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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夜未眠——二川川【完结】

时间:2024-11-29 14:57:21  作者:二川川【完结】
  三个人彼此对视一眼,“这么晚了,”冯优悠眼珠子转了转,惊喜地,“是不是那位陆先生安排了什么夜宵给我们呀?”
  没等程若绵出声,她已经跳下床,趿拉着拖鞋,兴致勃勃地丢下一句,“我去开。”
  不过十秒钟,她一脸见了鬼的神情冲回来,瞪大了眼睛小声说,“外面是陆先生本人!”
  祝敏慧立刻看向程若绵。
  程若绵好似也很没想到,眸光微动,默了默,“……我去看看。”
  执意不去开门会影响到两个朋友,再者了,她也没有不给陆政开门的资格。
  打开铰链,拧开把手,把门打开一半,程若绵没抬眼。
  陆政站在门外。
  一时,两个人都没吭声。
  女孩身上还穿着那件棉布长裙,白色的,宽松长袖,背后有一道隐秘的拉链。她低着头,只能看到那鸦羽似的眼睫、微红的鼻尖。
  陆政动了动喉咙,声音沉哑,“要聊聊吗?”
  程若绵摇头。
  这反应一点儿也不意外。
  什么事儿都游刃有余得心应手,陆政还从没觉得如此无计可施过。
  “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程若绵摇摇头,终于是开了口,“不会。”
  “怎么不看我?”
  他说。
  慢半拍,程若绵抬起脸,对上他的眼。
  他眸色沉沉,一寸不错地凝视着她。好像她很重要,他此刻无比在意她的心情她的感受。
  程若绵很快别开了眼。
  不能对视。
  “能不能告诉我,我错哪儿了?”陆政声线压得低,像哄人,“是哪句话,让你突然又摆出那个态度来了?”
  程若绵抿抿唇,“您怎么会错,您没错。”
  陆政笑了,低低的一句,“又跟我犟。”
  “我怎么敢。”
  她昂起下巴,眼睫垂着,说出这样负气的话。
  陆政垂眸看着她,“你在生气。”
  她不语。
  他又说,“很可爱。”
  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噘起,脸色紧绷,可爱又可怜。
  他怎么还能说这些?
  程若绵又惊又恼地去对他的视线,撞上他幽暗的一双眸,一瞬只觉耳根发热,失了言语。
  这时候程若绵身后突然传来扑通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
  两个人循着声音望过去。
  门厅那一头,冯优悠从拐角露出半个身位,趴在地毯上,明显是偷听墙角时不慎摔倒了,肩上还有一双祝敏慧的手,正在往回扒拉她。
  她尴尬地咧嘴一笑。
  程若绵回过身来,对陆政说,“你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说完不等回答就要关门。
  陆政掌心撑住门板截住她的动作,另一手搂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捞了出来。
  门缓缓地合上,咔嗒一声严丝合缝。
  正巧抵住程若绵的后背,她脊背皮肤感受到了轻微的震颤。
  陆政掌心覆在猫眼上。
  他高大的身形将她禁锢在身体和门板之间,微微垂颈,低声一字一句地,“程若绵。”
  彼此之间已经有过数次的亲密接触,此刻他一手扣着她后腰,一手撑在她头侧的姿势,像极了……
  程若绵几乎呼吸不上来,他的气息和体温笼罩着她,让她条件反射开始战栗,浑身的血管和神经都被迫拨到了另一种模式里去。
  她伸手推他,“别这样……”
  陆政纹丝不动,反而收紧了臂弯将她更密实地合到自己怀里,“看着我。”
  她眼神闪烁着不情愿似的去对他的眼睛,被他眼中的认真惊到,一时竟忘了闪躲。
  “我们冷静一下,好吗?”他低声哄,“改天,等你心情好一些,我们再聊一聊?好不好?”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
  她下意识拒绝。
  “也许到时候就知道了。”他还是温柔,“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好吗。”
  程若绵不作声,只觉浑身热度在升高,无法思考。
  陆政静静看她片刻,道,“答应我。”
  她只能胡乱地点点头。
  他慢慢松开桎梏,“……早点睡吧。”
  她模糊嗯了声。
  “我看着你进去。”
  程若绵推开他的手臂,低着头敲了敲门。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她也不回地进去。
  帮忙开门的是冯优悠,门已经合上了,她扒着门板看猫眼,随后冲到已经走到卧室的程若绵身边,小声道,“陆先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的诶。”
