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钱医生之前家里出了事,到处找人换班。”
楚弥总算明白他哪来的时间和她出去玩了。
她抿了抿唇,压下心头泛起的异样感,道:“他不是没朋友嘛,怎么那么多人愿意和他换?”
护士道:“怎么会,钱医生人缘可好了,经常下班和同事去健身房呢。”
“……”
楚弥很久没有这种酸酸甜甜的感觉了,一时间有点迷茫,边玩手机边等,外面天一下就黑了。
晚上十一点,钱航值完夜班出来,看到楚弥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走廊,愣住了,随即脸一沉,三步做两步走到她跟前。
“来了怎么不进来,不冷?”
“还不是怕影响你上班。”楚弥轻轻撇嘴,中央空调早关了,鼻尖冻得通红,语气有一丝委屈。
钱航不管三七二十一,握住她的手,像冰块,他一边将她的手塞进口袋,一边骂:“活该。”
楚弥看他这么紧张她,挑眉笑了,“我就知道你还喜欢我,之前装什么贞洁烈男呢。”
钱航简直败给她了,“是,我是喜欢你,一直忘不掉你,又怎样,想笑就笑。”
楚弥没笑,手从他的口袋里伸出来,绕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他的脸。
“我都陪你约会这么多天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一夜?”
钱航喉结滚了滚,哑声道:“我想要的不只是这种关系。”
楚弥勾唇,“如果你晚上表现不错,也不是不能考虑。”
两人坐电梯下去,楚弥搜索附近的酒店。
钱航看着身旁的人,寒风刺骨,现在是零下摄氏度,他却热得浑身发燥。
“可以去我家。”钱航说。
楚弥愣神间,就被他握住手牵走了。
她看着他眸光闪了闪。
没抵抗。
走到医院门口,一道修长的人影靠墙而立,这儿没路灯,只能隐约看清是个男人,轮廓模糊。
钱航起初没在意,正要跨过他走过去,楚弥忽然不动了,直直盯着那个男人,钱航掌心里的手迅速变冷。
“怎么……”
钱航声音一顿,已经认出了男人。
宋淮序还是老样子,俊美到妖异,看起来斯斯文文得像是一个好人,笑起来就很败类。
他看到他们手牵手出来,表情没变化,对这么久未曾联系过的钱航视而不见,朝楚弥微微笑了下,“玩够了没有。”
楚弥手心不可控地握紧,没吭声。
她不回答,宋淮序便当她默认。
“那就回家。”他不紧不慢牵起她另一只手,“你在沪市待得够久了。”
楚弥看着他,逐渐放开了钱航,钱航沉着脸把她拽回来,一字一顿问道:“你确定要和他走?”
“刚刚的话,你都是在耍我?”
“我没有……”楚弥被自己脱口而出的反应弄得一愣,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还是放开了钱航,对他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和他说几句话,说完就回来。”
钱航看着她认真的眼睛,把担忧憋回去,挤出一个字:“行。”
在他的注视下,楚弥和宋淮序去了另一边说话。
“你说谎的样子越来越娴熟了。”
宋淮序看了眼不远处的钱航,目光落在楚弥身上,微顿,语气有点荒谬,“你真的还想回去?”
“嗯。”
楚弥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他,“我们分手吧,这次我认真的。”
宋淮序笑容渐收,“为什么?”
楚弥看着眼前曾经让她喜欢到放弃自我的人,笑得讽刺。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总去找苏情吗?”
“因为她和男朋友分分合合,你对我也摇摆不定,真当我是狗啊。”
“来沪市这些天,我发现,就算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
“我累了,不想再和你玩了。”
楚弥顿了顿,语气忽而放轻。
“最重要的是,我好像真的喜欢上钱航了。”
*
转眼间来到了二月,今年气温格外冷,沪市下起了雪,银装素裹,天地间蒙上了一层白霜。
陈清轨26岁生日那天,刘洁慧一大早让陈清轨带着阿漓去她那儿庆生。
温漓本来想去,临时接到了客户电话,账出了问题,紧急让她去对账。
无奈,温漓先送陈清轨出门,道:“你尽量早点回来,我有惊喜给你。”
“行。”陈清轨笑了一声,低眸看她,站着没动。
温漓心领神会,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
“早去早回。”
陈清轨走后,温漓也开始收拾东西抓紧时间出门,锁门下楼之际又打了个电话,表明身份,问:“我订做的东西怎么样了,对,之前样式不满意返修过,截止日期已经到了。”
“已经好了是吗?我下午来拿。”
陈清轨买了些补品去看刘洁慧。
刘洁慧接过来放一边,望向他身后,“阿漓呢?”
