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窈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大多都是女孩子啦。”
“你也真是的,”宋知窈鼓了鼓脸,觉得他不可理喻:“她们只不过说句老婆而已,小气鬼。”
季闻洲音色低醇:“嗯,对于太太,我无法不小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空气中带着隐隐醋味。
他这是在吃网友的醋么。
意识到这点,宋知窈愕然,开玩笑似地试探:“你这是在吃醋吗”
季闻洲低低地笑了声:“嗯,在吃醋。”
他紧紧地搂着她,吻零零碎碎地落在她的唇角、耳畔:“太太,你太耀眼,我想要将你藏起来,让你独属我一个人。”
空气中的暧昧粘稠。
宋知窈恍惚了下,面颊温度攀升,心都飘了起来,被他这话哄得几乎神魂颠倒。
估计任谁也想不到,想季闻洲这样成熟的男人,居然会这么幼稚地介意网友对老婆的称呼。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男人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再一联想到方才的吻,更是心跳如鼓,心口处像是塞满了甜美的蜜。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着他深邃眉眼,想要看清他眼底的情绪。
但他情绪向来内敛,眉宇间情绪淡淡,眉眼如深不见底的古井,又怎能是她轻易看透的。
晃神片刻后,她这才反应过来,近乎沉迷的理智稍稍恢复了清醒。
不由得感叹,他可真是蛊惑人心的高手,几句话便让她控制不住理智。
“哪有你这样的人啊,”宋知窈嘟了下唇,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解风情道:“你这个要求也太过分了,不现实呀。”
季闻洲淡笑,从善如流道:“好,那我提点现实的。”
宋知窈抬眸:“嗯”
他的手游弋在她的脊背处,指尖灼烫的温度隔着冰凉丝滑的布料,沁入她的肌肤。
季闻洲一本正经地提出建议:“要同我试么”
宋知窈摸不着头脑:“试什么”
她看了眼休息室,突然懂了。
再联想到季闻洲这露骨的动作。
季闻洲这人的不正经心思昭然若揭。
他居然想在这里试试……
她咬了下唇,义正严词地拒绝:“你好不正经,我不可能在这里同你试那个的……”
季闻洲眉梢轻挑,盯着她涨得通红的脸蛋,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时间忍俊不禁。
“太太,我的话还没说完,”季闻洲开口:“我没打算要在这里做。”
宋知窈脸蛋红红,倒也放松了警惕。
季闻洲轻笑一声,长指缓缓插入宋知窈指缝中,与她十指相扣。
他仰头看她,眉眼浓黑:
“我的意思是,太太今晚要试着翻身做主人么”
他念“主人”的时候,音质清冽磁沉,性感极了。
宋知窈轻咳了两声,脸颊像是熟透苹果般,彻底红透。
“你,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啊……”她讷讷道。
季闻洲莞尔:“惊鸿一瞥,不敢遗忘。”
神特喵“惊鸿一瞥”。
宋知窈不说话了。
她现在窘迫得脚趾蜷缩,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季闻洲这么来一下,她彻底有些无法直面他,只想赶快逃离现场。
她瞪了眼季闻洲:“我不和你闹了,我要走了,埃文还在等着我呢。”
说着,她推开季闻洲,起身要走。
但季闻洲却抓住她的手,将她再次拉了回来,抱在身上。
季闻洲眉眼间掠过淡淡的笑意,贴着她的耳朵,慢条斯理开口:“不过,刚刚太太的提议也不错,不如――”
他的鼻息温热,喷洒在她的耳旁敏感的肌肤上:“两个一起”
两个一起!
宋知窈吓了一跳。
“不了,不了!”
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把推开季闻洲,着急忙慌地走到门口拉开房门,逃离房间。
“碰!”房间门被重重甩上,不一会,却又被再次打开。
宋知窈探进脑袋,语气犹豫羞涩:“那个……”
见季闻洲看向她,宋知窈涨红着脸,喉间发紧:“那一抽屉里的东西用光了……”
虽然管家时常会补充。
但那东西消耗的太快,补充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消耗的速度。
说完,她重重甩上门,仓皇逃离现场。
徒留季闻洲看着紧闭的房门,喉间溢出浅淡的笑。
一直到出了电梯,宋知窈收到季闻洲的短信:“刚刚跟管家说了。太太放心,不会再有用光的时候。”
宋知窈轻轻哼了声,说得好像是她迫不及待想搞涩涩一样。
她揉了揉尚且发麻发酥的耳骨,心中微微懊恼。
被他说几句情话就搞得心猿意马,甚至还主动跟他说那种事……她未免也太不争气了些。
她没有直接去画展现场,而是顺路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位置靠近消防通道,比较偏僻,外面的走廊暂时没有什么人。
宋知窈洗了把手,出了洗手间,迎面走来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的男人。
就在与男人擦肩而过时,宋知窈的神经倏地绷紧,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而下一秒,男人突然向她所在的方向迅速迈了一步,上前猛地抓住了她。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宋知窈毫无防备,连求救声都没来不及发出,便被男人用力捂住了嘴。
他捂着她的嘴,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往漆黑的消防通道里拽。
宋知窈挣扎着倒在地上,脸上血色褪净,耳边是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都怪你,现在我整个人都被毁了!都是你害我落到这个地步的!”
