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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深春尚浅——溪畔蔷薇【完结】

时间:2024-12-06 14:43:50  作者:溪畔蔷薇【完结】
  两个姑娘好不容易出趟门,自是愿意好好疯玩一场,尤其齐萱,早便想催马而去,不进山,只在山下转有什么好的,当即都表示同意。
  程之乔转头,见齐萱已动身上马,正在俯身整理马腹左侧的箭囊,当即转过脸,吁了口气,这才提身上去,朝程之衍道:“那就这么说好了,我身上带了信号箭,有什么事,大家及时沟通,大哥,我们先走一步。”
第49章
  到底不是夏日了,即便日头还高高悬着,山间这种地方温度也不再宜人,清清冷冷的细风一点点席卷过藤黄萧索的枯草和树枝,再吹到耳边、颈处…
  少甯呵了呵气,樱桃似的软唇外便升起一团白雾,她歪着头望着另外两组人绝尘而去,呆呆站在马侧,歪着脑袋思索该如何上去,突然腰间一紧,一双温热的大手隔着衣衫摩挲贴了过来,她周身一僵。
  待回过神,人已稳稳坐上了马背。
  因事前并无准备,吓了一跳,慌乱地抓住缰绳,一双小腿乱蹬了几下,身子也顺势朝前栽去。男人高大松竹似的身影罩了上来,捏住她肩膀,“放松些!莫怕!”
  少甯只觉心房乱跳,洁白细腻的小脸也泛起了红。
  程之衍在她身后,双臂绕过她藕段似的手肘,慢慢摩挲着向前,从她手中接过缰绳,一阵若有似无的O@摩擦声自二人之间响起。
  少甯甚至能感觉到头顶传来的淡淡的松香似的清冷味道。
  他驱马前行,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寂,“这条山路这一段还平坦一些,再往前,便是真正的山林,奔跑起来有些颠簸,你抓紧马鞍便好,有我在,必不让你受伤。”
  少甯睁着如秋水一般的润眸点了点头,却有些不太自在,微微动了动身子,“大表哥,虎虎她们选了左侧一路,五表哥在右侧,咱们选那一侧?”
  这里分叉口虽多,但一路蜿蜒而去,在不远处汇合成了两条路,左路和右路。
  两条路通向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一面向北,一面向南。
  听着声音,齐萱几个已经愈发往林深处去了,少甯也有些急,想快点出发,如此大家都在一处,也就没什么需要避嫌的,可不知为何,她感觉身后的男人却并不着急,除却刚开始催了几次马,这会倒是慢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蜷缩,握着马缰,任由胯.下的马儿慢悠悠在林间走着。
  “咱们往北,这两条路在这一带看起来似乎都一样,但越往深处,北路平坦得多,反倒南路崎岖难行,也没什么猎物。”
  少甯便想到方才程之穆择路,虽争强好胜,但对这一带并不熟悉,选来选去,反倒选了更为难行的一条路,不由轻轻笑了笑。
  这一笑,当真如娇粉的春蕊在枝头静静绽放,连萧瑟的秋风也跟着温暖起来。
  他正在她身后催马,一低头便看到这一幕,见她玉雪似的侧脸玲珑若粉,笼罩在并不刺目的秋光中,仿佛一块打磨温润的玉。
  这玉身此刻正随着浅笑而轻轻颤动,折射出的灵光让人醉了一般,他竟一时忘了呼吸。
  喉头滚了滚,隔着衣料似乎感受到了温热的躯体疏离而又紧密的贴合。
  她却并没有同他一样的感受,只不自在动了动。
  “怎么?”头顶想起男人严肃冷寂的话语。
  “没,没什么!”少甯急忙扯谎道,“头一次骑马,有些不舒服。”
  她听到身后男人嗯了一声,“下次我带你到校场去。”
  少甯刚想问,去校场做什么,忽然背后一凉。
  她稍稍侧眸,见他自箭囊中取了箭来,搭弓在手,悄悄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少甯一怔,回过头,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处凸起的一人高的小丘,小丘左侧长着合抱粗的银杏树,那野生银杏树下是斑斑点点跳动的日影,一灰兔正在堆积的枯叶丛中觅食。
  耳边破空之声立发,少甯忍不住闭了闭眼。
  “中了!”她睁开眼,便看到那灰兔四腿翻蹬,长长的箭簇自后背朝天竖起,爪子朝空挠了几下,渐渐不动了。
  程之衍让她自己牵着马缰,下去将兔子身上的箭簇拔出,很快返了回来,丢到马腹旁的袋子里。
  “大表哥真厉害!”少甯身子挺得笔直,抬起如菡萏滚珠似的水眸润润朝下望了一眼,唇边勾着浅浅的笑,“大表哥,我们不去追乔表哥他们了?”
