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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辞接了电话：「过来找我！有事和你说！」
他们现在住在M国皇储准备的房间，谁知道有没有监听设备。
盛行简语气懒散：「说吧。」
沈西辞捏了捏额角，在电话里分不清盛行简到底是真的醉还是假的。
「和颜润有关，你最好快点来。」
说完挂了电话。
渖北顾一脸疑惑：「……哥？」
颜润姐？怎么了？沈西辞看了他一眼：「回房说！」
渖北顾点头，两个人回到房间里相对而坐，沈西辞才开口：「颜润怀孕了，盛行简的。」
渖北顾：「……什么！」
「盛行简对颜润姐下手了！？」
他现在看见盛行简就不爽，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沈西辞第一次看着弟弟有些无语，这个人是雷厉风行足智多谋的渖北顾？！
不太像！今天盛行简用知道的事情交换颜润的安全，这么明显他看不出来？！？渖北顾：「…………」
总感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视了！现在，他只觉得盛行简简直是人渣，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不仅能背叛……还……
简直是禽兽不如！！！
沈西辞拍了拍他的肩膀：「……难怪二婶对你很头疼，你看不出来盛行简喜欢颜润？」
渖北顾：「…………」喔！原来这个事情被他忽略了！「怎……我一直以为……呃呃，喔，懂了！」
两个人没等多久盛行简就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渖北顾走过去打开门，看到的是盛行简一副暴怒的样子：「颜润怎么了？」
渖北顾挑眉：「……不知道。」
盛行简垂在两边的手，瞬间收紧了拳头。
渖北顾侧了侧身：「…………」他真的不知道好不好……呃呃呃，不对！想起来了知道！
「喔……对了——」
盛行简一挥手扒拉开他，走进了房间。
渖北顾被推得一踉跄。
盛行简走进去，恶狠狠地瞪着坐在沙发上的沈西辞：「颜润怎么了！」
沈西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盛行简，这个人现在这幅模样，他不陌生。
因为许易笙但凡出事。他也绝对是这种情况。
盛行简：「……你他妈说话！颜润怎么了！」
说着一拳打在了旁边的玻璃桌子上，瞬间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东西。
「咚咚咚——」
两个人一齐看向门口。
渖北顾也凝眉，走上前打开门。
门外是几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操着一口纯正的M国话：「沈先生，我们听说有人闹事？」
渖北顾脸色并不好。
「没事！」
说完关上了门！
盛行简冷笑一声：「看来。你们也不过如此！」
渖北顾用舌头顶了顶上颚的软肉，还真被监听了！沈西辞不紧不慢把手机拿起来，点开了刚刚看见的消息递给了盛行简。
后者接过来，转身坐在椅子上，才看向手机。
「…………」
一秒。
两秒。
三秒。
渖北顾感觉盛行简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没有动作！没有表情！这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沈西辞，端过放在旁边的红茶轻抿了一口。
把杯子放回去的瞬间，玻璃桌子碎了。
「…………」
盛行简终于有反应了：「……这……这是……」
沈西辞眼神凌厉：「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颜润，他一直当做妹妹看待，现在只觉得盛行简像是那种诱拐了自己妹妹，而且不负责任的渣男！盛行简咽了咽口水，想到了很久之前的那天晚上……
应该是，也只能是那一次……
第303章 眼泪
…………
盛行简笑了，发自内心地笑得可是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却就出来了。
沈西辞眼神一暗，给了渖北顾一个眼神，后者点点头然后走出房间。
他得去向M国皇储，要一个说法！在他们房间里安装监听器！合作关系不想继续？
————
房间里，盛行简握着手机，看着手机上面许易笙发过来的文字一遍又一遍，只觉得上天真的很不待见他。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给了希望又让他绝望，在他放弃的时候又给他这种莫须有的希望。
一次又一次……
沈西辞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没有开口，也没有询问什么。
盛行简的眼泪滴落在手机屏幕上……眼前一片模糊。
终于……
他的情绪稳定以后，看向沈西辞：「有酒吗？」
沈西辞颔首，转身去了房间的酒柜，没一会儿就拿来了酒还有两个杯子。
盛行简见状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
液体顺着杯壁又翻转起来……
