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保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他故作神秘,温婉仪被勾起了几分兴致来。
等车子开进峡谷,温婉仪被他领着走到一个类似悬崖的地方,出于对夜幕中的高处的天然不安感,她望着不远处的看上去是悬空的设施,不安地问秦珩:“你不要告诉我那是蹦极台,你要带着我在晚上蹦极?”
秦珩点头,打破了她还残存的一丝幻想说:“是,我们来亲身体验,刺激和安全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温婉仪站在原地不动了,要知道自从她放弃游泳后,只在健身房做过轻缓运动,蹦极对她来说,刺激过头了。
她试图遮掩住声音中的害怕,故作镇定道:“呃,没必要我亲自去跳,我就在旁边看着别人跳,应该也是一样的效果。”
情绪是可以互相传染,望着别人的犹豫、害怕、退缩和尖叫,要感同身受也没有那么难。
“不亲自去体会,是发现不了其中的奥秘。”秦珩抓住她的手腕,难得强势地将她往蹦极台上带,一边走还一边说:“你不要害怕,一会儿我先跳,你看着我就会知道,这一点都不可怕,看似毁灭,看似刺激的东西,某些时候,确实是安全的。”
他太过镇定和认真,莫名令人感到安心,温婉仪深吸一口气,鼓起了勇气,“好,就依你。”
那就让她来体验和感悟一下刺激和安全的平衡点到底在哪。
她跟在秦珩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称体重,签保证书,接受工作人员的询问,然后坐电梯来到蹦极台。
秦珩在她跟前,绑好安全装置,他毫不犹豫地就跳了下去,蹦极台上的灯光很足,下面却是一片黑暗,他跳下去,身上的装置发着光,在夜幕中跃动,温婉仪咽了咽口水,后退了几步,整个人紧张起来。
等轮到她的时候,她好几次想开口说放弃,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她从来都不是胆小鬼,再者秦珩在下面等着她,没什么好怕的,这里是安全的。
她是这么想的,但当她从台下真正跳下去的时候,温婉仪立即后悔了,见鬼的安全,血液几乎都在倒流,身体处于失重状态,轻飘飘地找不到任何着力点,强烈的刺激感让她全身发麻,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眼前模糊不清,似乎黑暗已经完全吞没了她。
这还远远没完,等她降落到最低点,弹力绳将她扯向上天,蹦极台上的光源清晰许多,又好像是将她从黑暗里拖出来,迎向光明,她没法再思考任何东西了,因为紧接着,她听到了自己嘶哑的吼叫声和刺耳的风声。
她第一次体验这种莫大的刺激,在光亮和黑暗,下降与反弹的拉扯中,不知经历了几个来回,她变得适应,甚至兴奋起来。
身体的不适感和内心的隐隐的愉悦感相互交织,各种各样的矛盾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诡异的平衡,等她被放下来,落到船上时,她竟然有种意犹未尽的遗憾。
船缓缓靠岸,秦珩在岸边等着她。
她冲上去抱住了他,心情非常好:“快,我们快回去,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画图。”
她不再犹豫,事情不是非此即彼,艺术也不是,突破对未知的畏惧,便会迎来新的转机。
秦珩揽住她的腰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不着急,我出门的时候带了电脑,你的工具也都带了来,回去的途中,我开车会开得很平稳,你可以安心画图。”
今夜月明星稀,湖面静谧且深邃,微风轻轻拂过,漾起一层层涟漪,温婉仪借着夜色的遮掩,踮起脚尖,吻上了这个令她醉心的男人。
他就是她身后那根弹力绳,无论跌宕起伏,害怕或是兴奋,只要有他在,她可以放开手脚去体验各种不同的感受,有他在,她便是安全的。
几天后,温婉仪带着她的第四版设计图再一次来到了王教授的家里。
她身体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等着老师公布她的成绩。
王教授看完图,眉眼舒展开来,嘴角也终于有了笑意,说:“不错,这才是你该有的水准。”
在她松了一口气,正要高兴的时候,王教授又说:“我已经推荐了你,下个月,带上你的设计图参加会议。”
猝不及防的好消息一下砸晕了她,温婉仪呐呐地问道:“不用竞选,直接就定下我了?”
