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宁几日未吃到一顿饱饭,更没有沾染过半点荤腥。
饥肠辘辘的的孩子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是肉!烤了!
她想也不想就扑了上去。
高贵矜傲的小狐狸没料到粗鲁的人类如此无礼,就这样被她扑倒在了身下,又被她单手拎着蓬松的尾巴,将小狐狸夹在了胳膊下。
赵时宁抬起腿就溜。
第32章 给她做妾
狐仙嫁女的大喜日子,谁也没料到会突然出现一个小乞儿,还把前来赐福的青丘小帝君掳走。
新娘连婚都不结了,一把掀开盖头,纵身飞起直接就去追。
赵时宁哪里能跑过狐仙,最后无奈将小狐狸放开,又被骂骂咧咧的狐仙拎着领子,丢回了狐仙庙。
这段往事太过神奇,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赵时宁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只漂亮得令人心颤的小狐狸。
她若是想要去青丘,还是应该回到人间的狐仙庙,去寻一寻当年走的那条路。
赵时宁觉得手腕发烫,她猛然从床上坐起,连忙捋起袖子查看,这才发现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朵淡红色的合欢花印记。
她后知后觉自己突破了,昨夜之前她一直都是筑基初期,而现在她已经到了筑基第二个境界,且隐隐有要突破至筑基第三个境界的趋势。
这也突破的速度太快了,完全不是普通双修能达到的速度。
赵时宁连忙捡起枕头旁的合欢功法,十分宝贝地又将小册子从头翻到尾,这回再看见小册子里的避火图也不再羞涩脸红,反倒迫不及待想去骗个修为高的人,再试一次,好让她快点突破修为。
她连忙起床,将自己收拾干净,又换了身简便适合出行的衣服。有了上回穿着华丽繁杂衣物被万殊追逐,她不仅没能跑掉反而被裙摆绊倒的经验,赵时宁忍痛舍弃了她喜爱的打扮风格,并且默默在心底发誓等她修为强大时,一定夺回曾经的一切。
十个手指头戴二十个金戒指!
她来合欢宗时就什么也没带,离开时也只多带了这本合欢功法小册子,她将小册子放进储物袋,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上回系统所说的飞行法器簪子。
“飞行符居然要二百点数一张,你简直就是黑店,还不如我去请教师姐怎么使用法器。”赵时宁非常不满地对系统抱怨道。
【才不是黑店,公平定价,童叟无欺哦。】
赵时宁轻哼一声,不愿意理系统的鬼话,拿着仙鹤簪子推开了门。
日头正对着头顶,阳光无限灿烂,晒得人身上暖烘烘的,廊檐之外可以望见浩浩荡荡的沧水,浮光跃金,波光粼粼,这是无羁阁不曾有的景色,也是赵时宁前半生从未见过的景色。
“真的好美。”
她没读过什么书,能说出最真挚的赞美也只有一个“美”字,赵时宁站在栏杆边,眺望着碧波万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有底气走遍这险恶世间每一个角落,将她从未见过的风景一一见识过。
怎么变得强大?
睡男人,生孩子!
赵时宁一路小跑着,到处去寻小九的身影,可她去小九的房间也没能找到她。
她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激烈打斗声,刀剑相撞,发出的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赵时宁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生怕出什么事情。
她刚跑到广场边缘,就看到天上飘着的两个人的身影,水浮生手中的短刀毫不犹豫扎进了一个俊朗男人的胸膛。
男人从天上坠落,重重砸在了地上,临死前眼睛还死死盯着水浮生的方向。
“可怜我这二师兄,临死之前还非要见你一面,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死在心上人手中。”沈芜蘅幽幽叹了口气,目光悲悯地瞥向地上的尸体。
水浮生降落到沈芜蘅身前,目光不善,语气阴冷:“不过是一个炉鼎,没了用处就该去死。沈芜蘅,你也少在这假慈悲,陈洲是青云宗掌门,就算不死在我手里,你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更何况你真的会这么好心带他来这?”
“他毕竟是我同门的二师兄,我怎会去杀他呢,更何况他现在不是死在你手里吗?与我何干?”
