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早已做尽了亲密之事,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但赵时宁对白琮月的了解也仅仅是他是个长得好看,床上放荡的九尾狐。
赵时宁走至白琮月身前,好奇地拿过笛子,也试着吹了吹,吹了半天吹得头晕,也没把笛子吹响。
白琮月见她这样,有些想笑,可实在是了解赵时宁是个爱面子的姑娘,又怕惹她生气。
“以后我日日陪在你身侧,只要你想听什么曲子,我便吹给你听就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物什也没什么可学的。”
赵时宁被他这话说的心里舒坦,将她怎么也吹不响的笛子还给了白琮月,纵使心里也清楚他是在宽慰她,这些怎么着也不是上不得台面的物件。
可她还是不忘嘴欠补上一句:“也是,本来就是勾栏乐坊里的伶人才会成日摆弄这些玩意。”
白琮月向来矜傲,观世人如蝼蚁,如今被心爱之人比作勾栏里的伶人,心中还是被刺了下,有些闷闷的疼。
但他到底不不会怪罪她口无遮拦,只会一味怨自己无能,得不到妻子的敬重。
“小月亮,你这肚子越发大了,是不是快生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
赵时宁甚至有些不敢碰他隆起的腹部,她这段时间都陪在他身侧,几乎亲眼目睹了他孕期的痛苦。
有时不仅连人形都快维持不住,就算能勉强维持着白琮月有时躺着连翻身都翻不了,身上各处青青紫紫,不时这里疼便哪里痛,就算他忍着不说,但遮掩不住的疲态骗不了人。
就这样还要顾及着她长久没双修难受,生怕她就去寻了别人,强撑着身子也要伺候她。
但赵时宁也没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她对无法化形的他带着天然的怜惜,每天抱着他蓬松的尾巴,闻着她早已熟悉的桃花香气,也就安安稳稳地枕着他的尾巴睡着了。
白琮月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眸光温柔地落在赵时宁身上,牵着她的手放在了他隆起的腹部。
“我有预感,生产的日子应该快了。”
他不敢告诉她的是,九尾狐族一千岁才能成年,而孕期更是比别的种族漫长,远不止会这么快。
他为了用孩子留住她,为了比谢临濯可以早诞下孩子,偷偷服用了可以提前生产的禁药。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用药,只知道可以提前很长一段时间生产,却不能像寻常人家正常生产那样预估出准确的生产时期。
幸亏赵时宁什么也不懂,对他也不甚关心,根本不知道他背后搞的这些事情。
赵时宁听着也跟着露出笑容,“好呀,到时候我就可以有好多小狐狸陪我玩了。”
她暗叹着终于可以剁完尾巴走人了。
小狐狸虽好,但时间长了也就那样吧。
要是他被剁了尾巴还能不吵不闹,她也不介意偶尔回来看看他。
但九尾狐的尾巴就相当于是一条命,一个转世轮回的机会,这就相当于是夺命之仇,怎么可能不吵不闹。
以白琮月的性格,要是知道她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说不定要怎么发疯。
赵时宁还在想着到时候怎么跑路,就见白琮月手中的笛子没有握稳摔在了地上。
“小月亮,你怎么了?”她下意识问道。
白琮月没有说话,嘴唇发白,身体隐隐作颤,刚要站起来身体却完全稳不住,就这样摔在地上。
赵时宁连忙将他扶住,眼眸中难得露出几分真切的担忧,视线落在他的腹部,焦急地问道:“小月亮,你是不是要生了?!”
第91章 狐狸生产
赵时宁在门外转了好几个来回,还是不死心拍了拍门,“小月亮,你让我进去吧。”
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回应。
白琮月在意识到自己真的要生了后,就将自己锁在了寝殿中,不让赵时宁留在他身侧陪着他生产。
她又敲了几下门,耳朵紧紧贴在门上,试图听到寝殿里的声音。
【你别敲了,敲也没用。你想想小动物受伤不都是要把自己藏在角落里,不让人看见,小狐狸生孩子肯定也得把自己藏起来,不让你看见。】
赵时宁也不知道生子系统是真傻还是假傻,白琮月不让她陪着他生产,她怎么能找到机会趁着他虚弱动手。
【要不还是算了吧,小狐狸都拼死拼活为你生孩子了,还要被你剁尾巴,那也太惨了。】
她将掌心放在门上,听着生子系统的话抿了抿唇,想起这段时日的相处,心中浮起片刻犹豫,但这个念头转瞬之间便又消失。
赵时宁在心里回道:“我与万殊在魔界签了主仆的血契,若是万殊死了,我说不准也会受到反噬……白琮月不就是没了一条尾巴,他又不会真的死掉。”
【实在不行你好好跟他说,说不定小狐狸愿意主动救万殊呢。】
“不可能,若是他知道我是为了别人才来的青丘,指不定怎么发疯,更别提主动救万殊。”
赵时宁打定了主意,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小月亮,我真的担心你,你就让我进去陪着你吧。”
她软着声音,有些哀求的意味,好像真的在实实在在的关心着他。
“小宁……你别管我……”
哪怕仅仅隔着一扇门,赵时宁也没听出他强忍着巨痛的颤抖。
赵时宁纠结地咬了咬唇,“那你生完就让我进去好不好?”
