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三六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把选择权交给男女主本人,等有机会问一下她们不就好了吗?
不过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毕竟就算是林青云自己,也不会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剖析给其他人看。
说什么来什么,林青云刚提到女主,余姚就来了。
余姚提了饭盒,走得小心翼翼的,好一会,才走到林青云床边,递给了林青云一个大白碗。林青云探头看过去,碗里盛着大块的芒果和奶白的方块,这不是芒果奶冻
吗?
大概是因为材料不足,改成了无西米露版,余姚从饭盒里掏出了个小勺,递给林青云,看她发出喜悦的惊呼,“这个好好吃!”
余姚点点头,“那就多吃点,这是糖水,广州那边最近流行着呢。”
林青云捧着碗吃,用头发挡住余姚的视线,给早已在空间嗷嗷待哺的三六分了半份过去。芒果香甜,奶冻顺滑浓郁,喝起来凉丝丝的,一人一猫吃得眼泪汪汪。
女主真的好善良,我/宿主都对她那么毒舌了,她竟然以德报怨,好感动。
余姚就坐在一边,看林青云把一整份糖水吃得干干净净,有些欣慰,哪个做饭的人看到自己做的东西被人吃光,而且吃得过程还从嘴里不时冒出几句到位的夸赞,会不开心呢?
于是等林青云抬起头,就看见余姚亲昵地捏了捏她脸上的婴儿肥,用人类看到小猫咪时的眼神看着她,笑眯眯地开口,“想吃什么,姐姐明天给你带。”
林青云摇摇头,很乖的开口,“我都可以的。”
余姚有点惊讶,又得寸进尺地摸了摸少女毛茸茸的脑袋,拍了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你之前念过书吧?”
林青云点点头,“对的。”余姚放心了,她叮嘱道,“那就接着读,政策在一点点变好,说不定哪天我们青青就可以考大学了呢?”
说罢,她又塞给林青云一封信,“这个是你的信,今天送到村里的,幸亏我去的早,不然差点被刘老太她们拿走。送信员也是个明事理的,听周边的人一说你户口迁了出去,说什么也不肯给林爱国。”
林青云听余姚绘声绘色地描绘当时的情景,也笑了出来,最后余姚交代了一句,“一定要好好学习啊,教材的事不用担心,我想办法给你弄来。”
然后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徒留一脸懵的林青云,这么大的秘密说告诉她就告诉她了?但凡是个机灵点的都能从余姚的话中听出点什么。
不想那么多了,她摸摸头发,看向余姚带来的信。信封最上面写着海市XX地苏静寄,下面收件人处标着:芦花村林青云。
的确是她的名字,可她也不认识什么能往海市寄信的人啊,带着满腔疑惑,林青云撕开了信封。
信上苏静先做了自我介绍,她说她是林青云的小姨,让她不用担心苏玉秀的下落,前段日子她来芦花村看自己的姐姐,却发现她现在连人都认不出了。
苏静快刀斩乱麻,给苏玉秀办理了住院手续,以这里的医疗条件耽误病情为由,使其转院到了海市。
林青云被苏静这番雷霆速度惊到,接着往下看。
苏静在信里说,她看到苏玉秀的身上有不少伤口。苏静怀疑苏玉秀可能被林爱国实施了婚内□□,此番不打招呼就先把苏玉秀带回,也实在是无奈之举,万一林爱国跳出来出声阻止,苏静也没其他办法。
林青云被雷得外焦里嫩,她就说为什么林爱国有的时候故作一副亲昵的样子,这些年,苏玉秀得了精神病也没像村子里其他男人一样想办法离婚。
亏她还以为是年轻时林爱国对苏玉秀用情至深,想到这里,她恶心的差点要呕出来,婚内□□这种事情放在后世都很难定义罪行,更别论现在了。
林青云吐出一口浊气,接着看苏静的来信。
苏静说因为林爱国的存在,她很难正常地看待林青云,苏玉秀在一家人的陪伴下,病情逐渐趋向稳定,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不过把在芦花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她希望林青云可以别出现在苏玉秀的面前,哪怕是寄信,最好连海市都不要去,苏家就当大女儿从来没有下过乡。
信封里还沉甸甸装着一沓钱,林青云数了数,正好二百元,苏静也是下了血本。这个年代普通人家的一个月工资也才三四十元,这么多,都够林青云自己在村里盖个小房子了,还绰绰有余。
林青云想想,她可能就是大家口中常说的六亲缘浅吧。
但是从转院这件事看,想想苏家愿意拿这么多钱给她,并且交代这么多,想来是真心疼爱苏玉秀这个女儿的,林青云毕竟也不是原主,三六说原主的灵魂早在她穿来之前就去投胎了。
这样也好,林青云想,只要她不出声,大家就都能有个完美的结局,时间会抚平苏玉秀的伤痛,也会抹去她存在的痕迹。
想到这里,林青云笑了出来。
等谢鸣知进门时,就看见林青云坐在床上,嘴唇勾起,悲伤却几乎要从眼睛里跑出来,他默声坐到了床边,少女的脑袋就枕在了他的腿上。
第16章 第 16 章
林青云抬了下眼,让谢鸣知往下一点,谢鸣知以为少女要吐露心声,耳朵顺着少女的方向侧了侧。
耳廓一热,少女揪住他的耳垂往下拽,“我想洗头发,你去帮我打下水好不好?”
