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想听你的声音。”
乔蘅轻蹙着眉头,胡乱想抓住他的手臂:“你、你慢一点。”
燕嘉允终于得偿所愿,如今到了临头怎么慢的下来,等她终于渐渐适应,他没再收敛。
少年一身薄肌尽是力气。
乔蘅攥紧床衾。
黑暗中,一切都被放大。时间好似慢了下来,但又好像很快过去。
星宿低垂,红烛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晚风灌进来,吹起了床帐。
没多久,忽听他一声闷哼。
燕嘉允大抵是等待太久,久旱逢甘霖,动作在一瞬间僵住了。
乔蘅慢慢睁开眼,从羞怯回过神来,诧异地望向他,确认他真的已经到了高点,扭头看一眼漏刻。
她没忍住发出一声质问:“燕嘉允,你才不到一柱香?!”
燕嘉允没答话,没动作,脑袋嗡嗡地响。
靠。
他居然,他真的已经。
这不合理!这怎么可能?
半晌,他才终于接受这个事实。
原来男人第一次真的是不到一柱香!尚书儿子诚不欺他。
燕嘉允低头去看乔蘅,只见她脸上带了几分无语之色,抽身欲要去擦洗。
但经历一场风月事,她已经与最初不一样,满脸嫣红的姿态,见他望来娇嗔了一声,故作宽容地安慰:
“你已经很厉害了,我不会嫌弃你的。”
他身上涌上火气,内心升起前所未有的好胜心,翻过她的身子,凶狠道:
“那是第一次!这次定然不一样,再来一次。”
……
乔蘅一晚上过得酣畅淋漓。
燕嘉允第二次就像换了个人,与第一次的窘态截然不同,沙哑嗓音透露出一股凶狠:
“你快说,你夫君厉不厉害?”
乔蘅不肯吭声。
燕嘉允不打算收敛,又道:“你仔细看看,你夫君只有三四寸?嗯?”
乔蘅手上攥紧帛枕。
他眼尾发红,又想起来什么,喃喃着道:“阿衡,我往日忍得好生辛苦,等会再来一次吧。”
乔蘅嗓音破碎地求饶:“燕嘉允,我不要了……”
可他不放过她,红烛晃动中,夜幕中明月早已上枝头。
除了正房屋内,四周万籁皆是静悄悄。
……
反正最终也不记得不要脸的话说了多少筐。
只记得,她在清醒的间隙扭头看去一眼,窥见他也是同她一样的意.乱.情.迷。
……
第三回 ,燕嘉允终于尝到几分餍足,看她半阖着眼,与往常截然不同的的样子,心头涌动着别样的情绪。
夜已经深了,越狱的阿云跑累了,也许是看到了曙光,正停在角落处。
燕嘉允喜欢极了乔蘅这副模样。
在最后一刻,弯身想去亲吻她。
乔蘅忽然稍稍侧头,避开了他的嘴唇。
他亲在她侧脸上,抬起头,低眼看她:“怎么了?”
她抱紧他的脖颈,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眼角却流出晶莹的泪珠来。在他骤然僵硬无措之中,她很轻地说:
“燕嘉允,我也想要那些风花雪月。”
他想要的,她顺从。那她向往的,也想让他给她。
燕嘉允望着身下的人,明白她心中所想,低下头,避开她的嘴唇,轻轻亲在她的唇角上。
说到底还是赐婚太仓促,乔蘅心有不甘。若是他们最初不是这种形式相见,如今应当是另一种情投意合、如胶似漆的光景。
少年锋利的眉眼难得柔软,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道:“好。”
第54章
次日, 乔蘅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一睁眼就发现浑身酸软的不像话,像是灌了铅一样,哪儿哪儿都不太得劲,她睁眼看着上方的幔帐, 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
少年肌理分明的身躯、扣住她双腿的手、挺动的腰身、粗气的喘声, 还有裙摆上浸出的湿痕, 那满床狼藉……
