,她似乎从未看清过他的面容,他总是隐藏在黑暗中,哪怕平日里白日也是笼罩在那斗大黑帽之下。
“十九?你可是有何不愿亦或者是其他原因尽管说出来,但说无妨,本宫不会怪罪于你。”
安倾以为他是有什么不敢开口提出的要求或者是苦衷,可谁知却传来一句“我不知取名。”
这句话里透露着浓重的茫然与无助,仿佛一下透过时光看到了从前唯唯诺诺的自己,胆小卑怯害怕一点错误引来他们的谩骂与冷眼。
“无妨,我记得你应当是学过识字的?”
安倾接着问道,很快传来回应,“识得简单的,多的便不会了。”
安倾开始沉默,这个原因她无法去替皇室辩解?为了保证皇室秘辛不被泄露所有的暗卫都是不许识字学文的,有的甚至还会割舌杜绝泄密的事情发生。
皇室需要的是刀,是剑,唯独不是能说会道的嘴。
当然,除了极个别特殊的暗卫允许识一些简单的字也是为了便于主人,而这类人往往都是亲卫亦或者极其幼小便被派遣至主子身边。
他们往往是最为忠心的,但同时一旦被发现背叛或是为主不喜,下场则比死要更为难受。
“不如我替你取上一个,若是喜欢便用着。若是不喜,弃了等你有空寻个万字书自己取也可。”
安倾提出建议,底下暗卫眼眸微亮如萤星灵动,嘴角扬起按捺不下的笑意,“一切听殿下的。”
安倾也笑,“今日月牙如弓,苍穹之下,就叫苍月吧。愿你以后人生如苍穹广阔如月弓清耀,如何?”
“十九感谢殿下赐名,十九十分喜欢。”
暗卫说道,从他言语的气息而断应是十分喜欢这名字的。
“既然有了名,便莫要再用十九自称了。但有了名没有姓可如何行,待此战胜利,回宫后本宫便赐你一个大姓。”
安倾甚是满意的说着,她定然是不会让他离开的,此战胜利虽是平定了最大祸患,可真正的难以攻克的战争还在那繁荣的京都内。那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
若是苍月有了大姓,便可借此之际机进入大姓世家之内,助她一臂之力。
“苍月愿听殿下安排。”
暗卫闻言更是直接拱手行礼被安倾打断。
“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罢。”
安倾看着那月弓逐渐拉满,月已显露小半面容来,开口说着便往下跳,暗卫伸手相接,却被她制止,随即看着她轻松落地。
他也十分惊讶于安倾的进步,才短短一月便已能够熟练掌握燕落技巧,若是从小学武定然也是个中高手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月色照耀下朝着营帐往回走去。
而在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正趴在赤土坡上,小心翼翼的与同伴手语交流,随即悄然离开朝后方隐藏于暗中而去。
“如何?”
一戈壁弯道处,黑衣男子悄然而至后模仿沙中旱鸦之声清叫两声,随即听到四声回应,接而从戈壁拐角出现一人,他跟着那人快速贴着戈壁而走。
这一处戈壁丛生,是最为易守难攻隐蔽性极好的关隘处。
每个拐角处都隐匿着数名身着夜行衣的士兵与魔化人。
“如何?”
来到第三处戈壁拐角,听闻此问男子便迅速跪下,“一切如常,无任何异样。”
问话之人显露出来,月光下那人的黑色面具骇人心魂,不是冀王又是何人。
“那群和尚呢?可有看到?”
冀王接着问道,他最为担心的便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和尚。
“那群和尚今日除了用膳出来过,其他时候都在营帐内,属下听到诵经声绵延不绝应是在打坐诵经。”
男子回答道完便跪于地上不再多言,冀王闻言望向身后之人,“尊下如何看?”。
月光朦胧下可见一黑衣白须发老者缓缓走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冀王本想说些什么可他想到昨夜老者展示给他的能力便也未多言,而是命令底下人,“吩咐下去子时动手。”
“属下领命。”
男子说完便起身下去通知,冀王看了看天,一望无际的黑夜如帘布一般压着人喘不过气来,而挂在其中的月却亮白如日。
他看了一眼一旁已闭目养神的老者,又继续望向天空,这一次必然是成功的。昨夜他想了一夜,从走上这条路伊始他便再无其他选择的可能性。
这老者虽然是魔族异类,但修为高深对付那个和尚定然是不在话下的。思及此他又顿觉轻松些许,看着那轮明月,脑海里不知为何闪现出的又是那人。
他费尽心血的养育她,她天赋过人。原本以为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好苗子,谁知也是个极其不服管教的叛徒!
越是如此想着,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也就越盛。避免自我控制不住,他只好寻了后面空处坐下调理身体内那胡乱冲撞的气息。
夜色渐浓,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而与此同时,秦卿也察觉到了事情远远不止她所想那般简单。
“你就是当年的菩提净女?”
秦卿因为逃避那随时而来的木枝条袭击特意站在了魔后下半身化为木根的身躯处。
这木枝灵活性极其大,如同她的骨鞭,擅长不利短,所以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与你说的?穆云澜是不是?”
魔后双眼已不能视物,可却能准确找到秦卿所在之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秦卿说着,一边悄然将骨鞭尾针取下,时刻防备着。
“你都知晓些什么?”
猛然一个木枝将秦卿迅速捆绕,魔后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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