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混沌的状态。
突然,像是整个人掉入“深海”,无边的凉意侵袭,刺激得意识不得不回笼,白知予才艰难地睁开眼睛。
明亮的浴室,入目是微微摇晃的水波,她大概明白了凉意的来源。
有人把自己丢进了浴缸的冷水。
白知予能感受到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但她撑不住抬头,闭着眼睛缓了会儿,才有一点力气。
修长结实的腿包裹在黑色的布料里,她跌落的位置有点尴尬,刚好在他胯间。
往上,再往上,俯视着她的目光像淬了寒冰,又缠着复杂的情绪,无比熟悉。
李株赫。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半晌,白知予被冷得实在受不了,开始挪动身体。
她试着直接起身,发现浑身软软的根本没办法使力,想要扶着浴缸借力,但浴缸边缘全是水,滑滑的根本没办法帮她。
李株赫全程静默看着,看着面前浑身被打湿的女孩子微微起身、滑倒,再尝试、又滑倒。
她的黑发在水面铺开一片,脸侧短的那几捋贴在下巴,面色一片清白,看起来极为可怜。
但就是这么可怜,也不肯开口和他说话,同他服软,请求他的帮助。
白知予终于发现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起身,手指往上,抓住了李株赫的裤子。
“”
他忍无可忍,一手握住她抓着自己裤子的那只手腕,一手掐住她的腰,把人从水里捞出来。
“被人下药了知不知道?”
回答李株赫的是白知予的沉默。
她将脸撇向一边,开口后的嗓子有些哑:“大概猜到了。”
自己为什么突然没了意识,任由别人搀着,又为什么醒来后会在这里。
只有被下药解释的通。
应该是李株赫救了自己。
白知予觉得自己应该对他说声“谢谢”。
这么想,她也这么做了。
然而,就是这一声生疏又好像带了点冷漠的“谢谢”,让李株赫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再度燃烧。
“啪”
她又被扔进了浴缸。
肆意冰冷的水再度将白知予包裹,她挣扎几下,从水里冒出头,对李株赫怒目而视。
但他对她的生气视若无睹,双臂撑在浴缸边缘。
“你是不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今天我不在,如果你刚刚被人”
白知予轻轻挥手打断:“今天非常感谢,但我现在很难受,你能借一下手机给我吗?我给”
话没说完,面前男人的眼神就变了。
痛苦、阴郁她还没分清,便感觉腰间一紧,下一秒已经被抵在了浴室的墙上。
“如果今天我不在,你现在就是这个下场。”
唇齿交覆,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李株赫轻轻一掐,白知予便只能打开口腔,被迫承受他的侵略。
幽深的目光如同桎梏着她的力量,攥得她喘不过气,白知予像一条任人宰割的鱼,鱼还能跳动两下,但她却无力反抗他的任何动作。
因为刚刚被他丢进浴缸清醒,她的衣服完全浸了水,湿湿地黏在身上。
相比缸里的水,李株赫的胸膛温暖极了,白知予条件反射地往他身上贴蹭。
面前的男人一僵,没多久,手指便灵活地滑进她的衣服。
消散的热意回退,白知予的大脑又变得满是空白,眼里逐渐沁出湿意。
“李株赫”
她一唤他的名字,被下药的就好像变成了他。
心软的也变成了他。
“叫我干什么,你应该叫自己的男朋友。”
知道这里不是办事的好地方,李株赫尚存一丝理智,他将被自己撩拨得发颤的白知予揽在怀里,摩挲着她的下颌和耳垂,像逗弄自己的猫。
白知予眸中潋滟,但还撑着自尊,她把脸埋进他怀里,似乎不想再说话。
偏偏李株赫又握着她的下巴,强制性地让她看向他。
“你是想继续待在这里,还是回家?”
“回家。”
这不是废话吗?
“哦,想待在这里啊。”
“”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又不是你听话的男朋友。”
“”
嘴上说着“又不是她的男朋友”,但手指总是不老实地四处点火。
白知予握紧拳头,想给他在眼睛上来一下。
李株赫似乎察觉到了:“要不你求我帮帮忙?看在我们往日的情份上,我说不定会答应。”
语气在“情份”两个字加重了字音。
白知予抿着唇不说话。
见状,李株赫忽地走出浴室,将她摔到在床,似乎要走。
“求求你。”
女孩子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他顿住了脚步。
不消两秒,李株赫重新走回来,一言不发地用浴巾为白知予擦拭湿了的头发和身上的水。
不求他,发脾气,求了他,也发脾气。
“清梨呢?”