沈芜蘅来此的目的也并非为了陈洲,而是为了赵时宁,她早知赵时宁逃出了无羁阁,此行也是借着机会来寻她。
她强忍着不去看她,生怕将赵时宁吓跑。
不远处,赵时宁听见“陈洲”的名字,立刻想起她初见水浮生那日,与水浮生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居然是青云宗的掌门,沈芜蘅的师兄,也是谢临濯的师弟。
赵时宁偷偷觑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堂堂的青云宗掌门竟然只有元婴期的修为。
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毕竟她不想让沈芜蘅知晓她投奔了合欢宗,但水浮生已经唤了她的名字,“赵时宁,你怎么来了?为师没吓到你吧。”
沈芜蘅也看了过来。
赵时宁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对着水浮生说道:“我是来寻小九的,我怎么会被吓到呢,师父杀人总是有师父的道理的。”
“我不杀他,他也会生不如死。”水浮生神情淡淡,手中浮现红光,朝着陈洲的尸体挥去,红光化作朵朵蝴蝶将其包裹,随后他的尸身随着消散的蝴蝶消失在了广场上。
“小师妹,你找我做什么?”小九就站在水浮生身后,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想请教师姐如何使用飞行法器,既然你们有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赵时宁根本不想与沈芜蘅见面,上回她发疯拽着她去刺杀小皇帝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生怕有朝一日沈芜蘅将她也给杀了。
她转身就要走。
“阿宁,为何装作看不见我?不过几个月未见,我们之间就变得生疏了吗?”沈芜蘅语气还是温柔的,但夹杂着明显的悲伤。
赵时宁这下彻底走不掉,只能转过身怯怯地出声:“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水浮生眉头轻拧,毕竟沈芜蘅刚复活不久,能认识她的人确实不多。
“自然认识,阿宁身上有我的一魂一魄,我一醒来就与她一见如故。”沈芜蘅看出赵时宁没有告诉水浮生她是谢临濯的徒弟,贴心地为她解释。
水浮生本来懒倦的眸光变得锐利,“沈芜蘅,你既然醒了就别打我徒弟的主意,你若是敢背着我将她的魂魄抽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赵时宁生平第一次被人护着,心中升腾起一股难言的感动。
“我怎么会害她呢?我喜欢她……还来不及。”沈芜蘅低低地笑着,柔软呃嗓音如甜蜜的糖浆,眉心的朱砂愈发殷红夺目。
明明是生的是慈悲的观音相,可总让人怀疑她的皮囊里包裹的是恶鬼心,赵时宁就是无理由的怕她。
“阿芜,不如你来教教我怎么用飞行法器吧。”
赵时宁连忙唤她,怕她喜怒无常,与水浮生动手。
“师父,师姐,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也阿芜的确是好朋友,她不会伤害我的,你们先回去吧。”
水浮生并没有走,在沈芜蘅没死之前就听过她的事迹。沈芜蘅的杀戮道已经修到了疯魔的地步,无论是否无辜她都一概杀之,这样的人实在太过危险,她忧虑地瞧了一眼赵时宁。
赵时宁朝着小九使了个眼色,小九连忙会意将水浮生劝走。
“阿宁,一别数日,你变化极大,从前你与我一般孑然一身,无所留恋,如今你竟也有了心中牵挂之人。”
沈芜蘅的心中不可避免生出了嫉妒,为何旁人就能轻松得到赵时宁的关切,而她却被如此疏离冷待。
若是可以,就该把与她抢赵时宁的人都杀了。
“阿芜,你这是什么话,你也是我心中牵挂之人。”赵时宁上前牵住她的手,连忙安抚她。
“那你为何这么多日都没有去寻过我?”沈芜蘅垂眸盯着两人紧握的手,消沉的心情瞬间平复。
“我想过去找你,但是你说你要夺回掌门之位想必不是很容易,我也不敢贸然打扰你。”赵时宁开始睁眼说瞎话。
沈芜蘅却轻松被她骗过,与她讲起了夺青云宗掌门之事。
“我本来也以为不会容易,毕竟我这个师兄已经到了大乘之期只差飞升成仙,没想到我这师兄犯了糊涂放弃成仙,居然心甘情愿让水浮生吸取他的灵力,修为一降再降,降到了元婴期,真是可笑。”
赵时宁思及方才陈洲死不瞑目的惨状,摇了摇头,“这青云宗掌门就是咎由自取,谁让他贪图美色,这怪不得我师父,他如今这种下场都是他应得的,他还妄图独占我师父,呸,活该。”
她这话说完才想起正事,连忙将发簪递给沈芜蘅,“阿芜,你帮我看看这飞行法器如何使用?”
沈芜蘅从她手中接过发簪,观详了片刻,“你这法器需要先滴血认主,你再朝着里面注入灵力看看。”
赵时宁毫不犹豫咬破手指,将指尖的血涂在仙鹤上,随后指尖钻出青色的灵力,飞进了发簪之中,金色的发簪瞬间浮起,变成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巨大仙鹤,仙鹤仰颈发出阵阵清脆的啼鸣。
她完全没料到这么容易,脸上浮现了惊愕后,瞬间又转变为更加灿烂的笑容。
“阿芜,真的谢谢你。”
“法器现在认了主,只要你告诉仙鹤你要去哪里,它就可以带着你飞去哪里。”沈芜蘅盯着她两颊边因为笑容而浮起的酒窝,心泛起了痒意,想去抚摸她的脸颊。
沈芜蘅这样想着,但到底没有真的伸手。
“阿芜,我想去人间,现在就走,等会你帮我跟我师父讲一声。”赵时宁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沈芜蘅,她人生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也没打算不告而别。
“我陪你一起。”沈芜蘅连忙道,她顿了顿,补充道:“无论是修真界还是人间总有妖魔出没,你不过筑基修为,若是遇到危险该怎么办,我这些日子忙于青云宗的事,还未把弓做好,你又没有武器……”
“不用了,阿芜,我已经有了武器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也总不能一直让别人保护我。”赵时宁主动上前抱了抱沈芜蘅,仰头冲着她笑:“阿芜,真的很谢谢你,但是我也想成为像你一样强大的人,不过独自去一趟人间,我肯定可以的,你要相信我。”
“你为何要去人间?若是为了修炼合欢……修仙界的人不是更合适……更何况还有师兄。”沈芜蘅极为不喜赵时宁与旁人有过多牵扯,但为了让赵时宁不对她心生芥蒂,她只能装作大度。
大不了等她用完,都杀了便是。
“阿芜,我想去青丘。”
赵时宁身上有沈芜蘅的一魂一魄,说不定无论她在哪里沈芜蘅都能感知到,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她前脚刚到合欢宗,后脚沈芜蘅就跟了过来,纵使有陈洲作为借口,但也太过巧合。
“白琮月?”
