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知道如今她没资格来找虞辰,听了他的话,只是紧紧抿唇,整个人因为生气而微微震动。
杨桃像是随时要哭的模样,让虞辰狂轰滥炸的愤怒情绪转冷,他攥着杨桃的手腕的手放松下来,气氛凝滞,两人相对无言。
虞辰不看她,垂眸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后,对杨桃下了逐客令,“拿了你的毕业证就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杨桃吸了吸鼻子,压制自己的想哭的情绪,她把垂落的发捋回耳后,向虞辰道歉,“虞辰,今天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生活。我走了,虞辰,对不起,所有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杨桃抱着毕业证,走进开门的电梯里,电梯关门时,她看着虞辰,他站在那里,她看得目不转睛,心里酸涩以后可能再没机会这样看他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杨桃仰起头来,眼泪几欲夺眶。
噔。
电梯关门的声音把虞辰唤回现实。
虞辰像是脱力一样坐进沙发里,只是一秒的功夫,他猛然起身,快步走到电梯前连续摁了几下电梯下行键,他不想杨桃走。
电梯的显示屏开始跳字,电梯已经下行。
虞辰气得一拳直砸在电梯门上,随后快步冲到消防间,推开消防门,朝楼梯冲刺下楼。
杨桃。
杨桃。
杨桃。
他不要她跟他说对不起。
她不是要和他解释吗?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信。
只要她说一句话,哪怕风马牛不相及,他都可以认定那就是解释,从此他都可以不计前嫌的。
可惜,虞辰来晚一步。
酒店大堂的感应门打开,杨桃已经上车,载着她的车已经起步开走。
从大堂猛冲出来的虞辰看着出租车亮起的尾灯自嘲地苦笑,心里荒凉一片。
……
杨桃回到家,杨柳正在客厅玩 Switch,看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桃桃,怎么了?不是去拿毕业证吗?他欺负你了?”
杨桃疲惫地往房间走,“我没事。”
杨柳今晚思绪良多,想起以前的事内疚不已,追着杨桃进房间,“老姐,对不起,我不该说要宰了你的小鹿的,替我跟它道个歉。”
杨桃摆手,躺在床上翻过身去,把颊边的眼泪收进阴影里,“没事,它已经死了。”
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喜欢一个人了。
怪不得都说往事不要再提,提了也是影响心情。
宰小鹿一事缘自姐妹俩的一则笑谈。
那时,杨桃和虞辰交往几个月,姐弟恋甜蜜泡泡冒个不停,杨柳从莫斯科回国过年,姐妹俩挤在一个被窝里,杨桃一直跟她说和虞辰交往的事,笑个不停。
杨柳对这桩姐弟恋不看好,“桃桃,你有多喜欢他啊?”
“我想想该怎么形容呢。”杨桃挑了个文艺的说法,“看到他,心头的小鹿会乱撞。”
杨柳很是嗤之以鼻,成功延续了莫斯科打熊的剽悍作风,干脆果决,“我把那头小鹿宰了得了。听着就烦。”
周身粉红泡泡环绕的杨桃听了直翻白眼,拉起被子蒙了头,“柳柳你好讨厌,不和你说了。”
今晚的杨柳突然想起以前扬言宰了杨桃的心头小鹿,顿感世事有时很诡异,难不成老姐的小鹿真被她宰了,以至于她现在只是一直挂念虞辰。
……
周末,情绪灰暗的杨桃从广州坐高铁回了一趟南市,家里的针灸诊所生意一如既往,不好不坏。
奇怪。
在南市的家里,杨桃把许久未清理的抽屉拉开整理,真的没有自己的毕业证。
整理结束,杨桃把带来的大学毕业证放进去,一切回到原位。
周日的晚上,明天要上班,杨桃和爸妈吃完晚餐,杨爸开车送她去高铁站,给她带了一堆杨柳要的特产和罐头,看她没带伞,从后备箱拿了把伞给她,“我看天气预报说广州下雨,你到高铁站后快点回家。”
杨桃看着年岁渐长的父亲,下定决心上完这个学年就从广州申请调职来南市的出众,还是待在父母身边好,毕竟为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还恨着她的男人,留在广州真的很蠢。
回到广州,如天气预报所言,下雨,雨势很大,滴答滴答地打在出租车的窗户上,争先恐后地往下流。
杨桃拎的东西多,走进小区,即使打了伞,还是淋了半边身子。
收起雨伞,杨桃在家附近的保安亭避雨时,小区马路边停着的一辆奔驰上,下来一个人,撑着伞朝她走来。
逼仄的保安亭屋檐下,昏黄的灯朦朦胧胧,虞辰看着杨桃,湿发黏着她的脸颊,有点狼狈又有点楚楚可怜。
虞辰开门见山,“杨桃,你上次说要跟我解释,你的解释呢?”
