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牵着手穿越人潮,一起回到酒店。
这一晚,他们还是在一场大汗淋漓的运动后相拥而眠,可是宋知樾觉得,他的爱人似乎心不在焉,一边和他接吻,一边却在脑海中思考开公司的事。
“……你说,叫成真影业,怎么样?”辛愿扬起长长的下巴,睁开迷离双眼,扶着他的胸肌跨下来,在他身侧躺下。
宋知樾大口喘息,“我觉得可以。”
“心愿成真,就是没带月怡的名字……”
“但是寓意好,好听又好记。”
辛愿一拍大腿,转身就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那我问问月怡……哎呀太晚了,她应该睡了。”
宋知樾把她拉回来,用筋骨微微凸起的手握着她的下巴,强硬地啃了一口,“专心点,我们今天才一次……”
辛愿被他不听话的手撩拨起体内火焰,奶凶小猫般“嗷呜”一声,搂着他的肩膀重新坐回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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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樾只在水镇住一夜,第二天天没亮,便轻手轻脚爬起床,洗漱完毕,吻了吻尚在沉睡的辛愿,离开房间。
路上车极少,他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公司,上午有一场很重要的见面,如果能将这位请过来,华天的
第1部 电影一定是一部漂亮的开门红。
在办公室准备好材料后,宋知樾提前二十分钟走进会客室,屏退负责布置的工作人员,亲自准备招待茶点,并让徐行将他锁在保险柜底层的东西取出来。
常在总裁办这层走动的人也见怪不怪,华天宋总向来没有靠侵压别人彰显主权的癖好,也不享受上位者的快感。
他更在乎的是效率。
二十分钟后,曹俊才在徒弟杨钧之的陪同下走进会客室。
这位著名导演前年获得柏林金熊奖,之后休息了两年,眼下是电影圈最炙手可热的大咖。
宋知樾知道简智明一直在请他出马,带了十几个本子,三顾茅庐请他挑选,也未能撬动对方的心。
宋知樾从来不是只知道蛮干的人,他欣赏简智明的态度,但更懂得使用技巧来打动人心。
果然,曹俊才走进会客室,立刻被挂在墙上的一幅风景油画吸引,定定立在原地。
“这是……”杨钧之盯着油画右下小小的签名若有所思,“师母在巴黎的遗作?”
鬓角发白的导演抹了抹眼泪,走上前仔细查看,然后一脸震惊地回头问道:“我还以为早就被人买走了,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买家……宋总是怎么拿到的?”
宋知樾站在旁边,抿唇笑笑,“当年我父母游历欧洲时在一家画廊里看见它,被画中景象吸引,只是不知道这是曹夫人遗作,只当艺术品收藏在欧洲的庄园里……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一处风景,还是当年曹导与夫人的定情之地。”
宋鹰和妻子因艺术结缘,在国外游历时双双殒命,在圈内众人皆知。
曹俊才叹了口气,目光从画上收回来,“能落到国人手中,也是好的,既然在宋总手上,就请你好好保管。”
“当然。”宋知樾不卑不亢地说,“只是对我来说,这幅画只是一样艺术品,但是对曹导您来说却不一般。”
他看了眼杨钧之,温和地向曹俊才提议道:“如果我将这幅画转赠于您,您愿意与杨导联合执导华天的第1部电影吗?”
曹俊才愣了数秒,指了指宋知樾,“宋总这是开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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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天的第1部电影《昭昭》通过备案,进入正式筹备期,班底公布出来,曹俊才杨钧之这对师徒联合执导,出品人宋知樾亲自担任编剧之一,让所有人都惊呼一声“好饼!”
