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般情况,萧厌也是一样。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般,明明她能感受到萧厌对她的情意。
若是如今她叫萧厌去死,他只怕也不会拒绝。
但偏偏最后一点好感,就是涨不上去。
孟锦月不知契机在哪,身死这种戏码差不多用了两次,竟还是没作用。
她死刺激不到萧厌,那还有什么可以刺激到他?
孟锦月想不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
她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努力,如果还是不行,她也认命。
最起码白得了三年,这三年她也报复了孟家。
就算最后没有获得活下来的机会,她也再无遗憾。
只是对不起娘亲,这三年期间她不想将娘亲牵扯进来,陪娘亲的时间少的可怜。
甚至马上就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孟锦月垂下眼帘,眼眸黯淡了几分。
最后的时间,她会安排好娘亲,同时也要保住谢云晔的命。
她看出了谢云晔心中的想法,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
“我们谈谈。”
门外的两人沉默许久,最后不知道是谁打破了僵局,或者说两人都有和谈的想法。
“最后的时日,你我二人休战。”
萧厌点头:
“嗯,但莫要说“最后”这种字眼,朕会拼命救她,全国最好的大夫都在路上,一定有人能救她,她绝不会有事!”
谢云晔并未反驳,虽对江神医很信服,但此刻依然对萧厌的话心怀希冀。
萧厌再次开口:“休战后,你我二人一同照顾她。”
谢云晔点头:“若是你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愿见你,你要主动出去。”
萧厌垂下头:“朕答应你。”
他不是为谢云晔妥协,而是为孟锦月。
如今这个时候,他怎么还敢叫孟锦月难受。
“谢家那边,朕会传令回京,将你家中亲人全放了。”
谢云晔点了点头:“多谢。”
萧厌沉默片刻,动了动唇:“不必,本就是我错了。”
谢家并未犯罪,他抓谢家只是因为私欲。
一旁的林升壑听到谢云晔和萧厌的谈话,呆怔在原地,愣愣望着他们。
他从未想过这两人居然还有这样一天。
明明刚才两人还打的那般激烈,如今怎么就这么快和解。
“朕去熬药,你进去看她,她身边如今离不开人。”
萧厌垂下眼眸,瘸着腿虚弱去了厨房。
腿是谢云晔踢的,应当是伤到了,但萧厌却浑然不在意。
刚才同谢云晔打了一架,将萧厌心中仅剩的怨气全都打没了。
说来诡异,从江神医嘴里听到那样的话后,萧厌对谢云晔的恨意便消失了大半。
或者说他再无任何力气去恨谢云晔。
孟锦月人都快没了,他恨谢云晔还有什么必要呢?
从头到尾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孟锦月,恨谢云晔也是因为孟锦月。
谢云晔恨他也是一样,他们唯一的冲突便是都想做孟锦月的夫君。
可如今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孟锦月出事,萧厌也几乎心如死灰了,如今他只求能每日陪在孟锦月身边,只想她能开心。
那和昔日的情敌和解,也成了必然。
显然谢云晔也是这样想的。
————
“杳杳,我同萧厌暂时和解了,我不想任何人发疯烦你。”
谢云晔轻轻握住孟锦月的手,轻声开口解释。
孟锦月苍白着脸问他:“阿晔,你可还怨他?”
