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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夏至不由叹了句，真惬意啊。
李知聿听到脚步声，回头望过去，见是贺夏至就笑了，起身去给她拿了把椅子：“弄完了？”
“嗯。”贺夏至在椅子上坐下，后背靠在椅子上，双腿往前一伸随意地搭在一起，看起来舒服又惬意，“所以就来找你培养下感情。”
李知聿看着她，她在他面前说话总是这样不加遮掩，她的情绪也总是外露的，她喜欢笑，逗他时眼里都是狡黠，得逞后，面上的笑意会越来越深。
在之前，他会避而不答，或是沉默不语。
而现在，李知聿看着她双弯起的眸子：“好。”
对于他的改变，贺夏至还是有些意外的，她能感觉到，李知聿好像开始主动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好像是在游泳馆那天？还是在儿童节那天？
不过主动好啊，主动才有故事。
“那这样的话，腹肌给我摸摸？”
李知聿正好端起杯子要喝水，听到她这样大胆的话手一抖水就不小心洒了出去，好巧不巧地洒在了衣服上。
“哇哦。”贺夏至看着眼睛都瞪大了，虽然她说想摸，但他这也够直接！
她拼命压着嘴角上扬地弧度，罪恶的手伸向了李知聿：“你看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没烫到吧？”
李知聿一头黑线：“这是冷水。”
说错台词了？没关系，贺夏至自己能接上：“衣服都湿了，要不要脱下来晾晾？”
哎嘿嘿，脱了也不错。
李知聿震惊了，他看着贺夏至已经够到自己腰上的手，陷入了沉默。
你要不要把手拿开再说话？
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是李知聿能明显地感受到贺夏至伸过来的那只手的指腹在摸他的腰。李知聿只觉心头发痒，他喉头不自觉吞咽了一下：“你摸够了没有？”
“手有点短，没够着腹肌呢。”
这腰一点赘肉都没有，可真让人迷糊。
李知聿：“……”
那不是手短没够着，是还没摸到吧。
李知聿没忍住把她的手给拉了起来，拇指指腹刚好落在了她手背上的鲸鱼纹身处，被烫伤的地方不似手上其他肌肤那般平滑。下意识间的，他指腹摩挲了一下那处伤疤。
贺夏至也没把手抽回来，笑着凑近了他几分：“你的手心，出汗了。”
李知聿一怔，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手心里的热意。他还握着她的手，两人距离有些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气味，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他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有些突兀。
似是怕贺夏至听到一般，李知聿松开了贺夏至，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还以为你要亲我呢？”贺夏至语气里有些失望，“连怎么推开你都想好了。”
李知聿注意力还在平复心跳上，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脱口而出：“为什么要推开我？”
贺夏至一挑眉头，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原来你真想亲我啊。”
想占便宜，不推你推谁。
李知聿“……”
他现在争辩一下还来得及吗？
贺夏至靠回椅背上，感受着微风吹过时的清凉，看着海棠花瓣打着旋飘落，晃着腿慢悠悠说道：“李知聿，我有点喜欢你呢。”
“你要是也对我有感觉的话，咱们就直白一点。认真相处，好好了解对方。要是都能够接受彼此的所有，我们就在一起吧。”
她贺夏至要明确的爱，真诚的喜欢，想要坦坦荡荡的。
李知聿微微一怔，旋即，眸中溢出了点点笑意，望向贺夏至时带上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好。”
第19章
第二天下午，李知聿就跟着梁浩和秦欢去了学校里拍摄，为了不耽误学生的课程，工作室里另一位摄影师还有董玥也跟着去了。
拍完后，李知聿把素材都交给了陈颂，跟着梁浩二人回了泥塑店去找贺夏至。只是到了店里，不见贺夏至的身影。
孟苓笑嘿嘿地给他说了贺夏至在的地方，让他去找：“隔壁的隔壁那家乐器店老板回来了，下午没什么人，老板就去他店里玩了。老板说你要是找她的话，就让你去过去。”
李知聿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确是看到有一家关着门的乐器店，他道了谢便朝着记忆中的家乐器店去。
刚一走近，就听到了乐器演奏的声音。似乎是架子鼓和电吉他在合奏。
他走到了店门口，隔着透明玻璃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正在打架子鼓的贺夏至。