“还有空管别人?”
“你能不能先带我去你家住一晚?”
听白知予这么说,李株赫立即看向她的眼睛。
“我我男朋友应该在我家,我怕这样子回去”
不管怎么样,得避免他们见面。
李株赫帮她擦水的动作一顿,接着力度变得有点粗暴,最后用干浴巾和外套将白知予的身体裹住。
他在期待什么?
她明明是他见过最狠心的人。
李株赫越想越气,但又不舍得将气撒在白知予身上,只能在开门时狠狠摔了门。
门口站着林清梨。
“知予知予你怎么样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
“林小姐。”
白知予对林清梨扯出一个笑,想说自己只是没力气,并没别的事,但李株赫先一步开口了。
林清梨同他并不熟悉,甚至于面都没见过几次,听见他冷漠又厌恶地叫自己,呆呆地站在原地。
“已经第二次了,知予为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你都不会愧疚吗?”
林清梨小脸煞白。
白知予揪住李株赫的衣襟,他低头瞅她一眼,把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抱着她一言不发地转身要走。
“你不能带知予”李株赫回头,林清梨被他的眼神吓得瑟缩,但还是壮着胆子继续道,“你不能带知予走!”
然而李株赫理都没理她,只轻嗤一声:“这里你留下来处理,另外,给宋茳打电话,告诉他知予今晚在你家住。”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抱着白知予从酒吧后门离开了。
林清梨:焯!他刚刚是不是在命令她!他凭什么命令她?知予跟他走不会有事吧?但知予好像很信任他的样子还让她给宋茳前辈打电话她这算不算帮着闺蜜出轨?
复杂的思绪像解不开的线,但林清梨没时间想太多,因为在白知予酒里下东西的服务生被酒吧经理带着过来了。
“对不起,林”
服务生上前一步,林清梨已经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怎么敢对我朋友做这种事?是你们店邀请我来消费的,就这样欢迎我?”
“报警吧。”
听说“报警”,经理立即慌了,手一推,服务生就顺势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林小姐”
见林清梨没有反应,还拿出手机真的要报警,经理又一脚踹在服务生身上,边踹边骂。
“有眼无珠的东西,谁让你动包厢里的人了?”
听过的、没听过的脏字,接连冲击得林清梨呆住了。
与此同时,李株赫开着车在夜晚的道路疾驰。
“是一个艺人开的酒吧,说是正经营生,但实际来消费的都是大客户,企业家、娱乐大亨、政界人士,不论是韩国国内,还是国外,女孩子在这里就是供选择的蛋糕。”
“你那个朋友,居然带着你来这里玩。”
白知予帮林清梨解释:“她肯定也不知道。”
李株赫轻“哼”一声。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不会也是来消费的吧?
“我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艳遇,说不定找到一个喜欢的,就能忘了某个没良心的。”
实际情况是,因为是朋友开的店,权至龙早就收到了让他来玩的邀请,但知道情况得他一直推辞,这次实在推不过去了,才拉了李株赫一起过来做做面子。
两人都在休假期。
虽然李株赫丝毫没解释,但白知予下意识地就觉得他说的是假话。
睡意昏昏沉沉地涌上,药效还没完全过,她的眼皮又开始打架,慢慢在他车上睡了过去。
车子开进地库后,她也没醒。
片刻后,白知予的手机开始震动,是李株赫刚刚在救她时捡到的。
来电显示还是宋茳缠着她存的:最帅气的男朋友大人(心心)。
李株赫:“”
他本来想直接按掉这通电话,但现在,熊熊燃起的嫉妒让他改变了主意。
第75章
已经过了零点,将近一点,但白知予还没有回来,宋茳终于坐不住,给她去了电话。
未接通的嘟声一声接一声,似乎在传达握着手机那人的纠结和思虑。
忽然,嘟声消失,屏幕上的计时显示已经在通话中。
“知予?你还在酒吧玩吗?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那头一直安静着,没有回答。
正当宋茳想再问一遍时,突如其来的男声让他眉心一跳。
“知予在我这儿,今晚不回去了。”
是谁?