王教授笑道:“谁告诉你要竞选了?这次的项目本来就是由负责人推荐建筑设计师,我推荐了你,向其他人展示了你以前设计的建筑,他们看完后一致通过由你来担任美术馆的设计师,回去好好休息,下个月八号别忘了出席会议。”
所以,老师一直都相信她的能力,即使她处在低潮的时候。
温婉仪眼神一点点亮了起来,信心也逐渐恢复回来,跨越障碍和恐惧,她相信她将重新成为一个优秀的建筑设计师。
第124章 黑化的原女主
设计图在老师那儿得到了通过,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温婉仪才分出心思来应付其他的事情。
在陆思衡发出邀约,要跟她见面时,她不再推诿直接答应了。
说来也挺奇怪的,在她为了自己的设计图苦恼的日子里,徐芸是她亲自排除的,可陆思衡跟她的家人却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都没有来打扰她,实属奇怪。
按道理是不应该的,温婉仪把目光转向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秦珩身上。
是因为他吗?
她径直走向秦珩,好奇问他:“最近都没有人来找我,是你在暗中帮我,对吗?”
“是,我自作主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管什么时候,每每她跟秦珩说话的时候,他都会停下手里的动作,将他的视线放到她身上,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总是会不自觉地陷入其中。
温婉仪挨着他坐下,伸手阖上了他的电脑,歪着头笑道:“如果我介意,你要怎么办呢?”
电脑被放到茶几上,秦珩握住她的手说:“那我就认罪认罚,听候你的处置了。”
深情款款的眼眸里除了显而易见的欢喜,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温婉仪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好似喃喃自语般地说道:“真是不公平。”
秦珩追问:“哪里不公平了?”
温婉仪抬起两人相握的手,紧盯着他回道:“你把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却看不透你的心,这不是很让人沮丧吗?”
握着她的手力道变大,并被他强势地拉了过去,贴在了他的心口,掌心之下,是强劲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诉说着他此刻没有他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平静。
“不用费心思去看透,这里头装着的全部都是你。”
甜言蜜语,他手到擒来,想必经验是相当丰富了,温婉仪心口一涩,竟不由埋怨起上天的安排来,她和他相遇太晚,在她所不知道的他的过往里,有别的女人也曾经拥有过他,他的温柔和他的好,并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
当然,她自己没有资格去说什么,她也交过男朋友,她就是,就是闹别扭了,以前她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负面的情绪总是会比正能量的东西更容易占据人的感情,对感情迟钝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温婉仪闷闷地说:“现在是这样,以前呢,以后呢,追寻着眼前的片刻,就够了?”
话音刚落,秦珩不知怎的,神情变得极为严肃起来,“不够,永远都不会够。”
难得见他这样,不再是稳重的模样,她期望见到不冷静不镇定的他,可这会真的见到了,她又不满意了,他的眼中见到的不仅仅是她,那是一种幽深到令她无法理解的东西。
似乎是见她有些被他惊到了,秦珩语气放轻,说到:“不要多想,我们会天长地久的相伴,你就多信任我一点,唉,我总是很难在第一时间内得到你的信任,想想也是真叫人伤心。”
他浅笑着,开玩笑一般说着自己伤心,细细观察,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忧伤又不像是在作假。
温婉仪的心没来由地被刺痛了一下,她倾身上前,抱住了他道:“不是不信你,是不相信自己能够毫无保留地获得别人的全部爱意,尤其还是认识还不够长久的人。”
交付信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真心难辨,谁也不想把自己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轻易展现出来。
秦珩想起了什么,也伸手抱住她,笑道:“这话我倒是能理解,毕竟我以前也是这样,不过一世要用几世甚至更多世来还,就算是我,也不免委屈。”
温婉仪从他的怀里抬头,疑惑道:“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不需要懂,爱我就行了。”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她的身体一路朝下,腰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她更用力地抱住秦珩的脖子,肌肤相接,心与心贴得如此之近,两人心头的跳动互相影响,最后达到同一频率。
欲越发迅猛,爱便越发清晰。
所以,她是爱秦珩的,这种猛烈,扭曲,占有和吞噬一切的感情,她过去从来没有体会过,现在她领会了。
“我爱你,会一直爱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温婉仪气息不稳,却坚定又清晰地向秦珩诉说着,她爱这个人,也要定了这个人,如果能用爱将他留住,那她的爱可以毫不吝啬地都给他。
然而,她低估自己搅乱秦珩的心所带来的影响,她故意乱他的心,乱他的情,把淡然自若的他拖入失控中来,就不得不承受他的痴迷和他的欲求。
尽管一切的源头都是她自己,温婉仪还是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生气了,原因没别的,就是秦珩的不节制,害她差点起不来床。
她好好地反思了,看来以后,爱这个字,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那是能让秦珩失控的开关。
除此之外,其余的,温婉仪都很满意,理清了自己的感情,见识到了不一样的秦珩,目的都达成了。
**
到了和陆思衡约定的这天,温婉仪按习惯提前到了,陆思衡也跟以前一样,准点到达。
坐在拥有明亮落地窗的高层西餐厅里,听着优雅动听的钢琴,四下望去,除了他们这一桌,这一层里就再没有见到别的客人。
陆思衡没有错过她的举动,解释道:“这一层我包了,我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我们今天的约会。”
温婉仪轻抿了一口红酒,不解地道:“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发生什么事了?”