乔蘅脸颊烧了起来,翻身用锦被捂住脸, 半晌才露出脑袋来, 经过一夜的缠绵, 此刻她的面上不自觉带了几分妩媚的风情。
她竟然与燕嘉允圆房了, 还做了那么多疯狂的动作,说了那么多羞耻的话……
燕嘉允的体力太好, 他们折腾了甚久,最后他没还到高点,她却先跪不住,攥紧帛枕却还是软绵绵的,还是靠他用手扶着才撑住。
幸亏今日燕嘉允需要上值,她不需要一醒来就面对他。
思及此,乔蘅放下锦被, 刚好看到旁边帛枕上放了张竹纸条,上面用墨笔写了几行字,她从棉被探出光洁手臂, 把竹纸条拿了过来。
上面用大气磅礴的行书字体写道:
“昨夜我已帮你清洗过, 看着好像有些肿了, 我今早买了药膏放在了案几上,你醒来之后记得涂抹。
今日我要在外巡视, 晚上尽量早些回府,给你带糖炒栗子吃。
记得等我一起用晚膳。
——夫君留。”
乔蘅脸颊发烫地把竹纸条揉成团,暗骂他不要脸,同时又想到,他居然会这般贴心。
她撑起身子看了一眼,果然瞥见屋里不远处的案几上面放了一罐子药膏,没写标字,猜想应当是在张老头那里配的药。
乔蘅不好意思喊婆子来,自己慢慢下了床,只觉得腰身发软,腿肚子都打哆嗦。
她暗骂一声燕嘉允不知节制,慢慢踱步过去拿了药膏,又回到床榻上,盲人摸象般潦草给自己涂抹上去。
等药膏涂抹好,她下床穿衣梳洗,收拾妥当之后走出主院。
外面已经到晌午了,乔蘅直接省略了一顿早膳。她没走几步,久违地看到前方白苏正端着一碗热粥走过来,白苏看到了乔蘅,面上带笑:“姑娘起来了,用点早膳吧!”
乔蘅嗯了声,好奇道:“你不是在筹谋糕点铺子的开业吗?怎么来我这儿了?”
“是姑爷今早唤我来伺候姑娘一天。”白苏并未多想,道,“姑爷说,姑娘这几日身子不适,恐怕旁人伺候不到位。姑娘可是小日子来了?可有腹痛?”
乔蘅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转移话题:“你把早膳放屋里吧,我简单用一些。”
白苏应了声,放下早膳,给乔蘅布菜。
等乔蘅开始用早膳,她又勤快地去忙活别的,拾掇乔蘅的衣物。
乔蘅一边用早膳,一边想着燕嘉允这回考虑当真周到,很是体贴,她确实不好意思唤别人帮忙。
等用完早膳,她喊了白苏进屋里,坐在床榻上不好意思道:
“你来帮我看看,我那处涂了药膏,肿了吗?”
乔蘅褪去衣物,白苏明白了什么,低头仔细看了一眼,摇头说:“瞧着还行,怎么会肿?”
她帮着乔蘅起身穿衣,瞥见乔蘅面上红晕,忽然意识到什么,暧昧笑道:“原来姑爷是这个意思……之前倒没发现这姑爷如此年轻气盛,对咱们姑娘也贴心疼爱到骨子里了!”
“就你嘴贫!”乔蘅穿好衣物,红着脸轻嗔一声,“他哪叫贴心……”
昨夜那般不知停歇,她一哭他就更来劲似的,如饿了三个月的狼兽一般,根本不知贴心为何物。
乔蘅话虽如此,白苏却没听出来自家姑娘有责备的意思,反倒透着几分从前没有的娇媚意味。
白苏笑道:“婢子去铺面里忙活这阵子,姑娘和姑爷的感情倒是突飞猛进。”
乔蘅心想,感情突飞猛进倒是谈不上,肉.体关系确实有质的改变。
“正巧你来,给我说说铺面的情况吧,我许久没去看了。”
乔蘅说着,简单用了粥,便随白苏一同坐马车出了门,去往铺面巡视。
马车行驶在路上,白苏道:“成衣铺和布匹铺依旧是生意最好的,幸亏姑娘提前给了春夏成衣的设计图,那些客人们都催得紧呢。”
那些春夏成衣和布匹的图纸,是乔蘅在冬衣上新时一同画好的,当时想着提前画出来一些备着,没想到后来忙于春猎那堆破事,一直没来得及顾上画图,之前画好的派上了用场。
乔蘅道:“这几日我再想想,画好给你,你拿去让钱富贵进货,马上要制夏衣,我们尽量赶在天气热前上新衣和新布。”
白苏应了声是,又道:“还有首饰铺,生意不如成衣铺和布匹铺,但也不错。若成衣铺、布匹铺上新货,首饰铺的首饰也要换一批配套的。”
乔蘅知晓这个道理,又问:“糕点铺筹备如何了?”