谢云晔摇头:“不怨了,还有什么可怨的。”
他一心求死,死了就什么都不剩,又有什么必要去怨萧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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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我真的喜欢你
“杳杳,该……喝药了。”
萧厌端着药碗一瘸一拐走进来,但他只走到门口前面一点,便陡然停住,他好似想到了什么。
暗中去看孟锦月的脸色,若是她脸上有厌恶之色,萧厌便打算先退下去。
刚才在煎药时,萧厌便发现,自己忘记叮嘱谢云晔,要他在孟锦月面前为他说几句好话,如今后悔也无用。
谢云晔看了一眼孟锦月,见她脸上并未抵触,才对萧厌开口:“你把药端过来吧。”
萧厌顿时松了口气,他再次小心翼翼去看孟锦月,她真的并未反对。
萧厌试探般地,也和谢云晔一样坐在孟锦月床边,孟锦月同样也没驱赶他。
萧厌便想亲自喂孟锦月喝药,谢云晔淡淡瞥了萧厌一眼。
“那……阿晔喂你。”
谢云晔在孟锦月心中,地位比他高太多,萧厌只能妥协。
何况他如今能顺利坐在孟锦月床边,想必是谢云晔同孟锦月说了什么。
他也不能再挑事叫孟锦月不悦。
“阿晔……陛下,我有话想和你们说。”
孟锦月喝完药后轻声开口。
“杳杳,你说。”
萧厌受宠若惊。
谢云晔则拿着手帕小心给孟锦月擦脸。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希望我走之后,你们能替我照顾好我娘亲……”
“这三年我将娘亲扔在江南,未曾在她身边尽孝,日后也不能……”
谢云晔握住她的手,眼眸泛红:“别说这种话,吴神医还未看过你,你莫要说这种丧气话。”
孟锦月摇头,控制不住的又开始咳嗽。
萧厌手足无措去轻拍她的后背,谢云晔也慌乱去拿水。
等咳嗽止住,孟锦月苍白的脸也泛起了红。
“阿晔,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饶是华佗在世也无用,生死有命,谁也逃不过,我也不例外。”
她这话说完,面前的这两人,俱紧紧抿着唇,眼眶红的厉害。
房内寂静无声,十分沉默。
她知道这两人都在拼命压抑情绪,但没一会儿灼热的眼泪还是不停打在她的手背上。
孟锦月抬头,便对上两双绝望至极的眼睛,像是被巨大的悲伤笼罩,再无半分生气。
孟锦月难得的怔了一下。
她压下心中所有多余无用的情绪,笑着开口:“别哭了,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吗?”
谢云晔摇头哽咽:“我只是你的夫君。”
“朕也是。”
萧厌红着眼下意识跟了一句,说完又有些后怕,怕孟锦月不高兴。
毕竟她从前并不愿意嫁她,毕竟他们并未真的成亲,他抱着拜堂的那具尸身也根本不是她。
但孟锦月并未生气,也并未反驳他的话,叫萧厌强忍着的眼泪再次落下。
她没反驳,是否也承认了他的身份?
如今他已经不在乎谢云晔同她的关系,他只想得到了名分。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没想到她竟真的并未否认。
萧厌出神时,孟锦月在安慰谢云晔。
她安慰谢云晔是真心的,这辈子是她亏欠谢云晔,也连累了他的家人。
但对萧厌,孟锦月如今叫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是因为萧厌的好感未满。
眼见着谢云晔的情绪平复了些,孟锦月便再次开口。
“阿晔,这世上我最亏欠的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娘亲,娘亲生我养我,我却不能在她跟前尽孝……”
孟锦月顿了顿,看向谢云晔和萧厌:“所以我走后,求你们帮我照顾好娘亲,给我娘亲养老送终可好?”
她若是不这样交代,只怕她刚走,谢云晔便会殉情。
这辈子谢云晔对她掏心掏肺,她也想谢云晔活着。
她是个自私自利,铁石心肠的人,谢云晔没必要为她这样的人丧命。
她娘亲生她时年纪不大,身体也还不错,不出意外应当还能活几十年。
“你们答应我。”
孟锦月认真看向他们。
她之前本不想叮嘱萧厌,她很清楚,她死了,萧厌肯定也会陪她。
能带走萧厌的命,也算为前世的自己报仇了。
但最后孟锦月还是没选择这么做。
萧厌是皇帝,他并无子嗣,宗室的人被萧厌杀光了。
若是萧厌死了,萧国又会动荡。
国家动荡,整个萧国的百姓便会遭殃。
她娘亲包括她在乎的人,不论身份地位,也都是萧国百姓的一份子。
所以为了百姓,萧厌也不能死。
房间内又一次陷入沉默。
谢云晔和萧厌两人再也压抑不住,痛哭出声。
谢云晔何尝猜不到孟锦月的心思,
她大可以将她娘托付给谢青枝或是林升壑在内的任何一人,可她偏偏要他亲自照顾娘亲。
替她照顾她娘是假,不想他死才是真。
许久之后,谢云晔最终还是点了头,如果这是她的心愿,那他答应。
萧厌同谢云晔的想法几乎相同。
明明他已想好,要同她一起死。
这样若真有来世,他们也能一起投胎,下辈子或许还能在一起。
可他有太久没感受过孟锦月对他的在乎了。
以至于此刻他下意识什么都愿意答应。
“我不喜欢待在房内,这里太安静,我……想逛灯会,想热闹一些。”
这很有可能就是生命的最后一段时日,孟锦月希望,能热闹些,再热闹些。
上午孟锦月说了这样的话,第二日晚上扬州便有了最盛大的一次灯会。
明明不是七夕,也不是元宵,但却比任何一次,七夕节还要盛大数倍。
出门时,谢云晔直接蹲在了孟锦月面前,想要背她出门。
孟锦月也并未拒绝,萧厌在旁边看着,心中羡慕非常。
可他只能看着,如今孟锦月肯同他说话,肯叫他跟在他身边,萧厌便已觉受宠若惊了。
谢云晔背着人,萧厌便充当小厮。
遇见孟锦月想要的东西,萧厌便亲自去买。
纵使他们身后有暗卫。
“阿晔……放我下来吧。”
走到桥上时,孟锦月轻声开口。
从出门到现在,谢云晔背她近一个时辰。
“我还能坚持。”
明明已经进入冬日,可谢云晔额间却有了一层细汗,孟锦月拿出帕子,替他擦拭,再次开口:“阿晔,可我想自己走走。”
谢云晔只能妥协。
孟锦月落在地上时,萧厌和谢云晔一左一右,几乎寸步不离护在她身边。
这具身体如今太过病弱,只是走了几步,孟锦月便有些撑不住。
萧厌满怀期待,小心翼翼开口问道:“杳杳,我……我能背你吗?”
