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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的看向程胭。
“没事，回去吧。”程胭轻声开口，她对身边的人总是诸多包容，何况她知晓她们俩也是担心自己。
春兰采荷两人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程胭，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们俩。
自己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你们俩这么哭丧着脸做什么”程胭心中有些无奈，她将两人喊道身边，认认真真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越洹的身边，定会有别的人出现，这一点她其实很清楚。
许久之前就已经有所觉悟。
程胭说了许多话，春兰采荷才明白，她们的少夫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
两人听明白之后，怯怯的抬眸，问出了一个她们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既如此少夫人当初为何那般在意林姑娘”
林茉儿的许多事程胭都没瞒着两人，她们忠心不二，程胭甚至都不担心会被背叛。
这样的问题，程胭也没有瞒着。
“林姑娘身份不同。”
林茉儿和越洹的关系不算生疏，他们原本就认识，按照越洹的性子，他也许会更加照顾林茉儿。
所以她并不希望越洹和林茉儿有什么瓜葛。
因为照着林茉儿的身份，他不会当越洹的妾，能配得上的只有妻的身份。
即使
越洹已经有了妻子。
她其实知道休妻不易，有一些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办到的，但程胭还是会很惶恐。
他们有怎样的过去，程胭一概不清楚。
所以，她不想和林茉儿有什么纠葛，就怕她威胁到了自己。
而如今林茉儿有了婚约。
她也放心不少。
至于别的
越洹这样的身份，身边总是会有别人的，程胭心中都是明白的。
“少夫人”
春兰采荷还是不怎么放心，两人担忧的看着程胭，而程胭这会儿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她在想，今日表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的担心她和越洹还是有别的目的。
程胭总觉得他们是有别的目的的。
“春兰，去打听一下，表姑的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人”、
尤其是适龄的姑娘。
程胭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些，但她总没有办法不多想。
春兰离开之后，采荷依旧用担忧的眼神看着程胭。
程胭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怎么又这么看着我”
“少夫人，您当真不难受吗”
程胭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心中无奈，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们总那么担心。
比起这些事情来，程胭最难受的还是自己没能有一个孩子。
“我没什么事，你们也不用将这些事情挂在脸上。”程胭淡淡吩咐，毕竟这些只是她的猜测。
程胭并没有被这件事情影响心情，回到清溪院之后就又开始收拾起自己手中的丝线。
香囊还是要继续做的。
她的丈夫很快就要回家来了。
越洹回来的时候，那个表姑已经离府，他去正院请安时，颜氏根本就没有说起这件事，故而越洹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清溪院的时候，程胭手中的香囊刚好做完了。
他才刚刚进屋，就听见妻子欢快的声音，“夫君，你快些过来。”
越洹的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容来，他脱下了外衫走了过去，就见程胭坐在炕上拾掇着手中的香囊。
见到他之后就下了地，将香囊递了过来，“夫君你看看，可喜欢”
“嗯。”越洹低下头去看香囊。
程胭做的东西非常的精致，自从成亲以来，她给越洹做了许多的东西，荷包香囊之类的时常都会收到。
每一件都不一样。
每一样都很精致。
手中的这一件，也同样如此。
“很漂亮。”越洹并未夸大其词，而是真的觉得很漂亮，“不是说不做了吗怎么又做了”
“在家中没有什么事，这也不累人的。”
程胭笑着开口，她告诉越洹自己真的不累，何况这样还能轻松一些。
越洹皱起了眉头，看着这些细丝，总觉得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但程胭说不累，他也就选择了相信。
“这一次的又是配着哪一件的衣裳”越洹不想扫兴，拿到了香囊之后就主动的问了起来。
“前些日子新做的那件衣裳。”
越洹皱起了眉头，他已经知晓程胭说的是哪一件，可是那件衣裳，他是一丁点儿也不喜欢。
原本还想着再也不穿的。
可没想到
“就只有哪一件吗”越洹不死心的问道。
程胭觉得自己有一些没听明白，刚想要开口问，就听见越洹下定决心劝说自己的声音。