她在门前徘徊了几回,也没等到白琮月的回答,就坐在了台阶上,百无聊赖地等着。
白琮月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他能听见赵时宁关切的询问,听见她因他而凌乱的呼吸声,纵使腹部的几乎快撕裂开的疼痛让他连意识都快模糊,可整颗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踏实。
他此生最爱的人,就在门外守着他。
白琮月知道他现在面目狰狞的样子一定很丑,他更不敢让她见到他现在的模样,默默忍着痛半点声音都不发出。
他眼前是一层蒙蒙的雾气,每一次喘息都是切切实实的疼痛,白琮月躺在地上,只能死死咬着唇,唇瓣的齿痕溢出了血。
好在这种如钝刀子般的疼痛并没有持续折磨他太久,随即剧烈的疼让他收敛起的九条狐尾尽数化形,不受控的狐尾将房间内的东西尽数扫落,化成齑粉。
他并没有因此而获得喘息的时间,反倒是整个人像是要被斧子给生生劈开。
白琮月隆起腹部也随着这道疼痛生生撕裂开,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以及垂落的九条狐尾。
他只能蜷缩着身体,银灰色的发也沾上了血迹,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中,像是随时可能死去。
“小月亮,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赵时宁听到了房间里的响声,又连忙开始敲,但敲了半晌却没有等到回应。
她渐渐也开始慌了。
赵时宁从未见过男人生产,却知道女人生产极为艰难,基本都是在鬼门关走过一圈才能生下孩子。
本以为白琮月是神仙,生孩子想必也没什么,她师尊生完孩子也只是瞧着有几分虚弱,并不像是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赵时宁手指凝起青色的灵力,本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过会真的能打开门,但门却陡然开了。
她心里不仅没轻松,反倒隐隐生出些恐慌。
白琮月现在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连她都能毁掉他设下的禁制。
赵时宁刚踏进门,就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自然也注意到了一室的狼藉,房间里的东西几乎被毁得干干净净,除了早就被她丢掉的的两个花冠。
一个是紫色的绒草编成的,上面还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紫花,还有一顶是凤凰花编成的,至今都未枯萎,漂亮得夺目。
明明她戴完就随手扔掉了,却没想到被白琮月捡回来,藏在了寝殿里。
此刻寝殿里博古架上摆着的珍宝,就连同博古架也早已毁得不见踪迹,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两个最不值钱的花冠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她捡起花冠才发现,花冠下还压着一只草编的小狐狸。
赵时宁弯下腰,将沾了血的草编小狐狸捡了起来,顺着鲜血的痕迹往里走。
她这才见到一只小狐狸就躺在血泊之中,通体雪白的毛发尽是湿漉漉的鲜血,毛发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眼睛紧紧闭着,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
白琮月有也不过刚过一千岁,在赵时宁这里比她大了几百岁,可实际在九尾狐族也不过是刚刚成年。
小狐狸的体型也只比她初见时大了一些,她只要是想还是可以将小狐狸抱在怀中,只是小狐狸的腹部还在不停地淌血,赵时宁完全不知该挪动小狐狸。
“小月亮,你怎么成这样了……”
赵时宁试探性地想碰一碰白琮月。
可在她要触碰到小狐狸的一瞬,小狐狸陡然睁开了双眼,警惕地望向她,目露凶意。
可又在看清她的一瞬,头耷拉下去,反而亲昵地舔了舔她的手指。
她的心软了软。
赵时宁是个记仇的人,以至于到现在都记得初见白琮月的场景,那只小狐狸高高在上瞧不起她的眼神,她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可现在还是记忆中的小狐狸,却乖巧地舔着她的手指,为了给她生孩子被折磨得连人形都维持不了。
她视线落在小狐狸浑身的血污,摸了摸小月亮的耳朵。
“小月亮,我去找医仙,让医仙过来帮帮你。”赵时宁连忙就要跑出去找医仙。
可小狐狸却咬住了她的袖口,不让她离开。
“那该怎么办,你都这样了。”
赵时宁想把小狐狸抱到床榻上,可床榻也早就被毁了。
她刚想怨他乱毁东西,可触及到小狐狸浑身都血水,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她想白琮月应该是特别疼的,否则那么在乎自己样貌的他,也不会任由自己狼狈到这种地步。