  程若绵无心去听,视线在房间里掠过,不经意间瞥到茶几上的花束。
  祝敏慧打电话让前台送了个花瓶过来,今晚陆政送的那束花此刻好端端地插在花瓶里,高贵典雅,静静绽放,散发着似有若无的幽香。
  她觉察出了自己内心割裂感的来源——
  就像今晚,他带花来找她、对外声称是她的男友、发生了矛盾之后返回来哄她,这一切都像极了普通寻常的恋爱,可他们分明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并且,那真正的、不太体面的关系本质,总偶尔突然冒出来,刺痛她的神经。
  像家里经年使用的有着锋利棱角的餐桌,时不时在她毫无防备地经过时,狠狠撞到她腿上。
  她当然知道桌子一直在那里,她当然知道桌子有锋利的棱角,可被生活的温吞水煮着,她总是不设防,总是被撞伤。
  他的那句“还要犹豫?”他要她脱衣服她便只能照办,他要她服软顺从……这些对待,无一不是这段关系本质的彰显。
  割裂感撕扯着她,让她不知该如何自处。
  ……
  这晚睡觉前,程若绵想起了小雅。
  两人曾聊起过陈晋鹏对小雅的温柔和宠爱,当时小雅说那都是逢场作戏。
  小雅还说,毕竟是这样的关系,像钱货两讫一样冷淡地相处多没趣味,那必得一个表演宠溺至极,另一个表演爱意满满乖巧懂事,最好呀,偶尔再来点撒娇吃醋和小作怡情。这样你来我往地,把这段关系演得淋漓尽致。
  难不成她也要这样做?
  不再执着地去划分这段关系的界限,而是好好地扮演一个合格的“女朋友”,不再执着地去想自己有没有资格拒绝他,而是恰到好处地,在情趣的范围内,有时拒绝有时迎合。
  到底什么算“情趣的范围”,那唯一的判断标准便是陆政的感受。
  她要察言观色,取悦他。
  这么一想,其实所有事都有了标准答案。
  她只要照本宣科去演即可。
  再也不必受煎熬。
  困倦来袭,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到。
  不。
  是她不愿做到。
  她不愿意如此虚情假意曲意逢迎,她总是渴望触碰到陆政的哪怕一丝真切。
  -
  那一晚之后,陆政每隔一天便会给她发消息打电话,只是没有约她见面。
  程若绵都淡淡地回复了,尽量不表现出任何情绪,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不对抗,也不积极。
  期间,她参加了好几场线上面试,最后敲定了暑期在南城实习的单位,是家鼎鼎有名的外企,她的职务主要还是做国内外的沟通接洽。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周,时间来到了五一假期前夕。
  冯优悠和男友去旅游,祝敏慧参与了北城几大高校联合举办的某个项目,五一假期要去集训,只有程若绵一人独自回老家。
  出发前头一晚,她在宿舍收拾行李时接到了陆政的电话。
  “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票难抢,好不容易才候补到早上发车的这一趟。
  “这会儿有空吗?”
  “……我在收拾行李。”
  “我在你学校门口,”陆政道,“收拾好行李,能不能见一面?”
  到这份儿总不好拒绝。
  收拾完行李,程若绵换了身儿衣服,下楼。
  出校门,过天桥,来到他们曾见过数次的老地方。
  临近五月份,天气愈来愈温暖,入夜了还有二十四五度。
  路边一株白玉兰花瓣已落,西府海棠也临近了花期尾声,一片疏影婆娑中,陆政背着身站在迈巴赫车旁,手上拿着一支燃了半根的烟。背影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清寂。
  她出宿舍时没跟他说,是而他也不知她什么时候会来,大概就这样抽着烟等着。
  他单穿着一件雾霾蓝的衬衫,跟以往一样没系皮带,西裤板正没有一丝褶皱。
  “陆政。”
  他回过身来。
  隔着三四米的距离这样望着彼此,程若绵觉得他的轮廓比脑海里的印象更清晰深刻,高大的身形,头发偏短,额前没有碎发。
  他就是这样一个干脆利落,自带着压迫感的男人。
  程若绵慢慢走到他身前。
  她里面穿着件柔软的吊带白裙,外面罩着件披肩样式的针织外套,长发垂落在身后,在夜色里,整个似是自带着柔和的泛白的滤镜。
  待她在他面前站定了,一阵风拂过的时候,陆政问,“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简单的问候,也问不出什么。
  语言有时候很苍白,一种透了底的图穷匕见的苍白,让人如鲠在喉。
  默了片刻,陆政说,“我很想你。”
  他神情平静,只是那双眼眸依旧深沉如海。
  程若绵怔怔地看着他,突地油然而生一股拥抱他的冲动。
  她克制住了。
  没有得到回答,陆政一点儿也不意外,微微勾唇,问,“五一回去会不会想我?”