“那件衣服，原本也没有很丑。”
“也是，可以穿的。”
程胭
夫君好端端的，这是在说些什么
“夫君是不喜欢那件衣服吗”程胭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有。”越洹的嘴比脑子更快，毫不犹豫的矢口否认，担心自己说的慢了，程胭就要把送给自己的香囊拿回去。
即便程胭从来都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但越洹还是担心。
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念头。
“挺好的。”越洹认真开口，“明日，我就穿它。”
刚好可以戴上新的香囊。
都已经戴在了他的身上，总不能再换掉了吧
越洹想的很美好，程胭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反对的话。
端午还没有到，端午的氛围已经到了，越洹这几日出门，都带上了香囊。
也有不少人问他，是何处买的。
越洹心中明明是很在意，也很激动的，可面对众人询问，也只是淡淡开口，告诉对方，是自己的妻子所做。
他的表情很淡然，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来，说话的那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唯有夸赞。
好在少夫人做的香囊很好看，夸赞的话并非太难说出口。
但他们都没有想到这香囊并不是那么好夸赞的。
因为，第二日，换了一个。
紧接着，第三日，又换了一个。
端午都还没有到，越洹的香囊都已经换了好几个。
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越洹要做什么，这分明就是炫耀，明晃晃的炫耀。
他们的日子过得平凡而又舒心。
只是有些事情总是搁在程胭的心头，而她也没法不在乎。
春兰很快就打听到了消息，她告诉程胭，那表姑家中有个和程胭年龄相仿的姑娘，原本也是到了要婚配的年纪。
谁知这件事却一点也不顺利，议亲过两三回，均没有下文，好不容易有了下文，也到了定亲的地步，结果双方见了一次面之后，男方非要退亲。
一来二去也就耽搁了。
程胭听罢之后，大致也明白对方心中是什么打算。
如今，这姑娘议亲怕也是难了，但给人做妾，就不需要那么麻烦。
沾亲带故间。
越洹就是最好的选择。
程胭能明白她们的打算，可心中却有些不耐的，尤其是对方那迫不及待的模样，更让程胭觉得烦躁。
的确是沾亲带故，的确也是最好的选择。
但程胭总是莫名的同情越洹。
好似许多事情，他都没有办法自己做主。
这念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程胭想明白之后却觉得自己虚伪。
越洹若真的自己选择，她只怕是头一个不能答应的。
不然，防备着林茉儿做什么
程胭越想越乱，便决意不去想这些。
这些事情避无可避，迟早有一天是要面对的，不过是早晚而已。
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当一个主动一些的妻子。
主动的替越洹纳妾。
或是往他身边送两个人，延续子嗣
当真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程胭心中难受极了，她并不想这么做，也想要掩耳盗铃。
可很多事情却由不得她说不。
尤其是端午家宴时。
女眷聚集在上院，同颜氏一块儿说话时，又有人说起了这件事。
所有人都知道越洹和程胭，已经成亲很久了。
而她还没有孩子。
这就是她的原罪。
第60章 第60章
婆家的亲戚们，七大姑八大姨，总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非常热衷于催生。
就算和自己毫不亲近，催生的时候也是没有半点犹豫的。
而且总还有一套特定的流程，关心的问起程胭的情况来。
实则程胭并不喜欢旁人这般追问，毕竟这件事一直梗在她的心里。
今日端阳节，颜氏也不想生出无端的麻烦来，只是神色淡淡的替程胭解围。
但这一回亲戚们仗着人多势众，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压根不知道见好就收。
程胭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上院的，今日府中请了戏班子。
程胭要回去换衣裳。
她下午还要陪着女眷们一同看戏。
一直以来，她都不爱这热闹的场景，实则自己和这份热闹格格不入，她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关系很不错的女伴。
这样热闹的场景，去了也不过是徒增伤感。
但这些都是自家亲戚，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程胭换了衣裳之后，就去陪同女眷们一块儿看戏，她将戏单递过去，请她们点戏。
单子转悠了一圈，又回到程胭的手中。轮到她来点戏。
程胭随意的点了一出戏。
身边大多都是不太熟悉的人，但她必须作陪，今日又发生了让她很不愉快的事情。
故而程胭的表情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
偏偏身边的人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一直在和她搭话。