她今日不像以往那般穿着漂亮裙子，只穿了件灰色短背心搭配一条牛仔长裤，总是披着的长发也挽成了个丸子头，看起来多了几分随性洒脱。
双手拿着棒槌随着节拍敲击在鼓面上，看起来十分轻松随意，可敲出的节奏却激昂热烈。手背上那个鲸鱼纹身跟着她的动作，也似在海面欢快跳跃一般。
打架子鼓的她有些酷酷的，莫名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帅气。
旁边站着的是和她合奏的男人，拿着一把与他白净斯文外表不相配的电吉他。两人配合默契，到了音乐尾声，贺夏至拿着棒槌在空中转动几圈，再用力地敲向鼓面。
便是合奏结束了，两人笑着朝对方击了掌，算是庆祝合奏顺利。
贺夏至不经意间一瞟才看到在外面站着的李知聿，她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进来。
见他进来了，便放下棒槌起身去迎。
“来啦。”
李知聿视线从她露出的白嫩腰肢上一扫而过，对上了她的视线，扬起了唇：“嗯。”
与她合奏的男人见到有人推门进来，而贺夏至又刚好主动迎上去，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这么热情，是男朋友？”
贺夏至不答反问：“怎么，你要和我抢？”
李知聿扶额。
男人噎了一下：“我就问一下。”
“社会上的事少打听。”贺夏至又回了他一句，然后看向李知聿，给他介绍了男人，“这是我朋友，这个乐器店的老板，也是一个乐队的成员，叫韩城。”
说完，又给韩城介绍了李知聿：“我好朋友，纪录片导演李知聿。”
韩城疑惑了一下，竟然不是男朋友，很快对于她的介绍又不满起来：“同样是朋友，怎么他就是好朋友，我只是朋友？”
这真是让人有点耿耿于怀啊。
“因为你在我眼里比不上他啊。”
李知聿眼里顿时浮现笑意。
韩城心口一痛，这么冰冷的文字是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李知聿和韩城相互问了好，算是认识了。
韩城掏出烟盒倒了根烟递给李知聿：“之前也没见过你，夏至朋友也就是我朋友。如你所见，我就是开个乐器店，偶尔跟着乐队去演出什么的。昨天也是刚回来，店里看起来有些乱，别介意啊。”
“我不抽烟，谢谢。”李知聿婉拒了他递过来的烟，环视了一圈店内格局，乐器种类繁多，但也放置得井井有条，而且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每件乐器都保养得好，不像他说的有些乱。
他礼貌地笑了笑：“不会，看起来很好。”
他不接，韩城也没抽，把烟又塞了回去：“你有擅长的乐器吗？要是没事的话，我给你找来试试。”
说完，他又很快补充道：“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推销的，我喜欢玩音乐，喜欢以乐会友，买不买无所谓毕竟我也不是靠这个挣钱，只要开心就行。我和夏至就是因为音乐认识的，我认识的女生中她架子鼓打得最好，本想挖她进乐队，奈何她不愿意。”
语气里有些遗憾，李知聿看向了贺夏至，后者眉毛一扬，小表情十分骄傲。仿佛在说“没想到吧，我厉害着呢。”
他都这样说了，李知聿也没有拒绝：“我二胡拉得好一些。”
贺夏至意外了，没想到李知聿还有这一手。
对于每一个擅长乐器的人，韩城都十分热情，当即去把店里的二胡拿了来：“来我店里的人，很少有学二胡的，所以都没怎么拉过，不过我时常会调试，音应该是准的，你试试。”
李知聿接过来，道了声谢，指尖拨动了一下弦，就确定了：“是准的。”
韩城脸上笑意有些明显：“那要不我们合奏一曲吧？”
李知聿看向了贺夏至，似是在询问她的意思。后者不禁莞尔，点了点头，代替李知聿回答：“可以。”
“你想弹什么？”
韩城想了想，在电吉他上弹出了几个音符：“I wanna be your slave，可以吗？”
贺夏至一听，露出了“我就知道”的神情。
李知聿没说话，右手拿着二胡琴弓搭上琴弦拉出了几个音符，和韩城刚刚弹出的音调一模一样。
韩城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Bingo，那咱们来吧。”
话落，看向了贺夏至：“你要一起吗？”
贺夏至从来不是个扫兴的人，她歪头挑眉微笑：“Why not？”
三人准备好，韩城先起了头，然后李知聿拉着二胡踩着节奏加了进来，贺夏至是最后进入节拍的，鼓声响起时，气氛瞬间被推向了高潮。
架子鼓和电吉他的声音本就不小，二胡的声音融在其中不仅不违和，竟也没有被其他二人压制。
三人用着不同的乐器演奏同一首歌，配合十分默契。
结束后，都还有些意犹未尽。韩城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他看着李知聿有些惊喜：“可以啊，要不要考虑来我们乐队。”
贺夏至“……”
贺夏至用棒槌敲了一下鼓面，打断了他：“他不去，谢谢。”
说完，把棒槌放回了原处，站起了身。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李知聿也跟着起身，把二胡放好。
韩城眼里兴奋的情绪顿时退去，开口挽留：“再玩一会儿啊，等会儿请你们吃饭。”
