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裴言思一如往常地开始准备晚饭,刚系好围裙,门铃就响了,有客人来了?她在这住了半个月了,第一次有客人来,她担心会误了秦珩的大事,连忙去开门。
门一开,来的是她的熟人。
“妈,你怎么来了?”
裴母见到了人,不由就叹气了,“我为什么来,还不是为了你,催了好几次,你都不肯回家,我不就只能亲自来了,秦珩人呢?”
裴言思也不好把自己亲妈晾在门口,便将她请了进来,回道:“他下班晚了点,这会正在回家的路上。”
她熟稔的语气听得裴母眉头一皱,他们俩这小夫妻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裴母又看到裴言思身上的围裙,更加不高兴了,说:“自己家不好好待着,没名没分地跑到这里来给别人洗衣做饭?言思啊,你是怎么想的。”
要是秦珩先到裴家将他和裴言思的婚事定下来了,裴母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瑜启集团的身家摆在那里。
裴言思听着这话不舒服,不高兴地说:“这里就是比裴家好,我做饭怎么了,我也只做饭,洗衣和其他的家务都是秦珩请家政来做的,而且如果只能救一个人,秦珩他一定会救我。”
待在这里,秦珩想着法子宠着她,哄她开心,她才不想回裴家看别人的脸色生活。
第12章 叛逆的真千金
绑架事件到底成为众人心中的一个坎了,不仅是裴言思,连着裴玉琪最近都很奇怪,裴母以为两个女儿经过半个月短暂的分开,也该冷静下来了,实际上,没有任何的好转。
裴母上门是来缓解紧张的关系,见裴言思不悦,缓和了语气说:“当时夏南他的选择让你伤心,妈是被吓到了,没来得及阻止他,是妈的不对,明晚夏南来家里吃饭,我们跟你道歉,这样你肯回家了吧?”
裴言思离家半月至今不想回,让裴母意识到了,当初那个选择造成了家人之间多大的隔阂。
裴言思没被三言两语打动,她反问道:“口头上的道歉是吗,我要是不原谅,是不是就是我不识抬举了?”
若是一年前,她刚回到裴家那会,她会被一些漂亮话说服,现在不同了,她早看清楚了,补偿、宠爱这些停留在言语上的东西根本不靠谱,一个月两个月的,就能因为她不优秀、让裴家面子上不好看而消失殆尽。
裴母很头疼,裴言思言行总是尖锐的、半点不肯吃亏的,他们这样的人家不喜欢闹得难看,更不喜撕破脸的让人下不来台的言辞。
“言思啊,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人有时候就是身不由己的,你何必斤斤计较,大家各退一步,留有余地不好吗?你就当夏南欠你一个人情,将来你有什么事,他自会帮着你的。”
“用不着。”
说这话的是下班回到家的秦珩,韩夏南又不是没欠裴言思人情,一遇上裴玉琪,什么时候都不抵用。
他大步走入客厅,一脸和气地对裴母说:“裴夫人上门拜访,我回得晚了,失礼,下次有劳裴夫人提前说一声,我一定盛情相待。”
裴母对秦珩的能力很满意,可每每见到这人,她就不大高兴,因为秦珩总给她一种错觉,他是来跟裴家抢人的。
“不敢让瑜启集团的秦董费心,我今天来是想带女儿回家的。”
裴言思说不通,裴母想换一个人商量,秦珩说话多少是顾及脸面的。
秦珩看了一眼满脸不情愿的裴言思,为了不激化矛盾,增加她的黑化值,说出口的话变得委婉起来了,“常言道,家是港湾,漂泊无依的船却不肯靠岸,裴夫人就没有想过,是港湾出了问题?如果修不好,那就别拉着船共沉沦了。”
裴母:……
话很含蓄,意思却刺耳,秦珩不就是在讽刺裴家是个修不好的破地方,只会对裴言思造成很不好的影响吗。
裴言思和秦珩,一个明着说话难听,一个暗着说话难听,裴母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这也让裴母看清楚了,裴言思没有回家的意思,秦珩也是有意纵容裴言思的举动,以长辈的身份压人,很可能会造成相反的效果,于是,裴母让了一步,“言思你不回家,妈劝不动你,明晚回家吃个晚饭总可以吧。”
裴言思想看看他们的道歉是怎么个意思,随口就答应了:“好。”
她能回家吃饭,后面都好说,裴母不想在这公寓多留,起身就要走。
“明晚会准备你爱吃的菜,记得早点来。”
“裴夫人留步,不知道我能否叨扰,明天一道前去?”
