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风了解了,他问:“你不喜欢腿短的人?”
“?”姜今夏缄默几秒,“不是,我的意思是对比其他有位移比较灵活的打野,程咬金追不上人,只能被人遛。”
她越想越古怪,徐淮风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吧,冒充自己是高手?她试探问:“你不会还用廉颇打野吧?”
“嗯。”徐淮风神色坦荡。
姜今夏被他唬住了。大佬不愧是大佬,玩的英雄都那么与众不同。
“喵~”突然,花坛中传来一声猫叫。
顺着声音来源,两人看到一只三花抖了抖身子,大而圆的异瞳一动不动盯着她们。
那双智慧和好奇的眼睛,像救世主一般,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姜今夏蹲下身,朝三花招招手,“快过来,好可爱。”
它的前爪和后腿都有浓密的毛发,毛茸茸的直戳人心,难怪称三花为猫界大美人,是猫界的“貂蝉”。
她开学搬行李的时候,和三花在寝室楼梯口打了个照面,当时她以为是某个学生偷养在寝室的,不然它的毛发不会这么干净有光泽。
但姜明秋说:“三年前三花出生在图书馆外的草丛,它特别聪明,再过一年它就可以保研洛大了,所以按照辈分姜今夏还要称呼它为学长。另外它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就叫三花。”
见猫立定在原地踌躇不前,姜今夏露出友善的笑容,她改口恭恭敬敬道:“三花学长,快过来呀。”
站在她身边徐淮风俊眉忽而一蹙,一双沉黑的眼睛闪过深思,他问:“它是学长?”
继而又顿了顿,“我是学弟?”
“嗯,它比我入学早,不叫学长叫什么。”姜今夏理所当然,“学长,你的腿好长!你怎么这么漂亮呀,快让我撸一下!”
三花傲娇地转了个身。
姜今夏上下扫射了它三次,目光炯炯对身边的徐淮风道:“我看到学长的铃铛了,小小的好可爱。”
徐淮风:“。”
姜今夏仰视徐淮风:“它怎么不过来?一定是你的影子吓到学长了。”
从她的角度看,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徐淮风修长挺拔的大长腿。
她欣赏了一会儿,末了,中邪了似的对沉默的徐淮风道:“学弟,你的腿好像更长。”
徐淮风:“。”
“对不起了,学弟。”
姜今夏先礼后兵,不管不顾拉过徐淮风的手腕,她的掌心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凸起青筋纹路。
徐淮风半蹲在地上。
三花见状,以为人类已臣服于它,高傲地甩了甩尾巴,有模有样地朝他们走来。
在姜今夏的期待的目光中,猫学长奔向了与它同性别的徐淮风,先绕着他的名鞋转了几圈,然后卧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肚皮。
姜今夏:“?”
她侧首,酸溜溜地对徐淮风说:“想不到学弟你老少咸宜,男女通吃,连公猫都不放过。”
徐淮风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对“撒泼打滚”的猫学长不为所动。
姜今夏伸出手,想摸摸它的脑袋。猫学长翻了个身,不让她靠近。
“你这猫怎么回事啊?还不让人摸了?”姜今夏有点儿郁闷,耷拉着脑袋连叹三次气。
“想摸?”徐淮风问。
“不想。”姜今夏心口不一。
“乖点。”徐淮风不轻不重拍了一下三花的头。
“喵~”三花大叫了一声。
姜今夏竟从猫的眼里看到难以置信,这回变成猫学长耷拉着脑袋。它像是被施法定格住,任由姜今夏搓揉。
“呦,好一只欺软怕硬的猫。”姜今夏不管猫能否听懂,逮着这点嘲笑它,“猫学长,你怎么公母不分呀,学弟不能给你生宝宝的,虽然学弟长得是很漂亮……”
徐淮风轻轻碰了碰姜今夏的脑袋,无奈道:“它比你聪明。”
姜今夏听到他看轻自己,急着反驳:“人类肯定比小动物聪明啊!”
徐淮风没说话。
姜今夏不可思议问:“你!你刚才是在说我笨?”
徐淮风勾唇,“猫,知道谁喜欢它。”
“谁不喜欢它。”
姜今夏捏了捏三花软软的耳朵,“我也知道啊。”
她转过头,那双清澈的眼睛浸满星光,对徐淮风说:“我知道谁喜欢我。”
“嗯?”