贺夏至不为所动，拉着李知聿就要离开：“不了，改天吧。”
李知聿也十分有礼貌地道了别，跟着贺夏至走了。
许是刚刚演奏完的情绪还在，贺夏至走出店外都还忍不住哼着那首歌。李知聿看着她的模样，想到离开时韩城脸上的落寞神色，只觉贺夏至还真是坚决，说走就走。
贺夏至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很是淡定地开口道：“再玩下去，他今天怕是得因为兴奋过头猝死。”
李知聿有些错愕。
贺夏至想了想，解释道：“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类似这样的音乐会对他产生很强的刺激，他会容易兴奋，如果一直维持在亢奋的状态，那他离死不远了。”
偏偏这样，他还是爱音乐如命。
别看韩城长得一副斯文模样，可他就喜欢一些刺激离经叛道的事物，他喜欢昂扬亢奋的音乐，喜欢一切热烈有激情的东西。
用古典的民乐器来弹大家看起来不正经的欧美歌曲，也是最能让他血液沸腾的，礼崩乐坏也不过如此。
李知聿明白了，难怪演奏时韩城眼睛那么亮，情绪那么亢奋：“那要是他一个人继续弹的话，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要是刺激过大，死翘翘了咋办。
“不会，他一个人的时候就不想弹了。”
就好比一个人打单机游戏不如团战来得爽。
会和他一起演奏的人都知道他这个“病”，每次也只会和他一起合奏不超过两首曲子。
走回到店外时，贺夏至让李知聿在外面等一等：“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拿个东西，咱们就走了。”
走了两步，要拉开店门时，贺夏至又回头问他：“你的东西在店里吗？”
李知聿摇摇头：“没有。”
“好。”贺夏至便进了店里，不过两分钟很快又走了出来。
手上多了两个头盔。
贺夏至扔了一个给李知聿，把另一个夹在腋下，利落地把丸子头解散编了个侧编马尾，她一边领着李知聿往电动车停放的方向走，一边说：“今天太阳不大，就不开车了，咱们骑车去。”
说完，问了他一句：“你会骑电动车吗？”
李知聿没什么异议，听到她这样问，点点头后把头盔带上，摊开手心朝她要钥匙：“会，而且骑得还不错。”
竟然一点也不谦虚，贺夏至把钥匙给他，也戴上了头盔：“那今天就辛苦你了。”
钥匙一直被她拿在手里，放到他的手心时就是温温热热的，他弯了弯唇：“客气。”
太阳虽然不大，但空气还是有些闷热，他们骑着车与微风迎面相撞，便刚好能把这份闷热吹散。
贺夏至还是挺喜欢这种感觉的，没有什么紧急的事，不用赶路，不慌不忙地骑着车吹着风，享受在路上的感觉。
李知聿从后视镜里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也不由得被她感染，心情愉悦不少。
目的地是贺夏至定的，李知聿听着贺夏至的指挥，该直行的时候直行，该转弯的时候转弯。
李知聿也没有说大话，一路上都平平稳稳的，没有一点颠簸。贺夏至十分满意，下车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不错，我给你打一百分，不怕你骄傲。”
李知聿自然地接过她的头盔，放进了电动车的储物箱里，然后又放自己的头盔：“你不怕我骄傲过头？”
“能被我这样的大美女看好，骄傲过头也是应该的。”
她这是夸了他，又顺带夸了自己，一点儿也不谦虚。
“嗯。”李知聿说话时眼角眉梢都是浅浅的笑意，声音清凌凌的如山泉流动：“那你要多多地看好我。”
多多喜欢我。
第20章
他们停下的地方是片看着十分老旧的小区，与经常看见的高楼居民宅不同，这里外表裸露的墙体都是红砖砌成，靠近地面的部分也许是经常容易被雨淋，对比屋檐下的部分，颜色要暗淡得多。
没有密码电子锁，没有高科技的人脸认证，防盗窗也不是不锈钢而是用钢筋焊接在一起的，牢不可破，仔细看去，有的还已经生锈了。
贺夏至带着他走进了一条路口，目之所及，有些让李知聿意外。
要不是这里确确实实都是居民楼，或许他会以为是一条小吃街。
因为每栋楼房的一楼防盗窗上都挂着一个招牌，上面大红加粗的字体十分言简意赅地写了店名，有的店名就是菜单，有的店菜单张贴在屋内，透过那扇打开的窗子就能看到。
李知聿跟在贺夏至身后走着，视线朝每一个打开的窗口看去。每一家卖得东西不一样，环境也不一样，但无一例外的都是有人在里面接受顾客询问然后娴熟地制作。
贺夏至在一扇窗子前停下，熟练地和里面的老板打了招呼：“阿公，老样子喔。”
说完后问李知聿要什么。
李知聿看了眼招牌“阿公糖水铺”，再往屋里看去，里面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含笑等着他们点单。他身边的花岗岩台面上整齐地放置了一些制作需要用到的小料以及一次性餐具，里面的环境装修没那么现代化，锅碗用具看起来也有些年代感，有的能很明显地看出修补痕迹，可都很干净整洁，找不出一点污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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