好像不是和她们一起的男同学,他们绝不会用这种笃定宣告似的语气同他说话。
白知予只有一个公开过的前男友,因为好奇和吃醋,宋茳查过李株赫的资料,翻过两人的同框图。
一旦意识到对面那人可能是自家女朋友的前男友,李株赫的嗓音就立刻清晰可辨起来。
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李株赫也参加了林清梨的生日聚会?还是发生了别的他不知道的事?
“前辈,可以让知予听电话吗?她是不是喝醉了?照顾别人的女朋友,是不是太麻烦前辈了?”
李株赫以为自己的话可以成功恶心到宋茳,他确实做到了。
但宋茳的反击让他也被恶心到了。
[别人的女朋友]
李株赫瞥一眼熟睡中对“风暴”毫不知情的白知予,情绪在心中翻涌,牙关咬得微微发疼:“不麻烦,毕竟是知予主动说想来我家寄宿一晚。”
宋茳:?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白知予醉得完全没有意识、只能任由李株赫摆布的样子无可阻挡地闯入脑子,宋茳扶着沙发的另一只手捏紧布料。
“前辈,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什么前后辈文化,在宋茳眼里,是李株赫亲手扯掉了这层步。
“随你怎么想。”
李株赫觉得再聊下去,他也许会失控同宋茳吵起来。
他直接将手机关机,侧头看向白知予。
睡梦中的她似乎有点冷,身体总是忍不住蜷缩,睫毛也在发颤。
他这才想起来,她穿着的衣服还是湿的,虽说现在的天气已经回春,但昼夜温差大,再不换掉估计会着凉。
李株赫绕到白知予一侧的车门,将她从车里抱出来,向楼上走去。
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曾交待过林清梨告诉宋茳白知予今晚会和她住在一起,自然也不知道当林清梨说出这句话之后面临的尴尬。
“清梨,是知予让你帮忙撒谎吗?”
“前辈,没有知予真的和我在一起。”
“刚刚我给她打电话了,是李株赫接的。”
林清梨:“!”
想起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在心里将李株赫骂了千遍万遍。
为什么她以前会觉得这人帅?抛掉皮囊,他就是个恶劣的臭男人!
“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宋茳的语气渐冷。
往日和善的前辈濒临失控发火的边缘,林清梨赶紧一五一十将酒吧里的事吐了出来。
“前辈你放心,我查了监控,确实是李株赫救了知予,那个药好像就只会让人昏睡,没别的副作用。”
“你觉得我在担心这个?”
“李李李株赫应该不会对知予做什么的,以知予的状态现在也做做不了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林清梨止不住地心虚。
诚实讲,以自家闺蜜那张漂亮的脸,还有她现在柔软可欺的状态,不做点什么好像才奇怪。
“我已经让人查李株赫住在哪里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前辈你放心。”
宋茳还是没回答。
过了会儿,他终于出声:“李株赫说,是知予请求在他那里借宿一晚。”
“说谎!”条件反射地否定完,林清梨回想起白知予同李株赫离开时的表情,确实不像被强迫,“就算是知予请求借宿,应该也是担心前辈你会误会,所以前辈不要乱想知予,她不是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的人!”
不需要林清梨解释,几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宋茳清楚她的为人。
他担心的是,为什么白知予宁愿选择在李株赫家里对付一晚,也不愿回来同他解释。
她就那么依赖李株赫吗?还是说,在她心里,他的份量还是比不上李株赫。
白知予已经不在酒吧,现在去找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既然林清梨已经说在找,那以她的背景,便肯定能找到。
宋茳依旧留在白知予家里等消息。
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白知予同他相处时的笑靥,同他亲吻时潋滟的眸子,不间断地浮现在脑海。
任何男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时,都很难变成君子,一想到她曾经、又极可能现在在李株赫面前便是那副表情,宋茳就控制不住地焦躁。
他拿起手机,给自己的经纪人打了一个电话。
已经完全不担心白知予的欧欧在旁边安静如鸡。
它知道主人在哪儿,可惜宋茳听不懂它说话。
将白知予抱进卧室后,李株赫犹豫了几秒,才慢慢帮忙褪下她已经湿了的衣物。
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不换下去恐怕她会生好几天的病。
李株赫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将白知予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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