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雨鼓着脸,不服气:“你才是小趴菜。”
她找例子辩解,“我昨天还帮新娘挡了好多酒,都没醉。”
她自觉现在的酒量比三年前进步多了。
陈驰逸晃了晃酒瓶子,男人骨骼分明的手拎着酒瓶口,漫不经心问她:“真要喝?”
他语气混账,意有所指,“待会儿喝醉了出洋相我可不管你。”
江予雨回忆起自己每一次喝醉了好像在这人面前都没讨到什么好处。
她微红着脸:“我才不会。”
陈驰逸扯唇笑了笑,拿过来个酒杯给她倒了半杯:“喝完再给你倒。”
等桌上大部分人都开始下一瓶酒的时候江予雨才把那半杯酒喝完。
她是把啤酒拿来解辣的,吃几串烧烤才小口抿上一口,跟他们男人把啤酒拿来当水喝,咚咚咚直往胃里灌完全不一样。
夜市一条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挺热闹,后面老板又陆陆续续上了好几盘烧烤,都风卷残云地被一群男人给吃完了,三件原本满满当当的啤酒箱也空了大半。
江予雨在喝到自己第三个半杯酒的时候听见周鹏草了声:“那是吴牧灼吧?”
听见声后大家都跟着他目光往对面烧烤摊看。
好巧不巧,琼津市里边夜市街这么多,今晚刚好就和吴牧灼撞上了。
还不止撞上了吴牧灼。
跟着吴牧灼一起的都是NIZZ车队的人。
三年前因为积分不够,NIZZ队还没有参加世锦赛的资格,而如今国内职业赛车手积分排行榜第一名是吴牧灼,是早就有了他报名参加今年世界赛车拉力锦标赛的消息。
Speed和NIZZ两队之间原本就有梁子,更别说现在陈驰逸回国后抢了几家NIZZ队里的赞助,更是仇人见仇人分外眼红。
而NIZZ车队在对面明显也注意到了他们。
骂了几句真是倒霉后大家继续吃烧烤喝酒,结果没等十多分钟,NIZZ车队那边有个年轻人先沉不住气走了过来。
今年世界赛车拉力锦标赛的热门冠军车队之一就有NIZZ队,是以整个车队的气势也跟着水涨船高,里面队员们各个狂妄得不行,平时比赛在场下恨不得鼻孔朝着天走。
NIZZ的那个年轻人走过来,笑着说来敬个酒。
俗话说的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以靠得近的周鹏也就站起身来,勉强回敬酒。
但没成想周鹏举着酒杯刚靠近嘴边,NIZZ队的人手腕翻转,把敬酒的酒全部倒在了地上。
周鹏脸色一变。
Speed这边大家也都是脸色顿时难看下来,几个年轻车手蹭的一下站起来,喊了声NIZZ车队队员的名字:“董阳你他妈什么意思?”
董阳似笑非笑地耸了耸肩:“就是这个意思咯。”
他摊手,“垃圾车队也就只配得上喝倒地上的酒啊。”
说完他耀武扬威地转身就要走,几个Speed的年轻车手火气上来,直接给他截住了,董阳立马朝对面大喊了一声吴哥。
吴牧灼带着人过来了。
“做什么?”他沉着脸问。
陆致远瞧见他这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嗤:“还问我们做什么?吴队长难道不先问问你们队的队员说了什么?”
董阳无所吊谓地解释,俨然没有半点要道歉的意思。
吴牧灼听完后也只是很轻地挑了一下眉。
他还是几年前的那个寸头造型,眼神依旧不屑,邪里邪气,扯着唇道:“难道说的不是事实?”