“她有事,来不了。”陈清轨换鞋进去。
“可惜了,还想让她尝尝我的手艺。”
刘洁慧摇摇头,把做好的长寿面端出来。
很大一碗,老一辈人有讲究,生日当天吃的越多,福气就越多。
陈清轨听话地吃完了,饭后,问了刘洁慧一个件事:“外公以前是怎么和你求婚的?”
“就跪在地下,捧着一束花,特别简单,你外公又不浪漫。”
刘洁慧看着他,“问这个干嘛,你不是和阿漓结婚了吗?”
“只领了证而已,不够。”陈清道,“我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那你直接和她说不就行了,你们现在如胶似漆的,还担心人家拒绝你啊。”
陈清轨显然不这么想,“我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他没待多久就回去了,还不到一点半。
陈清轨没看到温漓,问在搞卫生的江姨:“阿漓没回来过吗?”
“没呢。”江姨说,“她打电话回来说中饭在外面吃。”
陈清轨便没再问,回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务,有几个案子还需要收尾。
不知不知,两个小时过去了,窗外天色越来越暗。
温漓还没回来。
陈清轨时不时抬起手腕看表,按捺不住给温漓打电话,提示关机。
他皱起眉,一边联系她的同事朋友,一边拎起外套披到身上,大步走出房间。
张宜的电话通了。
“阿漓吗?我不知道,她没来找我,也没来过公司。”
听到温漓不在,陈清轨想挂。
“等会儿,她会不会去京市了?”张宜突然道。
陈清轨声音一沉,“去那儿干嘛?”
“我也是听老同学说的,秦晓前几天病倒了。”
第77章 二更
一个月前, 楚弥和温漓说了去钱航的事,吐槽多么倒霉,当面被拒绝不到十分钟, 出门就被车撞。
当时温漓一笑置之,现在轮到自己,一点都笑不出来。
客户那儿的事有点麻烦,她多耽搁了些时间, 一下上午就过去了,来不及回家, 她在街边的面馆匆匆解决了午饭,打车去了首饰店,期间雪不停在下,还越来越大,温漓嫌麻烦没有打伞,顺利拿到订做的东西, 返回出租车里, 肩膀上就落了一层薄雪。
温漓拍开雪, 让司机开车, 这次是回家,结果遇到了大塞车,马路被厚厚的积雪堵住,一大片的车动弹不得。
温漓在车里,后方不断传来喇叭声, 还有人在骂娘, 心里却在想不知道陈清轨回家了没有。
她本来不急, 这个点不算晚,直到半个小时了车子都没动一下。
她才皱了下眉, 连司机都提议:“美女,要不你走过去吧,过了这段路就不堵了。”
“也好。”温漓刚想付车钱,手机忽然自动关机了,怎么按都点不开。
“是不是没电了?”司机问。
“关机前还有百分之五十。”温漓怀疑是电池坏了,有点尴尬,“不好意思,还是得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我没关系,就是看你好像有急事。”
司机建议道:“我手机借你,你找亲朋好友应应急?”
