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失望从乐律言眸底一闪而过,他以为这位温小姐会在意Ethan的,可没想到明知是Ethan的生日,居然还没打算留下。
但他不会强求,正要说一路小心,就见温苓懊恼着开口:“我才知道是怀慊哥的生日!这么晚了也没时间给他买礼物了!只能回老宅那边拿我的看家本领了!”
乐律言愣了下,笑起来:“啊?你是打算给Ethan庆祝生日的啊?Ethan不是在乎虚礼的人,你什么也不送,陪在他身边就挺好了。”
“不行。”温苓态度坚定:“生日怎么可以不收到妻子的礼物呢?我去去就回——”
话落,又停顿,迟疑着补了一句:“当然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练习下我的看家本领,乐先生,麻烦你尽量拖时间,千万不要让怀慊哥早走,拜托拜托!”
乐律言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看家本领”是什么,但他为Ethan开心,他打了个响指:“没问题,保证不会让Ethan早走!”
市中心最高的一栋建筑大楼,整夜灯火通明,日夜俯瞰着荣城的繁华街景。
88层的一间办公室内。
男人只穿一件衬衣马甲端坐在办公桌后,钢笔跟A4纸张摩擦发出沙沙声响,男人五官俊美,情绪漠然,专注翻看着一沓厚度堪比一本书籍的合同,手机在一旁响了声,他没做反应。
在这一声响之前,已经震动了无数次,都是来自于好友乐律言。
邀请他出门喝酒。
他本打算不予理会,林盛此时推门进来汇报事情,傅怀慊搁下钢笔,揉了揉眉心,当作放松似的,拿起手机,边听林盛汇报边查看消息。
倏地。
他眉头微折,看着乐律言发来的新消息,一张照片。
照片上少女神色乖巧,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乐律言递给她的一杯酒,少女伸手像是要去接。
附带了一条文字消息。
律言:【Ethan,再不过来,你这位小妻子可要替你喝酒了。】
“林盛,备车。”
林盛翻到另一页,准备继续汇报时,头顶传来男人不悦的嗓音,他立即止声:“好的,傅总。”
温苓到了傅宅,从自己住的闺房角落里找出了许久没练的“看家本领”,她许久没碰,没逼自己练习太难的曲子,思来想去,选了一首简单但适宜的曲子练习了好一会。
真的太久没碰这个东西,温苓练的磕磕绊绊,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着急的不行,但又不能乱,越乱越容易出错。
终于,在夜里十一点二十,她成功顺畅地演奏完了一曲。
于是,连忙开车赶去了「空城」。
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路上因为一场车祸,造成了堵车,温苓车子夹在中间前进不了后退不得,等了一会,她急的不行,再等下去,她就不能在今天零点前给傅怀慊送礼物了。
她不得不在车里翻找出墨镜口罩和帽子,下车步行到另一条路上,打了一辆车赶去「空城」。
傅怀慊过来「空城」却没在包厢里看见温苓,乐律言说他已经送温苓回去休息了,傅怀慊打了个电话,得了少女的确认,他打算离开,乐律言却没让他走。
“Ethan,你今天既然来了这,我可不能轻易让你走。”乐律言道:“你看看我为了你的生日,把我能联系到的好友都联系了,这么多人,你给我个面子呗,咱们可有二十年的交情!”
傅怀慊知道好友心意,包厢里人确实多,他不会拂乐律言的面子,便坐下了。
跟乐律言喝到夜里十一点三十分,傅怀慊打算回去,温苓不知道睡了没,他这几天情绪不好,不想影响她,便避着她,他知道她开始不满,今天他打算回去同她道歉。
可乐律言不依不饶,连同另一位好友一左一右驾着他,傅怀慊动弹不得,沉声说:“再喝十杯,别再缠我,律言,远文,我今晚得早回。”
乐律言一口答应:“行!”