这个声音是……林燕生!
自从林燕生被曝出造谣宋知窈后,他便四处碰壁,不止各大画廊拒绝他,连带着他想转行,都没有公司行业愿意接纳他。
失业的焦虑让林燕生憎恨起了宋知窈。
尤其是在看到宋知窈的直播后,他心中更是嫉妒得发疯发狂。
凭什么他现在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宋知窈这个臭婊子却越爬地位越高。
这不公平!
理智尽失之下,他伪装成观展的路人,进入秋鸿画廊。
反正杀个女人罢了,不算什么。
实在不行,就咬死宋知窈和他有过感情纠葛,这是一起感情纠纷。
只不过是坐几年牢而已,换宋知窈一辈子被毁,血赚不亏!
反正他的大好人生已经被宋知窈给毁了。
因着今天画廊开展,人多,带着保镖不方便,宋知窈索性便给保镖放了假,没想到居然遇到这种事。
肺中氧气一点点被消耗。
宋知窈一手拼命抓挠着那人的手,试图挣开他,指尖因过于用力而颤抖苍白。
另一只手,慌张地去摸索着口袋中的手机。
她想要给季闻洲打电话。
但林燕生发现了她的动作,她刚给季闻洲拨去电话,手机便被林燕生打落在地。
她拼命挣扎着,用尽了全身力气试图推开他。但男女力量实在过于悬殊,她怎能挣脱得了
挣扎到最后,换来的只是男人更用力的锁喉。
渐渐地,她的大脑缺氧,脸色泛白,眼前发黑,四肢像是失去力量般不受控制地发软。
耳边传来阵阵尖锐的轰鸣,周遭的一切声音仿佛都已远去。
她只听得见血液潺潺流动,心脏跳动的声音。
在即将被拖入消防通道的那一刻,宋知窈眼角沁出了一滴泪,缓缓划过她的脸庞。
她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放起之前同季闻洲相处的桩桩件件,最终定格在男人沉雅含笑的眉眼间――
“那这幅画的含义代表什么老婆,你是想要同我亲近,却又在害怕我么”
一直以来,高高竖在心脏与外界之间的高墙轰然坍塌。
宋知窈睫毛颤了颤,眼泪顺着面颊簌簌滚落。
是,她想要同他亲近,但害怕的却不是他,她在害怕她自己。
害怕她自己的怯懦。
可是……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刚刚她便不那么口是心非,大着胆子问问他――
“季闻洲,在你心里,究竟对宋知窈是什么感觉……”
她眼前阵阵发黑,视线陷入混沌,强烈的窒息感传来……
蓦地,耳边却传来林燕生惊骇的尖叫声:“你们是,唔――”
与此同时,她的手被一只温热大手拽住,紧接着,像是溺水的人被捞上水面,她被那人揽着肩膀,紧紧地箍入怀中。
清雅好闻的沉木气息将她包裹。
他的怀抱那般温暖宽厚,驱赶了她一切恐惧不安。
“窈窈。”
宋知窈睫毛动了动。
她睁开眼,瞳孔渐渐聚焦。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季闻洲,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面前的男人失去了以往稳重自持,情绪外露,抱着他的手臂微微颤抖,泄露出不可多见的紧张。
原来他也会感到恐慌紧张吗
“季闻洲……”
她叫了声,指尖紧攥着他胸前衣料。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的大掌紧紧包裹着。
“我在。”
“季闻洲,季闻洲……”她的眼泪簌簌而下,机械地一遍遍重复着他的名字。
心跳声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膛。
季闻洲将她更紧地往怀里拢了拢,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音色低醇,一字一句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老婆别怕,我在。”
第41章 第41章
宋知窈抬起迷茫的眼眸,注视着他。
胸腔内的心跳声愈发强烈。
她软软地靠在他怀中,仿佛刹那间找到了坚实的依托,那几近崩溃的神经骤然得以放松。
她无力地合上眼帘,意识消散在无尽黑暗中。
季闻洲面色微变,他将宋知窈扣在怀中,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身后被保镖控制着林燕生惊恐的呼声:“你们是谁!你们这是犯法的!”