沈虔也已经签订出演合约,只是出于保密缘故,还没有正式向外界透露消息。
《明烛天南》进入了最紧张的阶段,还有两周A组就要杀青,大家连续工作了快四个月,每天最多睡五个小时,辗转多地实景拍摄,剧组的每一名工作人员都疲惫不堪。
辛愿丝毫不敢懈怠,一方面要和阮惠敏商量如何拍好最后的大高潮剧情,一方面又要盯前面戏份的粗剪效果。
她忙归忙,却没忘记和宋知樾保持联系,电影的前期筹备工作不比正式开拍前轻松,他们不能像之前那样每周一见,就只能通过文字、图片和视频缓解思念。
只是这段时日,每每在加班的深夜里,辛愿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鬼鬼祟祟地盯着她。
她找剧组的安保人员确认了几回,工作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好悄悄安慰自己,这不过是精神压力过大而引发的疑神疑鬼。
但是有一晚,辛愿真的发现路边有人在偷偷拍她,只是待她跑出去时,对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沉下心来想想,《明烛天南》拍到现在,唯一跟她做过对的只有那几个人。
辛愿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宋知樾,于是向宝丽的同事旁敲侧击打听——
叶愉心早就被调往深圳,纪雪珍已经傍上新的科技公司大佬当男友,宋文最近也老老实实地当他的董事。
华天内外看起来一片祥和,心神不宁的感觉却未从辛愿心头离开过。
直到一个深夜,她被响亮的电话铃声从梦中惊醒。
来电人是徐行,用努力却掩盖不住的慌乱语气说:“辛制片,出事了……宋总出车祸了!”
第62章 62
接到那个电话后,具体做了什么,辛愿已经记不清了。
如同少女时代,得知小狗丢失而匆忙外出寻找的那个夜晚,外面飘着雨,一切都是黑漆漆雾蒙蒙的,仿佛置身一片无法逃离的汪洋。
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坐上了开往市区的车,身上还穿着睡衣,口袋里除了手机、房卡和一包餐巾纸,什么都没有。
水镇距离市区不近,胜在夜路无阻。辛愿跌坐在后排,无力地翻了翻微信对话框,上一条在数小时之前,她和宋知樾说晚安,宋知樾回她还在应酬,很快就结束了。
还给她发了个线条小狗的可爱表情包。
辛愿摸了摸那只做鬼脸的小狗。
理智叫她安静下来,五脏六腑却好似被一双大手无情地揪住,耳畔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是麻的。
刷新了一下朋友圈,旁人的喜怒哀乐似乎完全与她无干,又来来回回点进那个置顶对话框,点进那个暗色调的头像,点进通话记录里宋知樾的号码。
辛愿很清楚,这个时候,即便打去电话,也不会有人接起。
徐行话说得很模糊,宋总今晚独自赴宴,他不在身边,眼下人已经送往医院,具体什么情况,也得等他赶到医院才能给她回电话。
辛愿紧紧握着手机,双眼却凝望玻璃车窗上慢慢滑落的雨珠,无数个念头,最坏的念头,在她脑中走马灯一样划过。
她生平
第1回 知晓,原来人难过害怕到极点,是哭不出来的,只会觉得灵魂被抽走了,剩下的,不过一具行尸走肉。
铃声在车内凄厉响起,将司机吓了一跳,辛愿手指也跟着哆嗦了一下,才按下接听。
徐行的语气很平稳,给辛愿打了强心剂,“放心,没有生命危险。”
辛愿松了口气,残存的理智似乎一点点回归大脑,她和宋知樾夫妻一体,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然而徐行又说,“左小腿骨折,身上有多处部位软组织受伤……刚做完CT,现在已经进手术室,估计半小时后出来,我问了护士,这次宋总住院至少一周。”
辛愿深深吸了口气,“他身边除了你,现在还有别人吗?”
徐行默了默,“没有。”
辛愿说好,看了眼街道上黑漆漆的路标,“我还有四十分钟才能到医院,可以和你交班,宋总出车祸的事暂时保密,公司那边只怕还得麻烦你,还有爷爷,也请一定保密。”
“明白。”
快到医院时,徐行发来了宋知樾的病房号,辛愿下车直奔咨询中心问路,按下电梯的时候,才发现手在发抖。
因为面向vip客户,这一层住的人不多,都是单人间,走廊灯光惨白,簇新的设施和消毒水的气味让一切看起来都毫无人情味。
几名医护在护士站忙碌,眼见有女人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地闯进来,似乎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辛愿踏入病房时,映入眼帘的就是静静躺在白色床单间的宋知樾。
他看起来比想像中要好,至少那张脸还是那么英俊帅气,除了在冷色调顶光的映照下,看起来有点儿发青。
麻醉师是专门打过招呼的,用药很准,这会儿醒着,目光悠悠转向呆愣在门口的人,似乎花了点力气才认出那是自己的妻子,声音沙哑地叫她:“辛愿。”
辛愿走过去,膝盖略略有些发软,徐行及时递来一只圆凳,让她在床边坐下。
看不懂的仪器在床边滴滴作响,她目光扫过他手臂上的敷料和打了石膏的左腿,握住他冰凉的手,忽然对宋知樾出车祸这件事有了实感。
“……宋知樾。”一滴眼泪落在他手上,她木着一张脸说,“我以为你死了!”
