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阳郡主直叫:“这般好的绣工,真是可惜了,我也想要一件。”
谢氏也啧啧赞叹,只有唐清颜附和着赞了几句,便意味深长地看着徐绾绾。
她一眼便看出,这徐绾绾是有备而来,故意让几个人看出她地手艺,只是她不明白,她呈现自己地手艺是为了什么?
拉拢这些贵女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安乐侯府的关系网?
可这是侯府主母的职责,岂是她区区一介妾室能僭越的?莫不是她存了要当主母的心,或是要在安乐侯面前争宠?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这徐绾绾都过于精明,唐清颜抱定主意要离她远一些。
徐绾绾当即便答应城阳郡主再给她做一件裘衣,马上冬天就要到了,这裘衣也是要派上用场的。
那谢氏可不干了,顿时也要求徐绾绾给自己也做一件,不能厚此薄彼。
徐绾绾一脸笑容地答应。
只有唐清颜,转过头望向一边不吭声。
徐绾绾斜睨着她,一脸讨好地说道:“唐姑娘若喜欢的话,我也给您缝制一件。”
“不必了,多谢你好意,我还有些裘衣可穿,也不忍心让你太劳累。”唐清颜不咸不淡地拒绝了徐绾绾的好意。
徐绾绾只能讪笑着称是。
她没料到唐清颜这般清冷,开口便是婉转地咀嚼了她,话里话外对她都十分警惕。
可她不知何故,只得先把她放一放。
今日的收获还是有的,这一切当然都是徐绾绾精心准备的。
这香就是这两日现调的,裘衣也是没日没夜的绣的,为的就是今日能在这几人面前展示。
毕竟今天来的几位都是她的潜在VIP客户啊,她以后单独立了门户,还指着她们吃饭呢。
今天就先来个小宣传,小促销,把名声打出去,日后一传十,十传百,京中的贵女们不愁都去她那里订货。
这样她的生意才能做起来。
这个年代,挣老百姓的钱几乎是想都别想,大部分的老百姓根本不像电视里演的那般能吃饱穿暖。
这里生产力低下,大部分的老百姓都是靠天吃饭,穷困的很,连一日三餐都是一种奢望,他们只能一日两餐,甚至一餐。
一年到头能吃上两餐肉就已经算是过的不错了,穿衣也皆是麻布所织,根本用不上绣花,更别提用什么熏香了。
徐绾绾的精准客户只能是京中的贵女们。
若要打进这个圈子,徐绾绾少不得得精心谋划一番。
她们小姐妹之间的话题很快转移到别处,从日出到日落,谈话的气氛就没有冷下来过。
聊的也无非是张家长、李家短,谁谁谁又纳了什么妾,谁谁谁打老婆等等。
直到她们在府里用过餐,才依依不舍的告别离开。
徐绾绾站了一天的腿终于能歇会儿了。
她一身疲惫的回到房中,就碰见花枝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姨娘?您这个主意行得通吗?这些贵女可喜欢啊?”
“当然喜欢,以后你俩也得学着调香绣花了,我一个人终究是力量有限。你们要做好我的帮手。挣了钱也一定有你们的份,只一点,把嘴管好。”徐绾绾笑道叮嘱她们两个。
“是,姨娘。”花枝和秋月一听有钱赚,自然是一万个愿意。
徐绾绾因为太累,夜间歇的很早。
第二天一大早,公主府的下人便领着人来敲门。
只说是安乐侯府的,来寻小姨娘。
徐绾绾赶紧见了问道:“怎么了?这么匆忙来寻我?”
那小厮一脸焦急道:“姨娘,您快回去吧,昭少爷病了,而且病的又急又重,老夫人和侯爷唤我来接您回家!”
徐绾绾脸色骤变:“什么?”
第62章 萧旭昭病重
听到萧旭昭病重,徐绾绾急忙拜别了公主,片刻不停地回了安乐侯府。
萧旭昭歇在慈宁院。
院子里乌泱乌泱地站了一堆丫头婆子,一个个屏气凝神地安静伫立着,看样子蒋氏发了很大的火。
浓浓地草药味直冲向徐绾绾,她眉头紧皱着直往屋子里奔。
“老夫人,奴婢回来了,昭儿怎么样了?”
蒋氏看着徐绾绾,脸上满是怒气,“你自己倒是好潇洒,在外面野着不回家,竟不知自己还有个亲生的儿子,现如今孩子病了,才敢请你回来。”
蒋氏这话极重,屋子里安静地只剩下呼吸声。
徐绾绾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看着床上萧旭昭那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一张小脸煞白,混不见一丝血色,愧疚自责的情绪一股脑全涌了上来,眼珠子啪嗒啪嗒地直往地上砸。
若是她在,兴许儿子真的不会变成这样。
蒋氏见她这副模样,当即也落下泪来,“昭儿的病来势汹汹,前天晚上突然就说想呕,没一会儿便昏了过去,成了现在这模样,我心里疼地日夜不能安睡。”
这般说着,蒋氏已是泣不成声。
萧旭昭出生的头几年,一直养在徐绾绾原主身边,蒋氏因着并不喜爱原主,所以对这个庶出的孙儿极为冷淡。
从这几个月徐绾绾一直把这孩子往蒋氏身边送,蒋氏便是半推半就地接了过来,蒋氏养了这些时日,早就生出祖孙之情,加上萧旭昭乖巧懂事,更是让蒋氏多了许多乐趣,现在她早已把他当成心肝一样疼爱。
萧旭昭这病来的又急又猛,蒋氏急得不眠不休的照顾,满心皆是担忧。
徐绾绾听着蒋氏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生出许多不安。
这病来的这样蹊跷?
