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邀请的人,没考虑到这方面来。
江予雨从窗外收回目光,听到何汾名字后她内心毫无波澜,只是说没事。
“真的没事?”段志恒长吁短叹,“我今天白天还自责了好久,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就怕你谴责我。”
江予雨笑了笑:“没什么的,都是过去式了。”
她眸底黑白分明,语气平静,是真的对这件事情毫不在意的样子。
她自论当时跟何汾分手时已经说得很清楚,两人之间曾经的美好做不得假,但现在她对何汾的喜欢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也是真的。
段志恒瞧着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松了口气。
他爽朗笑笑:“那就好。”
计程车到达目的地,江予雨下了车,同段志恒一起往餐厅里走。
今晚聚会预定了包间,大概有将近二十个人,一些人的面庞江予雨还算眼熟,是以前中学时有过交集的校友,一些人的面庞则相对陌生。
不过在场众人竟然都认得她,在看见她进来后都纷纷夸着段志恒面子这么大,把江大女神都给请过来了。
江予雨温和笑笑,同大家聊过几句后落座。
落座时有与何汾对上视线,她也只是淡然笑了笑,随即移开目光,就当作是打了招呼。
何汾挂在脸上的笑容稍显苦涩,但也并未与她再有过多言语。
大家一开始还担心着旧情人见面分外尴尬,见着江予雨和何汾相处还算平静,这才慢慢放心下来。
饭桌上大家举杯同饮,说起当年在学校发生过的事情,谁和谁早恋被教导主任逮住了,谁谁翘课出去上网结果翻墙时摔到了腿,然后又聊到各自的近况,谁谁做生意成功了现在买上了大房子和豪车,谁又结婚生子了等等。
等酒过三巡,话题也就慢慢敞开。
聊起这些事情来江予雨也是颇有感慨,她眼底含笑听着大家闲聊,时不时也跟着说上几句。
餐厅包间内的暖黄色灯光下,女孩肤色白皙胜雪,两颊浅浅染着红晕,围着白绒围脖,眼底水光潋滟,嘴角笑意诱人而不知。
在座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位男性几次三番地投去了目光。
江予雨今晚其实喝得有点多。
听着大家热络地聊起旧事,她也就一口一口浅饮着,不知不觉三杯红酒下肚。
红酒的酒意来得慢,后劲大,也最晕人。
察觉到到自己意识有点飘忽后,江予雨寻了个理由去洗手间。
她一路扶着墙壁,头脑略微发晕地走到洗手间,将纸巾打湿水擦了擦脸试图恢复清醒。
结果清醒效果不佳,反而更为眩晕了。
渐渐开始有点难受,她呼出口气,又扶着墙壁慢慢往包间走,然后遇到了出门来寻她的段志恒。
“没事吧?”
段志恒扶着她手,“刚刚我看你出包间就觉得你脚步有点飘,喝醉了?”
江予雨四肢略有点发软,反应迟钝地任由段志恒拉住了她的手。
“好像是有点……”
她语气轻飘飘的,单纯又无辜,“要不我打个车先回去了,你帮我跟大家说一句抱歉。”
说着她腿不受控制地想往一边走。
段志恒继续拉着她的手,他没放她走,反而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下定什么决心般:“江予雨。”
江予雨嗯了声,抬头,目光有点涣散地看着他。
段志恒往前一步,离她更近了点:“之前我以为你和何汾还有交情,便一直忍在心里没说,如今在桌上看见你和他确实不熟了,我就想问问你……”
他语调有点紧张的颤抖,“江予雨,从高中以来我就挺喜欢你的,现在也是,既然你和何汾分手了,那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江予雨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感官模糊,却还是下意识摇摇头:“段志恒,不好意思,我只是把你当作朋友看待。”
段志恒仿佛被打击了一下,随即他想起什么,握住她肩膀问:“是不是因为那个陈老板?那天来你们学校抽血我其实听说了点你们的事,他是不是在威胁你——”
话还没说完,两人所处的走廊一旁的包间门被猛地踢开。
段志恒还没看清人影就被一拳揍在了脸上。
他踉跄几步,看见面前身材挺拔宽肩窄腰的男生,以及男生黑沉的脸色,突然福至心灵:“你就是最近缠着江予雨的那个姓陈的男生?”
“你怎么也在这里?不会是跟踪江予雨来的吧。”
段志恒捂着被打中的脸,不怒反笑,“姓陈的,我知道你很久了,上上次她请我吃学校食堂,上次我带她出去看房子,都是被你搅混的吧?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人!”
陈驰逸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他,嗤笑了声:“你搞清楚一点身份。”
下一秒他挥拳过去,“到底是谁他妈在缠着谁的女人。”
江予雨惊呼了声:“陈驰逸!”
她在陈驰逸第二拳落下之前拦住了他的手,“你做什么?!”
段志恒被推到墙上,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瞧见男生单手一把将江予雨抱起,抗在肩上就往外走。
江予雨这一下子天地翻倒,腹部抵在男生坚硬的肩膀上尤为不舒服,醉意和恼意一同上头,她拧眉挣扎起来:“陈驰逸!”