心里迫切希望温苓尽快来,他快拖不住了。
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温苓还没出现,乐律言两眼一黑,目睹着好友发沉的面色,他也不敢再纠缠,尬笑着松开手,“行,你回吧,回去代我同温小姐问好。”
这话才落,傅怀慊才拎着西装外套从人堆里起身,包厢里的音乐声突然停了,紧接着是一阵轻快活波的生日快乐曲响彻在包厢里。
乐律言双眼一亮。
这曲子特别,虽然是生日快乐歌,但是并非吉他或者钢琴,或者其他常见时兴乐器,而是曲声独特悠长的琵琶音。
傅怀慊从琵琶声响起时,人便顿了顿。
回国前他手上那份资料上写着温苓会演奏琵琶,五岁学习琵琶,十五岁过了琵琶九级,从父母离世搬到傅宅后,便没有碰过琵琶。
随着少女轻快的哼唱声响起时,傅怀慊复又坐了下去。
包厢里的人都被这一曲琵琶生日演奏稀奇地停了说话声,这年头有人弹琵琶庆祝生日,他们这群公子哥着实没见过。
于是包厢里彻彻底底安静下来。
只有欢快的琵琶演奏和少女哼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怀慊哥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Ethan,happy birthday to you~”
随着生日快乐到了尾声,包厢内最暗处的角落亮起灯光。
众人眸光移过去。
傅怀慊同样看过去。
少女穿着雪白的高领宽松毛衣同色系长裤,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一个艳粉色的曲颈琵琶,雪白和粉色映衬,并不艳俗,反倒衬得少女娇俏又明媚。
角落灯光彻底大亮,少女眸光明亮直直朝他看来,粉唇一张一合,语气明朗欢快:“生日快乐!怀慊哥!”
傅怀慊看着少女弯起的杏眸,红润的脸颊,以及那一声轻软高亮的生日快乐,他手下意识去摸酒。
分明已经喝了很多酒,可这一刻,他还是想吞咽点什么。
乐律言大松一口气,想着温苓还算靠谱,虽然在最后十分钟赶到,但好歹赶上了。
包厢里之前中断的舒缓音乐再次响起,其余好友纷纷举起酒杯同傅怀慊道:“生日快乐Ethan~”
怀曦也在包厢,看着怀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丽少女,同乐律言耳语道:“这位温小姐可太妙了。”
乐律言笑着赞同,低声:“你看Ethan反应就知道了。”
怀曦闻言去看,就见包厢里那位俊美至极的高大男人放松了姿态坐在沙发中央,大手捏着酒杯往嘴里送,可那双黑地过分的眼眸却定定地一眨不眨地看向那位抱着琵琶朝他走来的少女。
温苓也松了一口气,能在零点前送上了一首生日快乐歌。
她真的太久没碰琵琶了,连琵琶指甲都是翻遍了犄角旮旯才找到一副。
她抱着琵琶走到傅怀慊身前,乐律言绅士地接过琵琶,温苓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小心点,那是我母亲送我的最后一个礼物。”
乐律言:“保证让人小心收着,等你回去给你安然无恙送回车上。”
温苓放下心来,自然而然坐在傅怀慊身侧,她捧起一杯果汁,去碰傅怀慊的酒杯,仰着头弯眸道:“生日快乐!怀慊哥,你又老了一岁!但是没关系,你的美貌永垂不朽!”
傅怀慊目光一直跟着少女。
酒杯见了底,旁边有人给他续上,他没再喝,将酒杯放在茶几上,垂眸定定地看着身侧少女。
“怀慊哥,你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你的生日!你知道吗?我差点错过你的生日!因为我很久没碰过琵琶了,自从我母亲去世,我就不想再碰了,可是我晚上才知道你生日,没有礼物送你,只能给你送上一首生日快乐歌了,希望你不要嫌弃,你要知道礼轻情意重,我为了你才再次抱起了琵琶!”
少女嘴巴又开始叭叭:“我在家练习了好一会一直出错,急得我满头大汗,我都差点要放弃了,想着不如把你的卡还你一张算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可我想着不能这么对你,生日很重要,我不能容忍自己这么敷衍你,你对我特别好,我也不可以这么敷衍你,便一直练,等到终于练好了,结果又堵车了!”
少女绘声绘色:“我不得已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步行到另一条不堵的路上打车,结果司机还是我的粉丝,我吓了一跳,都不敢出声,捏着嗓子说了目的地。”
“最后历经千辛万苦才在零点前到了这里!”少女说到这里,大松一口气,“但是我不止打算送你这一个生日礼物,我还想送你一个实在点的,只不过今天没时间准备了,所以先送一个,等到明天,我再给你送其他的!”
