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雾色难抵——鹿宜【完结】

时间:2024-12-04 17:14:05  作者:鹿宜【完结】
  “我哥他――”
  沈洛怡刚开口,忽然沉沉一阵咳嗽声,沈江岸拿着报纸从楼上走下,她立刻噤了声。
  陈姨适时端上早餐,沈洛怡看着刚出炉的鲜花饼,神色恍惚了下,不由想到昨天她捧回来的那束萨曼莎。
  清晨起床,她醒神时还定定望了那束花许久,隔了一夜似乎那抹红更鲜艳了些。
  咬下一块酥饼,清甜花香充溢口鼻,沈洛怡含糊不清地问:“怎么想起做鲜花饼了?”
  “今天庄园刚送来的一批可食用玫瑰花,我想着小姐爱吃这种甜点就做了些。”
  沈洛怡点点头,原来只是凑巧庄园送来了,害她多想了下。
  她还想再说,刚掀开眼皮就望见沈江岸皱起的眉头:“食不言,寝不语。”
  “……”沈洛怡耸了耸肩,她是不想听最近脾气不太好的沈江岸开始长篇大论的教导,连连点头,带上微笑,由心地称赞,“陈姨的手艺真的没话说,很好吃。”
  沈江岸血糖高,平日饮食一向清淡,吃不了这种甜食,只简单喝了碗杂粮粥,便收了筷子,转向沈洛怡:“一会儿吃完早餐来书房,我有事跟你谈。”
  “哦。”
  无非还是那些老生常谈,沈洛怡已经大概想到他会说些什么了。
  吃过早餐,沈洛怡很是热心地帮洛茜整理睡莲,修剪枝叶,整理花型,眼看着拖不下去了,才唉声叹气地慢吞吞上楼去。
  洛茜见不得女儿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也跟了上去。
  “你来做什么?”沈江岸一脸厉色在看到妻子时,顿时散了大半。
  洛茜半挡在女儿身前,轻轻握了下沈洛怡的手腕,温柔开口:“我来看着点,免得你怒火中烧对我女儿施暴。”
  沈江岸一噎,无可奈何地叹气:“我什么时候动过手?”
  虽然他对女儿的教育确实严格了些,但其他方面一向宠溺娇纵,从小到大都是言传身教,从没动过手。
  “防范于未然。”洛茜几分警惕的眼神,生怕他真的控制不住火气。
  最近沈江岸的脾气有些大,尤其是在女儿的事情上。
  再大的火气在洛茜面前也发不出来,沈江岸坐下来,没了刚刚的严肃,摇摇头:“你这是慈母多败儿。”
  “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至于吗?”洛茜向来不爱听他说那套古板老旧的理论。
  “怎么不是大事,李助理的事情暂且不谈。”沈江岸手里的报纸往桌上一摔,“那之航的事情呢,难道非要闹到所有人都知道,在外面戳我脊梁骨,说我们沈家家风不正才算大事吗?”
  “爸!”沈洛怡惊叫一声。
  “阿岸。”洛茜拧着眉颇不认可地摇摇头。
  沈江岸守旧古板,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养子,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心思,于他而言无法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有些事情即便了然于心,也不能多说。
  书房一时沉默。
  僵持的对峙,在压抑的寂静中,陈姨忽地敲了敲门:“程家那位来了。”
  原来真的会来?沈洛怡抿了抿嘴。
  又莫名有一种庆幸,可算是来了。
  来的时候刚刚好。
  程砚深会来拜访,沈江岸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
  他望了低着头没什么表情的沈洛怡,没好气地哼一声:“还知道找外援了?”
