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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晚重重地点头，她心里也明白，只是当时看着那么多蛋，实在不忍，事后想想，她其实也有些后怕。她们这些糙人吃了毛蛋没事，难保京中的贵人吃不了，幸好这些天并没出事。
董嘉柔接过林晚晚手里关于毛蛋的账册，也十分吃惊，没想到这些日子，仅仅毛蛋一项，就挣了小一百两，比起有间食肆总进账虽然有些少，但这笔进项不管放在哪个铺子，这种收益都是十分可观的了。
“最近是没有毛蛋了吗？”董嘉柔问。
林晚晚点头，“几乎是没什么了，东郊庄子现在已经开始孵第二批小鸡了，每天也就能清理出十几个孵化失败的蛋，数量太少，根本不适合在有间食肆卖。”
就这点量，提个篮子去路边卖还差不多。
“现在还在孵小鸡？”董嘉柔皱眉。
大冬天的，这会儿料本来就紧缺，等小鸡出来了，还得做好保暖措施，这会儿显然不是孵化的好时机。
林晚晚点头，看向一旁候着的詹嬷嬷。
詹嬷嬷道：“福晋，前些日子您病着，东郊庄子上来人请示过，老奴也不懂庄子上那些事情，便让他们自己拿主意。邓管事便让庄子上的人之前干什么，现在就继续就干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差池？”詹嬷嬷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董嘉柔问道：“那你们知道，这次孵出了多少鸡蛋，孵多少天了吗？”
詹嬷嬷摇头，林晚晚道：“跟上次一样，一共三千个鸡蛋，已经孵了快十天了，这几天送来几次毛蛋，还不到五十个，如今应该还有两千九百多个鸡蛋正在孵化。”若不是有间食肆需要毛蛋，林晚晚也会问庄子上孵蛋的情况。
说起来有些好像，上一波鸡蛋，在孵化中后期，每天会清理出大批毛蛋，林晚晚和庄子上负责看着孵化水床的婆子们天天为毛蛋太多而发愁，如今，因为技术长进了，毛蛋变少，她们也天天愁。
“同庄子那边说一声，这批蛋不要孵了，直接卖活珠子，价格嘛，就按照毛蛋的三倍卖。”董嘉柔道。
“三倍？”林晚晚和詹嬷嬷惊讶得异口同声。
“福晋，您说的活珠子就是那批正在孵的鸡蛋吧？”林晚晚虽然心里猜到了，还是想确认一下。
董嘉柔点头，“对啊。”
林晚晚有些为难道：“福晋，给毛蛋换个名字，真的就能卖三倍的价格？”那些来店里吃东西的人又不傻，得要人愿意掏这个银子，她们才能赚到啊。
林晚晚偷偷瞥了董嘉柔一眼，心中有些担忧，福晋的病真的痊愈了吗？
第86章
“活珠子和毛蛋是不一样的, 毛蛋，是孵化不当导致……嗯，里面的小鸡仔直接停止生长, 说直白点, 就是死了, 而活珠子, 里面的小鸡仔虽然还未成形, 但它是活的, 孵化十一二天的活珠子尤为营养、美味……”董嘉柔尽量用林晚晚能听懂的词汇解释毛蛋与活珠子的不同。
末了, 董嘉柔总结道，“所以，活珠子的口感可比毛蛋好太多了。”
林晚晚和詹嬷嬷听得一脸认真，林晚晚只知道毛蛋，却从未吃过活珠子。
之所以吃毛蛋，也是因为家中老母鸡孵化过程中，因为种种原因，出现几个孵化失败的蛋，在普通老百姓眼中, 这蛋纵使坏了, 它也还是蛋, 扔了那就是跟粮食过不去，所以大家才有吃毛蛋的经历。
既然准备孵小鸡, 就是打算养鸡的, 谁家也不会将孵了十几天的正常鸡蛋, 取了吃掉, 因此，这活珠子, 还真是个熟悉的陌生玩意儿。
林晚晚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福晋，就算活珠子是个好东西，但咱们直接停止孵化，这可是近三千个活珠子，不留点孵小鸡吗？”
董嘉柔也不隐瞒，道：“如今是冬天，小鸡出壳后保暖是个问题，到时候冻死了，什么都没了，总不能等小鸡出壳后，烤鸡仔吧？再说了，这会儿饲料也是个问题，等开春了再孵小□□。记得同东郊庄子那边说一声，孵化小鸡，要避开寒冬和酷暑。”
林晚晚恍然大悟，她们这么多人，居然都没人考虑到小鸡在寒冬的保暖问题，“民女明白了。”福晋真不愧是福晋，就是比她们厉害。
董嘉柔又道：“活珠子同毛蛋的区别，很多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吃活珠子的作用，我们这次有三千的活珠子要卖，你回去同你爹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让大家认识我们的活珠子。”说白了，就是广告宣传。