吴牧灼眼神扫过这一桌上现在看起来最为淡定,最为漫不经心的人,视线在男人旁边的女孩身上停留了一下,他眯了眯眼:“老子话就放这儿了,连今年世锦赛都不敢报名的人不配喝我们NIZZ队的敬酒。”
“国内几场比赛赢了我们算什么?真要有本事就拿世锦赛实力说话。”
咄咄逼人的话语直戳向一个人。
而陈驰逸一句话都没说。
依旧懒散靠在座椅靠背上抽着自己的烟,眼神都没往这边落过来一次。
吴牧灼瞧见他这样就恨得牙痒痒,凭什么这样的人三年前就能压他一头,好不容易滚到国外去了,这才刚回来一个月,就眼看着又要把NIZZ的风头夺光。
他咬牙切齿:“陈驰逸,老子他妈说的就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平静的女声打断了。
“有本事就拿世锦赛实力说话,这可是你说的。”
江予雨站起了身,挡在男人面前。
她看向吴牧灼,而吴牧灼眼神变了下,明显也还记得她是三年前那个女生。
“是你?”吴牧灼不屑扯唇,嗤笑,“你还跟着陈驰逸?要我说美女你来我们——”
江予雨再一次打断他。
“从前我就和你说过他不会输。”
她表情不卑不亢,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从前的城市道路拉力赛上你就输给过他,今年的世界赛车拉力锦标赛,陈驰逸照样会赢过你,拿下第一名。”
-
那晚吴牧灼是带着NIZZ车队的人臭着脸走的,连点好的烧烤都没吃,转身就离开了。
陆致远还惋惜说着点了那么多的烧烤,不吃的话拿过来给他们吃也行。
大家哄然大笑。
陈驰逸也跟着扯唇,吊儿郎当地笑了会儿。
一场烧烤最后吃到快十一点结束,大家找代驾的找代驾,打车的打车,不一会儿人就散得差不多了。
夜市也比几小时前冷清了点,还剩下稀稀拉拉的几桌。
江予雨被陈驰逸牵着手往外走。
陈驰逸同样是开着车来的,不过带着她走的方向却不是停车的停车场,他既没有找代驾,也没有抬手拦车,而是就这么五指相交地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在夜晚城市的路边上慢悠悠地走。
江予雨也就安静地跟着他。
男人掌心宽大粗粝,指腹间有薄薄的一层茧,牵着人的时候很能给人安全感。
没一会儿拐进条小巷,灯光昏暗,四周寂静,无人经过。
江予雨被男人手拢着后脑勺,抵在围墙上亲了会儿。
两人嘴里都有酒味,只不过陈驰逸的更浓,他舌尖熟门熟路地探进来,勾住她的,很快两人口中的酒味变得一样浓。
她睫毛抖了抖,闭眼试着回应这个吻,双手抬起来,搂住了陈驰逸脖子。
陈驰逸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江予雨双腿发软,得靠用力抓住男人肩颈处的衣料才能勉强站稳时,陈驰逸才终于松开了她。
他鼻尖抵着她的鼻尖,问:“今天为什么突然来Speed基地?”
江予雨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
她愣了下,垂眸轻声说:“你不是总说没有名分吗?”
过去好像一直都是陈驰逸在主动维系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也想试着……为了他主动一次。
主动去他的车队基地,主动说出两人复合的事情,主动去认识他身边的人,主动去了解他的一切。
陈驰逸声音哑了点:“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做这些。”
他知道她一直都不善于在很多人面前表现自己,表面看着温和大方,处事成熟懂事,其实更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独处。
两个人中总有一方要主动,她不愿意,那就让他来当这个人,他愿意付出更多。
江予雨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了点,她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我是不太喜欢……”
“但是陈驰逸。”她小声,“我可以试着去改变一下。”
“总不能一直让你为我付出吧。”
她闷闷道。
陈驰逸呼吸沉了点。
他没再说话,只是又抬起她下巴,凑过来缱绻绵长地亲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巷口传来电瓶车的声音,两人这才稍微分开。
骑电瓶车的人似乎只是从巷口经过,很快就又没了声音。
江予雨唇瓣被亲得水润红肿,陈驰逸瞧了她一眼,寻思着再在这儿亲下去就要出事了,他牵着人出去,在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超市里买了包烟出来抽,这才把勾起来的火降下去点。
夜晚的城市道路上偶尔有车辆驶过,带起小小的风尘。
陈驰逸嘴里咬着烟,出声问:“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输这事儿?”
江予雨知道他问的是她今天反驳吴牧灼的话。
“以前的城市道路拉力赛。”她平静回答,“他来找过我说让我加入NIZZ队,还说你不会赢。”
陈驰逸叼着烟,眯眼想了下,才想起来是哪场比赛。
他嘶了声:“还打过让你去NIZZ队的主意?”
陈驰逸手抬起来夹着烟,呼出一口气,笑着道,“早他妈知道刚刚就该一酒瓶子抡他头上去,敢挖老子的女人。”
江予雨被他说的话逗得没忍住弯了下唇角。
过后两人之间有几分钟的安静。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河边公园,这里早上是不少人的晨跑必经之路,但晚上没什么人。
夜风吹过湖面,河边栽种的柳树也跟着飘动枝条,江予雨很轻地晃了晃男人的手:“陈驰逸。”
陈驰逸掐了烟,嗯了声,垂眸侧过头来看她。
湖面粼粼倒映着的城市星光有一瞬间晃过他俊俏英气的眉眼。
江予雨盯着他,抿唇:“三年前的事……对不起。”
有关三年前众望所归的Speed冠军车队为什么会在世锦赛上表现如此之差,甚至落后到连排名都没有,很少有人知道原因。
但江予雨却清楚。
是她提出的分手,陈凌薇把他带去了国外,那样的情况下人的心态怎么可能不会受到影响。
说到这里她眼周有点微微地发酸。
她知道三年前为了那场世界赛车拉力锦标赛陈驰逸付出了多少,却还是在他首站比赛即将开始之前提出了分手。
一切都太过突然。
她知道他有多热爱赛车这项运动,他三年前本就应该站在世界冠军的奖台上闪闪发光的。
说着她伸手环住男人的腰,脸埋进他肩颈里。
陈驰逸搂着她腰,在如此沉重的气氛里反倒笑了下:“江鱼鱼。”
他捏了捏她后脖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自己一个人伤心上了?”
