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海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衣服的开口侵入,又冷又黏十分难受。
“给你准备了姜汤,等会儿全都喝下去,别感冒了。”
“下来的时候小心点。”
难为他在海浪拍过来的时候还能保持平衡地站在礁石上。
“嗯,知道了。”
吴士勋乖巧地应声,任由白知予毫无章法地抓着浴巾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擦来擦去。
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正决定逐步勉强自己放弃的吴士勋清晰地感觉,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提高了跳动的速率。
他将视线移开,掩饰性地望向远处的助理。
助理抱手站着,不多时,着急地一边跑过来,一边挥手示意。
什么意思?
怎么感觉这次跟随自己来中国的都不是正常人?
疑惑中的吴士勋下一秒就明白了助理这样做的原因:
冰凉的海浪再次从后面撞过来,比刚刚力度大的多,将他从头到尾淋了个遍。
白知予被吴士勋高高的个子挡住了视线,起初没注意到拍过来的海浪,等看见了,她条件反射地将他当作挡板,缩起身体完全躲在了他的宽肩面前。
所以她只被溅了些水,和已经彻底湿透的某人对比明显。
吴士勋:“”
有她这样的一日经纪人,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完了!浴巾也湿了!快下来快下来,赶紧去换衣服!”
注意到吴士勋的惨状,白知予微微有点心虚地后退一步。
她脚下的小石头刚被海浪冲洗过,特别滑。
“小心。”
白知予还没反应过来,便失去了重心,被旁边的低矮礁石划伤了脚踝。
倒也没摔倒,吴士勋稳稳地向前迈了一步,单手将她拦腰抱离了地面。
第39章
白知予身上的衣服本来没有湿,被吴士勋一抱,沦陷了大半。
不过相对于脚踝上的微弱刺痛,这些都是小事。
“知予,脚怎么了?刮到哪里了吗?”
起初工作人员没有发现她的伤,直到血流下来,顺着脚尖洇进清澈的海水里。
有男性工作人员想要上前帮他们,毕竟不论是湿透的吴士勋,还是差点摔倒的白知予,状态都不是很好。
但吴士勋假装没看到,听不懂中文,依旧这么抱着她,回到了两人休息的地方。
白知予被放在了折叠椅上。
杂志拍摄负责人担忧地走过来,合作方任何人伤了都是麻烦,何况是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吴士勋离得最近,抱白知予的时候看不到她的脚踝,现下瞅见她撩起自己的裤子,也明白了。
于是立即皱眉蹲下来,查看她到底伤在了哪儿。
“好像不大,”白知予指的是伤口,“有没有酒精,消个毒贴个创可贴就行了。”
负责人赶紧唤随行的医生:“这些礁石是挺危险,每年都有很多旅游的人被划伤。”
所以他们才备了医生。
“好像混了沙砾。”
吴士勋不知道这句话用中文怎么表达,所以说的是韩文。
听懂的只有小助理、中方雇的翻译和白知予。
她的脚还搭在他的手心,刚刚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有点令人窘迫,抽出来不是,不抽出来也不是。
总感觉,两人皮肤相触的微小面积在升温。
因为在沙滩拍摄,白知予特意换了方便的拖鞋,所以行走的时候,脚上沾了不少细细的沙粒。
现在有些蹭到了他的手上。
她以为他说的“沙砾”是这些“沙粒”。
结果医生来了,取代吴士勋的位置,她才明白是伤口里混了些沙砾。
“伤口不算特别严重,最好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
医生也是男的,但奇怪的是,他扶着她的脚踝帮忙清理伤口,白知予就不觉得有什么。
难道是因为和吴士勋那些不明确的过往?
白知予抬眼看向他,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她的伤口,过了会儿才同她对视上。
“你不冷吗?”
听见她的问话,吴士勋一怔:“什么?”
小助理这才反应过来,第二次海浪已经将自家艺人整个人淋透,他披着的浴巾还在向下滴水。
于是赶紧给换了条新的,准备好的姜汤也递了过来。
然而,吴士勋把姜汤给了白知予。
“我不要,你喝就好。”
他并没因她的推脱听话,反而又将姜汤往前送了送。
助理察言观色:“知予姐你就喝吧,我再给士勋哥倒一杯。”
这两人让来让去让什么呢!明明有一大桶和好几个杯子!