程胭最初时还礼貌的回应了几句，后来就不愿意在听。
“婶娘，我们还是专心的看戏吧。”
程胭实在是没忍住，说了这么一句，但她又担心被人诟病，便画蛇添足的解释了一句。
“这戏还挺好看的。”
众人心思各异，看着满腹心思都在戏台上的程胭，心中暗自腹诽。
这戏班子也不是什么特别名气大的，怎么程胭就这般在意
想来是从前没有听过，这才舍不得移开视线。
一众人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个两个的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至于程胭，她一开始是想要转移众人的视线，可到了最后真真被台上的戏曲吸引，认真的看了起来。
耳边还有不少的议论声。
程胭有些听清楚了，有一些没有听明白。
但架不住众人热情，说要给她介绍几个大夫，这样的话若是关心她的人说起，程胭会心怀感激。
只是面前的这几人
“不劳婶娘们费心，我并没有什么大碍，就不用看大夫抓药。”程胭冷静的拒绝。
她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是会来的，可她实在没办法当一个大度的人。
主动的提出给越洹纳妾。
实在是有一些
太为难她了。
程胭毫不留情的拒绝，让众人的脸上很不好看，她们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对着程胭说了许多的话。
程胭早已经听过一会，原以为自己这会儿在听，可以冷静许多。
谁知她半点都冷静不了。
愈发觉得刺耳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亲戚们都离开了，程胭才算是轻松下来。
越洹归来的时候，照例问程胭今日在家中过的可好，这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程胭最初的时候很不习惯。
越洹一意孤行，程胭也就渐渐的习惯了起来，他们总会说说话。
她不至于对越洹要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而越洹，也不至于不知道程胭的心情是否糟糕。
只是今天这些事
程胭想了想，依旧如实说了，“婶娘她们，催我们生孩子。”
越洹一时间没想起来到底是哪个婶娘，听说是这件事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孩子这件事，也急不得。”越洹就像个没事人一般。
程胭看着他这样，一时间也分不清他心中如何想的，“婶娘她们说的，也不无道理。”
“夫君一直没有孩子也不是个事”
“嗯”越洹听到这儿，只觉得有些疑惑，“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
越洹没有听出那弦外之音。
只是看向了程胭。
这倒让程胭有一些苦恼，她犹豫着要如何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越洹担心那些亲戚给程胭气受，沉不住气又问了一句。
“婶娘们说，要给你纳妾。”
程胭的声音有些轻，说完之后根本就不敢去看越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偏偏这头就是抬不起来。
“纳妾”越洹皱起了眉头，听见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疼。他不知道程胭怎会忽然提及这件事。
越洹的心中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嗯”
程胭不敢去看越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他们说的也没有错。”
这是人之常情的事情。
程胭懂，越洹也懂。
他们没有孩子，他们需要一个孩子。
于是
就有了这样的对话，可是越洹心中却很不适，他像是不希望听到这些。
尤其是，这些话是程胭说出口的。
她听着的时候刺耳，转述的时候依旧刺耳，“那你呢”
越洹打断她要说出口的话，冷静的问道。
“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
程胭有些愣神，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的想法，也很重要吗
“婶娘们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她斟酌开口，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夫君总要有子嗣的。”
而她没有孩子。
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
“这就是你的想法”越洹听见这话之后不知为何态度暴躁了许多。
程胭咋一听见，还有些不适应。
习惯当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才过了没多久，她就已经习惯越洹的温和。
骤然听见这些话，她的心中到底是难受的。
可程胭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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