  “你女儿都要嫁人了,我哥都从集团离职了,而且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事情,你还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沈洛怡小声嘟囔着,瞧一眼面无表情的父亲,又掩下后半段话。
  咬着唇,放缓了声音,“爸,程砚深是来提亲的,你可别板着脸给他吓走了。”
  再好不过的直接打断她爸发火的借口。
  沈洛怡下楼的时候,程砚深正站在早上她精心修剪的睡莲前,简单的白色衬衫,压在腰带下下,西裤垂感利落,衬出优越的长腿。
  他面前那束微微展开蓝紫色花瓣的睡莲,如烟似雾,朦胧的质感颜色,让她突然想起那天程砚深带着的那枚蓝铃花胸针。
  茶几上放着今天早上陈姨刚做的鲜花饼,沈洛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说了一句:“不是用你送我的玫瑰做的鲜花饼,那束花还在我卧室。”
  清灵的声音如银铃落地,程砚深转过身,视线偏向楼梯上站着的人,眉若青山,神色自如,眼底仿佛一片镜湖,明晃晃地映着几分从容。
  唇角似有似无一点笑痕:“我似乎什么都没说吧。”
  姿态依然优雅端正,可那表情分明已经说了些什么。
  沈洛怡挽了挽长发,缓缓踱下来,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怕程总误会,毕竟程总送我的每一件礼物我都很珍惜。”
  她一贯是如此,越是尴尬的时候,越会说些场面话,同样的,也越是友好疏离。
  程砚深笑容温淡,将她面上表情纳入眼底。
  “所以,你数过花瓣了?”几分了然的语气。
  眼波微转,沈洛怡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玫瑰花茶,吐字清晰:“没有。”
  沈洛怡已经很久没玩过什么打赌的游戏了,沈江岸对她管教一向严格,在她回国后几乎所有事情都在他的安排下进行。
  但昨晚“撑场子”那三个字,实在惹得她眼热。
  单数双数,二分之一的概率,她随意猜了一个,只当是睡前玩笑。
  可关了手机,沈洛怡却又上了心。
  坐在地毯上抱着那捧花的时候,沈洛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她神思疲惫也不想去思考其他,只是轻轻扒拉着花瓣,小心翼翼不想破坏整体花束造型,动作放得很轻。
  沈洛怡仔仔细细数了一遍,是个双数。
  她猜的是单数。
  打赌运气有点太差了。
  可又觉得不死心,来来回回数了两遍,原本造型完美的鲜花被她搞得一团乱,唯独证明了一件事,她确实没有数错。
  沈洛怡有些不甘心,但又心疼凌乱的鲜花,最后又花时间将萨曼莎重新整理了一遍,恢复原本的造型,折腾到两三点才睡。
  拿起茶杯,喝一口玫瑰花茶,她抬了抬眼皮,索性承认:“好吧,是双数。”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不过单双数也无所谓,这不还是来提亲,给她撑场子了吗?
  赌约不重要,结果好即可。
  程砚深微微颔首,拿起她给自己倒的那杯花茶,只放在笔下轻嗅,并不着急喝。
  眉眼微垂,长睫在眼下浅浅落了层阴影,染上几分不羁,嗓音散漫,他说:“那你猜对了。”
  “嗯?”