林晚晚点头应下。
董嘉柔又提点了林晚晚大概可以从那些方面入手，便让林晚晚回去了。
林晚晚走后，董嘉柔对詹嬷嬷道：“嬷嬷，奶兄同晚晚定亲也有些时日了，他们的婚事，您有什么打算？”
詹嬷嬷笑道：“老奴最近也一直琢磨这事呢，前些日子福晋太忙，后来又连续出了这许多事情，这才耽搁下来的，老奴想着，能不能等开春就将这婚事办了？”眼瞅着这晚晚姑娘是越来越能干了，已经有好几家在打听林晚晚了，其中有几家，家世还挺好，詹嬷嬷有些担心这婚事拖久了，只怕会夜长梦多。
“嗯，你有这意思就成，明天我问问晚晚。”虽然这门婚事是父母之命，但董嘉柔还是想问问林晚晚的意思。
林晚晚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董嘉柔起来的时候，就听出去采买的紫苏道：“福晋，奴婢今儿上街，听说有间食肆要卖活珠子，据说，吃了活珠子能强身健体，是真的吗？”
昨日董嘉柔同林晚晚说活珠子的时候，绿芹和紫苏都不在屋里伺候，因此，这两个婢女还不知道活珠子的事情。
董嘉柔原本就没打算瞒着两个贴身婢女，只是，林晚晚的速度太快了，她这头还没来得及同紫苏和绿芹说活珠子的事情，林晚晚的推广竟然已经初具成效。
董嘉柔提点了林晚晚，让她找小孩和乞丐，沿街去唱说，林晚晚还直接找了茶楼的说书先生帮着宣传，更是连夜让人跑了躺东郊庄子，取了活珠子，并仔细卤煮好，今日一大早就在有间食肆让人免费试吃活珠子和毛蛋，对比两种卤蛋的口感差别。
这种免费试吃的噱头，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而且林晚晚的免费试吃，可不是谁想试吃就可以的，是在有间食肆消费满一两银子的，才有资格试吃的。
连带着，早晨的生意都比往常热闹了许多。
董嘉柔将活珠子的事情当着院子的婢女、嬷嬷们，说给了紫苏和绿芹听。
林晚晚这么给力，她总得在后方也给那么一点点助力。
让董嘉柔没想到的是，活珠子还没正式推向市场，她就又接到了一笔大订单。
太医院来人了，来的还是太医院院使。
林院使身侧还跟着同董嘉柔打过交道的柳院判。
林院判与董嘉柔见过礼后，便直接进入主题，道：“九福晋，卑职今儿过来，是有一要事相求，还望福晋行个方便。”
“还请林院使明说，能办的，我一定办。”这可是太医院的一把手，谁还能没个头疼脑热的？在这缺医少药的年代，能有与院使交好的机会，董嘉柔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要是院使提的事情，太难办到，董嘉柔自然不会为难自己。
“四贝勒服用的药中，有一味药引，便是活珠子，这段时日，太医院中知情的几位太医最近一直在悄悄寻找这味药引，京中倒是能寻到，不过太过艰难。今日听说东郊庄子有活珠子，卑职斗胆，请问福晋，那些活珠子能不能不要往外卖，直接全部卖给太医院吧？”
说完，生怕董嘉柔不答应，忙补充道：“太医院也可以同福晋签下契书，往后长期在东郊庄子订购活珠子。”
董嘉柔听得嘴角微抽，“全要了？林院使可知道，东郊庄子这批活珠子有多少？”
见董嘉柔这个表情，虽然林院使之前没同董嘉柔打过交道，心中也是没来由地一慌，“莫不是，传言是假的？”
“什么传言？”董嘉柔也好奇。
林院使心中突然就特别没底，东郊庄子是不是没多少活珠子？
柳院判见林院使一脸为难的样子，便直接将那则留言念了出来，“活珠子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董嘉柔努力抿嘴不笑出声，这林晚晚，现在还真的是，销售水平越来越高了，这饥饿销售法，简直无师自通，运用得炉火纯青。
“确实是数量有限，大概三千个活珠子！”董嘉柔不喜欢吊着别人胃口说话，直接告诉了林院使活珠子的数目。
这回轮到林院使嘴角抽抽了，多，多少？“三千？”他刚才是说了什么全部买下的胡话？
柳院判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不知道林院使需要多少活珠子？如果签长期订购的契书，这活珠子，一个月需要多少？又是分几次送？”
……
最后，林院判直接定了五百个活珠子，并和董嘉柔签下了每月八百个活珠子，分八批送去太医院的契书。
宫中主子众多，这本就是大补的玩意儿，太医院给各宫做药膳用，八百个活珠子，真的一点儿不会多。
……
隔天，董嘉柔就又收到御膳房的大订单。