裴母没有拒绝秦珩的请求,“可以。”
对裴氏企业而言,跟瑜启集团联姻,好处显然可见,尤其是秦珩还很喜欢裴言思。
送走了裴母,裴言思的心情依旧很复杂,失望了很多次,她还是会害怕下一次很可能会发生的失望。
裴家花了二十年的心血培养裴玉琪,她连二十分之一都没有得到,怎么可能比得上裴玉琪,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懂她不依不饶的争夺,她抢的只是原本应该要属于她的东西。
秦珩察觉到裴言思低落的心情,看着她穿在身上的围裙,转移她的注意说:“饭做好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还没,你帮我切菜吧。”
晚饭还没有做好,裴言思没心情想别的了,秦珩虽不会做饭,刀工却异常的好,比五星级大厨的刀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她做饭的时候,他有空就会揽下切菜的活。
而在当晚,十二点的钟声一过,月末结束,另一个月开始了。
【系统?】
秦珩试图和系统取得联系。
【已连接代理宿主,995竭诚为您服务。】
995系统上线。
995一上线就自顾自地说起了话来,【幸好代理宿主没有设定每个月的固定的联系日,995才能及时连通代理宿主,上个月代理宿主故意不怎么搭理995,遇到麻烦了吧。】
秦珩面无表情,为什么不想搭理995,它心里没数吗?
他没说废话,直接问系统【黑化值高有什么影响?】
【有很大的影响,尤其是对书世界的反派角色而言,比如影响气运、影响其他人对反派的好感度、忠诚度、信任程度等等,黑化程度越高越受书世界的排斥,一旦黑化值达到百分百,书世界为了保持平衡,便会抽取反派能量,主宿主灵魂碎片就会融于这个书世界了。】
当然也有个人能力过强的反派能抵御书世界的能量抽取,甚至毁灭书世界的,譬如995现在的代理宿主,但由于主宿主只是灵魂碎片存在于此,力量薄弱,根本不可能和书世界的能量抗衡。
秦珩讥讽一笑,这不就相当于跟全世界为敌吗?
【什么情况黑化值会升高?】
995对代理宿主毫无自觉的认知很无奈,他自己曾经可是黑化值爆表的大反派,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995也不敢对代理宿主的过往做评价,跟他解释,【有自毁或毁灭他人意味的执念或恶意时,黑化值就会升高,就拿这个书世界的裴言思来说,她的自毁倾向很严重,她腿上的伤就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秦珩很快抓到了他想要的重点,【也就是说,强烈的对抗或者矛盾并不会提升她的黑化值,只要她想健康地好好活着,其余的都没问题。】
995再次提醒,【是不让她自毁的同时,还要阻止她毁灭其他人。】
秦珩不屑一顾,【有我在,还用得着她动手。】
995:……
代理宿主真的明白?他是来拯救反派的,不是来成为反派的啊。
【代理宿主请冷静,你要是进局子了,主宿主灵魂碎片肯定立马百分百的黑化。】
是吗?995说的真假尚不能验证,但这并不妨碍秦珩听得心里舒畅,他跟995谈起了条件,【我可以遵守这个书世界的规矩,但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无论我有没有权限。】
【代理宿主请问。】
【依你之见,她对她的哪个拯救任务对象最上心?】
【995无法判断,因为主宿主总共只做过一个任务。】
秦珩满意了。
**
第二天,秦珩跟裴言思一起来到裴家,裴玉琪和韩夏南已经在了,四人相会时,气氛格外地僵持。
裴玉琪先是望向了秦珩,见他态度冷淡,并不想跟她交流后,她神情不由带上了几分落寞,而后,她尽量保持着平常心对裴言思说:“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裴言思面对裴玉琪从不会退缩,她想也不想就说:“谈,去哪谈?”
反正她是不能在裴玉琪面前弱了气势的。
“去花园吧。”
裴言思点头应下,跟着裴玉琪离开了客厅。
秦珩有点不放心,当着韩夏南的面又不能跟着去看看,他选了张离去往花园门最近的沙发坐下,方便他拦下有事前往花园的人。
因为不管是口舌之争,还是肢体冲突,裴玉琪都不是对手。
一旁的韩夏南觉察到秦珩的心思都在花园那边,忍不住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担心的是我,玉琪可不像某人那样不讲理。”
秦珩反唇相讥道:“不一定,言思她心思单纯,不想某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用所谓的道理欺负人。”
“你……”
韩夏南被刺激得想骂人,好在他还记得这是在裴家,又生生将那些话咽了回去,他可以不给秦珩面子,但为了裴玉琪,不能不给裴家面子。
他只好阴阳怪气地说:“什么世道,居然还有对血缘亲情这么刻薄的人。”
秦珩笑了笑,淡然地回道:“的确,人心难测,就是有人对不是亲生的比对亲生的还要好。”
这不是连带着把裴家一道给骂了?韩夏南气闷地不说话了,裴家在A市是比他们韩家差一个等次的,他是念在裴家对裴玉琪二十年的栽培养育之恩,才格外尊重裴家。
客厅内随着韩夏南败北的沉默陷入一种冷寂的氛围,良久之后,才由秦珩的问话,打破了僵局。
“有件事,希望韩总如实相告。”
韩夏南修养到底还在,做不到失礼地无视别人,“秦董问吧。”
秦珩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正往客厅而来的裴玉铭,对韩夏南说:“旭祥集团最近想方设法跟我们公司抢业务,这是韩总个人的意思,还是受人挑拨所致?”