赵时宁能感受到小狐狸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着,可却又强忍着一声不吭。
不知等了多久。
小狐狸的腹部陡然出现模糊的光晕,随即一团白光落在了地面。
赵时宁仔细一看,却见是一只巴掌大的狐狸崽子,哼哼唧唧的,像是在哭泣。
她有些看得呆住了。
【赵时宁,你别发愣了,还不快把你孩子给捡起来!!!】
她连忙将小狐狸崽子捡起,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起来。
随之又是几团白色的光芒从腹部飘出,一只只小狐狸崽子呱呱坠地,每一个都小的可怜,连眼睛都未睁开,光秃秃的也看不出是白狐还是赤狐。
赵时宁抱着一只只小狐狸崽子,暗忖这些小狐狸怎么都完全没有继承到父君的美貌。
她光顾着看着小狐狸崽子们,也完全忽视了身侧还在生产的狐狸。
赵时宁仔仔细细数了数,这才只有五只小狐狸崽子,她也分不清这些小狐狸崽子的性别。
她咬了咬牙又从原本的商城里兑换了摇篮,据说有安抚孩子的能力,可以让孩子减少哭闹,便于每次都一胎多宝,难以照料孩子的宿主。
赵时宁不会幻化了法术,只能将小狐狸崽子们放在了摇篮里。
但这才五只,白琮月当时说过有八只。
可白琮月的状态却越发的差劲了。
第92章 剁尾
“小月亮,你没有事情吧?”赵时宁试探性地问道,可怎么会没有事情呢,她明显感觉到狐狸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弱,好像连模糊的意识都快没有。
她心中一紧,有些害怕白琮月真的出事,连忙在掌心凝聚灵力握住狐狸爪子,可是她的那点灵力于白琮月而言杯水车薪,微不足道。
没过一会,赵时宁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自己也因为灵力消耗而体力不支。
赵时宁立即放下了小狐狸,当机立断,“我去找医仙。”
可小狐狸却不愿意放开她,发出虚弱的声音,像是哭泣着哀求,让她不要抛弃他。
“小宁……不要再抛下我……”
白琮月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化成了人形,手指紧紧拽着她的衣袍不愿意松开,生怕她真的要抛下他离开。
赵时宁无奈地叹了声气,“我没有要抛弃你,我只是要去找医仙,你不要胡思乱想,快点把我松开。”
白琮月却没有松开,被鲜血浸湿的银发粘在脸颊,素日绮丽的面容像是笼了破败的死气,像是过了春日的花朵终将迎来了凋零的时日,可他暗蓝色的眸却仍旧执拗地盯着她。
赵时宁只能答应不会离开,她努力忽视着他腹部的鲜血淋漓,用指腹将他脸颊上的血迹擦干。
“小月亮,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你只要能挺过这一关,我们以后就能一直在一起,再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
她尽可能地描绘着她编造出来的未来,让白琮月能够有更多支撑下去的动力。
白琮月点了点头,却再也没有力气说话。
赵时宁让他靠在她身上,视线从他藏在银发中的狐狸耳朵,再落到他身后的九条尾巴。
白琮月几乎在血泊中,这让他有种触目惊心的美丽,鼻尖殷红的痣也像是活了一般,像是在不断地汲取他的生命,变得越来越刺目。
可他腹部狰狞的裂痕,不断涌出的鲜血又让她有种不适感,好像完美无暇的玉器出现了无法修复的伤疤。
“小月亮,生这一次就好了,以后不用生了。”赵时宁觉得自己快有心理阴影,以后定然不要再去看人生孩子。
白琮月摇了摇头,“我……喜欢孩子,我是心甘情愿的……”
言下之意,就是还要继续生。
赵时宁还真没看出他怎么喜欢孩子,至少方才产下五只狐狸崽子,小狐狸可是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就光盯着她看。
她摸了摸他的狐狸耳朵,白色的狐狸耳朵是很软,但却失去了以往的温热。
赵时宁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一些,生怕他真的就这样死了。
“小月亮,等你生完孩子……我们就合契好不好?你真的不要吓我,你知道我胆子小,你要是真的死了我该怎么办,这么多孩子我肯定是要给孩子再找个爹的。”
“你也不想你的孩子们唤谢临濯爹爹吧。”
她前几句说着还像是有几分情谊,后面几句就渐渐说出了心里话。
白琮月嫉妒心本就过重,如何又能受得了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认别人当爹,尤其还是他最厌恶的谢临濯。
“你若是敢如此……我便是做鬼也要……缠着你……”
“那正好,让你日日瞧着我夜夜做新娘。”
赵时宁揪了一下他的狐狸耳朵,不轻不重的力道,像是与他开玩笑,可神情却没有半分笑意。
她真的不知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的血,也是真的害怕白琮月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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