盛行简端起来一饮而尽。
一杯又一杯。
沈西辞在旁边只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摇晃着杯子里的液体。
他可不能喝醉，现在虽然是在盟友的地盘……但是谁又能说得准……盟友难道就不会是另外一个龙潭虎穴？盛行简：「……你知道吗？我好恨你！」
沈西辞一愣，轻抿了一口，只觉得口腔里全是苦涩。
相知相识多年的朋友，告诉他……很恨他……
这算是一种失败吗？他不知道，但是心里真的很难受。
盛行简转过头来，通红的眼睛盯着沈西辞：「你决定我会杀了你吗？」
沈西辞沉默一瞬：「……不会。」
盛行简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对着沈西辞吼叫：「会！我会杀了你！用最痛苦的方式！你不是喜欢许易笙吗？我要你们永远痛苦……让你痛苦……我要让沈家覆灭……我要让和你有关的所有人一败涂地！」
沈西辞：「…………」
盛行简看着沈西辞平静的眼神……从他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歇斯底里的样子，衬托着沈西辞一脸无所谓……准确地说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表情……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在沈西辞面上表演的小丑！颓然地坐在地上，捞过酒瓶，狠狠地灌下去。
一不小心，呛到了，整个人剧烈咳嗽起来，伏在地上咳嗽不断！
沈西辞冷眼看着：「……要杀我！于你而言！很容易才对！」
盛行简：「…………」
是啊，很容易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他还是活着！活得好好的！
家庭美满，幸福！为什么……
盛行简的眼泪再一次涌出来，这一次他确实缩在墙角默默流泪。「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不是在大院儿里。」
不是那一次被人欺负的盛行简。
沈西辞看着盛行简：「…………」
盛行简：「第一次见你，是在沈氏的大厅，你端坐在沙发上，抱着一本书……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以前我也看过的书……我就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看着你就想去和你玩儿。那个时候我们才六七岁吧。」
顿了顿，沈西辞握紧手里的杯子，看着盛行简。
他仰头又喝了一口酒：「可是，我爸爸拉住了我！他和我说，这里不是随便放肆的地方。我只能在那个角落里看着你，连认识你的资格都没有。」
沈西辞抿了抿唇。
记得，在查到的数据里显示……
盛行简的妈妈还没有改嫁之前，他们家也应该是富硕的……怎么会。
盛行简：「……然后，我看见沈砚友下来了，身边跟着好多人，他们的脸上有同一种表情，你知道是什么吗？谄媚…我心里十分鄙视……可是下一秒我看见他们簇拥着向你走过去了你知道你当时是什么表情吗？…」
盛行简看向沈西辞，就好像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一样……
「你当时，表情很倨傲……任凭沈砚牵着你的手……他们的奉承你全都理睬，我当时在想，如果是我，一定也会是这样的。」
盛行简自嘲地笑了笑：「……下一秒，我看见爸爸放开了我的手，脸上是和那群人同样的谄媚……」
沈西辞皱眉，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件事情发生过的痕迹！盛行简：「……当时，我家的生意正是上升期，沈氏突然插入招标，结果可想而知，可是，那笔钱对于沈氏，对于你们沈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我家已经把所有的积蓄，用在了这一次招标……甚至借了高利贷。」
当时的招标，需要的不仅仅是桌子上的一次抽签，背后要付出多少资金多少精力才能得到这个机会，可是仅仅是入局。
当时，盛行简的爸爸一心想着拿下这个项目可以让家里让公司的情况好很多。
所以他孤注一掷。
花了大价钱，买通关系！最后，终于得到了准信，他可以得到这一次机会！他开心了好几天，就等着招标会正式开始的那天……
谁知道，沈砚突然也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了。
他是谁！沈家长子！
在帝都谁不知道，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有的是人把机会捧到他的面前……
盛行简爸爸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全部付之东流。
这个时候，为了让公司正常运转，还有工人工资……
盛行简爸爸只好把钱全部用在这上面。
可是之前花出去的钱再也要不回来。
高利贷……员工讨要工资……盛行简的记忆里，那段时间爸爸带着他东躲西藏……
每一次看见爸爸对着那些人弯腰鞠躬低声下气……他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所以，走投无路的盛行简爸爸带着他来到沈氏，希望可以让沈砚放弃这个项目……他可以翻盘……