沈芜蘅一听赵时宁要去找白琮月,脸色瞬间阴郁,恨不得去青丘将那只乱勾引人的骚狐狸给杀了。
白琮月若是把赵时宁魂勾走了怎么办,赵时宁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若是被白琮月教坏了又该怎么办。
“你若是喜欢狐狸,我去替你抓一只便是,何必要去招惹青丘的帝君。”沈芜蘅轻声劝她,就是不愿意她招惹白琮月。
“青丘帝君?”
赵时宁属实惊了一下,白琮月那样她还以为是个自在逍遥的散仙,生的就是祸水的模样,居然还是青丘的帝君。
帝君修为一定很高吧。
“阿芜,你不必再劝我了,我不会有事的,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走了。”
赵时宁坐到了仙鹤的背上,朝着沈芜蘅挥了挥手,朝着人间飞去。
等到视线里沈芜蘅的身影消失不见,赵时宁抱着仙鹤的脖颈,自由自在的在空中翱翔,风抚过她的长发,她从未觉得如此畅快,还有自由。
仙鹤的速度到底不及修士,上回沈芜蘅带着她去人间不过一会的功夫,这回几乎到了黑夜才到人间,但距离狐仙庙还有一段距离,赵时宁也坐累了,让仙鹤飞到地面暂作休息。
她始终记得前几日去合欢宗晚上遇见的危险,想着只休息一会就好。
赵时宁捡了一些树枝堆在一块,掐了个生火决,等到火光照亮黑暗,她心里的恐惧才散了一些。
她所停留的地方是一片空地,周围有着零零散散的树木,月光凄迷,完全照不透这厚重的黑暗,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
赵时宁还是控制不住害怕,从商店里兑换了一个护身符,又兑换了一个引雷符,若是有鬼怪追她,就劈死那个鬼怪。
她将两个符咒拿到手后,又忍不住开始心痛,这几日已经花了六百点数。赵时宁更想要商店里的避鬼戒指,只要带上戒指就可以百鬼不侵犯,但避鬼戒居然要五千点。如今这六百点花完,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积攒到五千点。
她到底还要生多少个孩子!!!
赵时宁托着腮坐在火堆旁,有了护身符和引雷咒她心中安定不少,在天上飞了一天,她抱着仙鹤根本不敢去睡,生怕睡着了掉下去,此时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不行,不能睡,要睡也得白天睡。”赵时宁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活动活动身体,生怕自己坐着又睡着了。
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不知是在做什么,好像又一堆人聚集在那,挺热闹的,隐隐约约传来唱戏声。
赵时宁一个人实在是害怕,她搓了搓手,就往着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等走近一些发现果然是在唱戏,台上格外热闹,浓妆艳抹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腔婉转又缠绵,台下坐着排排观众聚精会神地听戏。
这就是人间烟火吗?赵时宁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赵时宁站在原地听了一会戏,听得格外认真,但站一会确实有些累了,她对着身旁的大爷说道。
“老乡,能往边上挪一下吗?给我挪一点位置就好。”
大爷缓缓转过身,身体格外僵硬,在灯火映照下赵时宁看清了他只有眼白的眼,还有脖颈处一道整齐的血痕被针线缝了起来,像是头颅直接被斩掉再一针一线把头接上去。
赵时宁拼命控制着没有尖叫出声,她颤抖着声音:“大爷,不用了,我走了,您慢慢听戏吧。”
她这话说完台下的观众也都齐齐望向她,每一个人的死状各不相同,比如有一个明显就是吊死的,鲜红的舌头直接拖到了胸口处。
敢情不是在唱人戏,这是在唱鬼戏呢。
也不知台上唱戏的戏子是人还是鬼。
赵时宁哪里还敢停留,更不敢再说话,拔腿就跑。
台上唱戏的戏子口中还诉说着控诉负心人的哀怨之词,白色的水袖突然变长,朝着赵时宁的后背袭去。
赵时宁埋头逃跑,根本来不及躲开,好在护身符及时帮她挡住了一击,她没有受伤却还是摔在了地上。
台上唱戏的戏子却如鬼影般闪到赵时宁面前,殷红的唇一张一合,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哀婉的唱戏声还是方才的声音,但赵时宁却觉得如鬼哭狼嚎一般,吓得她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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