男人点点头,再回来时,手里端着盆水,肩上搭着条毛巾,他把东西往凳子上一放,林青云这才发现他兜里还揣了个皂角,她瞪大了眼睛。
林青云刚在想要以怎么洗头发时,就看见谢鸣知把水往凳子上一放,又蹲了下来。
在谢鸣知的指挥下她斜躺在了床上,男人撩起温热的水流打湿林青云的黑发,细致又有力地给她按摩头皮。
林青云发胀的太阳穴也被以适中的力道缓解,按摩好后,青年低垂着眸认真地轻捋少女的发丝,用梳子轻柔地梳开打结的头发。
青年神色认真,如同在处理什么高难度的精细操作,在他凑近梳少女鬓发时,耳朵一热。
他抬眼,就看见少女像是发现什么新鲜玩具一样,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捏住他的耳垂,揉了揉。
林青云的指尖凉凉的,而谢鸣知的耳垂温热,凉意顺着少女的手指,蔓延到他的脸上,转变成潮红。
酥麻感从尾骨升腾到后背,他半边身子都仿佛失去了知觉。谢鸣知下颌紧绷,喉结也不安的滚动,眼尾带上抹红意。林青云一脸好奇,只是摸了下耳朵,怎么谢鸣知整个人都红成了煮熟的龙虾?
谢鸣知用手掌遮住林青云的眼,“青青,不要这么看我。”
林青云握住谢鸣知宽厚的手掌,慢慢地挪开,谢鸣知看见少女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心下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少女跟前,平日里的冷静自持都化作了泡泡,被林青云一戳就破。
又听她开口,“你还会头皮按摩?”
谢鸣知点点头,又给少女的头发打上皂角,“我爷爷患病卧床多年,肌肉萎缩得厉害,就和大夫学了些按摩手法,好让他老人家走的时候好受点。”
林青云看向谢鸣知,青年的脸上很平静,她放下心来。
她想了想,假装不经意地开口问道:“要是现在给你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你想要什么?”
谢鸣知的手一顿,手指穿过少女乌黑干枯的发丝。即使林青云最近的伙食变好,但是身体的营养还没有跟上来,从头发上可以窥见一二。
来不及思考,他脱口而出,“我想要一瓶头油。”
林青云听了这回答,看了眼谢鸣知的头顶,头发茂盛且蓬松,也没秃顶的迹象啊,男主年纪轻轻就开始学会保养头发了?
这回答着实有点草率,林青云戳了下男主的腰,“还有没有别的?就是你以后想做什么?不许敷衍我。“
谢鸣知的肌肉紧绷,听见少女的话,沉思良久,“我想和青青一起上京市的大学。”
林青云再三确定,才发现,男主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说之前她还觉得男主是逢场作戏,可如今她已经和林家没关系了,他何必要巴巴追到医院来呢?
她不愿细想,总归是要走的。
林青云想,这个梦想倒是也不难,之前她学的知识也没丢,就是需要巩固,也不知道男主的水平如何。
于是在谢鸣知倒完水回来时,就看见林青云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的是一本数学教材。
谢鸣知:“……”
林青云拍了拍小桌子,“让我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水平。”
谢鸣知点点头,“稍等下。”
他绕到少女后面,用毛巾吸去多余的水分,又取了个新毛巾披在了林青云的肩膀上,把她的长发妥善地安排好,才坐到了凳子上。
林青云
怀疑谢鸣知是在拖延时间,她眉头紧锁,把书往前一递,给他布置了几道经典题型,在旁边看着青年做题。
一份答完接着答下一科,林青云发现谢鸣知的理科还不错,政治和语文却还存在短板,而这个年代的题型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毕竟谢鸣知的目标是京市的大学,全国的顶级学府就在那里。林青云制定学习计划,两人取长补短,互相学习。
她把苏静寄来的钱还一部分给谢鸣知,又拿出来一部分让他去买收音机,了解时局新闻。
没过多久,林青云的脚就全好了,她出院的当天,不仅谢鸣知来了,余姚和唐锦绣也来了,不大的一个病房被四个人挤得满满当当。
此时已近八月,北方的空气中带了些冷意。
这段时间,林青云整日待在病房里,几乎都没怎么走动,刚出院门,就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呼吸道骤然紧缩,她剧烈地咳起来。
谢鸣知走到林青云背后,轻抚了她的后背顺气,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到少女的脖颈上,厚厚地围了一层。
围巾上还带着青年的体温,温热地贴住少女的皮肤,隔绝外界的空气。少女的猫眼亮晶晶的,她大手一挥,领在前头,“今天请大家吃火锅!”