白知予:“”
她微微犯糗,接过杯子赶紧喝了一口,结果被烫到了舌头,差点呛到。
更尴尬了。
但好像尴尬的只有她一个人,自始至终,他的眼里只有对她的关心。
医生为白知予做了伤口清理、消毒和简单包扎,她换了干净的鞋子,在杂志方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前往医院注射破伤风。
吴士勋和助理留下来继续完成工作。
没有她在,他有些心不在焉,继续拍摄时不在状态,NG了几次,才慢慢适应。
有好几个镜头需要裸露上身肌肉,在场的女性工作人员非常兴奋:
“这就是辛苦工作应得的福利啊福利!”
“好漂亮,好想摸一摸!”
“不是建模吧?”
以往被工作人员起哄夸奖长得帅或是身材好,吴士勋都会很害羞,但今天一直非常冷静。
因为满脑子都是白知予在医院打针,所以不得不冷静。
好在附近就有医院,白知予很快回来了。
她重新坐进椅子,脚踝处包着纱布,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状态。
“医生怎么说?”
上午的工作结束,吴士勋径直走到她面前。
“没事儿,小伤口。”
“要不你下午回酒店休息,不用陪我,反正镇旭哥不知道。”
“不用,你看,我能好好走路。”
为了增强说服力,白知予站起来走了走。
她觉得伤口没什么影响,姿势却莫名有点别扭,吴士勋仔细看了会儿,才发现她顺拐了。
“”
他没揭穿她,走进杂志方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换干爽的衣服。
按理说,打完破伤风疫苗最好忌口,但白知予好不容易回一次中国,忌口太可惜。
她没亏待自己,照旧吃了中午的海鲜大餐。
拿一个龙虾,吴士勋盯;
夹一个皮皮虾,吴士勋继续盯;
扒一个螃蟹,吴士勋还是盯。
起初,白知予有点心虚,不过吃着吃着,就完全没了这种感觉。
甚至另外要了一大个椰子解腻。
中国饭简直太好吃了。
如果可以,她能不回去面对泡菜嘛。
在吴士勋无语的目光中,白知予一边星星眼,一边埋头苦吃,终于在心满意足中结束了用餐。
吃得太饱的结果就是容易犯困。
下午的拍摄依旧在海边,中途换进了租的海景房。
换地方之前,白知予一直坐在椅子上“小鸡啄米”。
拍完其中几个镜头,需要换服装补妆的吴士勋路过,她就揉揉眼睛,问一句“结束了吗”,得到否定回答便又“昏”了过去。
吴士勋:?
在酒店是休息,在这里跟着他拍摄也是休息,有什么区别吗?
说不定酒店还舒服点。
为了白知予能早点躺上床,他非常努力认真地工作,比预计的拍摄用时节省了半个多小时。
然而,坐上保姆车,驶离拍摄场地时,她清醒了。
睡饱了的那种清醒:“我们现在去吃饭吗?椰子鸡?”
吴士勋:“”
俊棉哥你看她!天天就想着吃!怎么沟通嘛!
“我发现了一个超级适合吃椰子鸡的小料搭配!”
“海鲜汁,少量沙茶酱,小米辣,香葱香菜!”
没体验过椰子鸡的吴士勋和助理觉得白知予有点夸张,但尝了第一口之后,就发现自己错了。
怎么甜甜的火锅也这么好吃?!
中国人真是太擅长做火锅了!!
最后整整吃了一只半鸡,还涮了不少牛肉和蔬菜。
收工早,吃了晚饭之后,一行人就回了酒店。
两个小助理一个房间,白知予和吴士勋各自单独一个房间。
出差在外也要处理首尔的工作,她在酒店的床单上铺了一次性被褥,便抱着电脑倚着枕头看韩慧熙和姜权发来的文件。
连小助理发来的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喝酒看电影的消息也没看到。
直到杂志方把明天的拍摄脚本和后天的采访问题发过来。
白知予才伸了个懒腰,下楼寻找打印店,顺便买了点零食,想要给他们一并送过去。
“结束了吗?我刚刚在”
敲开吴士勋房间门的时候,她没预料到他会穿着浴袍。
确切地说,是没想到,吴士勋会直接穿浴袍给她开门。
浴袍很明显不是酒店的,腰间的系带系着,却仍旧给人感觉松松垮垮。
黑色的布料衬得他胸膛上的肌肉线条更加白皙流畅,连残存的水珠都很清晰。
白知予抱着打印好的资料进退两难。
吴士勋只垂眸看了眼她手中的东西,自然地让路。
“采访?”
