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秘书没有忘记,将元淮的衣角从她的手中拯救出来。
“是。先生,这边已经安排好裴因殿下的服侍人员和休息室了,皇太子殿下想问您什么时候方便,”方才还有些愣神的叶泉芝迅速回神,让出位置,方便丁秘书带着人通过。
他在此之前一直都只是在元黎手下办事,父母也并不经常带他来元家老宅。
是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向风轻云淡的元家家主情绪如此丰富的时候。
充满缱绻眷恋的双眸,即使隔着金丝边眼睛也能隐约感受到。
黑长发今天也没有绑起来,而是就那么披散在身上。
那副模样,最亲密的恋人之间可能都不会如此。
……正常兄妹会是这样的吗?
叶泉芝虽然知道元黎的私生活混乱的不堪入目,但并不知道兄妹二人具体是如何相处的,听到的最多也就是元黎每天撒泼打滚和元淮要零花钱的事情。
他瞳孔小小的,地震了。很细微。
不仔细观察看不出。
叶秘书的表情管理还是过关的。
“再让他等等吧。”元淮交代道,“给皇太子殿下安排一间客房,明日我再与他见面,”
说着,便抱着怀中人向着元家老宅走去。
不过他可能忽略了一件事,这个小花园是作墓地使用的,绝不可能建在住宅四周,所以,它被建在了离住宅最远的角落,元家老宅,占地面积极广,单凭两条腿怕是要走到天黑。
元黎是个意外,3S级的Alpha不能拿正常人的水准去对待。
没有正常人能够不带任何防护措施直接从十米高的房顶上跳下,完全没有休息,就提着一口气就跑进墓园里抱着墓碑哭的,手臂上可能还带着一个一米七的成年女性。
……
在老宅中居住的工作人员与机器人鞋底都做了特别处理,行走在元家广阔的庄园中也照样轻松自如,但完全不需要暴走这么多步,只需要待在房屋内办公,走过最长的距离可能只是办公室的椅子和房间的床的元家家主,脚底没有做任何特殊处理。
昂贵洁净的皮鞋也没有必要画蛇添足。
穿的舒适即可。
只有轮椅做了同样的处理方式。
叶泉芝:“轮椅,先生。”
元淮:“……”
***
叶泉芝将这对兄妹送回房间后便靠在了房间门口,静候吩咐,他已经是被定下将来要为元黎工作的人了,为元家工作得到的报酬无比丰厚,即使再找其他工作,也不可能比这份工作工资丰厚了。
——小公司一年的净利润都不及他的工资。
但这么多钱也不是这么好拿的,这些事情都要从现在开始习惯。
包括在门口等待老板的吩咐这件事。
不过。
叶泉芝微微一笑,透过门缝他正好可以看见里面人的动作。
不用吩咐,他熟捻地为自己的上司关上门。
其实在更早之前,他还只是被元黎呼来喝去的小弟开始,便已经开始做这件事了。
不止一次,他为元黎关上门,然后倚靠在墙边,听着里面羞人的水渍声,等待着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细心呵护多年的女孩伸着懒腰端着高脚杯,带着其他人的信息素懒懒地推开门,理所当然地喊:
“叶秘书,我好累好渴……你帮我倒杯水吧。”
有时候,他会想,为什么自己的嗅觉会这么敏锐呢?
但如果不是这么敏锐的嗅觉……
他一个beta也没有资格成为元黎的秘书,便也释然了。
一如既往的,叶泉芝在门外坐了下去。
反正,他早就习惯了。
否则,也不会那样劝艾尔斯了。
***
“好痛!”
我是被脸颊边冰凉的触感惊醒的,只是意识是醒来了,身体还没有醒来。
糊成一团的视线,让我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我分不清哪些是幻想出来的。
哪些又是真实的。
……
我感到有人勾住了我的发丝,头皮传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但睁开眼,却又好像还在梦里,昏暗的灯光下,我只能看到一个披散着黑发的人影在探索着我的身体。
像是在玩耍般,粘腻的触感从尾椎骨一直传遍全身。
带来的酥麻如微小电流似的令我有些头昏脑胀。
我还记着浑浑噩噩中一闪而过的名字,谢宴璟,谢宴璟……但是,但是,但是他不是死了吗?我也死了吗?这里是哪里?我还在做梦吗?