余姚和唐锦绣对视一眼,眼中带着笑意,齐声应好。一行人越走越远,风中传来大家的欢声笑语。
七零年代的火锅店,装修简单,2.7元一位,林青云交了钱,在店家的引领下,走到了大桌前。
几人刚落座,就见店家拿上来一个老式铜火锅,上层是圆筒状的烟道,中间是盘型盛器,下部是炉式支架。
一人一盘羊肉片、羊肉丸子和羊肉丝,两个芝麻火烧,白菜、粉丝、豆腐各一盘,再配上青酱、辣椒油和滴了几滴香油的麻酱作为蘸料,铜锅里的汤底是大葱段和干虾仁,水一沸腾,带着它们上下地翻滚。
大家把菜纷纷下入锅中,等待时也没闲着,芝麻火烧就糖蒜,火烧喷香,糖蒜酸甜,几人吃的意犹未尽。
此时,肉和菜也差不多熟了,林青云夹了片被烫卷的羊肉,裹上满满的酱汁,送入口中。这个年代没有科技狠活,羊肉新鲜,肉质紧实,几人是一筷接着一筷,均吃的大汗淋漓。
吃完饭后,四个人分道扬镳了。
余家人口太多,余姚出门始终不方便,正好唐锦绣也要找房子住,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在城里租了个小院。
林青云坐在谢鸣知自行车后座,和两人挥手拜拜。自行车越来越远,唐锦绣拍拍愣神的余姚,“回神了。”
余姚裹紧身上的衣服,跺了跺脚,被风吹凉的身子暖和了些。两个人往回走,路过火锅店,又路过小学,步伐轻快。
*
北方的早晚温差大,尤其还骑着车,风从林青云耳边呼啸而过,默默裹紧了谢鸣知披在她身上的外套。
天黑,路又颠簸,林青云坐在后座上,担心人仰车翻,从系统空间借了个手电筒,这才好些。
三六给她的是一个老式手提电灯,只不过做成了猫形状,把手的地方是长长的猫尾,闪光的地方是猫的两颗大眼睛,林青云打开灯时,猫的眼珠往外冒出两道光线,吓她一哆嗦。
有光后,路就好走了些,谢鸣知在光线的指引下,尽量挑不颠簸的地方走,一路平平稳稳的。
林青云坐在后座,右手提着灯,总感觉没有安全感,左手轻轻圈住了谢鸣知的腰,车突然七拐八拐,像喝酒的醉汉,好久,才平稳下来。
林青云:“……”
她戳了戳谢鸣知的后背,“好好骑车。”谢鸣知反问道,“不好好骑车怎么样?”
林青云瞪圆了双眼,恐吓道,“那明天我就给你布置比今天多一倍的数学题,怎么样?害怕吧!”
谢鸣知压住嘴边的笑意,“真的是好严厉的惩罚,青青大人,放过我吧?嗯?”他的尾音拉长,吐字暧昧,像是在诱哄。
林青云摸了摸发热的耳根,把头靠在谢鸣知的后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放过你了。”
她温热的吐息打到青年的后背,手也搭在他纤瘦劲实的腰肢,谢鸣知的肌肉下意识紧绷起来,在少女吐槽了句好硌,才慢慢放松下来。
这条路说长也长,说慢也慢。进了芦花村,谢鸣知先把林青云送回家。到门口,站在门边,委屈巴巴地说想要先看她进去,才放心,像一只守家护院的大型犬,偏偏主人还不肯让它进门。
林青云莫得感情,把猫猫提灯拿给谢鸣知,回屋去了,这新房子她还是第一次过来,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到底什么样子。
谢鸣知看她进门,屋里亮起灯才转身离开。可以扫描到周围红外成像的三六有点不懂人类,如果这距离,它没有估算错的话,好像还不到五十米。
三六舔了舔爪垫,人类可真奇怪。忽地,听见林青云呼喊它名字的声音,从空间里一跳,跃到了林青云新家的桌子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桌子上摆着一个青色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朵淡白色的月季,再往里是一个梳妆台,一面大大的椭圆形镜子镶在台子上,底下还配了一个原木小凳,桌子下还有两个抽屉。
梳妆台台面上摆着一排一排的瓶瓶罐罐,林青云望过去,看到了雪花膏、头油、牙膏、润肤露,还有个台灯和收音机,再往里,就是床了,雕花的单人床,上面铺着粉色的床单,被子很厚实,应该是提前晒过。
林青云往上一躺,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三六从桌子跳到地上,又一跃而起,跳到了床上,趴到枕头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团成一团。林青云把被扯了扯,给三六盖上一点。
屋内祥和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懒洋洋的气息,一人一猫,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17章 第 17 章
天蒙蒙亮,林青云刚起床,走到建在院子里的小厨房觅食。
小厨房里做饭的器具样样齐全,碗筷、饭勺、风箱、锃亮的铁锅整整齐齐地各归其位。
厨房角落还摆着个三层的小柜子,林青云打开柜门,发现了琳琅满目的蔬菜和村里人自制的手工挂面,还有一个编的结实的竹篮,里面码着满满的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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