她使劲拍他肩膀,“你放我下来!”
江予雨头晕得厉害,不管怎么挣扎陈驰逸都一声不吭,只是强硬且不容拒绝地抱着她往外走。
她吸了吸鼻子,在头晕目眩中愤怒出声,憋在心底很久的气话借着醉意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陈驰逸,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不放我下来,我和校友们聚会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是不是真的在跟踪我?我真的受够你了,蛮横无礼,卑鄙无耻……啊!”
后面那一声惊呼是陈驰逸打开车门把她丢了进去。
砰的一声,车门被重重砸上。
江予雨被他逼到车门与后座之间的缝隙。
她后背抵着车门,退无可退。
男生的脸黑沉得可怕,瞳孔深红又危险,酝酿着滔天风暴。
“江予雨。”
陈驰逸掐着她下巴,讽刺:“我跟踪你什么?发消息一天不理不睬,要不是我正好也在这里吃饭,还不知道你过得这么愉快。”
江予雨被迫和他对视。
她唇线紧抿,直视他山雨欲来的深眸:“对,我就是过得愉快,不管是和何汾还是段志恒,没有在你身边一切都让我感到开心!要不是你拿腿伤——”
说到这里时她昏昏沉沉的大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她低头一看,赫然看见男生毫发无损、没有打着石膏的腿。
江予雨愣了几秒,不敢置信地开口:“你故意装作受伤骗我?”
“骗你又如何?”陈驰逸冷笑,无所谓道,“我要是不骗你,指不定现在和新欢旧爱在什么地方好去了,江予雨,谁给你的胆子敢不回我的信息?”
江予雨现在完全被委屈和愤怒占据了大脑,她眼眶泛红,白绒围脖早在挣扎过程中掉落到锁骨之间,发丝凌乱散着,被细密的汗水沾湿贴在额角,像只炸毛的兔子。
她伸出手抗拒抵着男生肩胛骨,眸光愠火,喉头哽咽着,张口继续骂道:“陈驰逸,你就是个变态,骗子……你给我滚开……”
她一边骂一边推人,头脑发涨,是想下车回去餐厅包厢内。
挣扎中的手腕被人强硬地摁住,动弹不得。
陈驰逸盯着她不断一张一合骂人的红唇,太阳穴青筋爆起,喉结隐忍地滚了滚。
下一秒他掐着她下巴,终于忍无可忍地吻了下来。
第32章 晋江文学城
◎“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男生唇瓣覆上来的那刻江予雨瞳孔骤然紧缩。
“陈——”
她猛地挣扎, 竭力往后退,后脑勺却被男生骨骼分明的手稳稳掌住, 强硬地摁了回来,“……唔!!”
骂到一半的话被人为静音。
是全部被陈驰逸如狼似虎地吃了下去。
陈驰逸腰背发力,削瘦有力的上身如野兽进攻般躬起,倾向她,一只手摁住她后脑勺,一只手展开重重抵在车玻璃上。
男生手背青筋爆起,肩颈那一块的肌肉线条悍厉流畅,将她完完全全困在车门与车后座之间狭小的三角区域,带着要将人吞吃入腹的架势,丝毫不容人拒绝地含住了她的嘴。
唇角被反复舔舐, 从上唇瓣到下唇瓣,一一被吮吸,啃咬。
男生亲人的劲儿嚣张又肆意,咬住她唇瓣细腻又绵长地摩挲, 江予雨耳膜轰鸣, 想要推开人的手毫无力气, 落在陈驰逸身上的力道和小猫挠痒毫无区别。
薄瘦的肩膀被男生宽大身躯压住, 好不容易偏过头挣脱开,陈驰逸又掐着她后颈给她转了回来。
“我不要,陈驰逸你混……呜……”
江予雨被亲得咿咿唔唔,话语断不成句地骂, 眼底可怜无措的水光氤氲,面色绯红。
嘴唇在张开的瞬间, 陈驰逸盯着她的眸色一暗, 找准时机将舌尖探了进来。
感受到男生舌头探进来的那一刻江予雨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眼底泪水刺激得快要溢出来。
她无助般掐住陈驰逸撑在自己身侧的手臂,指尖泛白,剧烈颤栗。
从前和何汾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之间也不是没有过亲吻这些亲密瞬间,但都仅限于唇瓣的轻轻触碰,蜻蜓点水般地戛然而止。
这样凶猛又恐怖的亲吻,她从未体会过,也从未想到有一天能体会到。
陈驰逸垂眸审视着她,看见她晃动不止的纤长睫毛:“怕成这样?”
他一边攻城掠地继续亲她,一边混球般地笑着,含含混混开口,“你那前男友没这么亲过你?”