白苏道:“钱富贵先前听从李嬷嬷的建议,在庄子那里挑了几个小厮过来跟他一同进货,他在谈原料的价钱,师傅也准备妥当了,就差原料备好,定下来要卖的糕点样式,便能开张。”
乔蘅点了点头,一切都在正轨上,她安心不少。
等到了铺面,她四处转了转,仔细翻看账本,没什么大纰漏。又来到正在装潢的糕点铺,对后厨里正在忙活的李嬷嬷道:
“等到了六月,你记得从钱庄支取银子,给大家伙半年分红钱。今年生意不错,按咱们先前定好的规矩涨利。”
李嬷嬷眉开眼笑地应了声是。
李嬷嬷想起了什么,对乔蘅道:“先前有不少人过来拜访,表达想要共同营商的意愿,他们愿意出钱,我们暂时不缺钱,又看不上那些小门小户,便做主拒绝了。”
乔蘅点头:“江都乔家旁支一直在帮忙,他们就是最大的靠山,旁人暂时不考虑,你都拒了吧。”
乔蘅又四处看了看,大家都在忙,诸事有序,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回家去画成衣和布匹的夏装图纸,忽然听到铺面前头有争吵声。
她怕是闹事者,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几个流浪汉在追打一个小男孩,远远地瞧着小男孩眉眼精致,狼狈地逃跑。
乔蘅问了句掌柜:“这是发生了何事?”
掌柜瞥去一眼,道:“好像是看那小男孩长得不错,又是独自出门,流浪汉给他讨钱,但没想到小男孩拒绝了他们,那群流浪汉恼羞成怒,追着他威胁要让他从家里带钱来。”
燕京虽然在天子脚下,但当今圣上以暴力制朝廷,百姓们也有样学样,因此秩序算不上好。
乔蘅看了看那被打得皮青脸肿、格外可怜却宁死不从的小男孩,大抵是他长得漂亮,让乔蘅觉出几分面善的熟悉感,她转头对掌柜道:
“你拿些银子,打发了那些流浪汉,警告他们再纠缠就报官,把那小男孩救下来吧。”
看那小男孩出众的眉眼,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孩。
乔蘅补充解释道:“事情就发生在咱们铺面前面,不解决好,怕是影响生意。”
掌柜应了声是,遵从乔蘅的吩咐出去解决。
流浪汉拿了银子,被威胁一通,骂骂咧咧地走了。
乔蘅正想低调地离开,那被追着欺负的小男孩突然转过头来,不偏不倚地捕捉到货架后面的乔蘅,漆黑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
乔蘅一愣,朝他颔首莞尔,看着掌柜进来安置他,没过多停留,坐马车离开了。
徒留小男孩站在铺子里看着远去的马车出神。
掌柜的找来一件干净衣裳,递给他道:“我们东家要救你,你先沐浴换上吧,等收拾妥当,我派车夫把你送回家。”
小男孩接过衣裳,却像没听到一样,怔怔问道:“掌柜大人,那个漂亮的姐姐是谁?”
掌柜露出自豪神色,道:“她啊,她就是我们的大东家,乔姑娘!”
-
今日,西江明巷的锦衣卫衙门里,气氛有些古怪。
往日不是在牢里审问犯人,就是去外面追杀犯人的的燕嘉允今儿个破天荒地坐在指挥使位子的案几上,低头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
没有跟沈朝信互相讥讽,也没有对着大家伙挑刺儿,专注地写着那张破纸,安静得有些反常。
常千户好奇了一整天,这会终于忍不住,装模作样地拿了本卷宗踱步靠近,道:“燕指挥使……”
没等他开口,燕嘉允啪地一声把眼前的纸遮住,抬眼淡漠道:“说。”
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
“……”
看来觉得燕指挥使变温柔了是他的错觉。
常千户瞅着那张纸,可惜什么都看不见,他遗憾地收了目光,对上燕嘉允冷漠的视线,试探道:“指挥使,您这是在写什么呢?写了一整天了,瞧着颇认真。”
燕嘉允言简意赅:“公事。”一顿,冷冷觑他,“你有事儿?”
“没事。”常千户看着打探不到什么消息,无趣地抱着卷宗走开了,“指挥使您继续忙。”
燕嘉允看他走远了才把手里的纸卷打开,低头继续沉思起来。
若是常千户没走远,会发现他们年少成名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耗费一整日写的一行字是——追妻计划表。
下面空白处竖着标了一二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字眼。
显然是写字的主人陷入了瓶颈里。
燕嘉允想起来写这个,其实是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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