她上前两步抚住蒋氏的手,沉声说道:“老夫人,大病初愈,千万要珍重自己的身子,咱们昭儿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来的大夫怎么说?”
吴嬷嬷赶紧回道:“叫了两拨大夫了,药方子开了,汤子也熬了,只是不见好,昨儿又高热,今天这烧倒是退了。”
徐绾绾听了沉默不语,脑子却转的飞快。
蒋氏回握了徐绾绾的手,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大夫说,并不像是中毒的情况。”
徐绾绾抬头看着蒋氏,看来两人想到一起去了,之前侯府闹了这么大的下毒事件,这一次这情况,太容易让人起疑。
蒋氏何等精明,想必也是怀疑有人意图不轨,这才不顾自己初愈的身子,日夜不眠地盯着床榻。
看着蒋氏对萧旭昭这般用心良苦,徐绾绾心里一阵感动。
“老夫人,奴婢已经回来了,昭儿由我照顾就可以,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蒋氏看着徐绾绾只觉得心里莫名安心,于是点了点头。
这时站在人群后面的赵春香忙接道:“小姨娘刚回来,身子也乏,奴婢在这里照顾昭少爷就好,老夫人您和小姨娘都去休息吧。”
徐绾绾这才注意到她。
赵春香还有两个多月就要临盆了,肚子已经像斗萝那般大,身子也笨重了许多,这还是徐绾绾知道她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她。
徐绾绾的目光自然地落到赵春香的手上,那枚闪着寒光的蛇首戒指还阴森森地缠绕在赵春香的指间。
萧旭昭的病难说是不是赵春香下的毒手!
蒋氏神情疲惫地叹了口气,“行了,春香,你自己也怀着孕呢,还是顾好自己吧,那边静姝也整日病病殃殃,明珠顾不上别的事,这里昭儿突然这样,我心里也无暇顾及别的,内宅的钥匙我一会儿让吴嬷嬷都给你,你暂时执掌中馈吧。”
赵春香受宠若惊般谦让着:“这……这不合适吧!”
话是这样讲,可她那一闪而逝的得逞之色没有逃过徐绾绾的眼睛。
“拿着吧,不必推托,这样更显得拿乔!”蒋氏语气威严,不容置喙。
赵春香这才百般不愿地接下了。
徐绾绾疑声道:“静姝小姐还没好呢,也病了这些时日了。”
蒋氏叹道:“这孩子也是个没福的,出生已是这般艰难,养着也是三天两头的病一回,明珠也只能专心照顾这丫头罢了。”
徐绾绾深眸微转,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两个孩子同时病成这样?
徐绾绾当下不动声色,将蒋氏劝去休息,只留下自己照顾萧旭昭。
秋月见人都走了,才敢说道:“少爷平时身体健壮的很,怎么突然就病了,姨娘,该不是被人……”
“秋月!”徐绾绾厉声制止了她,这傻丫头永远不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随即徐绾绾给花枝使了个眼色。
花枝连忙四处瞧了瞧,确定了没有人,才悄声骂秋月道:“幸亏没人,你这小蹄子早晚要毁在自己这张嘴上。”
秋月不服地撇撇嘴,但也不敢再乱说话。
徐绾绾沉思了片刻,走到书桌旁拿起纸笔,把那枚蛇首戒指仔细地画了出来,折好放进信封里,并用蜡封住,交给了花枝。
“公主给了我出入公主府的令牌,你现在去公主府求问公主,公主手上有一枚小狗戒指,你就说我很喜欢,想问问是哪家的工匠手艺这般巧?
然后找到工匠,把这信封里的画给他看看,问问他,是谁买走了这枚戒指?”
“是,姨娘。”
直觉告诉徐绾绾,萧旭昭这病,跟赵春香脱不了干系。
徐绾绾握着萧旭昭略凉的小手,力度不自觉越来越大。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侯府争什么,她甚至不想留在这里,她把萧旭昭放在蒋氏这里,无非也是想为这孩子铺好后路。
可她这般不争不抢若让别人觉得她母子是好欺负的话,那恐怕对方就大错特错了。
她徐绾绾向来恩仇必报!
旁人滴水之恩,她会涌泉相报。
但若有人敢打她的算盘,她也定会让对方有来无回!