直到冰凉冷硬的触感再次抚过我的脸颊。
不,不是他。
他是不会在无名指上戴戒指的。
因为我没有送给他。
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我捂着脸,笑出了声。
太有意思了。
“哥哥……”我半睁着眼,直起身子,伸出手抚摸着他的面颊,接过了主动权——
“哥哥,你不是他。”
他活着的时候,所有人都想杀死他,但等他死了,所有人又都想成为他。
哥哥是如此,所有人都是如此。
第70章
酒精是一个好东西,被麻痹以后我更随心所欲。
话说完,也不管身前人有什么反应,换了个姿势,空出胸前的位置,喘着气坐在床上便开始思索自己的处境。
暖黄色的灯光是最适合暧昧的色彩,这样暖黄色的灯光其实并不适合我和我哥,手中的白色被单被上的光影鲜明,我侧头看去,光源来自右边床头柜。
但很奇怪, 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与元淮鼻息相扑了好半晌,我才意识到,是我的身体反应有些不太对劲,我的记忆停留在了喝下那火辣辣的烈酒的那一刻, 我做好了面对强烈宿醉感的准备。
不过是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头疼欲裂,我很小的时候就会背着大人偷偷喝酒了,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可是,身体是不会骗人的,我现在的感觉并不是宿醉。
而是奇怪的绵软无力。
……酒精只会增强Alpha的体力, 酒后乱X的事情多发生在Alpha身上。
腰上和脖子传来力度,我不用看也知道,是元淮在啃咬我的脖子,脖子上既有牙齿刮过的战栗感,又有胀痛的刺疼,他抱着我的腰,让我无法远离他,他的双腿也夹在我的腰上,难-耐地蹭了又蹭。
我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换过了,变成了一件睡裙,元淮的身上也是同款睡衣。
我伸出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哥哥,等一下,”他没有管,冰凉的嘴唇依旧在我耳垂与锁骨处巡逻,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对我做了什么?哥哥?”
“为什么我的腺体对你没有反应?”意识到一件事的不对劲,更多的不对劲便接踵而至, Alpha不可能对Omega没有反应,但我清醒后,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腺体的存在了一般。
“药效上来的这么快吗?”
“……你做了什么?”
“不用担心,阿黎,我的妹妹,”他温柔地抚摸上我的脑袋,我的心底却陡然升腾出了浓浓的不安,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张仿佛沾满了鲜血的红唇一张一合,“是分化注射剂。阿黎喜欢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哥哥送的礼物你喜欢吗?”
“你疯了吗?!神经病吧你!”
嘴唇上传来压感,他堵住我的唇,“不要说脏话,阿黎,乖孩子是不会说脏话的。”
我慌忙伸手去触摸脖子后的腺体,那里似乎还能摸到一个小小的孔,我又惊又怕,我知道元淮一向不正常,所以这次回来是直奔墓地而去。
当时不该喝那瓶假酒的。
“你真恶心,”我冷嘲热讽,“你以为我分化成其他性别就会看上你了吗?”
“如果,你有了我们的孩子……”元淮居然还敢应,“十月怀胎,生育之苦……你会舍不得它的……”
? ? ?孩子?
谁生?我? ?
超痛生娃? ?
什么现代惊魂恐怖故事!
惊恐猫猫抓被子.jpg
“嫂子怎么办?你把嫂子放在哪里?”我有些慌了,用力抓住了他的手,捏着他的无名指,质问道,“你让我置于何地?把嫂子置于何地?我们是兄妹啊!”
现在有点无法预测他会做什么,我什至不知道什么原因才导致他这次突然这么着急地要把我留下来。
“阿黎,”他点了点我通红的鼻头,“现在已经迟了。”
“哥……我们好聚好散做个趴友不好吗?你看你有了嫂子,我马上就去找个Omega,结婚以后再偷偷情多好啊?”
“可是阿黎……哥哥想要光明正大。”
“谢之卿不会是你的嫂子。”
元淮揩去我眼角的泪花,摘下无名指上的素戒。
银色的小环滑过指尖,被丢在了一旁,他低声道,“阿黎,阿黎,阿黎,你知道吗?我录了视频,我有证据,哥哥什么时候都能公开,但哥哥想等你同意。”
他做了个手势,星际高科技音响便配合着他播放出一小段令人面红耳赤的音频。
那音频中伴随着粗气的迷情乱意的声音,我怔怔地听了几分钟,认出这正是某次行事留下来的……他居然真的录了下来……太超前,这种艺术真的是太超前了。
我无法理解,但旋即就牙尖嘴利地反驳了回去:“你录视频做什么?每天看着视频z慰很爽是吗?做什么证据?又想送我进星际监狱?这次的罪名是什么? qj养兄?”
元淮修长的手指穿插过我的发丝,温和地开口,“我在给你自己承认的机会呀,阿黎。”
“你敢光明正大?你要是公开了,我们两个都会身败名裂的!”