江予雨抱住他,不肯说话,还咬了下他脖子。
男人轻啧了声,又抬手揉揉她后脑勺,故意把女孩儿柔顺的头发揉得有点乱糟糟的:“也不怪你。”
说着他视线挺平静地落在被夜风吹着掀起层层波澜的湖面上。
三年前那样,并不是他心态受到了她的影响,所以才在比赛上将车开成那样。
反而他更痛恨的是自己,恨自己还没有强大到能与家里抗争的实力,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无所不能地保护她,所以才导致了他与她分手,随即又被陈凌薇丢去了国外。
江予雨沉默着听完了他的解释。
男人说话时胸腔阵阵颤动,连带着她的心也是。
她用手指默默地在陈驰逸背后画了个图案。
感受出来那是颗小小的爱心,陈驰逸笑了下。
随即他又低下头去亲她,温热的亲吻落在女孩儿发红的眼周,鼻尖,最后又撬开她的唇瓣探进去。
亲了许久后江予雨抬眸问他:“那今年的世锦赛,你要去吗?”
陈驰逸很是散漫又势在必得地回答她:“去啊。”
——去把该属于他的世界冠军拿回来,以意气风发的姿态。
过后两人走出河边公园。
不知不觉是已经快要走到了陈驰逸家旁边。
陈驰逸瞥了旁边女孩儿一眼,知道她知道再走几步路就到了他家,却还是任由他牵着,把她往那边带。
男人感到有点好笑地停了脚:“江鱼鱼。”
江予雨看他,听见他问,“知道这是要去哪儿不?”
她咬唇:“……你家。”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
一个女孩儿同意跟着男人回家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
陈驰逸眸色顿时暗了点,撩起眼皮看着她,江予雨略有点紧张,她不动声色地攥紧裙角,却还是保持镇定地和他对视。
陈驰逸转开眼,隐忍顶了顶腮,偏过头去无奈笑着操了声。
他拿出手机来输入她家公寓地址给她打车。
江予雨看着他打车的地址,疑惑:“做什么?”
她被亲过后红肿水润的唇瓣被人用指腹狠狠刮了下。
“你说做什么?”陈驰逸语气凉凉,“你明天周一上午不是有课?”
“是有两节课。”
江予雨下意识回答,但还是没明白她明天上午有课关这会儿什么事。
陈驰逸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哼笑了声,再用指腹色气又暧昧地一下又一下刮着她嘴唇:“你男人憋着三年没吃顿好的了,江鱼鱼。”
他靠近,眸光危险道。
“你觉得今晚你要是跟我走了,明天白天我还能让你起得来?”
【📢作者有话说】
文中所提拉力赛纯属虚构
第62章 晋江文学城
◎他这幅臭屁又拽拽的样子,挺可爱◎
陈驰逸还是手机上打了辆车送人回去。
等到租房公寓楼下的时候江予雨又被按着亲了半天, 最终在男人沉沉的目光下微红着脸说了再见,转身上了楼。
到家的时候夏文秀已经睡下。
对于她的私生活, 夏文秀现在其实很少过问,女儿成年已久,又向来乖巧懂事,不用担心会闹出什么大事。
只有二毛还甩着尾巴等她,见她一回来马上就跳上了床,嚣张地霸占了半边床面积,还时不时往外看,试图寻找今天弹它脑瓜崩的可恶男人有没有跟着一起来。
最后当然是二毛心满意足地窝在江予雨怀里,睡得很是舒服。
江予雨同样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是少有的安稳觉。
隔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还赖了会儿床,最后急急忙忙拿着夏文秀准备好的早餐出门,幸亏租房公寓离学校不算太远,才赶在上课铃敲响的前一分钟抵达了教室。
第一节 是人文学院某位教授的课, 从大一到现在研二, 江予雨和学院里的老师都算得上熟识, 对于向来早到争取坐一排的她今天罕见地踩着点进教室, 老师还笑着调侃了一番。
江予雨双手合十认错,态度诚恳地说老师我错了下次一定早来。
教室里大家一阵笑,原本还气氛沉沉的早八课顿时就轻松活跃了起来。
上午两节大课,一节专业选修一节公共课, 临近中午下课的时候,江予雨收拾好书包往教室外走, 又被一个男生给拦下, 是一起上这节公共课的其他学院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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