温漓第一个想到的是陈清轨,更尴尬了。
“我不记得他们的手机号。”
自从微信开始广泛使用,她就没再记过那串数字了。
没办法,只好继续等。
等到雪铲完,道路终于通了,天也完全黑了。
出租车停在楼下,温漓立刻回去。
明明是陈清轨生日,家里怪冷清的,江姨在沙发上一脸左立难安,见到温漓回来了,瞪大眼睛嚯地站起来。
“夫人,你可总算回来了,陈先生一直在外面找你。”
“我没说不回来啊。”温漓看了看钟,七点一十,虽然她回来晚了,但这个时间点也不到让人担心的地步吧。
“他人呢?”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江姨连忙拨号,满脸庆幸,在这个家干了这么久,她第一次见陈清轨失控,外面那么大雪,他伞都没拿就冲了出去,叫了也不听。
造孽哦。
温漓从阿姨诚惶诚恐的样子中感觉到不对劲,司机还在下面等,来不及多想,她拿着现金下去付钱。
出租车开走,她转身要回去找江姨问个清楚,猝不及防看到一个浑身是雪的男人。
陈清轨头发,睫毛,鼻子都沾着雪,肤色白得病态,仿佛和雪融为了一体,只有一双眼黑得纯粹,沉似寒潭。
“你,怎么了?”
温漓愣了愣,很久没看到这个样子的陈清轨了,慢慢靠近他,从口袋取出一包纸巾,抽了好几张擦去他脸上的雪花,手指一碰到他,就冷得打了个寒颤,太冰了,就连他呼出的气都是凉的。
陈清轨看了她许久,终于动了,抬起胳膊抓住她的手掌,往自己脸上按,嗓音低哑得不像话。
“还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
陈清轨不愿多说,温漓牵着他冷冰冰的手,带他回家。
江姨看到他们俩一起回来,彻底放下心,把已经煮好的姜茶端了过来。
温漓解释了一遍自己晚回来的原因,问陈清轨:“外面雪这么大,你干嘛不在家等我,我回来得也没多晚吧。”
陈清轨抓着毛巾缓缓擦着头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抓到了她话中的一个漏洞,“你中午从客户那会儿,吃完饭最晚不会超过一点,当时雪没下这么大,堵车是从三点多开始的,这期间你去了哪。”
律师思维都这么缜密吗,温漓没说话,起身去到门口。
陈清轨因她的动作微微一僵,以为她要走,下意识伸手拦她,指尖却只碰到了她的衣角。
五年前她提分手的回忆画面不断浮现眼前,陈清轨脸孔发白,轻轻发问:“你是去见……”
“噔噔!”
茉莉清香飘进。
温漓从沙发后面靠近他,手拿着一个东西绕到他面前,温柔的笑声随之响起。
“祝你26岁生日快乐,这是礼物。”
陈清轨难得愣住,看着眼前的戒指盒。
玫瑰红,方方正正,小巧玲珑地平躺在她手心。
“这是,给我的?”
他声音微滞,大喜大落,不过如此。
“不给你给谁。”
温漓举得手都酸了,他还不动,干脆把戒指盒塞到他手里,同时胳膊从后环住他脖颈,脑袋亲昵地贴住他脸颊,道:“打开看看。”
茉莉香更浓了,他只要一扭头,就能吻到她。
陈清轨忍住了,慢慢打开戒指盒。
里面是一枚铂金戒指,图案不多,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隐隐透着矜贵。
陈清轨看一眼就知道,是卡地亚的新品。
捏起来,戒指内环刻着一圈字母,是他们名字的拼音缩写。
“喜不喜欢?”温漓道,“我两个月前就去定制了,他们做出的我不满意,又让改了一次,今天才弄好,我从客户回来就直接去店里拿了。”
“喜欢。”陈清轨说完,觉得自己说太快了,又慢慢重复了一遍,“很喜欢。”
温漓从他手中拿过戒指,认真地戴到了他左手无名指上,道:“这一次,就不准扔掉了。”
以前,他丢过一次戒指。
陈清轨当然知道她指的什么,抬起左手轻吻戒指,以肯定的语气道:“不会再有那个时候。”
亲完戒指,还嫌不够,他伸长手勾过她的脸,给了她一个深吻。
唇齿交缠出水声,结束时两人气息都不稳,温漓移开身子躲开他的动手动脚,问:“你还没说,为什么不到八点就跑出去找我。”
“联系不到你,担心你,很奇怪?”陈清轨岔开话题,从沙发上起身,绕过去把她抱起来,“比其那个,我们先洗个澡,别冻感冒了。”
温漓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去,“我去一楼洗。”
陈清轨抱得很紧,不急不缓道:“楼上的浴室更大,洗两个人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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