“阿黎,你觉得哥哥在乎吗?”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我有些口不择言,“哥!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什么样子,你不会觉得自己留长了头发,天天cos他,我就能把你当成他了吧?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这不能怪我,换谁听到有人突然要逼着自己生孩子都会这么混乱的。
“阿黎,你再这样,哥哥要生气了。”他垂下眼,我感到脖子上多了一股阻碍,低下头,看到他漂亮的腕骨,他伸出的手,正紧捏着我的脖子。
失策了,假酒对我的影响仍在。
我居然险些忘记了元淮是个无法衡量的隐性疯子。
平时还能克制,但这个时候却无意中刺激了他。
我揉着太阳穴,尽量冷静,道:“你想让我分化成什么性别?”
“哥哥不会强迫你的。”他没有抬头,平缓的声竟硬生生被我听出了几分宠溺,“联邦还没有发明出永久转化注射剂,时效只有一个月,这期间,你会在Omega和beta之间转换性别。”
“你现在不是在强迫我?”我气笑了,我不喜欢我哥,甚至可以说有些讨厌他,要不是没到年龄,继承不了家族,谁管他啊?
“……”元淮没有吭声,只是低头吸允着我的手臂,他空出一只手臂用来勾着我的脖子,我的四肢没有了力气, Omega和Alph a之间的体力差别巨大,我无法适应自己的新身体。
他吻完我的手臂,就要来找我的嘴唇。
我锻炼不出肌肉,又失去了性别优势,但元淮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工作之余便会去健身房,此消彼长之下,我居然一时无法挣脱开。
示弱,只能示弱,硬碰硬解决不了问题。
“元淮,元淮,哥,哥哥,”舌尖被搅的麻木了,我竭力忍住胸口处不断上涌的想吐的冲动,好声好气地和他讲道理,“哥,我马上就要参加初赛了,我变成这样怎么赢?”
他挑起狭长的眼皮,探进被子握住我的同时,温声道:“不用担心……有哥哥在……”
白色的海浪霎时间便淹没了我。
“你想怎么样?”我一颤,把他空闲出的手从我的腰上抓下来,既觉得难堪又不甘心服软,十指相扣,他没有丝毫抵抗地让我扣住了一只手。
动作间碰到了冷石更的触感。
还有一股马-蚤味。
被子上也多了一片小小的淡黄,伸手去探,是湿濡的触感。
味道的发源地也源自于此。
“你还戴着贞锁?钥匙呢?”我语气有些古怪。
元淮有x瘾,如果不戴着锁夹·紧·双腿的话,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日行为活动,身体的体-液会不受控制地流出,锁已经是他的生活必需品了。
只有戴着锁,他才能够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不过这件事,除了我以外,便没有人知道了。
锁是定制品。
第一次测量尺寸还是我帮忙测的。
所以我知道。
“阿黎还记得呀……?”他欣慰地勾起唇角。
我:“我弄丢了之后,你现在还没有去重新配?”
他笑盈盈地看着我。
可恶,我不想秒懂!
元淮蛊惑似地放缓了语气,“我已经叫人找了个身材和你差不多的Alpha,S级,把她毒哑了,整容成你,把她送过去,然后和媒体解释一下你最近生了病,所有人都会理解的。”
我:“……”
好黑的心,这和替考有什么区别?
我费劲地躲避着他如密网般的吻,他的手还要一松一紧,不断地逼我和他一起沉入深海,我的呼吸有些局促,断断续续,“哥……哥……还有一件事……”
“什么”他与我耳鬓厮磨,濒死般昂着头,枕着我的肩膀。
细密的汗水从鼻尖落下。
被深深的肩窝盛住。
蓄成浅浅的水意。
室内冷气开的很足。
被子里是暖的,外面是凉的。
他的呼吸是炽热的。
元淮挑睡衣的品味很不错,他没有挑短的,只是挑了没有袖子的,仅有四条细细的白色丝带岌岌可危地挂着整条裙子,纯白宽大的长裙可以为一切的污秽做掩护。
肩头没有布料,毫无阻隔地容纳下了他的话语。
“……哥,我不是要被变成Omega了吗?Omega的精神力是没有办法凝结成这样的……”虽然腺体没有反应,但身体的反应还是诚实的,Omega之间的排斥没有Alpha那般严重,我脱力地拥住他,以此形成稳定的三角形。
“嗯,”元淮细而深的双眼停留在了我的肩头。
他拿过被单,披在了我的肩膀上。
洁白的床单如圣洁的羽翼般顺着我的肩头滑落在他的身上。
又如婚礼上的头纱,包拢,绽放。
我们囫囵吞咽着空气中的氧气。
加湿器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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