  程之衍放好兔子,将袋子上的绳子抽紧,站在马腹左侧,一抬头就看到小娘子花蕊似的颊红,若春日荡漾在盛泽中的枝头豆蔻,一头鸦羽似的长发乌压压垂在若柳的腰间,秋光斜着照来,抬着雪白似雪的小脸,整个人仿佛发着光。
  他向后一步,一跃而上,嗅着她头顶若有似无的梨花香气,道:“不急!”又垂下头,问她,“不怕吗?”
  少甯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不怕,我见过血的。”
  程之衍便想起上次在山水庄子,她的确见过血,且同一般闺阁中的小娘子反应都不大一样。而此时,少甯很想去追齐萱,可也知道自己不会骑马,确实拖累了他,也不太敢提什么要求,只抿着唇轻轻道:“连人血都见过了,自然不会怕一只兔子。”
  程之衍听着这话,却很不自在,两人之间默了默,他才道:“以后不会了。”
  “什么?”少甯睁着润眸,四处寻找,“大表哥,我再瞧瞧,这里还有其他猎物吗?”
  “没了,这一箭下去,便算有,也都跑光了。”
  “哦!”
  “你来了燕京三年了,是更喜欢这里还是苏州?”男人稍稍低头,目光有些沉溺。
  少甯先是有些意外,平日里大表哥不苟言笑,也不知今日是不是因打到了猎物心情不错,话也跟着多起来。
  而这话,她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实则更喜欢苏州一些,当时毕竟有她的亲人在,可这话也不好当着程家人说,只道:“哪里都好,只消能同亲人们在一块,我在哪里都是喜欢的。”
  这答案似乎并没有让头顶的男人满意,过了片刻,他又问:“若是一直待在燕京,可好?”
  少甯不知他为何问这个,也不好不接话,只回道:“能留在外祖母身边自是好的,但日后的事情我说了也不算,若王家表哥此次春闱中榜,日后是外放还是留在燕京还说不好。”
  山林空旷,两人一骑,幽幽而驰行,少甯感到头顶的呼吸似重了几分,但也只是一刹那,很快便听到大表哥操着一贯淡然的口气同她说道:“程家养你三年,若日后你随夫婿同去,祖母她老人家会伤心的,既如此,为何不寻门燕京的亲事,这样一来,程家可同你撑腰,你也不必离乡背井,跟着同去那些穷山恶水之地。”
  少甯这会终于察觉到话头不对了,她的亲事连程老夫人也不愿过多插手,偏这位大表哥一再同她提及此事,她一时也不知何意,又联想到程立雪同东宫的联姻,心想,莫不是这大表哥责怪自己急着同程家划清界限,有些太忘恩负义了?
  王家表哥中举的文章,少甯曾托人寻来偷偷看过,中规中矩,他本人虽稳重上进,但并非什么难得的经纬之才,举人也是考了两次后这才中举的,明年春闱即便能榜上有名,想来也是名次靠后的,未必有翰林院馆选的机会。
  自然了,能留在燕京可能性不大,多半会被外放。
  少甯其实倒是愿意离开燕京这个是非之地,只她既明白过来,自不敢再这样明着回话,便唔了一声,道:“大表哥说的我都想过了,但婚姻大事,总非儿戏,一切还是待外祖母同姨母商定后再说吧!”