见孟锦月没说话,好似在思考,萧厌便知她在考虑谢云晔。
萧厌立马看向谢云晔,声音中都带着几分祈求:“阿晔,我腿已经好了,身上也有力气,不会将杳杳摔了,我想背她。”
谢云晔沉默片刻点头:“好。”
他不是因为萧厌心软。
孟锦月没拒绝萧厌出现在她身边,甚至也叮嘱萧厌照顾她娘,谢云晔便明白,他们纠缠这么久,是恨还是爱或许早已说不清了。
背上孟锦月的那一刻,萧厌心中酸涩无比,险些再次落下泪来。
在孟锦月搂住他脖子的那一刻,萧厌更是忍不住声音哽咽:
“杳杳,我真的真的喜欢你,这辈子只喜欢过你,也永远只会喜欢你。”
“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子,不知道怎么对你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留住你……好似越想抓住你,便越是犯错,我对你做了太多错事,我……后悔了,现在太晚了。”
萧厌一边一瘸一拐背她,一边哽咽开口。
明月高挂,星光点点,月华琼琼,夜色下将三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好似互相交织在了一起。
谢云晔和孟锦月皆怔了怔。
他们没料到萧厌这样的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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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那你们谁是正室?
孟锦月第一时间去看萧厌的好感值,以萧厌的性子今日能说出这样认错的话,已是十分难得,可还是没动。
孟锦月心中叹息一声,这可能就是命。
她早该料到,她向来运气不好,若是任务这般容易完成,也落不到她身上。
“萧厌……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孟锦月低声开口:“我……不怪你了。”
她虽不抱希望,但不代表真的放弃,只要还活一日,她便会去尝试。
萧厌闻言眼泪更是大颗大颗掉。
曾经因为她恨他,他痛苦又绝望,他接受不了被最爱的人厌恶,更承受不住她的怨恨。
越绝望便越偏执、越疯狂。
两人便这样纠缠着。
但其实萧厌无时无刻都想同她回到最初,做梦都想。
他想回到她不恨他,也不怨他的时候,原以为这辈子都绝无可能了。
如今心愿实现了,可她却命不久矣……
萧厌心中涌出无限悲凉。
人人都想当皇帝,万人之上,天下至尊,可以定人生死。
可世人却不知,饶是皇帝也留不住心爱之人。
在天命面前,他也如蝼蚁一般,束手无策,听天由命。
“该到我背了。”
见萧厌哭的一发不可收拾,谢云晔淡淡开口打断。
自从知道孟锦的病情后,萧厌便好似变了一个人。
谢云晔从来没见过,萧厌这么多的眼泪,他也从未见过哪个男子有萧厌眼泪多。
他以为作为男子,眼泪该尽量压在心中。
就如他,只有难受到极点,他才会当众流泪,更多的时候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宣泄情绪。
但萧厌如今会不分任何场合的哭。
谢云晔心中莫名有几分不喜,说不出为何。
“到我了。”
萧厌哭声瞬间止住了,他背着孟锦月快步往前走了几步。
谢云晔很快跟上,站在萧厌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萧厌是皇帝,大可以以权势压人。
可这是在孟锦月面前,不是在朝堂上。
眼下他不敢和谢云晔争。
最后的时日,他更不能被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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