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男子疼得躺在地上打滚,脸上和身上均现出道道鞭痕,徐紫凝气急,蹲下身来找了半晌,什么也没找到,干脆一脚踩在那人的喉咙上:“将解药交出来。”
男人自知逃跑无望,腮间一动,说时迟那时快,徐子凝抬腿一脚,只见一颗红色药丸连同几颗牙齿一同吐了出来:“想死,没那么容易。”
没问出解药,季凌川将人压了下去。
负责记录成绩的的官员悄悄追上来:“季将军,比赛结果怎么办?”
“不是比完了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阮清舟之所以被人暗算,正是因为得胜时的一时疏忽。若没有这个女子突然出现,阮清欢被人暗算的罪名,必定由他的对手来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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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举比试出现刺客一事,惹得皇上雷霆震怒,限令大理寺十日内将真凶缉拿归案,此事由鹤安全程督办。
刚订了亲的大理寺卿江杰,接到旨意后,第一时间赶到阮家查看情况。
此刻的阮家也乱作一团,老太太得知孙子被人暗伤,当即吓晕了过去,周云芝虽强撑着没倒下,也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
阮清舟武举夺得三甲,皇上安排太医前来为其诊治,虽知是中毒,但中的什么毒一时间还不能确定,没法对症下药。
阮承富坐在椅子上,一张脸苍白如纸,接到消息,他便第一时间命人将京中有名的郎中全请了过来,得到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太医院首摇了摇头:“阮公子所中之毒毒性剧烈,却又好像受了压制,减缓了蔓延,只是……”
周云芝哭着哀求:“刘太医自有圣手之名,我儿的性命就指望你了。”
刘太医闻言叹气,他的确善于医病,却不善毒理呀,眼见太医的神色,房中众人的心皆沉入谷底。
唯独没有落泪的阮清欢,此刻终是支撑不住,身形一晃,好在鹤安就在身边,将她拥住,鹤安安慰道:“放心,本相定会想尽办法救清舟的。”
阮清欢从未像现在这般无助过,忍着心中悲痛点了点头。
守在门口的徐子凝见状,眼神越发冷凝,她不顾丫鬟阻拦闯了进来:“我需要飞鸽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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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欢来到书房,徐紫凝已将信写好,她刚刚一直没哭,可此时却眼眶通红。
见到阮清欢,她抹了把泪:“也许我爹能救他。”
眼见着鸽子消失在远处,阮清欢将她拥住:“今天,谢谢你。”
她都听鹤安说了,若非是她扬鞭挡了一下,只怕那毒针会正中清舟的胸口,若是那样,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接下来的几天,阮清舟就靠着各种汤药吊着,除此之外,还有徐紫凝的药丸。
转眼过了一天一夜,徐紫凝一直陪在他床边,周云芝过来时,难过的吸了吸鼻子,心中甚是感动:“孩子,你先回房歇一歇,可别熬坏了身子。”
徐子凝怎么睡得着,她摇头:“只要再坚持坚持,我爹一定会来的。”
“徐姑娘,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清舟他……”
“伯母别这么说,阮清舟就是我的命。”
周云芝:“……”这话,她竟不知该如何接应了。
对于儿子的这个师傅,身在京城的周云芝所知甚少,只知是父亲为他寻的高人。
周家是江南豪富,父亲多年来没少行善事,家中三儿一女,周云芝是最小的一个,因此对她格外宠爱。
后来,她不听劝,嫁给了阮承富,留在了遥远的京中,便许久也难见父亲一面。
后来清舟渐渐大了些,父亲提出让他到江南历练,彼时她与阮承富的关系也是最紧张的时候,阮府之中两房之争不断,总知是焦头烂额,应接不暇。
权衡之后,她这才将清舟送到江南,后来才知道,父亲为他寻了高人为师,还说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当时的周云芝只当是父亲哄她的话,直到儿子回来,那一身的功夫十分了得,这才信了。
担心的日子度日如年,终于熬到了第三天,总算有人登门了,听闻是个白眉白须的老者,徐紫凝当即迎了出去。
阮家众人也都连忙跟上。
院中,见到众人的老者停下脚步,阮承富见状忙迎上前去:“敢问,阁下就是清舟的师傅吧?”
“你就是清舟那个不争气的爹?”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皆显尴尬。
只听那人又来了一句:“哼,肥头大耳,目露精光,全无忠厚之相。”
阮承富讪笑两声,不敢反驳,毕竟,儿子的命还要靠他救啊。
那人显然不怕得罪人,冷冷盯着自己的女儿,言语冷淡:“待回到山中,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紫凝顾不上害怕挨罚,拉起人就往后院走:“爹,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快和我进去看看师兄吧。”
第115章 别动不动就搞出性命忧关的事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阮清舟,徐曦面上带着怒气:“臭小子,非要回到京城来,这回受教训了吧?”