  “我家闲置的花瓶里插了一枝玫瑰。”眉眼透过一丝怠懒,他慢条斯理地喝下粉色调的花茶,轻扯薄唇,“是沈小姐昨夜慷慨赠与我的。”
  沈洛怡心尖蓦地一跳。
  “那枝玫瑰我替你数了。”
  单手捻着茶杯,散着浓浓花香的茶汤微不可见地晃起。
  其实结果并没什么关系,猜对猜错也只是听在口头,毕竟他人已经站在了这里,但听到他提到那枝玫瑰时,她的心跳还是猝不及防空了一拍。
  沈洛怡侧过脸,望进他深眸中,幽幽沁凉,像是卧着深海暗渊,坠着人沉迷。
  “是单数。”他视线极淡,慢条斯理开口,“沈小姐猜对了。”
  “赌约应现,我来锦上添花。”程砚深侧脸线条清晰锋利,清冽声线慢悠悠溢出。
  轻描淡写,简单略过。
  不是救人水火,也不是雪上添霜,仿佛他只是陪衬,无关紧要。
  唯独重要的是她。
  沈洛怡略一恍惚,猜不透他说的究竟是那些玫瑰,还是说的她。
  重要,好像也不太重要。
  沈江岸和洛茜下楼的时候,程砚深已经同沈洛怡谈起今日的财经日报,只是浅浅提起几个重大新闻,都没讲太深,气氛和谐又好像有些敷衍。
  沈江岸与程砚深从前打过交道,对他印象极其深刻,在商场上手段雷霆,但为人却彬彬有礼,礼节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是欣赏这样的后辈的,尤其是接上他们刚刚的话题,沈江岸随口问的几句财经新闻,程砚深也应对有方,见解独到,显然比方才认真了许多。
  太过官方的对话,让她有些昏昏欲睡,沈洛怡只负责跟着应和点头,目光落在程砚深面前的透明茶杯,那里是她刚刚倒的玫瑰花茶。
  他似是不喜这种甜腻花茶,只礼节性地抬起杯子,薄唇碰了点茶汤,浅抿一口,面上功夫做了个全套。
  丝毫挑不出错处。
  “竟是不知程总对这种新兴技术也感兴趣。”沈江岸面上浮起几分悦色,不见方才的严厉。
  沈洛怡回过神来,他们似乎在谈论最新热门的科技产业,从电子行业谈到固态电池,唯独绕过了他们即将合作的数据医疗项目。
  程砚深淡笑依旧:“沈叔叔,您太客气了,叫我砚深就可以了。”
  沈江岸望了望他杯子里几乎没怎么动的花茶,忽然转了话题:“砚深,听说你对茶叶颇有研究,我前阵子朋友送了盒牛栏坑肉桂,你来帮我品鉴一下吧。”
  “我的荣幸。”
  程砚深跟着沈江岸往书房走,沈洛怡蹙起眉,有些担心地望过去,心下几分不安。
  洛茜拍了拍她的手,摇了摇头。
  天朗气清,难得的休息日,沈洛怡带着大本出去转转。
  回来的时候,程砚深已经和沈江岸结束谈话,颀长的身影他站在喷泉前,似乎是欣赏着庭院布置,长身玉立,格外显眼。
  毛发蓬松的萨摩耶蹦蹦跑跑,看到陌生人出现在花园里,汪汪叫了两声。
  程砚深转过头来,只望见一个大白团子冲他跑来,冷隽眉宇间慢慢散开几分舒朗。
  进了花园,沈洛怡索性便放开了链子,由着大本玩闹。
  它快跑了几步,又停下,踩着优雅的步子,闻闻嗅嗅,绕着程砚深转,尾巴左右摇晃着,不时擦过他的皮鞋,像是好奇的模样。
  眼见着拖着的绳链很快缠过程砚深的长腿,沈洛怡这才喊了句:“大本。”
  狗狗抬头望望面前清隽高挑的男人,依依不舍地又回到沈洛怡身边。
  四月的天,已经压下几分闷热,沈洛怡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靠近几步:“这么快就结束了?我爸跟你说了什么?”
  “无非还是那些事宜。”程砚深没正面回答,有些漫不经心,视线跟着正在花园里玩闹的小狗转。
  沈洛怡拍了下他的手臂,挑起眼尾,平静询问:“那就尘埃落定了?”
  她出去遛狗前,听她妈说了几句,大概是想让他们尽快领证,约摸着就是这周或者下周。
  程砚深眼神深邃,低头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露出一截劲瘦小臂:“你还想再商议些什么?”
  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联姻嘛,早和晚都没什么区别。
  只是忽地这般听到结论,沈洛怡还是有些犹豫:“这么快,是不是……”
  她又有些思量不好那个形容词。
  程砚深很是体贴地替她补上:“沈小姐是想说草率?不负责任?还是太过随便?”