  她是女儿家,不好自己谈及婚事。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借口。
  果然听到此话,男人安静下来。
  少甯坐于马背之上,如果这时能稍稍侧头,便能发现男人一双冰山似的眸子,正腾着缭绕的云雾,眸底深沉。
  她方想再催一遍进山,突然四周传来了动静。
  “大表…”她一偏头,忍不住惊呼出声,“大表哥!”
  便见一羽箭矢破空而来,箭尾似流星,堪堪自二人中间射入了旁边的虬干之中。
  少甯上半身猛然向后一仰,身下骏马已快速奔跑起来。
  此时二人距离山下已有了一段距离,方才进山前,他们为尽兴,又特意将近卫都留在了山下,即便方才程之衍已先一步用了响箭,可近卫近前少说也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两人在盘旋的山道,大约奔了一盏茶,一道白光若现,骏马似被绊住,扬蹄嘶吼,少甯只觉身子一斜,直直朝着灌丛中摔去。
  她因惊惧和疼痛,紧紧绷着身子,已做好了后背着地的准备,等来的,却不是想象中冷硬的地面,而是一个遒劲结实的男子胸膛。
  浮着水光的润眸睁开,见自己已稳稳落到地上,正正贴在程之衍身前,而就在一瞬之间,四面低矮灌木一分,霎时跳出十来个短褐大汉,个个缚巾遮面,手持砍刀。
  “闭眼!”
  少甯一惊,下意识合眸。
  只觉耳边风声嘈杂,腥血气味一重又一重,耳边尽是金石铮鸣。
  再睁开眼时,地上已倒了一圈,个个脸色惨白,抱头呼痛。
  程之衍将她送上马背,一个翻身,紧随而至,喝马一声,二人便朝山下而去。
  只是后面的刺客并未放弃,余下十来人不知从何处变出来的骏马,一味催着,追赶而来。
  “前面是法宁寺。”程之衍沉声,“牵马!”
  奔跑中,少甯几乎下意识接过马缰,突然感到身后一凉,余光看到男人已侧身取箭,右手一搭。
  箭矢离弦,三箭齐发,身后传来似重物落地的声音。
  “趴下去!”少甯后背被狠狠一撞,整个身子朝前栽去。
  有利箭擦着二人头顶而过。
  少甯惊呼一声,几乎在同一时刻便要跌下马去,腰间一凉,只觉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快到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再回神时,她已坐稳。
  她抬起头,见不远处的官道,停着一驾马车,马车周身华丽,车帷精细,四周站着许多家卫,已经看到了这边动静,正提刀而立,判断形势。
  少甯立刻大喊救命,又大力挥舞双手。
第50章
  “此番,真是多谢夫人和公子了。”少甯站于廊下,福礼拜谢,一身濡红旋裙,若枝头凌寒自开的腊梅。
  刺客凶狠,箭无虚发,当时在山下当真是惊险万分,可事情竟这样巧,镇国公府的张夫人今日在家卫护送下前来寺里上香,只是远远站在官道张望,倒正好救了他二人。
  张家是真果公府,是建国之初便由太、祖皇帝亲封下来的,那些刺客当是怕事情闹大,见有人,便很快四散而去了。
  “李娘子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我…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张生性腼腆,一开口说话便先脸红,这种情况尤其在对着小娘子时更甚。
  张夫人站在廊下,将这傻儿子冒着傻气的行为尽收眼底,她一半身子隐在昏光中微微皱起了眉头。
  凭心而说,她对这小娘子也是动过心思的,这傻儿子自簪花宴回府后,一连多日不是傻笑便是出神,当母亲的还能不明白为什么。可他到底年轻,看人只瞧着那张脸,她身为母亲,必须为孩儿把好关。
  这小娘子身份低些便罢了,偏偏又是个有主意的,那日簪花宴,长公主是何人,她竟在她手上能讨来了赏,想来除了殿下对她的抬举,她自己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不然程家这样的家门,她一个丧母丧父的表小姐,如何能有机会上这样正宴来。
  她本能不喜欢这女孩的钻营,但都是燕京地面上的世族,家下老爷又同朝为官,两方也不宜面子上有什么磕绊,故含笑道:“好孩子,方才可吓坏了吧?当时可真是情况紧急,我掀着车帷一瞧,那些刺客手臂竟有一棵小树那般粗壮,个个凶神恶煞的,也不知是打哪来的,竟这样明晃晃跑到城郊来,这燕京的治下何时竟这样差了?”