宋知樾扯扯唇角,一点也没觉得冒犯。
“……对不起。”他熟稔地捏了捏她的掌心,语气脆弱轻软,“别哭,对不起。”
眼泪顺着下巴往下落,辛愿怕湿透的被褥让宋知樾不舒服,用手背抹着脸颊,“你为什么连徐秘书都不带……”
“因为约我的是杨钧之。”宋知樾小声解释道,“我们一直去那家俱乐部,所以应酬结束后,有人和我说杨导在那家俱乐部等我……没想到是场鸿门宴。”
辛愿很快就想明白了,鼻音浓重地问:“杨导根本不在,对吧?”
宋知樾艰难地点了下头,“我进门发现不对,给他打电话,没人接,估计是睡了,我刚转身往外走……嘶!”
他眉头狠狠一皱,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辛愿心痛得要命,立刻起身去按护士铃,徐行解释道:“腿部手术是半麻,估计现在药效过去了,要去叫护士送止疼药吗?”
宋知樾调整呼吸,沉沉“嗯”了声。
徐行快步向护士站走去,宋知樾缓了过来,继续有气无力地说:“那辆车趁我没走到停车场入口,就……就越过绿化带撞了过来。”
他看着辛愿神色,解释:“无牌黑车,监控徐行应该去想办法了。”
护士端着药粉和水快步走进来,一边指挥宋知樾吃药,一边没有感情地说:“规定晚上只能留一个人陪床,你们商量下,好吧。”
辛愿不等徐行说话,冷静道:“我留在这,徐秘书,麻烦你回酒仙公寓把宋总的衣物日用送过来,明天上午公司那边也还要拜托你稳住。”
徐行看了眼宋知樾,得到他的首肯后,离开病房。
止疼药粉的效果很快,病床上的人眉目渐渐舒展,拉了拉辛愿的手,“坐啊,站着做什么。”
辛愿吸了吸鼻子,哽咽着伏在他身畔。
“没事的。”宋知樾抬起那只没打吊瓶的手,艰难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别哭,别哭。”
“你知不知道,我心都要碎了!”辛愿将脸埋在他脖颈间,瓮声瓮气却不容反驳地说,“徐行说你要住一周,我来的路上请了假,许月怡会把我行李闪送过来,这周我就在这陪你,直到出院。”
宋知樾叹了口气,“还有两周杀青?”
“可能会延点儿期。”辛愿抬起头,眼神有点儿委屈,又有点儿愤怒,“不准说我不顾事业,我可以在这里开会……在我心中,你比这个项目重要。”
宋知樾眸光闪了闪,似乎想说什么,片刻后朝角落指了指,“那边有折叠陪护床,还有毯子,照顾我之前,你得先好好休息,对不对?”
辛愿觉得他说得有理,起身将陪护床搬来展开,和病床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这会儿也顾不得干不干净,她裹着毯子爬上床,目光炯炯盯着宋知樾。
“睡吧。”宋知樾疲惫地合了合眼,喃喃道,“我也要睡了。”
辛愿听话地躺下来,却还是面朝病床,一眨不眨地看着宋知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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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樾身体底子好,主刀医生也是名医,手术恢复得很快,从第五天开始,他便尝试着拄拐下地走路,或是训练自己每天站那么一小会看电脑处理工作。
公司事务虽然有徐行顶着,但宋总连续好几天没露面,在华天已是闻所未闻之事。
业内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猜测宋知樾动了别人的奶酪,被送进局子踩缝纫机。
宋知樾向来懒得自证,只是在内网系统里提交的休假声明,一笑了之。
当徐行将集团战略发展委员会要求临时召开会议的申请发给宋知樾时,他看着下方以宋文为首的一群董事签名,转瞬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亲爱的叔叔给他设的局。
宋知樾回头看了眼坐在陪护床边和剧组远程沟通的辛愿,不动声色地给徐行发消息:“黑车不用查了,是文叔。”
徐行心领神会:“那这次会议,您去吗?”
宋知樾回:“不得不去。”
这小半年来,宋文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没少在董事会里收买人心,向投机倒把者抛橄榄枝,给性情刚直的人使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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