“你眼神挺不错。”陆思衡的语气里带上了讽刺。
温婉仪略略思索了一下,她看出了他心情不好,陆思衡不觉得她在意他,反而是更加不高兴了,这其中的理由,恐怕跟秦珩有关。
也不难理解,毕竟她跟秦珩进来感情进一步加深,她也没有任何避嫌的意思,陆思衡会察觉是理所当然,反而他察觉的如此晚才是不正常的。
她心情大好,笑道:“那是自然,设计建筑也好,看人也好,比起以前,我现在的眼光变得更好了。”
“温婉仪!!”陆思衡终于维持不住表面的绅士形象,咬牙切齿地低吼着她的名字,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戏耍,这里头的屈辱令他心口似火烧一样焦躁,“你跟秦珩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又把我置于何地?”
温婉仪抬眼,陆思衡的情绪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她跟他的位置已然转变,轮到她来欣赏和把控他的情绪了。
她故作不以为然地说:“你觉得我和秦珩能有什么呢?你不相信你自己,觉得你会输给秦珩吗?”
这话无形中刺到了陆思衡,刚被抢走了两项业务,亿祥背后出谋划策的人还确认是秦珩,说他输,也不完全错,但陆思衡是不会认同,也不肯承认,秦珩不过是趁他不注意耍了小手段,算不得赢,他如今认真了,秦珩是不可能再从他手里抢走什么东西。
“就他也配,别说输赢,他连跟我争的资格都没有。”
陆思衡一脸不屑,就算是斗,秦珩也要凭借其他人的力量才能暗中算计他一把,不然秦珩根本上不了桌,做不到跟他正面竞争。
温婉仪一脸无辜地看向他,好像他在无理取闹一样,说道:“你相信你自己,还有必要质问我吗?”
又来这一套,陆思衡双手抱胸,嗤笑道:“我是不相信你,温婉仪,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应该很了解我,我最讨厌背叛的人。”
她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淡定地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酒杯,醇厚的红酒搭配着他恼怒的神情,酒都变得更好喝了,她摆出自己最温婉得体的笑容,柔声道:“思衡,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说,跟前任之间,应该不存在背叛这种说法。”
分手以后,还以为别人会原地等候,他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呵。”陆思衡被气笑了,“你上次不是这种姿态,怎么,想脚踏两只船,你最好掂量一下你自己的份量,有没有那个本事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去自如,贱人。”
温婉仪变了脸色,酒也不喝了,嘲讽道:“想跟秦珩并排比较,你配吗?你在我这儿的地位就跟徐芸一样,顶多算个备选,像你这种头脑简单,随便哪个女人对你态度好一点,就以为对方非你不可的自大狂,真以为自己很有魅力吗?”
陆思衡没料到她还敢还嘴,脸都气红了,还没等他反驳,她的话又传来过来。
“你以为徐芸是真的喜欢你?她看上的不过是你的财富和地位,要是你身上没有那些东西,她早跟着何浩林跑了,认清现实吧,正常女人都不会喜欢你这种三心二意的控制狂,还搞什么备选,你自己才是真正的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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