“你在说崔临吧,崔临就是刚才那个男生,我知道他可能对我有一点点好感。”姜今夏温声细语,“我的第六感很准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接近异性的。”
“不算笨。”徐淮风嘴唇翕动,“也不算聪明。”
气得姜今夏不想和他搭话了。
10分钟后,徐淮风问:“不走吗?”
“好吧。”姜今夏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拍拍上衣,她顾了一圈,疑惑问,“为什么人这么少?”
这是通往大一寝室的小路。
徐淮风笑着提醒:“已经11:30了。”
“糟糕。”姜今夏忽地睁大眼睛,“完了,忘记宿舍门禁了,光顾着撸猫了,猫色误人啊!”
她本来就有点小记仇,刚才徐淮风三番五次说她笨,她还记着呢,这下新仇旧恨一起上:“你看,你也不提醒我,我顾着撸猫,你也不看一下时间。”
“抱歉。”徐淮风毫无诚意道歉,他看着姜今夏的脸,认真道,“确实挺误人的。”
“哦,原来是个闷骚。”姜今夏懂了,他要维持他高冷的形象,所以压抑住对猫的喜爱?
姜今夏站起来的时候头又晕晕的,眼疾手快抓住了徐淮风的手臂。
“没事吧?”
“没事。”
过了几秒钟,姜今夏突然开口:“学弟,我觉得你搬砖挺好的。”
徐淮风手臂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而且他只是稍微用了一点力,要是力气再大点,肌肉会更明显。
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若无其事地挪开手,“谢谢你。我们快走吧,又浪费了5分钟。”
洛大门禁时间是夜晚11:00至次日早上6:00,也不知道这个反人类的规定是哪个校领导提出来的。
她的手机一到点自动切换成勿扰模式,所以她没收到室友连环催促的消息。
洛南:「夏夏,你怎么还不来!!时间快到了!!」
洛南:「你不会背着我们在和什么狗男人约会吧!!!」
洛南:「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沈沐禾:「夏夏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电话怎么打不通」
宋知:「夏夏你的手机是不是勿扰模式」
洛南:「夏夏!!!!!!呼叫!!!再不理我我报警了!!」
……
夏天:「我没事,我没注意看时间,救命!」
洛南:「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我们了!要不你去求求宿管阿姨/可怜」
C区的宿管有一双犀利的眼睛,总是透过厚厚的镜片冷冰地扫视每一个学生,另外她脾气很暴躁,做事检查雷厉风行,私下同学称她是“铁面无私的活阎王”,表情“硬”,心更硬,在她手上扣过分的寝室数不胜数。
每次她过来检查卫生,寝室里四只缩头乌龟一个大气也不敢喘,也根本不敢有丝毫怠慢。
想到这,姜今夏瑟瑟发抖。
她方寸大乱,徐淮风却神色自若,她问:“你不慌?要扣分的。”
“没关系,我送你回去。”
“难道你认识我们的宿管阿姨?”姜今夏看到他自信的模样,乖巧又希冀地望向徐淮风。
徐淮风忍不住故意道:“不认识。”
“哦,你别送我回去了,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姜今夏像一个打霜的茄子,蔫了下来。
她闷闷不乐道,“只扣我一人分没事,但它扣的是寝室分,还要影响班级分。”
她不想做班级害群的马。所有人都被扣分那就人人平等,谁也别说谁,但她不想凭一己之力扣班级两次。
徐淮风笑笑,“没事的,走吧。”
听罢,姜今夏将信将疑,下意识地望了他一眼,却直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安全感满满。
耳朵有点发热。
她磕磕巴巴道:“那…走吧。”
平复心情,姜今夏悲恸地感慨上大学不容易,随后嗓音低了几度,愤愤道:“我猜一定是学生会会长干的,负责寝室卫生还有门禁什么的,不都是他手下的生活部吗?”
她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接着问:“你说学长会不会也触犯校规呢?那他不就可以滥用职权了,这也太爽了吧!”
徐淮风叹了口气,“这些不归他管,生活部有生活部的部长,你从哪听说他恐怖如斯?”
姜今夏第一次听到徐淮风说了这么长一串字,这绝对超过二十字了,她震惊之余不忘做没用的解释:“不知道,但传言肯定不会空穴来风。”
徐淮风无辜:“没有的事。”
姜今夏不信:“哦,你怎么知道?”
徐淮风掀起眼皮,“我就是。”
姜今夏不信更甚:“……学弟,你好幽默。哦我知道!你想用这个蹩脚的理由去骗宿管阿姨是吧!”