杨桃的头发滴着水,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南市了,下定主意和他没可能了,她对虞辰摇摇头,“虞辰,我那天开玩笑的,没有解释,你别问了。”
檐外风雨依旧,雨水被风猛地一刮,倾斜地打在两人身上,弄得她和他半边身子都湿了。
虞辰等了杨桃一晚,早已失去探究的耐性,现在她又欲言又止,让他彻底烦躁,更加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怒意,猛地扳过她的肩膀。
虞辰狠狠盯着眼前的杨桃,仿佛她只要说一句假话就会被他毫不留情地刺伤,他厉声质问她,“我问你,为什么当初你要甩了我?你真的只是和我玩玩吗?你真的爱上你那个同学吗?为什么要玩弄我,我哪点比不上他?说!告诉我!”
酒意扑鼻,杨桃这才发现虞辰喝酒了,她忍着肩膀被紧握的疼痛,“我没有话要说!虞辰你醉了,回酒店好不好?”
虞辰不放过她,厉声喝道,“说!”
他今天非要问个清楚!
往事历历在目,从以前到现在,还有今晚傍晚时高铁站前送她的父亲,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要她怎么说?
她能怎么说?
虞辰,我好爱好爱你,我想继续和你在一起的,我不想离开你的,是你妈来找过我,是你妈不肯!你妈不让!我害怕会影响你签国家队!
杨桃忍得要哭了,又说不出来话,只是一味强忍。
虞辰看着眼前的杨桃,一瞬间觉得自己既可怜又可悲,像个明知道答案还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傻瓜。
还记得那时候,在他生日的晚上,杨桃承诺过一辈子不离开他,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开心了一晚上。
结果第二天,杨桃就和他提分手,说爱上了大学同窗,一直以来就是和他玩玩。
如今,杨桃主动借着毕业证的借口来找他,她口口声声跟他说,她要解释。
好。
他给她解释的机会。
只要杨桃一句话,哪怕是乱编乱造,他都愿意相信。
可是,今晚的她连解释都懒得编,说没有解释,是开玩笑的。
虞辰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悲,松开了对杨桃的钳制,声音苦涩,又发了狠,“杨桃,我是发了疯才会一次次任你愚弄。”
他做的一切显得荒谬无比,他打开伞要走,杨桃在他身后红着眼眶,出声提醒,“虞辰,你回酒店吧,以后别再喝酒了。”
杨桃心想,虞辰不会再见她了,可她还想要和他说好多话,别贪凉别喝酒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虞辰背对杨桃,置若罔闻,抬脚走进雨里。
杨桃还忘了一句,急急对他喊,“虞辰,美溪已经结婚了,你别再去找她了。”
第六章 下班令人高兴
……
关上房门,打开灯。
原本不大不小的客厅,因为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而显得逼仄不少。
杨柳这个周末林业局团建,没和杨桃一起回南市,她明天星期一才从市郊回来。
虞辰帮着杨桃提东西,在客厅把她的东西放下来,单刀直入,“你的房间在哪里?”
杨桃心跳得七上八下,指了指走廊尽头,被虞辰打横抱了起来。
房间里,落地灯打开,柔和的灯光洒满整个房间,虞辰打量杨桃的房间,简单温馨。
小小的浅木色的单人床和床头柜,一旁放着个书柜。
床边是一张梳妆台,桌面零散放着化妆品还有几叠批改后的试卷和作业,几包开了口子的卫生巾。
杨桃被虞辰压进柔软的床垫,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他是对是错。刚刚在楼下,杨桃让虞辰别再去找美溪,他停下脚步,转头对她说,“想找个女人上床,就你吧。”
漫不经心,随意无谓的语气。
虞辰料定杨桃会答应。
杨桃的确答应了,让虞辰上楼,只要他别再去找已婚的美溪。
杨桃的床上,虞辰没吻杨桃的唇,直奔主题地脱掉她的毛衣,抵着她的脖子那块亲,他的动作粗暴,不容许她躲。
男人醇香又浓烈的酒气喷洒在杨桃的鼻间,她闭眼,只能催眠自己回到了以前。
她之前和虞辰上过床,那时很快乐,身体战栗之余,心也跟着飞到天上。
虞辰单腿抵进她杨桃的双腿间,她的内裤上贴着一片薄薄的护垫,上面很干净。
虞辰粗喘着把自己的上衣脱了,露出坚实的胸膛来,在他身下的杨桃也是喘息,身体两边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张地攥紧。
杨桃等着虞辰动作时,他直起身来,打开她的床头柜,长手在里面翻找,凶巴巴的带着酒意的口吻,“有安全套吗?”