韩夏南身为主角,应该不会太蠢?
秦珩不能确定,因为他除了裴言思,就没有关注过其他人的资料。
第13章 叛逆的真千金
秦珩的话有点奇怪,韩夏南立即就察觉到了。
瑜启集团搬来A市,原本就有一部分业务和旭祥是相互竞争的,他们韩家作为A市最有影响力的集团,这时候出手并不奇怪,更不要说秦珩还欺负了裴玉琪。
可是秦珩后面那句受人挑唆就值得玩味了。
没什么证据的事,韩夏南也不想破坏跟裴家人的关系,避重就轻地说:“正常的商业竞争而已,秦董是不是得罪人太多了,草木皆兵了?”
秦珩是明白了,怪不得书世界原本的走向里,裴言思逐渐走向疯狂,算计遇上偏心,孤立无援的她怎么能是对手。
秦珩:“是我草木皆兵,还是你认敌为友,很快就会有结论了。”
说完,秦珩视线转向了听到了他们对话的裴玉铭,韩夏南若有感应,也看了过去。
露馅的危险加上心虚,裴玉铭僵在原地,尴尬一笑,他那些巧言令色的本事因为不知道秦珩手里掌握了他多少把柄,而不敢轻举妄动。
怪异的氛围在三个男人之间蔓延,裴玉铭匆匆打了声招呼,就自己回房去了,对秦珩的话隐隐有些不安。
**
裴家花园内,裴玉琪面对着一脸不耐烦的裴言思,她有很多话想说,可等到跟裴言思单独相处时,很多话又不知该从何处谈起了。
“说话啊,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应该不会只干瞪眼吧?”
裴言思等了几分钟,裴玉琪都不说话,她耐心耗尽,不想跟她待在一块了。
裴玉琪准备了好多种开场白,临到问出口时,那些准备的话却都抛之脑后,冲动地问出了她最在意又不适合直接发问的话,“秦珩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裴言思乐了,她等半天就等了个这个,“当然是他喜欢我,怎么,你嫉妒?”
裴玉琪被她这幸灾乐祸的语气弄得难堪,她狠了下心,对这个和她人生互换的人语气严肃了起来,“没有,我是不理解,分离十多年,他一心向着你,不认亲人,他还有意包庇你,抹掉了遥控器上的指纹,他明知道你做了什么的。”
裴言思惊讶了,“你说他抹掉了指纹?”
她只知道遥控器是秦珩从她手里拿走的,其余的她没听他说起过。
裴玉琪没好气地说:“不然呢,你以为警察为什么没找你谈话,我亲眼看到陈家英将遥控器塞到你手里,他也没从你手里拿回来过,你握在手里那么久,不可能没你的指纹,唯一的解释就是替你松绑的秦珩动了手脚。”
裴言思眼眶一热,原来他知道,他知道她有过怎么疯狂的想法,不仅知道,他还保护了她,她不优秀,还一堆的缺点,他依旧是喜欢她。
她当即反驳说:“不是他,是我自己干的,因为不管我有没有按,你都会认为我按了,所以这是我对你的防备,跟其他人无关。”
裴玉琪不大相信她的话,可指纹都抹了,那些都无法验证了,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当初楼下站着她最在乎的两个人,这件事就是一根刺,深深地刺入了裴玉琪的心里,她不敢对第二个人说,只是午夜梦回时,常常被噩梦惊醒,梦到那间废旧工厂里两败俱伤的惨剧。
裴言思带给她的压力和她带给裴言思的压力相比,早已分不出哪个更重了,但继续下去,梦魇迟早会成为现实。
裴玉琪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后,说:“我说谎了,我是嫉妒你,你也是因为嫉妒我,才离家半月不回。”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秦珩面前受到冷遇,切身的体会让裴玉琪开始理解裴言思对她的讨厌了,不需要做错什么,仅仅是因为对方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本该属于自己,而自己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
嫉妒和不甘,在阴暗的角落里滋生,慢慢蚕食着人的理性。
裴玉琪将温柔短暂放下,在裴言思面前,将压抑已久的心情释放了出来,大声说道:“裴言思,我讨厌你。”
“我一直讨厌你,裴玉琪。”
**
晚饭时分,众人相聚,连秦珩还没见过的裴父也回来了。
大家都是体面人,饭桌上几个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生意,都等着其他人做那个不识趣地将话题转移到私事上来的人。
矛盾已经在了,谁先提,谁就要为最终那不知是好是坏的结局负责。
最先开口的,是裴家向来温柔体贴的裴玉琪,“我已经成年,要开始为将来走进社会做好准备,所以我想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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