“爹……”
徐紫凝急红了眼,想要催促,被爹爹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语气软了不少,央求道:“爹,您快给师兄看看。”
徐曦给阮清舟摸了脉,阮家众人神情紧张的守在一旁,阮清欢紧张的抓住鹤安的手,全神贯注的看着弟弟。
过了许久,徐曦终于收了手,神色凝重了几分,好在态度沉稳,似乎能治。
“爹,你倒是说话啊,这毒到底要怎么治?”
徐曦这才开了口:“他中的是蚀心散,虽说用了你的百解丸缓解了些,但毕竟耽搁了这么多天,想要彻底医好,少说也得三个月。”
周云芝长出一口气:“徐先生,我儿真的还有救?”
徐曦看向周云芝,态度比对待阮丞富时好了些:“夫人放心,这小子命大着呢,虽说这回要吃些苦头,但能保下性命,已经是万幸。”
周云芝不停点头,缓过神来便要跪下,被徐曦一把扶住:“夫人不必如此,周老前辈曾帮过在下的忙,他的宝贝外孙出事,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阮清欢走上前:“徐前辈恩义,这份大恩清欢记在心里了,徐老前辈日后有用得着阮家的地方,就算倾尽家财,阮家也在所不辞。”
徐曦轻笑:“散尽家财道不必,不过,西边的旱情今年依旧严峻,周老爷子捐了不少粮食,若阮家有心的,该当多尽善事。”
“徐前辈说的是,我阮家定会对西部的灾民,尽一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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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熬了几天的徐紫凝,在爹爹赶到阮家当天,终于累得体力不支,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来到阮清舟的房间,也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徐曦正给徒弟施针,全身上下,只着一条亵裤,见进来的是女儿,当即气得怒喝:“出去。”
见到这一幕,徐紫凝也慌了,忙退到门外,心脏噗通噗通直跳。
楚离和阮清欢过来,与刚出房间的徐紫凝撞了个正着,楚离盯着她仔细瞧了瞧:“这不就是那日将阮公子追得落荒而逃的姑娘?”
徐紫凝闻言有些不好意思。
阮清欢将人拉到近前,给两人做了介绍:“紫凝,这位是楚离,楚国公之女。楚离……”
“知道了,她叫紫凝。”楚离对会功夫的女子有着天生的好感,抢话道:“不瞒紫凝妹妹,我和你一样,也会武,虽不及你强吧,你可不许笑我。”
气氛经楚离这么一调解,陌生感瞬间消失了。
紫凝知道阮清欢是来看师兄的,解释道:“我爹在房中给他施针呢,姐姐怕是得晚一会才能见他。”
“治伤要紧,那咱们一会再过来。”阮清欢朝着房门的方向看了眼,带着两人去了旁边的花园。
自从爹爹来了,徐紫不再担心师兄的安全,便又惦记起那刺客的事。
几人在花园中刚落坐,她问道:“查出那人的身份了吗,为什么要害师兄?”
阮清欢蹙眉:“当初出事时,皇上限期十日内结案,今天是第六天,大人一早便去了大理寺狱提审犯人。”
“暗箭伤人,鼠辈所为,若不是他入了大牢,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徐紫凝恨恨叹气,父亲说,师兄的伤要想全愈,至少三个月时间,可见这毒性极强。
医治的过程中,还不知要遭多大罪。
自从出了事,鹤安变得十分忙碌,好些天,过了子时方才回府,阮清欢隐隐觉得,弟弟受伤这事,似乎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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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鹤安与江杰同坐在堂上,堂下之人显然被动了大刑,两只手关节处肿胀化脓,只得匍匐在地上。
这人看着干瘦老脉,倒是个硬骨头,审了这么多天,愣是什么都不肯说。
江杰见状,便又要动刑,被鹤安拦下。
他走到那人身边蹲下,差役将人拉起来,扯着头发迫使他和鹤安对视。
鹤安的眸子如刀:“你宁死都要保下的人,与你的关系应当不一般吧,或者,一旦他的身份泄露,就会惹祸上身?”
那人眸光微动,却依旧咬牙不语。
鹤安继续道:“你是齐州人,曾在军中当过兵,后来在老家成了亲,还生了个孩子……”
“可京中关于你的记载却并非如此,说你一生未成亲,更无子嗣,到底,哪个是真的?”
“我没成亲,更没子嗣。”那人哑着嗓子大喊。
鹤安神色越发阴冷:“你回答的太快了,这么紧张干什么?”