  程若绵模棱两可,“……也许会吧。”
  陆政就笑,半开玩笑似的,“真不想我就别接我电话。”
  听到这话,程若绵脑子里想的是,如果是小雅,她会怎么回答怎么应对?
  大概应该是要娇俏地撒起娇来,说,人家怎么可能不想你嘛。
  标准答案。
  程若绵捏了捏拳头,试图努力,却是颓然,她完全做不出这样的回应。
  不是这答案不好,而是,这不是她真实的感受。
  她不想表演什么,她此刻只想拥抱他。
  “回老家有什么安排?”
  程若绵简略地回答了。
  无非是陪母亲各处逛一逛。
  陆政没再问别的了,淡淡地说,“回去吧。”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把她叫来,就是说几句话?
  大概是她表情写在了脸上,陆政道,“只是想见见你。”
  程若绵迈不动离开的脚步。
  她内心撕裂一般地挣扎。
  这时候陆政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摁了挂断。
  程若绵落回地面似的,轻呼一口气,“你接电话吧,我走了。”
  没有等回答,她转身就走。
  陆政也没追,站在原地静静望着她的背影。
  -
  回到老家,程若绵开车带妈妈程雅琴去逛了商业街,还去了一趟市郊的植物园。
  这几年三五线小城市也总有网红景点意外爆火,她们市的植物园也是其中之一,五一假期,熙熙攘攘挤满了全国各地涌来的游客。
  虽人多了些,但景是实打实的美,倒也算没辜负特意跑来一趟。
  程若绵拍了不少照片,恍惚间,总是看到北城瑞和公府小院里那一株西府海棠。
  五月份了,现在应是已经败落了吧。
  陆政站在那株西府海棠下抽烟的背影总是挥之不去。
  他那天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
  不得而知。
  开车回到家。
  程若绵和妈妈一起打扫卫生收拾家里,她独自在卫生间擦拭镜面的时候,围裙前袋里的手机响了。
  陆政打来的电话。
  她摘掉橡胶手套,擦了擦掌心,反锁了门,这才接起来。
  “……喂?”
  那边陆政笑了一息,“还以为你真要不接我电话了。”
  “……没有,”程若绵不知为何有点讷讷地,“在打扫卫生,要摘一下手套,就耽误了几秒。”
  “嗯,”陆政直截了当,不紧不慢,“所以,有没有想我?”
  她喉咙发紧。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总不能一直不吭声,她挣扎着挤出句话,“……随便你怎么想吧。”
  陆政就笑,“那我索性当你想我想得无法自拔了。”
  好厚脸皮。
  程若绵禁不住出声,“你……”
  “我怎么,”他还是那个语气,“要随便我想,还不能想一些我想要的?”
  她无意识地噘了噘嘴,只能还是说,“随你。”
  总归他打来也没有正经事,程若绵跟他说了几句,便托辞要打扫卫生,挂断了。
  刚挂断,程雅琴就在外面敲了敲门,“绵绵?”
  “诶。”
  她打开门。
  程雅琴道,“来歇会儿吧,吃点水果。”
  她洗了手,摘掉围裙,跟妈妈坐在餐桌边,分食一盘鲜嫩欲滴的草莓。
  程雅琴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大舅前一阵打电话给我。”
  程阳平。
  “他有什么事么?”
  “没有,他要我多关心关心你在学校的生活,防止你结交一些不该结交的人,”程雅琴讥讽地一笑,“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现在来给我端出大哥的架势来了。”
  程若绵心里警铃大作,挤出个笑容,寻了个理由搪塞,“他也给我发消息,我都没回,他大概是不满意我的态度吧,来你这儿告状来了。”
  “我们绵绵还用得上他来操心?是吧?”程雅琴慈爱地摸了摸她头发,“……暑假要去南城实习?决定毕业以后去南城了么?”
  “嗯,决定了。”
  “以前不还说想留在北城?慧慧那姑娘不也跟你一起么?你俩商量好的要一起去南城?”
  “没有,我还没问过她。”
  “问问吧,你俩在一个地方,也好彼此照应,妈妈也能放心些。”
  “好。”
  程雅琴叹口气,“一转眼,你也快毕业了,算一算,也只有一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程雅琴说,“眼看着我带过的往届的学生,一个个结婚生孩子,有的孩子都快十岁了。”
  快毕业了。
  一旦毕业,她和陆政的“合约”也随之终止。
  程若绵忽然没由来地一阵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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