杨桃和杨柳同住,没有带过外人回家,家里不可能备着安全套。
杨桃摇头表示没有,她想起身,既然他想要,她说,“我出去买吧,小区门口有便利店。”
虞辰眸色复杂地看着杨桃,拉住杨桃,“就这么做吧。”
杨桃张嘴,犹犹豫豫地解释,“……我没病,我们学校前几天做了体检,女老师要做妇检的。”她还考虑另一件事,“明天我会吃避孕药,不会怀孕的。”
杨桃现在姿态低到尘埃里,她这样信誓旦旦的保证让虞辰整颗心莫名揪在一起,他喝住她,“别说了。”
杨桃怕惹虞辰动怒,安静下来,任他动作。
杨桃太久没做了,很是紧张,让压在她身上的虞辰动弹不得,一边亲她的脖子一边让她放松,回应他的只有她支离破碎的呜呜声。
虞辰没有怜惜,只有单纯的发泄,盯着杨桃的每一个表情只有冷冷的审视,像是要把他的恨意全部宣泄在她身上。
杨桃哭着呻吟,被虞辰翻来覆去地整治,虞辰哪里都亲,唯独忽略她的唇。
杨桃感伤,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经过这夜,虞辰团队多了一个人,让他泄欲,唯他独占的杨桃。
杨桃最近早出晚归,都是夜深才回家,以致杨柳有种很少见到桃桃之感。
两人只在早上上班前吃早餐聊几句。
“柳柳,我今晚晚点回家哦,不在家吃晚餐。冰箱里有水果,你记得拿出来吃。”杨桃一手拎着塑胶袋,一手提着包要去上班。
杨柳不满,“桃桃,你最近怎么总是晚回家,你们学校加班吗?”
杨桃躲避杨柳的眼睛,她不敢告诉柳柳她最近都在虞辰那里。
杨柳没好气,“快说,不然我告诉老爸老妈,说你晚上下班不回家!”
杨桃答非所问,“杨柳,很快就不这样了。”
……
虞辰通常傍晚六点吃晚餐,下班过来的杨小姐每每都会遇上虞辰和邓助理两人吃饭。
邓助理邀请过杨桃坐下来一起吃饭,“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小昕每次做的量很多,我们都吃不完。”
小昕是虞辰的营养师。
这时,餐桌上的虞辰都不看杨桃,杨桃偷偷看一眼他,她现在总怕惹他不悦,看他这样,拘谨地开口婉拒,“邓助理,不用了。我在学校食堂吃过了,你们吃。”
虞辰和邓助理在餐厅用餐,他吃完饭后休息三十分钟后是雷打不动的健身时间,随后是专业理疗师按摩舒缓肌肉。
虞辰两年前伤过腿,严重的肌腱炎,理疗师是那时候国家队安排的。
虞辰健身和理疗期间,杨桃耐心地客厅里等着,批改学生的试卷和作业,职业裙下的两条腿交叠,闪耀着莹白的光泽。
等到虞辰按摩完回卧室,杨桃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着他进卧室。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些什么?
听说,她是不过夜的。
不过,老板宣淫这种事轮不到邓助理管,因为这时候他通常都下班啦~
下班耶!多快乐的事!
邓助理记得有一次,那天晚上,杨桃照旧跟着虞辰进房,而他帮小昕的忙,在酒店停车场把球队配送的食品药品物资拉到厨房。
好几大箱,耽误了点下班时间。
等到邓助理忙完,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正对上虞辰穿上外套从卧室里出来,看来是他宣泄过后的空荡荡,身心孤寂。
虞辰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起身,“睡不着,帮我叫车回南市。”
哎呀,邓助理心想下班没戏了,他又要加班了。
邓助理看玄关里杨桃的鞋子没了,想来她走了,他打电话让司机在楼下等着,虞辰要回南市。
从酒店停车场出来,奔驰一路疾驰,路灯晃过,副驾的邓助理往后看,坐在后座的虞辰静静地望着窗外,神情落寞。
邓助理想,他心情一定很差。
就在这时,虞辰突然喊司机停车,随即推开车门往路边走,邓助理不知道又怎么了,急急推开车门跟着他。
酒店附近的沙县小吃里,杨桃正坐在路边吃面,女人姣好的侧脸,筷子举到唇边,咬断细细的面线。
店门口昏淡的灯光照在杨桃纤细的背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
邓助理心想,她可比他第一次见她时瘦多了。
虞辰直愣愣地看着杨桃,很是烦躁,他想要过去,邓助拉住他,长时间做他的助理,他算得上他半个朋友了,“你要做什么?”
虞辰很是火大,看着他一字一句,“我没钱让她吃饭?”
邓助理心知虞辰恼杨桃口口声声在食堂吃过了,转眼见她离开酒店在路边解决。
邓助理看出杨桃在虞辰面前谨小慎微,像个罪人,做什么说什么都怕惹他生气,他不知道两人怎么会闹到如今这样,只能换个方式劝他,“她是个女孩子,你现在过去是要骂她还是打她啊?”
虞辰俊脸紧绷没说话,邓助理怕他还要过去,连忙让司机开过来。
后来的一天,杨桃依旧婉拒邓助理邀她一起吃饭,说她吃过了,坐着的虞辰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坐下来再吃点。”
杨桃面上一闪而过的讶异,随后听话地坐下来,她是没法拒绝虞辰的。
对她来说,虞辰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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