语罢他也根本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掐着她腰,吻得更加深入。
江予雨被他恶劣的舌头搅得大脑一片空白,说不清是因为醉意还是害怕,四肢发软,男生舌尖在她口腔中侵入式地扫荡,来势汹汹地卷走所有空气和津液。
耳边轰鸣声逐渐变成喘|息,她不懂如何呼吸,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得铺天盖地都是烟草味和面前人粗重的呼吸声。
软舌无力地被男生勾住细细舔舐,两人的嘴里都弥漫起淡淡的红酒味,江予雨脑袋更加眩晕。
密闭空间内温度节节攀升,快要将人灼烧融化,适逢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江予雨手机早在被丢上车的时候就落出来掉在座椅上,她在天旋地转中艰难瞧见来电显示人上段志恒的名字。
陈驰逸同样看见,继续垂眸吻着她,想也不想伸出只手去挂断。
江予雨昏沉的意识有所清醒,她用力咬陈驰逸舌尖,得空的间隙去捞过自己手机,段志恒也正好再次给她拨打了过来。
只不过刚听到段志恒喂了一声,电话就再次被挂断。
陈驰逸捏着她后颈,恶狠狠出声,声音还是暗哑的:“还想着接他电话?这人他妈故意接近你那么多次看不出来?”
江予雨再次被他单手捞过抱了起来。
酒精上头,她被抱出车后座,羞愤交加,便肆无忌惮地骂:“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是你自己小肚鸡肠……陈驰逸,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陈驰逸咬咬牙,收了她手机,又将她丢进前边副驾驶,摁住她胡乱挣扎的手脚,把安全带给系好。
副驾驶车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江予雨反应过来后是想推开门下车。
她指尖用力在安全带锁扣上摁,只不过安全带还没解开,陈驰逸已经打开一边驾驶室门坐了上来。
男生在眨眼间点火,松手刹,挂档,紧跟着跑车引擎轰响,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凶猛推背感吓得江予雨身子一缩。
她抓紧安全带,脸色发白:“……陈驰逸,你做什么!”
窗外街道风景飞速往后退,引擎声响雷般炸过街头,男生面无表情开着车,侧脸线条冷硬立体,沉浸在夜色里,掌着方向盘的单手青筋遒劲,带着股狠意。
“你放我下车……我不要和你走!”
陈驰逸不说话,任由江予雨使劲拉着已经完全被锁死的车门把手。
车门拉不开,江予雨喉头梗塞,只觉得气血冲上大脑,心跳跳得厉害,被狠狠碾压过的唇瓣也密密麻麻泛着疼。
跑车贴地快速行驶,毫不减速地打弯飙过街道拐角时她吓得惊呼,最后不知道驶入哪条街道,陈驰逸终于将车停在了某道店面门前。
安全带在被人甩开时打在车门上发出脆响,江予雨惊得一抖。
陈驰逸下了车拉开副驾驶车门,扯着她手腕,是想把她往这家店里带。
江予雨剧烈挣扎,想拿脚踢他:“你别碰我,这是什么地方——啊!”
陈驰逸不耐烦地啧了声,直接就着她踢过来的脚踝控住她,将她人从车里往外扯,江予雨被他单手强硬制住,腿弯那一截被男生单手环过抱起,视线倏地拔高,坐上了陈驰逸肩头。
她被这一下子的举动吓得下意识搂住男生脖颈,是怕摔在地上。
陈驰逸抱着她,脚踢开店门,砰的一声。
入目室内灯光偏暗,装修呈工业风,赫然是一家刺青店。
一个身形矫健犹如猎豹的成熟男人正坐在亮着台灯的桌前画刺青的图案。
男人大概三十上下,梳着背头,嘴里咬着根烟,吞云吐雾,粉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纹着奇异图案的精壮小臂,细边方框眼镜落在高挺的鼻梁间,眼镜挂着的细链连着银色耳钉,闻声慢条斯理地抬眼看了过来。
待看清陈驰逸以及抱着的女生后,男人意外地挑挑眉,吹了声口哨:“哟,陈少。”
他散漫问道,“有何贵干?”
听见陈驰逸说纹身的那一刻江予雨抱着他脖颈的手蓦地收紧,陈驰逸把她丢在纹身台上,抬抬下巴:“给她身上纹个陈驰逸。”
“我不要!”
江予雨瞳孔一颤。
男人瞧了眼她,哂笑一声:“人家小姑娘貌似不愿意啊。”
江予雨已经态度坚决地从纹身台上下来,酒精上头,她动作还有点摇晃,站在纹身台后面,倔强拧眉,与陈驰逸,与这个陌生男人拉开距离,手紧紧攥住衣角,酒意酡红的脸上全是防备和警惕之意。
陈驰逸盯了她半响,挪开视线,问了男人一句饮水机在哪儿。
他去了接了杯温水过来。
江予雨被他拽着手腕从纹身台后面拉出来,她脚步虚浮,见陈驰逸应该是没有想再让她纹身的意图,破罐子破摔地被他牵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陈驰逸把温水塞进了她手里。
“喝水,困了就睡觉,沙发上有毯子,要是头晕想吐,左手边是厕所。”
他语气淡淡地嘱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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