她恍然大悟。
徐淮风:“……”
到C区门口,宿管阿姨那还亮着灯,徐淮风走了过去。
姜今夏扒拉着铁门,望眼欲穿。
徐淮风不知道说了什么,冷血的宿管阿姨竟然笑了,然后她从抽屉里拿起钥匙,过来开门。
姜今夏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下次她不也能冒充学生会学长?
趁着阿姨开门,她小声问徐淮风:“下次我遇上别的检查的人,我也冒充学生会会长。”
一张免死金牌,到手。
徐淮风眸光动了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可。”
姜今夏点头:“也对,他是男生。”
徐淮风从容道:“但你可以告诉别人,你是他的女朋友。”
姜今夏欣喜:“她女朋友也有这么大的权力?”
徐淮风继续忽悠:“嗯。”
宿管阿姨开好门,催促姜今夏赶紧进去,还笑呵呵吐槽:“这么黏男朋友啊?”
姜今夏:?
*
等姜今夏洗漱完,躺在被窝已经凌晨一点半。
看着黑漆漆的窗帘,她的思绪越飘越远,难挡的困顿在不断逼近。
不到三分钟,便沉沉进入睡眠。
“啊,我忘记问学弟叫什么了!”突然她猛地睁开双眼,懊恼地拍了拍头,原本浓厚的睡意被她一下拍散了。
“算了先睡觉,下次一定和他开诚相见。”姜今夏心想。
她侧过身,辗转反侧许久,却始终无法入睡。
一小时前。
“这么黏男朋友啊?”满脸褶子的宿管阿姨好似被人夺舍,笑容满面地望着姜今夏和徐淮风,并误会两人是男女朋友。
姜今夏当时怔了一下,像生根似的站在原地,满眼的疑惑。
宿管阿姨见了调笑道:“这么舍不得你男朋友啊?要不阿姨回避一下,你们来个晚安吻?”
“不是……”姜今夏睫翼轻颤,不可置信的目光飘过徐淮风。
徐淮风站在那儿淡然一笑,他黑若点墨的眼睛莫名让她感到一丝危险,心跳同时加快。
也没和他说再见,脚下生风跑了。
不是姜今夏自恋,是徐淮风的眼神,真的给她一种”来个晚安吻也不是不可以”的错觉。
到寝室后,洛南化身神探,她模仿电视剧的侦探角色,十根手指相对,掌心不相贴抵在下巴,质问姜今夏去哪了。
姜今夏和盘托出她和一个长得特别帅的不知名男生出去吃夜宵。
洛南一想便知,握住她的手一脸痛心疾首:“夏夏,你不会不记得人家名字吧?那可是爱情啊。”
姜今夏甩开她的手,并送去一个“你说对了”的眼神,“聪明!确实忘记了,下次有机会再问问他。”
床上的沈沐禾摘下耳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夏夏,我的玫瑰谢了。”
“怎么会!!!”姜今夏惊讶万分,险些破音。
早上她是第一个起床的人,按照惯例去看四朵玫瑰,其中有一朵还未盛开就已经枯萎。
那一朵是宋知的玫瑰。
放在平常,没有人会当真。但今时不同往日,万一宋知余情未了,又草木皆兵,认为玫瑰的枯萎是在暗示她未来感情的不幸。
她担心宋知会胡思乱想,钻牛角尖陷入死胡同。
信则有,不信则无,她们不信,宋知也许会信。
于是姜今夏趁没人看见,偷偷地交换了两人的花,但怎么又变成沈沐禾的花枯萎了?
沈沐禾的脸上看不出破绽,倒是她的震惊让沈沐禾大吃一惊:“夏夏,你怎么这么惊讶?放心好了,姐不婚主义。”
洛南刚吃了点小零食,现在正在二次刷牙,她嘴巴里全是泡沫,但吐的每个字都很清晰:“别在意啦,傻子才信这些。”
宋知跟着点头,“当时我只是太无聊,我可是妥妥唯物主义。”
听到这话,姜今夏神态放松:“哦,我也没有当真。”
她心中有定论,是沐沐换了两人的花,但原因尚不明确。
不过既然是兴起时的玩笑之举,就不能当真。
她麻利地洗漱完,换下满身油味的衣服。苍蝇馆子味道不错,弊端是人太多,容易沾染上食物的味道。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行走的“牛肉锅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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