  却不是治下差,只怕八成还是同那死了的谢荣启有关,但这种话,她自是不可能明说,只适当露出几分委屈来,摇了摇头,“吓到倒是没吓到,只到底被唬了一跳,好在有贵府的家卫在,叫那些贼子吓破了胆,我同表哥倒是无碍。只耽误了夫人回府,实在抱歉得紧。”说完,又俯身行了个礼。
  “你这孩子,千万别这样说!快起来。”张夫人握在她双肘下,将人扶起来,“别说咱们认识,便算是毫无关系的陌路人,我张家见之性命垂危,也要施以援手,我家老爷同程老爷又是同朝为官,断断没有站干岸的道理。不瞒你说,那日在韩夫人的簪花宴,我一见你,便觉亲切,今日救你,也是咱们的一番机缘,你说是不是?”
  这话看似热络,实则见外。
  陌路人也不会袖手旁观,自然也会救她,想来张夫人也是不想日后传出去,让人往两方议亲上扯,少甯明白过来,轻笑了笑,道:“夫人说得是,还是我们兄妹天大的运道,竟在此遇到夫人了。今日相救程家的恩情,我与表哥铭记在心,待回府后定携重礼,亲上门中致谢。”
  张夫人见她将这恩情记在了程家门上,倒是松了口气,她最怕积黏,就怕着小娘子仗着这救命之恩,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见她识趣,便也摆了摆手,“区区小事,不宜总惦着。”
  抬头望向门内,另起了个话头,“也不知这世侄伤得重不重。”
  少甯一抬头,便看到面前那两道火热的目光,似掬着两团烈焰,生生要将人灼燃。她忍不住抿了抿唇。
  张家门第过高,她自是无意攀附,只不知这小郎君对她这样热络落到自家母亲眼里,会不会怪自己招惹了人家的儿子,她便悄悄挪了挪脚步,往旁边错开半步,正好让张夫人的身影将她挡了起来,至少斜着望过来,她不用再同他打照面,心下也舒服了几分。
  正想再开口再客套几句,门吱呀一声开了。
  “怎么样?”上前一步迎了上去,“大表哥伤得可严重?”
  她是真的着急,方才二人被驮在马背上,她在前,程之衍在后,只感觉到周身似有重物朝她压来,撞到了她的肩膀,但并不知道是他受了箭伤,直到刺客被赶跑,两人双双下马,她瞧见他肩上的血迹,这才反应过来。
  她当场一阵后怕,若那箭矢再用力些,只怕要穿透他的肩膀。
  他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紧不慢循阶上了山寺,这才让紧随而至的程彻去寻大夫。
  “箭矢凌厉,但好在入肉不深,也无毒,倒也未伤及命门。”大夫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方才他用了一番力气,才将箭镞取出,牙关有些打颤,“不过,不过,正正伤在肩膀,接下来半月,怕是行动不便,我已为他止血上药,你们好生照料着,半个月后应当也就没事了。这样,我再开个方子,内外齐服,也可好得快些。”
  少甯听闻,松了口气,自是好一番盈盈拜谢,又要引着他到待香客的禅房去。
  却见程彻先一步上前拦住了她,弯着腰瞧了一眼里面道:“还是小的去吧!这寺里没有女使,小的笨手笨脚的,我们大爷正难受着,还劳烦表姑娘多看顾他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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