  每个词都好像在影射些什么,沈洛怡斜了一眼过去,又不想承认是自己多想,唇线抿平:“女孩子的心思你别猜。”
  已经尘埃落定,其实也无所谓到底是草率,不负责任还是太过随便。
  她只需要配合就可以。
  不过沈洛怡觉得有些先决条件是有必要和程砚深先谈好的,指尖扯了下他的衬衣袖口,柔声轻轻:“程先生,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说好,婚姻是婚姻,其他是其他。”
  “我知道你跟我结婚,只是出于商业目的,如果你有意中人可以随时跟我说,我会配合你的。”
  程砚深怠懒掀开眼皮,眼风极淡:“你所说的配合是?”
  沈洛怡压了压随风飘动的裙角,很是坦然:“就是让出程太太的位置。”
  薄唇溢出一丝轻笑,程砚深目光平静打量了她几许,向前半步,将距离拉近:“沈小姐,我记得是你让我来谈结婚的吧?”
  长影半斜,落在她面上,沈洛怡抿了抿唇,视线失焦了半瞬。
  程砚深唇角勾起淡弧,偏冷的音色微微压低:“不知朝令夕改这个词,沈小姐是否有听过?”
  “我应你邀请来这里谈结婚,你却跟我谈离婚,沈小姐多少有些冒昧了。”
  长睫微眨,沈洛怡清了清嗓子:“我只是从事实出发……”
  到底还是心虚,话只说了一半,声音越来越轻。
  “也对,就算离婚,那我们也得先把婚结了。”程砚深噙着笑,声线渐低,“沈小姐,我知道你很急,但我们还是得先从结婚开始。”
  沈洛怡的面色僵持不住,微笑撑不住,还是落了下去,想说些什么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切入点。
  确实是她让他来提亲的。
  离婚也确实是要先结婚的。
  大本玩闹过后,乖顺地又跑回来,趴在她的脚边,不时看看面色不虞的沈洛怡,不时又看看云淡风轻的程砚深。
  程砚深黑眸垂下,落在脚下的萨摩耶,表情安谧,几分温和。
  沈洛怡忍了忍,实在找不到什么反击角度,抬头就看到他的未婚夫和他的小狗互相对视,似乎很是融洽的样子。
  “小狗比我还好看?”她微微一笑,侧脸清绝。
  “你年轻貌美的未婚妻就站在这里,你却只想看小狗吗?”
  视线轻掀,程砚深凝着她一双剔透水眸,邃暗眼底覆上浅浅笑痕。
  俯身靠近,再次被缩短的距离,呼吸几乎落在她的面上,温热中卷着一点茶香,淡雅清幽。
  “沈小姐自是貌美如花。”薄唇浅勾,“我只是――”
  视线落在趴在他脚边的小狗身上。
  “爱屋及乌。”
  清透白皙的皮肤逐渐染上几分胭色,周身俱是属于他的气息,冷香淡漠,无形中压制了所有。
  一错不错的视线交锋中,她先低下了眸,卷翘的眼睫落下时似乎擦过他的皮肤,又在眼尾处浮起殷红。
  近在咫尺的俊脸,只是踮起脚尖就可以勾到的柔软,沈洛怡吸一口气,下意识摸了下嘴唇。
  指腹处一片灼烫。
  清晰的脚步声停在大本兴奋的叫声中,刚刚还在看热闹的小狗这会儿已经扑向了归家的男人。
  沈之航站在门外,面上没什么表情,他缓缓垂眸,望向花园里那对交错在一起的影子。
  两道相对而立的长影,将距离扯得很近,仿佛和外界都隔开了空间。
  “你们……”一点恍然罕见在他克制的面上现起,又很快消失,几乎捕捉不到。
  那个姿势,那个角度,还是沈洛怡指腹拂过的唇瓣……
  让他脑海中不得不浮现那个猜想。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