以德报怨这种品质,不好意思,她徐绾绾是不具备的。
“秋月,你出一趟门,去请李大夫和秋生来一趟,你不用说太多,只说公子病了。”
徐绾绾镇定地指挥着。
前几日和邹娘子聊天时,她才知道原来这李大夫的医术高超,实力不亚于御医。
而且李大夫对很多旁门左道的诡异之术,也颇多了解,邹娘子对他赞不绝口。
“是,小姨娘!”
“把春烟从闻心院叫过来伺候着。”
“是,姨娘!”
第63章 徐明珠产后重度抑郁发作
徐绾绾转身回到床榻,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小小的人儿。
从上次蒋氏中毒好些之后,便把后厨的人换了个干净,换上来的下人从祖上三辈查起,要的就是个干干净净。
蒋氏这般小心之下,竟还有人趁机钻了空子。
这人心也太急了!
“姨娘,昭少爷该用药了。”
徐绾绾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宽体胖的嬷嬷端着药汤恭敬地站在屋外,这嬷嬷里外穿的格外富贵,连褙子都是绸缎织纹料子,徐绾绾下意识地多看了她两眼。
“端上来,我来喂吧。”徐绾绾艰难地将一碗苦汤子送进萧旭昭的口中。
刚喂完,春烟便进了门,“姨娘”这两个字还没开口,却是先喊了声:“娘,今天是您当值啊?”
徐绾绾这才知道眼前这富贵婆子是蒋氏院里的杨嬷嬷。
杨嬷嬷佯装嗔怒道:“没大没小,没看见主子在呢,喊你老子娘做什么?”
春烟这才摸了摸头,对着徐绾绾脆脆地喊了声:“小姨娘!”
作为上司,徐绾绾少不得要跟杨嬷嬷客套一下,直夸着春烟机灵能干。
毕竟是自己手下的娘亲,怎么也要给这小丫头几分薄面。
杨嬷嬷虽说着“都是她应当应分的”,但嘴角已经快翘到耳朵根儿了。
倒是春烟听着话里水分太多,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两句话便把杨嬷嬷支走了。
杨嬷嬷前脚刚走,后脚徐明珠便到了。
“徐绾绾,你儿子怎么样了?”才几日未见,徐明珠的眼窝深陷,两眼无神,往日的衣服倒像是个袍子罩在她身上。
看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知徐明珠来者何意,徐绾绾只能冷淡回应:“不知何故,还是昏迷。”
徐明珠忽地神情一变,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你真的觉得你儿子是病了吗?你真这么认为?我告诉你,静姝也病病殃殃好一阵子了,我什么办法都用了,不见好转,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这最后一句,徐明珠故意压低了音量,她那尖酸的声音此时更显诡异。
徐绾绾看着她那消瘦的身子,凌乱的眼神,心里暗叹:她这是被折磨的快疯了!
其实早在她产下萧静姝以后,就肉眼可见的精神压力很大,徐绾绾估摸着她是得了产后抑郁症。
本来古代女子产子的条件就简陋,徐珍珠这是产女死里逃生有了阴影,没准还得了什么难言的隐疾,再加上萧静姝缠绵不断的生病,她看着徐珍珠离崩溃不远了。
徐绾绾懒得跟她纠缠,“姐姐,话可不能乱说。”
“什么乱说?徐绾绾,我本来还怀疑是你干的,可你的儿子也这个德行了,我就知道,是她!她等不及了,想要坐上主母之位,取代我。”
春烟站在一旁,惊的嘴巴张的老大。
她都听见了什么?
徐绾绾听的秀眉紧蹙。
“谁?”
徐明珠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嘲笑徐绾绾道:“你这会子又什么也不知道了?你呀,就会窝里横,装柔弱、扮可怜地骗我把你带进侯府,一朝得势便猖狂,妄想骑在我头上。
你也就会对着你姐姐狠毒!对徐家人狠毒!对着真正比你狠的,你倒像个蠢货一般了。”
徐绾绾也不辩驳,只是冷冷笑了一声。
不跟傻子论长短,徐明珠现在执念很深,多说无益。
徐明珠继续发癫:“赵春香,肯定是赵春香,都是她干的。”
春烟的眼珠子这会儿也瞪圆了,双手颤巍巍地捂着嘴,看看徐绾绾,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她年纪太小,心思单纯,现在看到的瓜太大,她实在是消化不了。
徐绾绾心里早就有数,听到赵春香的名字倒是淡定,她正要开口。
只听得门外萧时卿极怒的声音:“你想说赵春香干了什么?”
徐绾绾听着不对劲,连忙站起身来往外迎。
萧时卿一个箭步进了门。
“啪!”
徐明珠被扇的摔倒在地,左脸上印了五个巴掌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萧时卿仿佛要吃人一般吼道:“你这贱妇!竟敢在府里搞巫蛊之术,残害我的孩子们,母亲已经被你气的昏厥过去!你真狠!”
徐绾绾这时才注意到萧时卿身后挺着大肚子的赵春香,还有身后执杖的一堆府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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