可是，盛行简永远记得当时沈砚的回答。
沈砚牵着沈西辞，站在父亲面前，父亲还是弯着腰，低声下气……他听见父亲几乎哀求的声音……
换来的是沈砚冷漠地回答。
第304章 交易
…………
第二天，他浑浑噩噩醒来，把自己清洗干净，穿戴好。
只觉得头晕，整个人像是火炉一样，他走出房间。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殷勤地摆弄着早餐。
这幅样子是之前他和爸爸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样子。
餐桌前，就是那个所谓继父的男人，一脸平静，不紧不慢地吃着早餐。
要不是身体不断传来的那种不舒服，他真的都快要以为昨天晚上就是一场梦。
母亲招呼他吃早餐：「你还站着干什么？不去上学了？」
然后粗暴地拉着他的衣服，按着他坐在继父对面。
他看见继父抬眼看向他，表情是那样风轻云淡。
他忍不住颤抖，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明明浑身很烫，却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一股寒意。
像是被钉在位子上不敢动。
母亲将盛着粥的碗重重地放在他面前：「快吃！一会儿迟到了！」
继父站起来：「我吃好了。」
语毕，转身离开，神情是不屑的。
盛行简已经记不清当时他的表情是在不屑谁？
而后，他看见继父离开以后，母亲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喝粥。
直到吃完一整碗粥，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盛行简捏紧了衣角，可能是心里还存了一丝丝期冀……
他颤抖着心开口，用了好大的勇气把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告诉她。
谁知道下一秒，母亲脸色一变，几乎是瞬间站起来……隔着餐桌给了他一巴掌：「臭小子！不要胡说！这种话我不想听见第二遍！」
母亲的表情，像是什么？害怕，心虚还有一点被人说破的恼羞成怒，盛行简呆呆地看着母亲，她似乎被他的眼神弄得尴尬了，意味深长地对他说：「我们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人要有良心！不要撒这种谎！」
母亲转身，离开，回到她的房间，关上门。
他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心里知道，母亲昨天应该就发现了吧！或者说母亲昨天其实是有可能救他的，可是她没有。
隔开的桌子和关上的门……就像他和母亲的关系，就像他心里的门一样。
关上了。
他不想去上学，他好累，再一次缩在小床上失去意识。
再一次有意识，他只模模糊糊听见了母亲的咒骂：生什么病！一天到晚只会给我找麻烦！
————
回忆戛然而止，盛行简看向沈西辞，想知道听到这一切的他是什么反应！这段对于他来说十分不堪的回忆和经历。
沈西辞面无表情，没有想象中的震惊或者说怜悯。
盛行简嗤笑一声：「……也对，边牧在你们手里，这些事情你们早就知道了吧，是不是很后悔认识我这样的人？」
边牧趁着他不防备的时候居然催眠了他知道了这些事情。
沈西辞摇头：「……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都没有后悔认识你。」
盛行简一怔，记忆再一次遥远起来。
————
从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尽管他怎么防备，怎么小心，还是被盛威抓住了机会。
那个时候他已经上了初中，整个人还是瘦瘦弱弱的，家里感受不到温暖，学校里被继父儿子的小伙伴们欺负。回到大院儿，也有一群因为他成绩优异而看不惯他的，老是欺负他。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心里渐渐出现了一种声音，告诉他，他要努力！要报仇！
要让所有欺负过他的人生不如死！他开始学会伪装自己，学会塑造那些欺负他的人想要看到的形象。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努力提升自己。
一个下午，他放学回到大院儿。
一如既往被他们堵住……
他反而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你们干什么！又在欺负别人！」
女孩子尖锐的声音还有一种，富家小姐独有的骄横！他抬眼看过去，果然很骄横！
双手插腰，神情不屑，鄙视，看着他面前的几个人。
往后挥了挥手：「阿辞，你们快来看！刘小胖他们又在欺负人！」
然后一群人走了过来，走在他们中间的正是曾经看见过的沈西辞。
他呆住了。
彼时已经上初中的沈西辞表情不再是小时候看见他时那种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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