季闻洲顿住脚步,冷沉目光向后睨去,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森寒悚人。
仅仅只是的一眼,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便吓得林燕生面无血色、浑身冷汗直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人究竟和宋知窈有什么关系。
季闻洲眸光冷沉:“记得把他送去警局。”
“好的先生。”
季闻洲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一步不停地向着消防通道外面走去。
从消防通道到画廊后门的距离不算远,但在季闻洲看来却格外漫长。
后门的工作人员已经被许知秋支开大半,只留下寥寥几个亲信守在这。
在目睹沉稳矜重的上位者将女孩抱在怀中,匆匆走来时,工作人员纷纷错愕地瞪大了眼,不敢多说一句。
这这……
怪不得,季先生如此重视此次画展。
原来宋女士便是季太太。
“祝你生日快乐。”
手机里放着欢乐的生日快乐歌,温柔的女声回荡在漆黑冷寂的屋子里。
空气中满是甜腻蛋糕和红酒的香气。
女孩坐在桌前,看着面前蛋糕前,愣着神。
哦对了,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可是妈妈呢
宋知窈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
妈妈已经不在了。
在她十七岁生日那天,妈妈去世了。
她现在正在法国留学。
今天,合租的外国室友没有回来,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
“砰――”
红酒被启开,鲜红的酒液倒入高脚杯中。
少女喝得酩酊大醉,纤薄身子半趴在桌上,怔怔地看着窗外是热闹繁华的烟花,蓦地她举着酒杯。
“鸢尾,十八岁生日快乐。”
那边的热闹与这边的冷寂无关。
宋知窈鼻尖发酸,细密眼睫轻颤,眼泪大颗大颗地自眼尾滚落。
明明一年前,还不是这样的。
那时爸爸虽不经常回家,可每逢生日,妈妈便会陪在她身边,唤着她“鸢尾”。
可现在,没有人会叫她“鸢尾”了。
意识昏醉中,她拿出手机,像往常给妈妈打电话一样,拨了过去。
等了好久,电话那端的“妈妈”终于接通。
宋知窈喉间发出小兽受伤的声音:“妈妈……”
“妈妈,我是你的鸢尾了,今天我过生日。”
“妈妈,你在那边还好么……我好想你……妈妈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鸢尾。从你走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我鸢尾了。”
“妈妈,你能不能再叫我一次’鸢尾‘,哄我睡觉好不好。”
她对着话筒那边呜呜哽咽,泪珠簌簌往下落。
酒精麻痹了她的神思,让她分不清电话那端的人究竟是谁。
她含混着声音,对着话筒那边的“母亲”说了很多话。
渐渐地,她似乎倒在桌上睡着了。
神思混沌间,她隐约听到有人一直在用低沉温雅的声线缓缓唤她――
“鸢尾。”
似是在哄她入睡。
少女纤薄羸弱的身躯紧紧蜷缩成一团,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男人抱紧抱着流着泪的女孩,眉心缓缓收拢,面上情绪虽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内敛,只是那苍白凸起的指骨,却如同隐秘的情感闸口被轻轻掀开一角,暴露了男人并不平静的心绪。
身旁的主治医生惊讶于他一时的情绪泄露,连忙安抚他:“她只是惊吓过度,不会有太大事,你不必这么紧张。”
男人抿着唇,指骨并未放松。
“妈妈,我害怕……”梦魇中的女孩呢喃着,像是脆弱的玻璃娃娃,仿佛下一秒便会碎掉。
季闻洲眉目微动。他垂着眸,抬手握住少女纤白柔软的手,在她耳边温声轻语:
“鸢尾,我在这。”
他一遍遍低唤着这个称呼。
不知是不是这个称呼起了效,少女眼睫颤了颤,眉头渐渐松开,情绪归于平静。
病房外响起规律的敲门声,周特助推门走进来,压低声音,对季闻洲恭声道:“先生,那边的调查有结果了。”
季闻洲应了声,动了动手臂。
但似乎察觉到身边人即将抽离,女孩眼睫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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