一个动了大刑都不曾张口的人,这反应明显很反常。
那人挣开差役的手,爬到堂案前:“江大人,此事是我一人所为,只因我日前去阮家铺子乞讨,被人驱赶数落,怀恨在心,就想报复为富不仁的阮家。”
“我认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江杰不动声色的看向鹤安:“丞相大人,他已经认罪……”
“本相听到了,可他到是在认罪,还是想掩盖什么,本相还是劝江大人仔细分辨,别给日后留隐患。”
此话一出,江杰眸子一沉。
待鹤安走后,一旁的师爷上前:“大人,丞相大人刚刚所言,怕是掌握了证据,如果现在结案,会不会……”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丞相后面的话带着威胁意味。
江杰沉思半刻:“此案疑点颇多,将人押入大牢,严刑拷问。”
犯人一听,惊愕抬头,爬着想追上准备离开的江杰,嘶哑大喊:“我已认罪,此事由私怨而起,为何还不定案。”
鹤安离开大理寺,骑马快步往季凌川的府邸赶去,算算日子,他今日应该回到京城。
两人在一处路口撞上了,季凌川一身风尘仆仆,脸上的胡茬黑黢黢的,应该几天都没打理了。
他从袖中取出个瓷瓶交扔过去,两人一同骑马往回走。
鹤安瓷瓶收到怀中:“这一路可顺利?”
季凌川反问:“案子查的怎么样?”
“那人的身份应该很快就有眉目了。”
季凌川敛眉,鹤安提到刺客的身份,可见他的身份很可疑,不过好在他回来的及时,倒想看看这出好戏。
一路累得够呛,他现在只想回府睡他一大觉:“师傅让我转告你,这回天丸只此一颗,日后小心着点,别动不动就搞出性命攸关的事。”
说完一夹马镫,往将军府去了。
第116章 非要来京中蹚浑水
入夜,阮清欢坐在院中,明月当空,却无法将她心底的愁绪驱散。
穿越以来,因着她和鹤安之间关系发生了改变,许多事情的轨迹也一起发生了变化。
她心中清楚的很,清舟的伤并不简单,该是有人想将他当作对付鹤安的突破口。
这一次是清舟,那下次呢?
“夫人不必担心,清舟定会逢凶化吉的。”肩膀上一沉,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阮清欢顺势靠在他怀中,长叹一口气:“徐前辈说,清舟的伤想要彻底医好,至少要三个月时间,但之后会不会留下病根,尚不好说。”
“一定不会 。”鹤安心中愧疚,若不是他放任清舟参加这次武举,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人审问的怎么样了,可有进展?“阮清欢抬起头来:”想害清舟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鹤安摇了摇头:“此人狡猾,大刑之下依旧不肯松口,想来幕后之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不过,我已经有了些线索,势必将此人揪出来。”
此事不易,阮清欢知道急不得:“查案要紧,你也要小心一点。”
“放心,为夫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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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阮清欢醒来时,床边已经空了,近来为了查出暗害清舟之人,鹤安早出晚归,阮清欢有些心疼。
可若不揪出此人,无论是对鹤家还是阮家,都是潜藏的危险。
“阮姐姐,阮姐姐,快开门呐。”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是徐紫凝,阮清欢当下心中一沉,踉跄着将房门打开,不等开口询问情况,就被突然撞进来的徐紫凝一把抱住。
呜呜的哭声听在阮清欢耳中,前所未的悲凉感席卷而来,连带着声音仿佛失去生气般:“清舟他……”
“清舟醒了,阮姐姐,清舟总算醒了。”徐紫凝抱着阮清欢不停摇晃,激动之余的庆幸让她失了方寸。
憋在心口的闷气吐了出来,阮清欢长长舒了口气,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已经被徐紫凝拉着往清舟的院子去了。
房中,徐曦正拿帕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房门的“嘭”的被撞开,神色有些不悦。
果不其然,闯进来的正是他那举止无状的女儿。
床上的阮清舟刚想闭上眼养养精神,也被这开门声惊醒,侧头看了过来。
见是姐姐和徐紫凝,苍白的脸上扯出丝笑来,声音却虚弱沙哑:“别担心,我没事。”
看着弟弟身上数不清的银针,阮清欢鼻子一酸,心疼得无以复加,强压着泪水瞪了他一眼:“这回看你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阮清舟微微摇头,想哄她不要动气。
可师傅却在一旁扇风:“哼,这个臭小子,不吃点苦头,不长记性,留在江南多好,非要来京中蹚浑水。”
徐紫凝闻言不高兴了:“爹,师兄都这样了,你还说他。”
说完便将徐曦往外推:“这针由我来看着,待到了时辰自会取下的,您还是快歇歇,免得上火胡乱训人。”
“你这孩子,不成体统。”
“哼,你这师傅,也不慈蔼。”
徐曦气得抿唇,而何又拿她没办法,甩袖转身走了
现在师兄醒了,徐紫凝也不再害怕惹他不快,嘭的关上房门。
她就想不明白了,爹爹明明很看重师兄的,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总是带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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