“嗯,还有脚本我就不进来了,直接给你吧。”
吴士勋身形一顿:“镇旭哥都会陪我对采访问题。”
白知予疑惑,没听懂:“什么?”
“就是怕我回答不好,”吴士勋轻声解释,“和我提前一个一个对答。”
漆黑的眸子似是无所谓地瞥了她一眼,又很快移开,好像她不留下来陪他也没关系,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如表现得那样洒脱,句句在“绑架”她。
白知予不自觉地又瞅了瞅吴士勋的腹肌,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拢起浴袍,没让她看。
他那是什么表情!搞的她是大色魔一样!
“来,一个个对。”
白知予一脚踏进吴士勋的房间。
“你刚喝完酒就洗澡了?”床头柜摆放着几个空掉的酒瓶,有啤的,还有白的,白的剩了很多,估计只是为了买来尝鲜,“喝酒之后最好不要立刻洗澡。”
吴士勋掀开被子,示意她坐在床上:“你在关心我吗?”
白知予:“”
当她没说。
“来,第一个问题,这次来中国的感受。”
“还算开心,工作人员很会做攻略,带我吃了不少中国的美食。”
“最期待的旅游地点。”
“也是中国,因为某人和我说过,如果能够结婚,希望有一场中式婚礼,中国很美,可以在这里度蜜月。”
“如果把EXO和自己的人生比作电影,会是哪一种?”
“悲情电影,一直在被抛弃。”
白知予:
这哪里是采访!明明就是对她的控诉大会!
后面还有什么诸如“有没有感到某个人影响你的人生”、“如果有一天变成隐形人,只有一个人能看到你,希望是谁”,甚至是“你觉得记忆最深刻的一天是哪一天”之类的问题。
“那个”
白知予本来想义正言辞地批评吴士勋的态度,结果对上他的目光,霎时熄了火。
他的眸色沉沉,像卷了团黑压压的乌云,藏匿着可以随时随地倾泻的潋滟水雾:“怎么了?”
感觉下一秒就会眼睛红红。
“算了,”她站起身,“这个不急,明天白天我再陪你对。”
想要逃离的意图在白知予抓起手机迈开步子的瞬间便被吴士勋识破,下一秒,腰间箍上坚实的手臂,她被按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也觉得对不起我是吧。”
“所以才总想着跑掉。”
他用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明显带着委屈的语气将她一直以来强压着的那点心虚和逃避的心思全部扯了出来。
从白知予进屋的那刻,吴士勋就很想抱住她,现在终于付诸实践。
雪白的后颈杵在眼前,淡淡的香气比刚刚喝的酒还醉人,他“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像被小狗叼住磨弄,被他蹭着的皮肤酥麻发痒。
她想要挣扎,却被抱得更紧,只能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的胸膛。
刚刚两人的动作已经让他的浴袍几乎全部散开了。
为了看清白知予的表情,吴士勋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人横抱过来。
“这里比上午肿了点。”
他一只手抚上她的脚腕,轻轻碰了碰缠着的绷带,同时另一只手仍然揽在她腰间,让她没有任何逃掉的机会。
喝了酒的吴士勋有点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白知予又无法明确地说出来。
好像多了点固执和侵略感。
更难应对了。
“嘟嘟。”
手机的震动音救了她。
白知予解脱般地按亮屏幕,然而看见来电显示,马上又僵住了:
【株赫】
吴士勋自然没错过她的表情。
“原来是他啊。”
他的视线定在那两个大字上,语气呢喃轻缓。
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落寞的脸颊扫上淡淡的阴影。
“接啊,怎么不接。”
吴士勋的语调依旧平静,但握着白知予脚踝的那只手却在向上滑动。
最后抓着她小腿的力度暗示了他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的那样的平静。
“我回去再”
不待白知予拒绝,吴士勋干脆利落地帮她按下接听键。
“老婆!”
“在哪儿?酒店?”
没开免提,电话那头李株赫的嗓音也足够清晰。
听到“老婆”两个字,吴士勋身体里紧绷着的弦就彻底断了。
暴风雨刹那降临。
他猛地将她压向柔软的大床,扣住了她瘦弱的腰肢和手腕。
手机“啪”地掉在了地上,来不及去捡,他的唇瓣便也很快覆了上来。
“吴”
白知予想让他清醒一点,结果刚开口,就反应过来还在通话中,不能发出声音。
如果让李株赫知道她被前男友压在酒店大床上,之前的攻略可能都会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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