原本挺多的三千活珠子，真的如林晚晚说的那般，“数量有限，欲购从速”了，因为，有太医院的认可，又有御膳房的大订单，有间食肆的活珠子，真的是，手慢无。
于是，东郊庄子这个冬天，那孵化温床也不用闲着了，直接成为活珠子生产地了。
没多久，就到了年关。
这一年，因为太子还在外养病，宫里自然也不大办，再次是家宴的形式，在宫中一聚。
董嘉柔其实挺不喜欢这种宫宴的，又要见到许多不想见的人，也不知道又会有什么麻烦事。
仔细回想，好像每次宫宴，都会有些破事，也不知道今年会是什么破事。
宫宴，当天，董嘉柔见到了大半月未归家的九阿哥。
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九阿哥眉间似乎多了化不开的惆怅。
“九爷！”董嘉柔朝九阿哥走去。
九阿哥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了董嘉柔，直接从御花园的凉亭起身，朝董嘉柔走来。
第87章
“爷特意在这等你呢, 你总算来了，再不来，爷都要冻成冰坨子了。”九阿哥一走近董嘉柔就握着董嘉柔的手道。
董嘉柔反握九阿哥的手, 道：“这不是挺热乎吗？难不成, 今年的冰坨子都这么烫手了？”
九阿哥的愁容顿时消失, 显然没想到董嘉柔会这么说话, 咧嘴笑了声, 道：“几天没见, 嘴皮子倒是长进了不少。”
董嘉柔本想接一句, “这是几天没见吗？都半个月了。”抬眼看见九阿哥正微低头看似与她对视，眼神却是小心地打量四周，董嘉柔便将这话给咽了回去，面上还是笑吟吟地，却已经换了小心翼翼的口吻，低声道：“怎么了？这几日是出了什么事吗？”
九阿哥回了董嘉柔一个欠打的微笑，也压低声音道：“今日你跟着五嫂，不管太子妃叫你干什么，你都别同她单独相处。”说完又恢复正常音量, “爷倒是诶想到, 你本事还挺大的, 这么点时日，竟然又弄出个活珠子, 爷那西子妆,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打理？怎么不见你给爷的西子妆折腾出点新鲜玩意？”
董嘉柔听了前面的话, 心中一紧, 想到自己与太子妃也没什么交集，若硬说有, 那也不过是陪太后避暑的时候，跟太子妃吃过几次鹅肥肝，之后派人给太子妃送过几次鹅肥肝而已。
董嘉柔点头，就着九阿哥后面的话回道：“九爷可真是为难我了，我只懂吃，哪里会调什么胭脂水粉，您那西子妆经营得好好的，也不怕我胡乱插手，将那铺子给折腾黄了。”
末了，低声对九阿哥道声，“九爷放心。”
九阿哥一手扶着董嘉柔，一边往带着董嘉柔往畅春阁方向，道：“因为太子还没回宫，今年的宫宴，皇阿玛没有大办，没有请朝臣，就各宫的娘娘们，外加咱们兄弟几个的家眷。这会儿，大伙儿都在畅春园看戏。四嫂大病初愈、五嫂刚出月子不久，畅春阁那边，给围了几个暖阁，你这来得有些晚，估摸着，好位置都没了。”
九阿哥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压低音量，董嘉柔便也直接表达内心的疑惑，“这，听戏的位置，是先来先得的？”皇家不是最讲究规矩，万事都是按照尊卑、长幼来排的吗？
九阿哥笑着道：“皇阿玛都发话了，这次家宴，不讲究那些，再说，那边是听戏，又不是摆宴席，并不是人人都去听戏的，只要将最前面的位置留出来就行了，剩余的，自然是谁先到，谁就坐下。”
董嘉柔看了九阿哥一眼，道：“爷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咱们在这说半天话的功夫，这好位置怕是都没了，要是只剩下些看不清戏台子的位置，那我就去额娘那边呆着了。”
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九阿哥有些好笑，“你倒是会享受。”
路上碰到不少宫女、太监，以至于，董嘉柔再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问九阿哥，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畅春阁，果然，台下围出了不少“小帐篷”，这一眼看去，董嘉柔根本看不见五福晋在哪里。
正为难间，耳边响起九阿哥的声音，“爷送你去五嫂那边，女眷这边，爷就不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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