温苓说到这里,似乎终于想起来问傅怀慊的意见,他坐的位置光线有点暗,温苓想要看他的眼睛说话,她微微往前倾身,仰头看他,认真问:“怀慊哥,你还想要什么礼物?”
她看清了傅怀慊的一双眸,深不见底的一双眸。
温苓愣了一秒,下意识继续说:“你想要什么都可——”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傅怀慊低了头,冰凉湿润的薄唇衔住了她的唇瓣。
温苓一瞬间睁大了眼。
她猛地后退,傅怀慊没有追过来。
两人脸颊分开了几厘米。
在明明灭灭的包厢光线里,两双眸子对视着,一双深沉而汹涌,一双纯净而呆然。
温苓被吓到了,呆呆地,讷讷地。
傅怀慊再次低了头。
温苓还想退,后脑勺却被一只大手扣住,下巴被捏住,被抬高,她退无可退。
这一次,傅怀慊重重地吻了上来。
第33章 chapter33
不是几秒前的温柔覆盖似的唇瓣相贴, 这一次,傅怀慊吻上来,薄唇便分开, 重重地吮咬起她的唇瓣,汹涌的酒气涌入她的鼻腔, 连带着男人微重的鼻息。
感知到那双薄唇的侵袭,温苓睁大眼,后脑勺被大手紧扣, 她后退不得,她只能竭力往后折腰,可腰上也多了一只温热大手。
她几乎被男人扣进怀里。
“唔唔……”她唇边溢出含糊不清的低语,睁圆的杏眸里对上傅怀慊黑沉的眼眸,他同她一样睁着眼,看着她吻着她。
温苓身体被控制住, 只能用两只小手抵在他脖子上去推他,可男人的脖子滚烫, 上面青筋跳动,温苓下意识胆怯, 不敢用力触碰,唇瓣被顶开,口腔里挤进一条滚烫湿热的舌尖。
舌……舌吻?!!!!!
温苓的脑袋里像是一朵烟花炸开, 炸得她大脑空白,她全身的力气在他伸舌重重舔舐她上颚那一秒消失殆尽, 她控制不住发出一声低吟,腰跟双手齐齐发软, 手无力地从他脖子上跌落下来,腰也往下陷。
男人结实修长的手臂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一只大手伸来, 覆盖着她的脸,温苓长睫被掌心压倒,她下意识闭上眼,这场吻与此时越发汹涌。
包厢里十几号人都注意到Ethan跟温苓的这场吻,各自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能被乐律言邀请过来陪傅怀慊过生日,自然都是跟傅怀慊认识许久的朋友,他们从没见过傅怀慊跟哪个女人亲近过,更别过在这么多人面前同女生热吻。
乐律言是最惊讶但也最兴奋的一个。
他看着灯光明灭处,Ethan拥着少女缠吻,他兴奋地掏出手机,点开录像,对准好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温苓并不知道自己被亲了多久,她连什么时候被松开的都不清楚,人清醒过来时,脸还压在男人好闻的肩头。
包厢里的人走光了,不知道是故意为她们留一个独处空间,还是时间很晚大家早就散场回家。
温苓从男人怀里退开,她唇瓣胀地难受,低着头不做声,从沙发上起来,头也不抬就往外走。
她心里乱如麻。
她甚至认为那场亲昵到唇舌纠缠的吻就是一场梦。
傅怀慊怎么可能亲她。
温苓推开包厢门,人迷瞪却又清醒地摸到了「空城」的地下车库,她走到自己的车子跟前,要去拉驾驶室车门时,身后伸来一只大手,温柔地罩住她的手背,将她的手从车门上挪开。
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男声:“坐我的车。”
男人此刻的声音特别平静,平静到那场汹涌的吻好似根本不存在。
温苓背对着男人,后背好似被男人高大挺拔的胸膛笼罩着,他身上厚重的酒气遮盖住好闻的木质香,将她环绕。
她说不要。
傅怀慊:“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苓苓,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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